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宁阳宫中生活了十六年,在那里我收获了父皇母妃的悉心照料,宫女的陪伴玩耍,我本以为我是天之贵女,皇室公主而不会受什么委屈。
可在第十七个年头,我的周边因一场动乱彻底改变,就此人生逆转,光阴再难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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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幼时经常侧倚在宁阳宫景福殿的朱门前眺望着外面经常走动的大臣使节,我看到那些人入宫之后见到父皇母妃后都是毕恭毕敬 。
之后我逐渐成长为一位高贵的皇室公主,我每日梳洗打扮都会在镜子前坐好久。
我的衣食起居也都是侍女一手过的,在宫内外几乎没有什么人敢惹我生气。
不过在我十七岁那年,我有一次听到父皇在与几个大臣商讨着江北叛乱的问题。
我便明白局势不安稳了,在那日我父皇安排我与母妃出逃。
“父皇,叛军真能会打进京城中吗?”
我父皇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叹息道:“榕月,父皇会亲自率军与叛军交战,你们日后还可以回来的。”
我听完话后,虽然与母亲都泣不成声。
可依然拿起包袱在一些侍卫的护卫下,坐着马车逃了。
我在路上也问起了母妃关于这场仗的起始经过,可母妃也就仅仅知道一点。
“榕月,母妃只知道叛军的首领是当朝太尉薛世平。此人是你父皇极为信任的一个武将。”
我不禁想着,为何这个薛世平会图谋造反?
之后队伍向前继续行进,直到过了约一个时辰,这时距离京城已经很远了。
随后我和母妃下了马车,这时旁边一位护送的将领,对着母妃拱手施礼道:“皇后娘娘,陛下曾吩咐过,虽然朝廷大军大部分尽在薛世平反贼手中,可我朝人民尚有千万……”
我听了这位将领对母妃的禀报,便觉得十分有道理。
而母妃也不甘国破家亡,她也就对着将领问道:“那我们往何处借兵?”
“皇后娘娘,楚州距离此地不远,那里尚有些精锐官军,我们可去那里招募将士。”
说罢,我拉着母妃的手又上了马车,直到又过了半日,车驾到了楚州城中。
这时我观望着城中的各处市肆,这里烟火气十足,是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随后我们一行人来到了楚州官衙中,见到了楚州刺史徐霖。
徐霖一见母妃和我坐在官衙中的正堂中,他便对着我们二人拱手问候道:“臣知道皇后娘娘与公主遭受大难,京城消息难知,就请在这里住上些日子……”
徐霖的意思是,需等待京那边的情况。
可这时母妃却道:“不可,我们这次到楚州来,就是为借兵援助京城战况的。”
我也在一旁对着徐霖道:“徐刺史,进京勤王可是你现在应做的责任。”
徐霖一听,也就战战兢兢地对着我与母妃道:“皇后娘娘以及公主,不是我不出兵,只是楚州的兵并没有多少,而且还要维系楚州的治安……”
母妃一听,她忧心地对着徐霖道:“徐刺史,那你觉得该去何处调兵?”
徐霖这时也是叹了口气,对着母妃与我拱手道:“眼下,皇后娘娘完全可以以自己与公主的名义,代诏讨贼。”
我与母妃听了,觉得这个办法尚且可行。
随后母妃示意徐霖拟诏,而后她又吩咐正堂内的将领,从现在开始打探京城的消息,做好应对措施。
母妃看到众人都散开了,便将我唤到跟前,对着我道:“榕月,娘现在在这里要主持大局,可能照顾不了你了,你要自己学会干些事。”
从这时起,我更加深刻地明白,我的人生转向了另一番景象。
不过现在与过去的落差让我一时还无法接受。
我只能这样慢慢地去接受这一现状。
之后一连几日,我便开始做些粗活,包括洗衣做饭,有时还为募兵的事奔走。
突然有一天,京城那边来消息了。
不过这个消息却是我与母妃的梦魇。
父皇以及宗室大臣都死于叛军之手,宁阳宫中到处都是血迹。
接到这个消息,母妃也是坐在屋内哽咽了许久。
直到我看见徐霖去拜见时,母妃才振作起精神,她与徐霖商议着这时的情况。
徐霖带给母妃的是个好消息,眼下薛世平屠戮皇亲国戚,朝廷大臣,已经招致民怨沸腾。
自从募兵公告发出后,尤其是这几日,很多的青年人都踊跃参军,用不了多久,讨逆之师就能出兵收复失地。
母妃听后,明显地长舒了一口气,开口道:“这样就好。”
我这时也开始相信,局面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们皇室的血债,一定要有个说法。
而随后母妃便将所有来到楚州的将领们都召集在官衙中来询问出兵的方略。
而我则站在一侧旁听,我看到诸将都是群情激愤。
他们都说着,楚州距离京城并不远,趁着叛军向南攻陷它城,可以一鼓作气地直逼京城。
这时母妃也思虑了一下,她觉得叛军气焰嚣张,现在出兵恐怕不合时宜。
随即母妃做出了一个决定,先不打京城,而是继续募兵,筹集粮草,不断壮大这里的力量。
这一决定让座中的许多将领都不甚理解。
随后当众人散去后,我走到母妃的旁边,开口道:“母妃为何不直接出兵,进攻京城的叛军?”
母妃知道我尚且年幼,于是她对着我解释了一番。
而我那时也就渐渐地明白了母妃的考量。
楚州在母妃的授意下按兵不动,而叛军向南攻陷了大片的区域后,这时也盯上了楚州。
接到叛军进攻楚州的消息,那是多日之后。
我正在街衢上转悠着,看到有官骑驰骋而来,并且宣扬着叛军攻城了。
我看到城中的百姓都纷纷往家走,之后我才打听到母妃已经与很多的官吏将领去了城楼上。
随后当我来到城楼上时,城底下已经是乌压压的一片了。
这时母妃走到我面前,对着我道:“榕月,今天你负责救治伤员。不过要注意安全。”
我点头应诺着,而就在这时城下万箭齐发。
喊杀声与擂鼓声响成一片……
我小心地帮着伤兵治疗,这时只见很多的官吏武将都簇拥着母妃撤向城楼上的安全地方。
而这时城楼上已经到处是血迹,并且尸身遍地。
当母妃以及众人撤到一处安全地方后,她便惊魂未定地说道:“看来叛军的实力比我们想象的更强一些。”
这时徐霖也就拱手道:“皇后娘娘,臣以为,我们之前招募的很多将士缺乏训练,在临战中还是缺乏经验。”
母妃看着战斗远未结束,她便对着众人道:“那你们觉得眼下这形势,该如何应对?”
众人先是不语,而后有个将领站了出来,对着母妃道:“皇后殿下,其实我们可以去找镇守闽南藩地的闽王,从他那里借兵来击败叛军。”
当然众人都知道,闽王麾下精兵充足,不过此人自战端开始后,一直未有动作。
我这时听到众人围着母妃议着的事,便想起了曾经闽王,这个自己的亲叔叔,来朝中拜见的往事。
于是我便走过去,对着母妃以及众人道:“母妃,让我去找闽王吧。”
我话语中无疑是坚定的,而且这时众人都讶异不已。
而那个刚才提出这个建议的将军便对着我母妃道:“皇后殿下,公主既然有这样的勇气,不如让我护送公主去见闽王。”
其实众人觉得让我去找闽王,算是非常合适。
随后母妃虽有不舍,但还是答应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