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父亲讲那些年的招聘干部故事八十九

奇章有吴璨 2024-03-15 01:18:35

冬天山区早晨,淡淡的雾笼罩山野,悠闲,宁静。许玉平带着徐小容跑了,在铺垭山吃早饭时传开了。院子里几个端着一碗红苕稀饭的大嫂大妈互相传递这个消息,山坡上几个放牛娃和几个割草的小妹崽也在讨论这个事情,男人们坐在田坎上互相递着叶子烟也在摆这个龙门阵,伏江隔河两岸的人都晓得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闭塞的山村,桃色新闻会传的更快,人们津津乐道有盐有味的传开了。

许玉平从小他妈带着他嫁到铺垭山村,那年他妈穿一身藏青色衣服,头挽着一个圆圆的发髻,干净利落,牵着他的手走来的。唐仕贵介绍他妈嫁过来的。

唐仕贵在南充县龙门场补鞋,将农门菜农姑娘娶回了家,在贫穷落后的山村引起了轰动,菜农也是居民户人家,吃供应粮。

唐仕贵补鞋手艺精巧,人缘好。民间手艺人挣钱行业,流传着一骟二补三打铁,学个医生了不得,修补手艺排在第二。他一个月修修补补挣几百元,七十年代国家工作人员一个月工资也就十几元,菜农姑娘跟着他,嫁给他,来我们山区生活。

菜农,也是农民,只是种菜,活路轻松,不需要重体力活。姓郭,瓜子脸,两条毛辫,修长身体,性格开朗,争强好胜,做农活和男劳力一样,大家叫她郭垮子。

她带来一种娥眉豆,紫色,弯弯月,像女性眉毛,秋天开花,结得密,不择地,不占地,一株可以结几十斤,可作菜可充饥,我们一个村土边田坝到处都是娥眉豆。

我们山上有柿子树,结园园的,硬硬的果子,成熟苦涩。郭垮子摘回家,用石灰水淹一下,放在坛子里腌制取出,红艳艳,甜丝丝,融和。妇女们跟倒学,腌好了,小孩子零食,送亲友。

有一年集体烧瓦,郭垮子担烧好了青瓦,一挑二佰多斤,用力担起来,把锁骨压折了,回娘家医院治疗,没有回来了,唐仕贵一同安心在龙门补鞋,户口还在铺垭山村。

唐仕贵将玉平娃妈介绍给地主成分的许二谋,三十多岁,高大,能说会道,由于成分问题没有结婚,在许二媒家落户,玉平娃跟着姓许了,母亲做过结扎手术不能再生了。许二谋是一个打石匠,农村修房子普遍用石头,石柱子,石壁头,地坝也要铺石板晒东西,是一门吃香喝辣的好手艺。

玉平娃长大成人了,叫他去学石匠手艺,学了三天,不干了,将手锤直接丢了:“这么累人的手艺,”,许二谋用测量石头的五打尺打了他几下,玉平姓横起眼说:“你再打,我就不客气了”。

玉平娃中等个子,眉清目秀,自带一脸的杀气,在年轻人中是一个刺头,大家喜欢和他打牌,一起赶场,看电影,虽然赌牌,从来不偷东西,大家对他的印象还好。

徐小容的父亲是一个担力的,中等个子,瘦,帮铺垭山供销社担力,早上天麻麻亮出发,担回来刚好吃早饭。上午参加集体农活。田土下放,农活他赶紧做了,平时管理交给妻子,一天二趟担力,不但帮供销社担力,还帮缺劳力的农户担肥料,送公粮,一天两趟挣了钱,还要做家里的农活,老实木讷,对人笑嘻嘻的,担起担子看见石头都要绕道让路。

但是生了一个女儿苹果脸,眼睛水汪汪的,像要勾魂一样,两条辫子在水蛇腰上摆来摆去,在伏江河边洗衣服,小伙子跑到河里洗澡,用石块打水逗她,玉平娃招呼后,没有人逗她了。这样和玉平娃好上了,一起赶场看电影。

徐小容父亲不同意,据他说,他的老婆有年热天在地坝里乘凉。天气炎热,下午小孩子把凉水泼在地上,地坝吸了凉水,然后把席子铺在地上,一家人不大穿衣,身边烧长长的苦篙驱蚊子,她父亲晚上三四点起来担力去兴隆场,许二谋趁天黑去摸他老婆。一来二去传开了,打死也不同意女儿的婚事,两娘母被他两爷子糟蹋,认这个死理,无论那个劝都不同意。

眼看肚子一天天长大,许玉平和徐小容收拾东西去龙门场父亲家去。玉平娃的父亲是一个刻印章的手艺人,计划经济各种商品要供应票的时候,他刻印供应票,以假乱真,开始刻点糖票,煤油票,饭票,后来刻生猪外调证,印制好了,叫人在自由市场去卖。公社发現了,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公安抓到他被判了20年,在监狱里服刑。玉平娃带着徐小容在即将倒塌的房子,在他叔叔兄弟的帮助下,维修后暂时住了下来。

徐家不依教,平日里大家不来往,甚至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打架,涉及家族脸面的事情,就一起找许家要人,将房子围住,徐小容的妈在许家堂屋里又哭又闹。

许二谋到乡政府报案,郑书记安排我和几个年轻招聘干部,村支部书记、村主任到他家解决这个事情。

徐家的人在牵许家的猪,担着许家的谷子,许二谋冲进屋拿着一根钢钎,这儿打一下,哪儿打一下说:“今天我看那个要抢人抢东西,”徐小容的妈撮谷子往地坝里撒得到处都是,玉平娃的妈在地坝里边哭边说:“这叫我们纳闷办,这是没有王法了”,天捧治安员拿着铐子过来:“那个抢东西,铐起来”,乱哄哄的场面哑了,猪放了,大家安静下来,许二谋高声讲:“玉平娃和徐小容是合法恋爱,走了就走了,回来再说,与我两口子没关系,我当着大家的面,我和玉平娃脱离关系,今后莫找我”,徐家心不甘但是又无可奈何。

过了几个月,玉平娃和徐小容抱着一个小娃儿回来了,许二谋不要他们回他屋,在侧边竹林里搭了一个棚子。玉平娃的妈做好饭给他们送过来吃,他们一起做活路,有时候吃饭在堂屋一起吃,徐家带人来闹了几次,徐小容态度坚决,要和玉平娃过,徐家也就放弃了。

我们搞计划生育工作,玉平娃未婚生育,要罚款,玉平娃拿不出钱,将他戴的上海牌手表做抵押,叫徐小容去安环。手表被搞突击的人买去,款项上交了。

又过了一年,玉平娃的父亲刑满释放回来了。改革开放,龙门场的条件更优越,有许多厂矿,玉平娃已经跟唐仕贵学了修补手艺,一家人搬到龙门场做生意。

许二谋也一同去了。和玉平娃的父亲一起喝酒,两个耿直人喝着喝着抱头痛哭,都是苦命人。正值八十年代发展个体户,勤劳致富,一家人开了小吃店,很快进入万元户行业。在街上买门面,一家人安心做生意,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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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章有吴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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