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死后,我成了府中罪人,父兄逼我放血赎罪,还将我心上之人卖入青楼

七方繁星 2024-06-06 16:37:22

整个丞相府上下,都只爱那个抱错十五年的假少爷。

他偷拿十万两银票假死出走,父兄只心疼他不够花。

明知他是假死,他们还是将我绑起来,跪在他的假牌位前,当众放血画招魂符。

只为让他名正言顺的回家。

养子回来那天,

我由衷欢迎。

这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终于团聚了……在流放的路上。

1

苏醒的时候,我被绑在相国萧予言抱错的养子萧近的祭堂前。

只着亵衣,露出胳膊、腿上画满了不知所云的符号。

祭堂里传来阵阵古怪的乐声,有两个道士在挥舞手里的法器。

父亲正站在祭堂外,和前来祭拜的宾客说着什么。

太远太吵了,隐隐只能听见“会给至亲招魂……”的只言片语。

我看着眼前这虚伪地一切,心里一片悲凉。

有了这个仪式,当初拿了十万两银票跑出门假死的养子就可以光明正大回来了。

可为什么我是要被牺牲的那一个?

我拼命想要挣脱绳索,可这绳子绑的太紧、时间太长,无论我怎么努力,还是纹丝不动。

那个道士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弯刀。

我预感不好,拼命挣扎,手脚被绑的地方已经磨破了,却无济于事。

道士低声说:“小公子,得罪了,相国吩咐了,做戏做全套,您受点苦。”

说罢一刀划在我身上,血喷涌而出。

他拿了一个碗接血。

一刀,又一刀,不知道多少刀在我身上划过,也在我的心上划过。

我又惊又怒,疼到眼前逐渐模糊。

隐约看见那道士将血泼在萧近的牌位上,喊道:“成了!”

大门外,一群人簇拥着一位锦衣公子进门,萧近被我“召”回来了。

父亲母亲欢喜地有些失态——他们抢着拥抱萧近。

父亲眼眶湿了,嘴巴颤抖,连说:“回来了就好!”

母亲更是抓着萧近不肯撒手。

二哥萧屿搂着萧近的肩膀,用力拍了拍。

人群中恭喜声连绵不绝,父亲神情畅快,招待他们在院内吃饭。

我在祭堂里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冷风吹醒,天都黑了。

有脚步声,想必他们的团圆饭吃完了,想起我了。

“三哥!你受苦了!”萧近抢一步,给我把身上的绳子解开。绳索太多太紧,很是花费了些时间。

血凝固在衣服上,衣服粘在身上,每解开一次绳子就粘连一次伤口,痛入骨髓。

我一声不吭。

“三哥于我有再造之恩,受小弟一拜!”萧近屈膝便要跪倒。

我没有扶,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跪下去,拜了一拜。

萧屿一把把他拽起来,拂了拂他脸上的灰尘:“男儿膝下有黄金,跪他作甚!萧远!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这么对自己兄弟!”

我一天没吃没喝,嗓子干裂的要喷火。刚迈开一步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强撑着。

萧近虚扶了我一下,故作贴心地说:“三哥辛苦,先去把脸洗洗换身衣服吧。”

又趁机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我回来了,你害怕吗?这永远是我的家,你,才是那个外人。”

我冷眼看着他沾沾自喜的样子,其实在前几天,我就计划着离开这里。

这几年我一直和驻守边关的大哥萧逢书信来往,大哥知我处境,劝我来边关看看那黄沙百战穿金甲,不必拘囿于家务事。

和离书也已经写好。

我走后,我的夫人沈玉钗便可获得自由。

前天一早醒来,我去她房中探问道:“玉钗,我若想去游历四方,你可愿随我一起走出这京城,看遍山河?”

彼时丫鬟正在给她梳头,她从铜镜中瞟我一眼,连头也未回,不耐烦道:“四郎,后日就是小近三周年忌日,大家都忙做一团,你还有心思想着游山玩水?”

“你有这时间,不若去爹那里问问他还需要置办点什么。”

我死心了,想最后去父母那里再看一眼,权当是告别。

来到隔壁相国府,父亲正在查看萧近三周年忌日要用的东西。

“这是什么档次的蜡烛,也配进我相国府给我儿子用?”

“这白绸子未免太窄了些!”

“供品不行,重新做!“

父亲身边的刘管家弓着身子,大气儿也不敢出,只管“是是是,好的老爷。”

萧近走后,每年的这个月,父亲的心情都特别不好,路过的狗都能被踢一脚。

只是今年的他看起来好像没那么哀伤。

2

他抬眼看见我,冷冷道:“你倒是来得早,又是自己来的?连个媳妇儿也领不来。”

我施了一礼恭恭敬敬道:“父亲,玉钗稍后要带着她这一年置办的稀世名画过来,我就先来了。”

父亲眉眼稍霁,萧近之前最喜欢各种稀世名画,沈玉钗嫁给我三年,每年搜罗的名画能装一仓库,到了时间,就拉过来,给萧近烧了。

我去见母亲。母亲正和二哥闲聊,她温和地看着我:“老四来了,正好一起吃早饭。”

二哥萧屿淡淡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一桌子饭菜和萧近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低头喝粥。

京师近海,萧近喜欢吃海鲜,早饭也少不得白灼虾、生腌等物。

我偏偏之前养在内陆,回萧府第一次吃这些的时候发了好些疹子,以后便再不敢碰。

只是并没人记得。

“你又在别扭什么?”一抬头萧屿正眯着眼睛看着我,“别人都吃得,就你吃不得?你事事偏要和小近反着来!”

父亲搛一筷子腌螃蟹给我,看似息事宁人道:“萧屿,和你弟弟好好说话。来,老四,都好好吃饭,不许闹。”

我浅浅吃一筷子螃蟹,放下饭碗:“父亲母亲,我还有点事,先走一会。”

我快步穿过院子走向大门。

“站住!”萧屿从后面追过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老四,我对你太失望了!在父母面前装模作样的有意思吗?事事和小近比较有意思吗?他喜欢的东西,你故意碰都不碰?你是希望这个家抹杀掉他存在的所有痕迹是吧?他是我们的家人啊!”

我气的全身哆嗦,一阵风吹来,皮肤阵阵发痒。

“萧屿,你说对了。我就是装模作样!”

“可惜啊,天公不开眼,装模作样的好好活在世上,真性情的,却偏偏被人砍的面目全非。”

“忌日再隆重又能怎么样呢,人也是回不来了,你的兄弟情,他也感受不到……”

萧屿一拳打在我脸上,我嘴角流了血。

大片大片的红斑也渐渐出现在我脸上。

萧屿吃惊地看着我的脸,胳膊,越来越大片的红斑,应该突然想起来我吃海鲜过敏,收回了要打出的第二拳。

“你……”他看着我,“你的嘴巴,真的很毒。小近永远不会像你这么说话。”

他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

他的背影和大哥的很像,但对我却截然不同。

远在边关的大哥萧逢,是我在这个家仅有的一点温暖。

我忍着痒回到家,脑袋一突一突地疼。

玉钗正准备坐上马车去萧家。

“公子流血了!”侍从看到我满头满脸通红,嘴角挂血,一时间很慌乱。

玉钗不情愿地从车上探出身子:“这是怎么闹的?”

我挥挥手:“无妨,你去吧。”

她顿了顿,下了马车,用手绢帮我擦拭嘴角,小声问:“是爹爹?”

“是萧屿。”

“他那个暴脾气,你少和他说话。”玉钗眼中难得有一丝疼惜,“一会儿让大夫给你好好看看,我先去送画儿,晚上回来看你。”

玉钗也走了。

偌大个府里,只剩下我自己。

我来到我的练功房。

兵器林林总总,每日我都将他们擦拭的铮亮。

这是养父自小教我的。

小时候我在养父母家,养父是个粗犷豪放的汉子,每天下地劳作间隙教我练习武艺,又说我是难得的奇才,鼓励我练出个武状元。

我们俩往往比试着拳脚就闹成一团,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有一天养父和我地里活儿干的很快,早早回家,家里门却拴着。我使劲推门喊养母,过了一阵养母面色潮红过来开门。

晚上我睡梦中隐隐听到养父母在吵架,养母恨道:“你一个种地的能有什么出息,也配挑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养父则说养母不守妇道,要休妻。

我躺在夜里冰冷的被窝里好害怕,怕我的家散了。

过了几天,养母却又和颜悦色待我们父子。

不久,养父突然去世了。

养母把养父匆匆下葬。我偷偷掀开养父脸上的裹布,他紧闭双眼脸色铁青。

后来养母和衙门的仵作混在了一起。

那仵作经常在办案的时候带着我。

他总是洋洋得意地在我面前显示他开膛破肚的本领,期待我惊悚恐怖的表情。

每当我大呕特呕的时候,他都会眯着眼笑。

其实后来我的心里已经很平静了,但是我还是吐得翻江倒海。

因为这门手艺,我用的上。

3

看了三年,再看不到了。

因为仵作和养母突然在某个夜里,被开肠破肚了。

衙门派人来看,说手法精准熟练,一定是惯犯干的。

那官差问我,我只摇头说不知道。

事情最后不了了之。

后来我流浪街头。

闯到别人地盘,挨揍。被看不顺眼,挨揍。哪天在店家门前躲个雨,也挨揍。

我逐渐发现,不挨揍的方法就是比他们更强,把他们统统打翻在地。

我用上养父教我的法子,下手不要命。

没过多久我就成了这五条街上乞丐的老大,勉强可以填饱肚子。

然后又要了三年的饭。

有一天,我们街六岁的小乞丐,不小心要饭过了界限,被其他街上的乞丐打断了两条腿,我气炸了,带着一群人去火拼,这时大哥萧逢和二哥萧屿找上门来。

我打红了眼,只要是陌生人靠近我,我就打回去。

萧屿冲上来趁我不注意,死死摁住挥舞着棍子的我,大哥看我那灰头土脸的腌臜样,当时就红了眼睛。

他们说我是被弄错的相府三公子,要带我回去。我死死抓住街边的门框不愿走。

天知道是不是骗我去死的。

最终还是萧予言亲自来了。

相国的排面一出,我信了。

这么大的相国,总不能在大街上骗个儿子回去吧。

刚回家的时候,父母看起来也是欢喜的。

父亲说,既然是远远地接了回来,那就叫萧远吧。

我的小厮们也是三公子三公子地叫着亲热。

后来几回我听到他们背地里讨论的三公子和我不像,才知道之前府里原有个备受宠爱的三公子,叫萧近。

萧近诗酒风流,琴棋书画一等一的会玩。

我呢,用相国的话说:“不过是个莽夫。”

在我回府当日,萧近留下一封信,带着十万两银票不知所踪。

信上说,鸠占鹊巢十五年,如今应当让爹娘真正和亲人团聚了,以后他浪迹天涯,勿念。

相国看到信哭的像个二百斤的孩子。母亲也是连喊着“我的儿啊”,不住声地派下人快马加鞭去找。萧屿更是连我的团圆宴都没参加,带人把京郊拉网式搜了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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