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马相伯故居
江苏丹阳是一座苏南小城,城市虽小,但却人杰地灵,从这座小城走出了很多杰出的人物。在近代丹阳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的无疑是胡桥马氏家族。
马氏家族一共兄妹六人,老大马明学(?-1831)、,老二马建淑(1833-1925)嫁于上海青浦朱家,老三马建勋、老四马钦福(夭折)、老五马建常(字相伯)、老六马建忠。
其中,老三马建勋、老五马建常(字相伯)和老六马建忠影响力最大,兄弟三人都是足以改变中国近代史的人物。
1862年,李鸿章率淮军进驻上海,不久,出任江苏巡抚。马建勋入李鸿章幕府,为淮军办理粮台。马建勋建议李鸿章以洋枪装备淮军,受到李鸿章的重视。
马建忠
马相伯
借助三哥马建勋与李鸿章的关系,马建忠和马相伯先后成为李鸿章幕僚。同治九年(1870),李鸿章出任直隶总督,马建忠投奔其门下,帮办洋务。光绪二年(1876),马建勋介绍马相伯进入淮军系统。
老六马建忠最为李鸿章器重,他曾参与晚清诸多外交大事件
在马氏三兄弟中,马建忠最为李鸿章器重。1876年,马建忠协助李鸿章到烟台谈判马嘉理案,获得李鸿章认可。当年11月,李鸿章把马建忠公派到法国巴黎政治学院学习外交。
1878年,正月二十六日,郭嵩焘兼任出使法国钦差大臣,李鸿章写信给郭嵩焘推荐马建忠。当年四月下旬,郭嵩焘到法国,五月初呈递国书,即命马建忠兼办翻译事务。
在法国期间,马建忠给李鸿章写《上李伯相言出洋工课书》,分析欧美各国政治经济体制的利弊得失,洞见深刻透彻。1878年,七月二十七日,曾纪泽继郭嵩焘出任驻英、法钦差大臣,九月初八日,曾纪泽在天津拜访李鸿章时,读到看到了马建忠的《上李伯相言出洋工课书》,极为激赏,到法国后,曾纪泽继续聘请马建忠充当大使馆的翻译官。
马建忠的外交才干越来越得到李鸿章的重视,成为李鸿章处理外交事务的重要智囊。
1879年,五月二十二日,马建忠帮李鸿章处理英国公使威妥玛提出的进口关税问题。又为李鸿章写《铁道论》,阐明中国必须学习欧美国家修建铁路,这是富民强国之道,为了筹集修建铁路的资金,马建忠写《借债以开铁道说》,提出可以借洋债,试修天津到北京的铁路,做试验。
1880年,二月,马建忠在法国学习期间,各门成绩优异,学成回国供职。六月初三日,李鸿章上《奏保马建忠片》,保请“淮赏加二品衔,并交军机处、总理衙门存记,备充出使各国之用”。
1881年,冬,李鸿章派盛宣怀督办电报局,马建忠为李鸿章条陈《电报局招商章程》。六月二十三日,李鸿章派马建忠前往南洋,与英国谈判禁止鸦片问题。马建忠先后至香港、西贡、新加坡、加尔各答、孟买等地,与英国谈判。
1882年,七月,马建忠又被委派到朝鲜处理外交事务,他与淮军将领吴长庆、丁汝昌等人联合平定了朝鲜的“壬午兵变”,光绪皇帝颁谕,嘉奖马建忠等,“吴长庆着赏给三等轻车都尉,丁汝昌着赏穿黄马褂,马建忠着赏戴花翎,以海关道员用,交军机处记名”。
另外,马建忠在处理朝鲜外交事务期间,还参与了朝鲜王国国旗的设计(今韩国国旗)。
马建忠参与设计了韩国国旗
马建忠参与设计韩国国旗
马建忠后又在与法国的外交交涉中表现出色,李鸿章保举马建忠为海关道,不过被吏部以章程不符议驳。
1884年,二月,李鸿章委派马建忠为上海轮船招商局帮办,实际主持该局局务。
1890年,马建忠写《富民说》,认为治国以富强为本,求强以致富为先,呼吁实行关税保护政策,讲求土货,增加丝、茶等的出口,伪造洋货。马建忠任上海机器织布局总办。
同时,马建忠建议清廷设立商务衙门,举外债开采宁海、招远等地金矿,可与美国旧金山匹敌。李鸿章即命马建忠兼任上海织布局总办,兼综宁海金矿。
1892年,上海机器织布局被大火焚毁,马建忠离开李鸿章幕府,最后弃官家居,回到上海,以著译为业。
1894年,日本发动侵略朝鲜和中国的甲午战争,中国战败,马建忠写作《拟设翻译书局议》;1895年,马建忠随李鸿章赴日本谈判,与日本签订《马关条约》。随后,又去台湾办理了交接。
1898年,马建忠与马相伯合著《马氏文通》。
马氏文通
1900,义和团运动爆发,八国联军侵华。清廷任命李鸿章为全权议和大臣,与八国议和。六月二十五日,李鸿章到上海,命马建忠入行辕襄理。俄来数千字长电,声称中国若不承诺,即封锁吴淞,马建忠连夜译出,过于疲惫,以致热病大作,于七月十二日(8月14日)去世,终年55岁。
马建忠在晚清政坛、学术圈有很大的影响力。清末学界推崇“西学”,有“严、马、辜、伍”的格局阵营。严复与马建忠是留法同期,辜鸿铭1881年遇见马建忠,受马建忠影响来到中国,伍廷芳为郭嵩焘赏识,马建忠做过郭嵩焘的的翻译。马建忠曾向清廷推荐严复、伍廷芳。
严复、辜鸿铭和伍廷芳都是清末民初最有分量的政治、学术人物。严复后来协助马相伯创办了复旦大学,辜鸿铭是北京大学著名教授,伍廷芳后来做到了代国务总理。
马相伯政治才干不如马建忠,晚年兴办复旦大学造福中华
在李鸿章幕府中,论才干,马相伯不如弟弟马建忠,所以李鸿章更重用马建忠。马建忠对国际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认识远远超过李鸿章,李鸿章处理中国外交、经济、军事问题屡屡向马建忠咨询,马建忠协助李鸿章办理外交,颇显才干,办理轮船招商局等企业,也有相当贡献。李鸿章欲马建忠出任海关道,或担任驻外国公使,清朝政府未满足他的要求。
马相伯进入李鸿章幕府后,直接受命于李鸿章的机会似乎不多。1881年,三月初七日,马相伯跟随清廷出使日本大臣黎庶昌赴日,任驻日使馆参赞,不久,改任神户中国领事。
1882年,朝鲜壬午兵变后,李鸿章派马相伯去朝鲜。十一月初三日,马相伯以襄理朝鲜海关商务的名义,与穆麟德、陈树棠、唐绍仪等到达朝鲜。马相伯在朝鲜待的时间不长,从朝鲜回国述职后,向李鸿章推荐袁世凯。
1884年,李鸿章在派马建忠为招商局帮办的同时,又派马相伯调查其各地分局帐目。后来,马相伯又受李鸿章委托,到美国借债5亿美金,引起举国哗然。
1892,马相伯任驻日本长崎领事。不久,又改任驻日使馆参赞。
1896年,由马建忠著述,马相伯改定的《马氏文通》出版,迅速成为中国近代学术的经典;1898年,梁启超欲邀请马相伯创办译书局。
马相伯在清末民初政坛上做的两件大事是:第一,组织“江浙联军”,攻克南京,帮助孙中山坐上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位置;第二,清帝退位,南北和解后,袁世凯在北京就任中华民国大总统,袁世凯聘请马相伯和章太炎担任“高等政治顾问”。
到晚年,马相伯在兴办教育这条道路上,成为时代的先驱。1903年,在蔡元培的请求下,创办震旦学院,1905年,创办复旦公学,1924年,协办辅仁大学,1912,曾出任北京大学校长。
马相伯与学生
马相伯与章太炎、严复、梁启超等人一起,还曾计划仿照法兰西科学院建中国人文科学院,即“函夏考文苑”,后因为条件不成熟失败。
马相伯的学生几乎全部都是民国大师级人物,如:梁启超、蔡元培、张菊生、汪康年、于右任、项骧、贝寿同、王莪孙、胡仁源、胡敦复、黄炎培、邵力子、李叔同、谢无量、竺可桢、陈寅恪、马君武、陆徵祥等。
马相伯与于右任
这些学生中,任何一个人都是一部民国史。另外,胡适、鲁迅也对马相伯推崇备至。胡适对《马氏文通》很认可,他研究逻辑学时曾通过陈垣先生向马相伯转求到一部《名理探》做参考;1906年春,鲁迅在东京见到马相伯,马相伯为鲁迅和顾琅翻译的《中国矿产志》作了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