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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一把手”贪腐,往往会引发塌方式腐败,牵扯出数十人乃至上百贪官。
我们对用人腐败其实已经屡见不鲜,但是国务院前副总理田纪云追忆工作生涯时却说:“我提拔起来的干部,还没听说过哪个因贪腐下马的。”
他是怎么做到的?这能给当今反腐工作带来什么启示?
国务院前副总理田纪云的名字或许很多人并不熟悉,他在我国80年代的改革开放中是重要的参与、决策兼执行者。
1983 年第六届人代会上,田纪云被任命为国务院副总理,当时他53岁,是几位副总理中最年轻的一位。
改革开放之初,整个国家其实还受到计划经济的束缚,大家一边探索一边前进,正需要田纪云这样精力充沛,头脑敏锐的“年轻人”。
田纪云主要分管经济体制改革办公室与经济特区工作,除了价格改革波澜曲折,经济体制改革推进得比较成功。
当1988年由于价格攻关问题导致通货膨胀时,一些人开始反对改革。
田纪云在中央会议上坚定说:
“历史上一切破坏改革、阻碍历史前进的人,终将成为历史的罪人,遗臭万年。而一切坚持改革、推进历史前进的人,眼前可能会遭受某些责难,甚至冒很大风险,但他们终将成为历史的功臣,流芳千古。”
此后每每有思想僵化者冒出来开历史的倒车,田纪云总会挺身而出,坚决顶住逆流。
在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的带领下,他和万里等同志齐心协力推进改革开放,受到广大干部的欢迎。
1993年,当田纪云两届副总理任期将满时,有记者问他如何评价自己的改革开放十多年来的体会。
他可以坦荡地回答:“不怕碰硬,不怕丢官,这是我引以为自豪的。毛主席说‘五不怕’,我看有一不怕就行,不怕丢官就行。”
90年代,田纪云当选了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中央政治局委员,除了继续关注经济改革发展,他把更多精力放在民主法制建设和政治体制改革上。
那时候,日益严重的腐败现象引起了田纪云的警惕,他在八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上,强烈谴责了某些机关和工作人员的恶劣行为:
以权谋私、贪污受贿、脱离群众,官僚主义、弄虚作假、任人唯亲,甚至是跑官买官、投机钻营。
田纪云大声呼吁:“必须把公仆置于主人的监督之下”,认真改革政治体制,健全权力制约机制。
不过我们都知道这项工作并非朝夕之功,田纪云退下来之后爱看反映老百姓生活的电视剧,也一直心系反腐工作。
而进入21世纪以来,官场生态一些问题越来越突出。
2007年,一贯低调的田纪云罕见地公开发文,回忆自己当年在国务院机关的工作经历。
他着重赞扬了从前中南海国务院机关的工作作风,颇为欣慰地说:“我提拔起来的干部,还没听说过哪个因贪腐下马的。”
那么老一辈是什么样的工作作风?
本分苦干,步入中央田纪云出身农家、中学文化、没有背景,能够快速升任副总理,进入中央政治局,看起来非常幸运,其实幸运中包含的是必然。
胡耀邦曾对不少人说过:“田纪云是自学成才,不走门子,不靠码头,是自己干出来的。 ”
万里也多次对人说:“田纪云是独立大队,没有后台。 ”
陈云还专门为田纪云写过一幅字:“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田纪云1929年出生,山东肥城人,12岁秋参加八路军,16岁入党。
因为学习和工作表现优秀,组织把他送进商业会计学校,毕业后分配到冀鲁豫战勤总指挥部担任总会计。
淮海战役期间,田纪云因为动员96名进步青年入伍, 被任命为二野担架营营长。
从此之后,他的人生就因为三次意外,迎来了意想不到的机遇。
一次刚打完一仗,田纪云和担架营战士们在野外累得倒头就睡,醒来却发现枪不见了,这可是要受到严重处分的。
他知道错了就是错了,没有给自己找理由,只请求组织不要开除他,自己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没想到峰回路转,几天后没等来严重处分,反而收到组织提拔他为正营级的消息,他还得到了一匹马、一支德国式手枪, 拥有可以结婚的待遇。
大家都说田纪云因祸得福,其实是组织认为他领导担架营的工作出色,虽然只是负责抬伤兵,但田纪云总是冲在最前,不顾生命危险。
其次,丢枪事件反映出田纪云为人诚实,犯错不可怕,不能正确对待错误才可怕,此人是个值得栽培的好苗子。
1949年春,解放军装备渡江,田纪云和妻子李英华一起随二野五兵团南下。
夫妻俩一个是总会计, 一个是出纳,他们的工作是押送五兵团的两马车银元,不让其落入敌人和土匪之手。
彼时正值梅雨季节, 道路泥泞难行, 且江西残匪猖獗,南下的干部随时有杀身之危。
田纪云再三叮嘱妻子: “如果遇到危险, 我们首先要保证银元的安全, 其次才是自己的生命。”
后来这一马车银元有惊无险地抵达了江西上饶, 田纪云因此被任命为赣东北行署财政处总会计。
次年(1950年),田纪云被调去杨勇司令身边当秘书搞后勤。
一天,他带领一个武装排,护送几辆军用物资时,突然遭遇几十个持枪土匪袭击。
危难时刻,他不顾个人安危,将党和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沉着冷静地命令驾驶员猛踩油门冲进土匪群。
土匪们猝不及防, 边慌忙躲闪边开枪射击,车子一口气冲了出去,直到将他们远远甩掉。
田纪云只是完成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事后却得到领导赏识,后被提拔为贵州省财政厅科长。
如果不是他老实本分、勤勉苦干,当组织托付重任时,他也不可能总能完满地完成任务。
这就是为什么田纪云能从一个普通干部走进中南海,一切都是必然。
是金子总能发光,即使受到波及,田纪云也努力发热,学习读书、深入基层调研,为四川财政局提出了一批有用的经济政策。
其雷厉风行、踏实肯干的工作作风引起了中央的注意。
980年,中央亲点田纪云去中央党校干部培训班,学习结束,田纪云便进了国务院,这就叫任人唯贤。
从此他在中南海红墙里度过十二个春秋,最令田纪云终生难忘的就是,国务院机关的风气。
优良传统不能丢初到国务院,田纪云忐忑不安,用自己的话形容就是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不知东南西北。
机构设置、行文程序、工作运转、各方面关系等等,都叫他摸不着头脑。
但好在这里的工作氛围非常融洽,大家完全没有架子,不欺生、排外,也不搞拉帮结派那一套,从总理到普通工作人员,互相都称呼同志,打成一片。
平时大家在大食堂吃饭,都一样排队买饭,一起谈天说地,要论特殊,唯一不同的就是正部级干部有个固定饭桌,不需要打完饭到处找位子。
当时有位叫刘冰清的秘书副局长,她是周总理时代就职的“元老”,见田纪云初来乍到,就会热情地同他聊天,带他到各局处坐坐。
这对田纪云帮助很大,使他迅速了解情况、融入环境、进入角色,受益匪浅。
而国务院机关的整体作风可以用艰苦朴素来概括,这一优良传统是周总理长期熏陶传承下来的成果。
比如说,周总理开会就有个喝白开水不收钱,喝茶得收费的规矩,到了八十年代依然如此。
众人开会,开始是一毛一杯茶,物价涨之后就给两毛钱一杯。如果要吃饭,就是八毛钱一顿,喝酒收四毛一杯。
当时的领导为了制止公费请客,还规定了公费请客只限“四菜一汤”。
总之一切都是为了节俭。
就连国务院的北门跟院子不对称,长期都没有人去修葺,会议室换过一张桌子还被领导批评了。
国务院领导都是身体力行,外出轻车简从,与工作人员同坐一辆面包车,深入第一线了解情况,从不搞花架子,田纪云每次陪同外出都深受触动。
在他担任副总理时,还兼任秘书长和机关党组书记,分管干部,即是说局、部级干部要升官,得看他的意见。
换作现在,不知道多少人会上赶着来跑官要官,攀关系送礼的,但田纪云愣是没遇到一次这种情况。
哪怕是请他吃一顿饭的都没有,更别说送礼品行贿了,所以他提起来的干部,从没有谁因为腐败而落马。
老一辈不但严以律己,当时的廉政教育、信念教育也比较成功,这正是当下社会所缺失的,应该捡起优良传统,完善约束机制,才能避免监督失灵。
参考资料
刘政.改革风云中的田纪云[J].商周刊,2009,(03):70-72.
田纪云.田纪云:我是怎样步入中南海的[J].领导文萃,2010,(01):62-65.
文辉.田纪云走进中南海前的三个人生拐点[J].党史文苑,2007,(09):15-17.
前副总理田纪云回忆中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