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俞敏洪

今天是2024年12月18日，东南亚三国之旅的第十二天。

今天的行程是从西贡到芽庄，接近五百公里的距离，沿着海岸线一路北上，据说道路要比前几天好很多。因为有了在金边堵车的经验，我决定早上6点钟就出发，避免早高峰造成的时间损失。

早上六点天刚刚放亮，我们就上路了，即使这样，道路上已经车水马龙，越南人有早上班的习惯。不少公司七点半就上班，这样下午早下班，让员工晚上有休闲娱乐的时光。越南的上班族更多的是年轻人，这样做可能年轻人会更加喜欢。

越南的地形是从北到南很狭长的地带，像一根扁担挑了两个箩筐，上面是红河三角洲，下面是湄公河三角洲。这一状态主要是由地质结构造成的。

越南的西边是从横断山脉延伸下来的长山山脉，高峻的山峦把越南和老挝隔开，形成了天然的屏障。越南的东边就是滔滔的南海，山海之间就只有这一条狭窄的地带。

在古代这样狭窄的地带纵向太远，不容易形成统一的国家，于是分为三段。北段是越人的天下，中段是占婆人的天下，南段是高棉人的天下。

这种情况持续了至少2000年。直到18世纪，阮文慧兄弟统一全国。随后，法国进入稳定了越南的地盘。北段在9世纪之前基本都从属于中国。到了明朝还被统治了一段时间，所以越族也就是京族，受汉文化的影响很深。今天越南生活的方方方面面依然渗透着汉文化的浓厚色彩。

我们一路冲出了西贡的热闹，在山海之间前行，山海之间是很多的稻田，越南是主要的水稻种植区，一年可以三季，大米除了供应自己，还可以出口。越南农民带着遮阳的斗笠在稻田里劳作的形象，是越南的国际形象。百姓的辛劳在图片和视频里转化成了迷人的诗意。

我们在一个服务区停车吃早餐，没有想到早上的服务区这么热闹，有很多不同的餐厅和咖啡厅，灯光明亮，整洁干净。不少人在这里停车休息，我们每人点了一份越南粉，滚烫的汤粉，加上薄荷叶，加入辣椒粉，是我最喜欢的食品之一。

吃完早餐再喝一杯浓浓的越南咖啡，精神顿时振奋起来，继续上路出发。本来半道应该到美奈小镇去看一看，但由于沟通失误，一不小心就越过了。在车里看了一眼美丽的月牙形沙滩，天广地阔的碧海蓝天。我们决定直达芽庄，再吃午饭。通往芽庄的CT01公路算是一条准高速公路，路况非常不错，但限速90公里，常常有警察在路边监控。我们只能不紧不慢前行，不过一路上景色不错，足以抚慰心灵，目的地尽管很重要，在旅行的时候，错过路上的风景也会是非常大的遗憾。

下午1点半，我们到达芽庄，午餐后，我们去的第一站是婆那加占婆塔。占婆国是古代越南中部的一个古国，汉朝就有记载，直到18世纪消失，持续的时间至少有2000年。

占婆人从海上来以捕鱼和种植为生，同时做一些贸易，是最早和印度文明接触的人群，因此一直信仰印度教的湿婆在自己的地盘上建造供奉湿婆的塔庙。湿婆是生殖之神，所以庙里一般都会有Linga和Yoni，代表男女繁衍兴旺。占婆人走到哪里，就把塔庙建到哪里。

芽庄曾经做过他们的首都，这座塔庙大概建于8世纪，已经有1200年的历史。这座塔庙是红砖砌成，和吴哥的石头寺庙不一样，给人一种沧桑中亲近的感觉。似乎你可以和历史隔空对话，想象占婆人在庙前跪拜的虔诚身影。塔庙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登高四望，海阔天高。我们在塔庙前进行了祈祷，希望祖国人丁兴旺，生生不息。

参观完，我们去体验海上项目。这里有个公司叫Vinpearl，做了一个超大的游乐项目，项目在对面的主岛上，他们建了大型缆车，从芽庄这边把人跨海送到岛上，集吃喝玩乐于一体，类似于我们的游乐园，有点模仿迪士尼规模比较大，主要适合小孩玩。我带着团队去了海上项目，主要是开水上摩托，我换上泳衣，在大海里纵横驰骋了好几圈，又鼓动郭建龙和虎队也尝试一把。波涛汹涌，那种水上飞驰的感觉，能够激发你的勇气，更能够消除你的郁闷。心旷神怡不是在家里想出来的，而是在天地之间喷发出来的。随后我们又在大海里畅游了一会儿，尽管有一点风浪，但是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那就是一种笃定的人生啊。

活动完毕，我们又渡海回到芽庄办理入住。吃完晚餐，我们到海边散步，吃晚饭时，外面狂风暴雨，白浪滔天。

随后雨过天晴，幽蓝的天空上明月出沧海，缥缈云海间。我们沿着沙滩行走，直播芽庄晚上的风景和夜市，那平和的热闹和灿烂的灯光，蕴含着人民卑微的期盼，展现着一份人间的美好和安宁。我们在海边喝酒聊天，随后沿着沙滩走回酒店，大海开始涨潮，风急浪高。我们的鞋和裤子都被打湿了，我们干脆赤脚走在浪花之间，一路背诵诗词，引航高歌，尽情挥洒，不管不顾，把自己融入到天地大美之间。

如果大海能够换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其实爱不用换回，人生也不用等待，因为爱随时都在心里，从来没有失去过。

我在大海的波涛声里，在占婆王国那遥远的梦里，和你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