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继续任务。”
这是飞行员兰科·武克米罗维奇在面对两架美军F-16战斗机时,说出的最后一句平静指令。
1994年2月28日清晨,天空如常,却悄悄藏着杀机。
在波黑战场的紧张局势中,六架老旧的J-21“隼鸟”战斗机从波黑塞族空军基地悄然升空。他们的任务是轰炸一座对方武器工厂,而这个目标,恰好位于北约划定的禁飞区。
任务危险程度众所周知,他们心里清楚,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
J-21是一种上世纪60年代的轻型攻击机,速度慢、火力差、机动性几乎没有。而对手,是全世界最先进的F-16战斗机——速度快,武器先进,锁定即毁。
6名塞族飞行员心里有数:这一仗,我们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为了躲避雷达,他们贴地飞行。但当目标临近,他们被迫升空至2000米投弹。一瞬间,北约雷达屏幕上“亮起了6个灯”。
“Black Flight,你有6个敌机,方向320,距离52公里,高度7000英尺。”
两架F-16迅速转向,开始了猎杀。
“他们来了,别慌,投弹!”就在他们进入攻击姿态的瞬间,头顶的云层被撕裂——两架F-16呼啸而过。
“哈哈,美式法拉利。”
“天啊,你看到那些老旧的南斯拉夫小车了吗?”
讥笑声通过无线电传来。但“隼鸟”的飞行员没有回应,没人分心,目标就是炸毁那座工厂。
他们使用最原始的光学瞄准器,一架一架依次释放550磅炸弹,准确命中目标。
“他们投弹了。”
“明白,武器自由。”
“收到,准备开火。这简直是打靶训练。”
第一架被击落:“我中弹了,摆脱不了!”编队尾部的克尔纳利奇刚刚确认目标命中,就看到身边僚机的左翼被撕裂,火光一闪,战机成了火球。
“美军在我们后面!”
“快逃!”
剩下的5架战机开始分头俯冲,低空穿行,试图逃回基地。
但F-16死死咬住克尔纳利奇。
“Fox 2。”
响尾蛇导弹飞出,锁定他炽热的尾喷口。他拼命低飞,甚至掠过高压线,最终导弹在他机尾爆炸,仅削去一部分尾翼,他还在飞。
他试图呼叫,却发现无线电早已哑火。
他准备牺牲,却惊讶地看到,那架F-16放弃追击,悄然拉升飞走。
他活了下来,却无法与任何人联络。
第二组被击落:“佩西奇中弹了!我也完了!”与此同时,米克雷维奇和佩西奇也正在逃命。
“Fox 3!”
导弹命中佩西奇战机,空中爆成碎片。
“美国人追上我了!”
米克雷维奇疯狂规避,但终究没能逃过第二发导弹,击中发动机,火光四溅。他一边操纵着即将坠毁的飞机,一边拼命拉升——
弹射成功,跳伞逃生。
但他知道,兄弟已经回不来了。
第三组:“跟我冲崖,最后一刻拉升!”武克米罗维奇和戈兰·扎里奇,是最后一对飞行员。
他们一边飞一边听着队友的无线电求救声,眼睁睁地听着一架架J-21被击落。
“我们走不了了。”他们清楚。
当F-16再次出现时,武克米罗维奇下达了一个疯狂的指令:
“跟我来,我们直接冲向悬崖,最后一秒拉起。”
两架战机贴着地面,以最大速度撞向山体。
“拉起来!!!”
他成功拉起了吗?
没有。
武克米罗维奇的机头擦地爆炸,当场阵亡。没有弹射,没有降落伞。
扎里奇惊呆了,刚想逃离,也被F-16击中。弹射成功,但高度太低,降落伞未能完全打开,直接坠入火海。
最后一人:“他朝我敬了个礼,然后飞走了。”最后仍在空中的,是克尔纳利奇。
他仍在挣扎着飞行,拼命想回到基地。
这时,一架F-16从他身边掠过,又从后方拉近。
他想拉升跳伞,准备赴死,却看到那架F-16缓缓飞到他一侧。
飞行员抬起手,敬了个军礼,然后,调头飞走。
他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飞回基地的。
这次任务,六人出发,三人牺牲。
那一天的空战,后来被历史称为“班尼亚卢卡事件”,也是北约首次真正意义上的空战出击。
美军飞行员罗伯特·赖特击落三架,是自朝鲜战争以来单日战绩最高的美军飞行员。
克尔纳利奇事后这样说:
“我对美国飞行员没有任何怨恨,我们有我们的任务,他们也有他们的任务。”
✍️ 这不是一场关于胜负的战斗,而是一场关于责任与信仰的飞行。
他们早就知道,自己可能回不来。可他们还是,毫不犹豫地飞了上去。
他们没赢,但没有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