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被顾九思一长枪刺杀后,也就奠定了范轩入主帝位的基础。
前朝皇帝驾崩、太子被毒杀,早已群龙无首,而范轩手握重兵,太后也是看到了这一点,与其辅佐一个傀儡皇帝,还不如“大度”让贤于范轩,让范轩念着点自己的好。
只是刚建立的大夏朝,皇位也不是那么好坐的。前朝元老尚在,各州节度使也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就很可能处于险境。因为人心叵测,范轩也不可能一直秉持着一种看问题的态度。只要有人经常性地在他耳边聒噪,时间一长,他就很可能把谣言当成了真话。
周高朗还真是个耿直之人。他不晓得,范轩如今已经是皇帝了。即便他俩之前再要好,君臣终究有别。有些话,不该说的,还真不能说。然而他却对范轩直言不讳,
我说句话你可别嫌不中听,在玉儿这个年纪啊,咱俩已经随后出征,刀口上舔血了,他是要入主东宫的人,若自己立不起来……
还没等周高朗把下面的话说下去,范轩立马就打断了他。这是戳到了范轩的不痛快了。他就范玉这么一个儿子,而范玉却任性不沉稳,根本扛不起肩上的责任。
反观周高朗,三个儿子均在军中历练得成熟稳重,尤其是三儿周烨,会带兵、会爱兵,在军中的威望颇高。甚至在周高朗卸除他的军职后,他之前的部属仍称他是他们心中永远的少将军。可见周烨在军中的地位之重。
这俗话说得好, 木秀于林,风必吹之。人贤是非多。正因为周烨太过出色,慢慢地,他将成为众矢之的。
太后在跟吏部尚书陆永对话中,太后的一句话,暗示了周家的最终结局。也就是说,周家的最终下场是悲惨的。陆永提到,新皇根基未稳,尚且用得着像他这样的前朝元老,只是一旦悠州派在朝中站稳脚跟,之前的承诺恐怕就不作数了。然而太后却说,
那就不如听我的,先以退为进。
这样的一句话,其实包含了几层意思。第一,趁着新皇想跟元老们修复关系,多向新皇提一些中肯的意见,让他知道他们虽然是先皇的臣子,但如今却一心一意效忠新皇,打消新皇的顾虑。这是退。第二,就是进,等取得新皇的信任后,就是在新皇身边取得话语权的时候了。届时,想怎么离间那些悠州派的重臣,就怎么离间了,最终达到保全自己地位的目的。
这就是太后的阴险之处。
所以在接下来,最该担心的,其实不是顾九思,因为他在朝中一没根基,二没兵权,而是周高朗自己。正如刚才所说,周高朗同范轩一起守住的天下,他可以说是功高盖主,特别是几个儿子又很有能力。那么当陆永取得范轩的信任后,必然会在范轩身边说周高朗的不是。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终有一天,范轩会真的觉得周高朗才是自己最大的威胁。
而在这个时候,也就是周家倒霉的时候。
都说伴君如伴虎。周高朗其实就该学历史上越国的范蠡,在辅佐越王勾践复国后,激流勇退,最终保全了自己。
这才是有大智慧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