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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黎朝阳一脚踏进家门,就被从厨房飘出的诱人香味所吸引,他不禁咽了口水,迅速换上鞋子,冲进厨房。
他的妻子、确切地说是前妻文静儿正一边唱着小曲,一边在忙碌。灶台上,摆放着丰盛的菜肴。
两个人谁也没有搭理谁。黎朝阳径直走过去,连手也没洗,就拿起一只鸡腿往嘴里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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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声,才啃了一口,黎朝阳嘴里的鸡腿就被文静儿打落在地。不许吃!文静儿告诉他,一会儿她的男朋友要来。
啥?才离婚半个月就有了男朋友?黎朝阳两只眼珠瞪得像铜锣。文静儿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只对他摆摆手,意思是请他出去。
黎朝阳能说什么呢?现在他们都是自由身,文静儿有权力去追求他以外的任何男人。
他心里难受极了,就好像刚才那口鸡肉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又咽不下。
3
黎朝阳和文静儿是大学同学,毕业两年后进入了围城。现在,他们的儿子也已经五岁了,这几天在他姥姥家。
婚后生活虽有小摩擦,但大体平静。要不是因为给他弟弟三万块钱的事,他们至今依旧过着看起来风平浪静的生活。
黎朝阳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半个月前,母亲告诉他,弟弟有了对象,女方要十二万八千的彩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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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干快递工作,身边只有4万积蓄,加上他父母的两万,妹妹贴补了三万,还缺三万。
黎朝阳就和妻子商量。文静儿只同意给一万。他说妹妹都给三万,他这个做哥哥的只给一万,怎么说得过去。两个人因此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黎朝阳想到弟弟年纪也不小了,好不容易有了对象,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的幸福因为差两万块钱而打水漂。
他偷偷给父母打了三万。文静儿知道后,两个人又吵了起来,一气之下离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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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他们只有一处共同购买的房子,所以,两个人离婚不离家。半个多月来,除了没睡同一张床,相安无事。
黎朝阳万万没有想到,妻子居然这么快就有了新欢。
文静儿做好饭从厨房里出来,对黎朝阳说让他晚饭去外面吃,给他们一个私人空间,可以回来时再通知他。
妻子的话冷冷的,一点温度都没有。此刻的黎朝阳才感觉,他彻底地被文静儿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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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风凉丝丝的,像一块轻柔的薄纱拂过脸面。行人三三两两从黎朝阳身边经过,让他感觉特别的孤独。
为什么他和妻子会走到这一步?难道真的是因为弟弟的彩礼问题吗?离婚这么多天,黎朝阳头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平时,他们常为一些小事闹矛盾。有了问题也不好好沟通,还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对方。看似波澜不惊的生活下,其实早已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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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黎朝阳不禁打了个激灵。他突然想起不知从哪里看来的一句话:听起来好像都是些芝麻小事,但是,当芝麻落得遍地都是的时候,就会知道,怎么捡都无济于事。
想着想着,黎朝阳又回到给弟弟三万块钱这件事上。妻子作为家中的大嫂,她需要被家人尊重、在乎和信任。
如果当时他请母亲或者弟弟直接请文静儿去帮忙,那么,以自己对妻子的理解,她肯定不会拒绝。而自己却没有照顾到妻子的感受和立场,只会一昧地逞英雄。
明明知道妻子不同意,还背着她去做她反对的事。事后不仅没有主动认错,还和她发生争吵同意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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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结婚时的誓言:无论贫穷富有,无论健康疾病,无论顺境逆境,我们都要相互扶持,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相互爱护,直到永远。
可是,他做到了吗?黎朝阳此刻才醒悟到,整件事都是他错了。
他飞奔着往家跑,完全忘了文静儿之前和他说的规定。
他要告诉妻子,他内心的真实感受和想法;他要告诉妻子,他不想失去她,他还爱着她,他要告诉妻子,他要和她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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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朝阳满脸大汗推开家门,只看到儿子和妻子坐在餐桌旁。儿子一声脆脆的“爸爸”,唤醒了呆若木鸡的他。
他愣愣地问文静儿:你男朋友在哪里?文静儿不响。黎朝阳一口气把每个房间找了遍。耳边又传来儿子脆脆的声音:爸爸,你在找什么?
文静儿笑着告诉儿子,爸爸在找妈妈的男朋友。妈妈的男朋友不是我吗?听到儿子这句奶声奶气的话,黎朝阳恍然大悟。
他看着妻子,心里充满了羞愧、歉疚和感动,有两滴泪从他的脸上,轻轻地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