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我提干排长后和家断绝联系,父亲病危哥哥借钱来部队找我

寇子淳晨想 2025-03-18 13:5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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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村里征兵,我报名参军,心想当兵兴许能混出个名堂。入伍那天,爹拉着我的手,眼睛红红地说:“泽平,你好好干,别给家里丢人。”

我拍着胸脯说:“爹,等我提了干,回来给咱家盖红砖房!”

这话我记在心里,也成了我拼死拼活的动力。部队在云南边境,苦是真苦,新兵连那三个月,天天跑队列、扛木头,吃不饱还得硬扛,可我没退缩。

1975年,我终于熬出头了,连长老王拍着我肩膀说:“小陈,你小子有出息,营里把你报上提干了。”

我高兴得一宿没睡着,觉得自己总算没白熬。那年12月,提干命令下来,我成了通讯营一排排长,心里想着等安稳下来就回家探亲。

可没等我喘口气,团里来了个紧急任务,说要抽人去个保密基地支援科研工作。我年轻,又刚提干,领导点名让我去。

我想着任务完了一样能回家,就收拾包袱走了。谁知道,这一去,家里那边就出了大事。我爹那几年身体越来越差,咳嗽老不好,娘急得没办法,只能守着他熬。

大哥在家种地带孩子,日子紧巴巴的,可爹病得下不了炕,他还得硬着头皮撑着。

那时候我压根不知道这些,天天在基地忙得脚不沾地,连封信都寄不出去,就这么跟家里断了联系。

到了基地后,我才知道这任务有多保密,连封家信都不能写,外面啥情况我一概不知。

那几年我脑子里只有工作,天天跟着一帮科研的人跑前跑后,困了就眯一会,饿了啃个干馍,心里还想着干好了早点回家。可家里那边,已经乱了套。

我爹的病越来越重,咳嗽到半夜睡不着,娘守在炕边抹泪,说:“泽平咋还不回来啊,他爹想他想得不行了。”

大哥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村里人劝他:“泽山,你爹这病怕是拖不了多久了,你得找找泽平。”

大哥一咬牙,跑到村东头老李家借了五十块钱,又跟隔壁张婶凑了点路费,带着干粮就上了路。

他知道我在云南当兵,可具体在哪压根没谱,只能凭着几年前我提干时寄回来的地址去找。

到了部队老营地,大哥傻眼了,门口的哨兵说:“这连队早搬走了,具体去哪不知道。”

大哥不死心,又找了好几个老乡打听,可谁也不知道我跑哪去了。他在火车站蹲了两天两夜,钱花光了,人也快撑不住了,只能灰溜溜回了家。

回家那天,娘拉着他的手哭:“泽山,咋没把你弟弟带回来啊?”

大哥低着头,憋了半天说:“娘,我没用,找不着人。”

我爹躺在炕上,喘着粗气,喃喃地说:“泽平,爹怕是等不下了……”我呢,还在基地傻乎乎地干活,完全不知道家里已经翻了天。

1979年夏天,基地里突然来了个团里的干部,脸色沉得像块铁,把我叫到一边说:“泽平,你爹没了,前年就走了,肺病拖垮的。”

我当时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笔掉地上都不知道,整个人跟傻了似的。

我问:“啥时候的事?我咋一点信都没收到?”

他叹口气说:“你在这干保密活,家里的事儿没法跟你说,你爹走前你大哥去找过你,没找着。”

这话像刀子一样捅进我心里,我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爹没了?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我脑子里全是当年走时他的话:“泽平,好好干,别给家里丢人。”

我答应过他提干就回家,可我干啥去了?我把自己锁在屋里,翻出那张提干命令,上面红章还鲜亮着,可我爹已经不在了。

那天晚上,我梦见大哥站在村口,风尘仆仆地冲我喊:“爹等了你三年,你咋还不回来!”

醒来后,我才听人说,大哥借了钱跑了几千里地找我,回来时爹已经咽气了。娘哭着问他:“泽山,弟弟呢?”

大哥啥也没说,把借来的钱扔炕上,跪在爹坟前磕了三个头。我在基地这边,心里像被掏空了,想冲回家,可任务还没完,我只能咬着牙干下去。

那一刻,我恨自己,恨自己提干提得太拼,拼到连爹最后一面都没留住。

1982年,基地的任务终于结束了,我收拾行李回了家。那天我站在村口,远远就看见大哥在田里干活,背都驼了,头发白了一大片。

我喊了声“哥”,他抬起头,愣了好几秒才认出我,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我走到他跟前,他拍拍我肩膀,声音哽着说:“你可算回来了,娘天天念叨你。”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心里酸得像灌了醋。进了家门,娘坐在炕边,手里捏着块破布,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她一见我,眼泪就下来了,抓着我的手说:“泽平,你咋才回来啊,你爹走的时候还念叨你呢。”

我扑通跪下,眼泪哗哗地流,说:“娘,我错了,我没脸见爹。”

大哥把我拉起来,叹口气说:“别说了,回来就好。那年我去找你,跑了三天三夜,没找着,回来爹就没了。我恨过你,可想想,你在部队也不容易。”

他从柜子里翻出个破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当年借的钱,还剩几块皱巴巴的票子。他说:“爹走前让我别怨你,说你有出息,他骄傲。”

我听着这话,心像被针扎一样,疼得喘不过气。那天晚上,兄弟俩坐在院子里喝酒,我问他:“哥,你跑那么远找我,咋没怪我?”

他苦笑一声:“你是咱家第一个提干的,我咋舍得怪你。”那一刻,我跟大哥抱头哭了一场,多少年的疙瘩,总算解开了。

1985年,大整编时转业回了地方,把娘接过来一起住,每个月工资都攒着给她买吃的用的,想多陪陪她,弥补这些年的亏欠。

大哥还是留在村里,种地带孙子,逢年过节我回去看他,兄弟俩总要喝两杯,聊聊过去的事儿。

我爹的坟在村后头,每次回去我都得去看看,给他烧点纸,絮叨几句:“爹,我现在过得挺好,您别惦记了。”

可说这话时,我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总觉得欠他一个回家探亲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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