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北京大爷李啸为，和几个老知青相约回到陕北米脂县故地重游。

当年下乡时，李啸为和当地一个哑女相爱，但后来，他在父母的安排下，前往部队参军。走的时候，他坚定地跟哑女承诺道：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往后多年，哑女天天在村口等待李啸为归来，可惜，直到死的那一天，也没等来心爱之人的身影。

时隔45年，李啸为终于重返这个难忘的村庄，他本想找到哑女，然后跟她说一声对不起，以此来化解自己多年的愧疚之情。

可是，一番打听后，李啸为才知自己离开后，哑女的人生命运彻底偏离了正常轨道，最后的结局更是凄惨无比……

1969年，李啸为和十余个同学共同坐上了开往陕北米脂县的知青专列。列车启动前，同学们都哭哭啼啼和父母告别，唯有李啸为暗自憧憬着离开父母后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惜，当列车抵达终点时，李啸为才知真实的农村竟然贫瘠到如此地步，这都还没开始下地劳作呢，他就开始后悔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锻炼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李啸为也只能调整心态，尽快融入当地的人文生活。那时，每天下地劳作苦不堪言，而李啸为唯一的动力来源就是欣赏当地年轻俊俏的姑娘们。

经过几天的观察，李啸为相中了专门负责知青伙食的王云晶。那一年，王云晶刚刚年满17岁，个子高挑，五官精致，李啸为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被深深吸引了。

唯一遗憾的是，王云晶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没办法开口说话了。

王云晶小学没毕业，很多字不会写，而李啸为有时候又看不明白她的手势，所以两人刚开始的沟通存在一定的障碍。

不过，李啸为觉得这都无伤大雅，等到二人熟络起来，自然就能心有灵犀了。

自从认识了王云晶，原本萎靡不振的李啸为突然变得活力四射。为了增进彼此的感情，他三天两头跑来找王云晶，帮她挑水扫地，洗衣做饭。

陕北的老乡干活时总喜欢唱一些谈情说爱的民歌，王云晶就是听着这些小情歌长大的，李啸为虽然没有明说要追求她，但她也能看出来他的心思。

后来，王云晶18岁生日，李啸为给她买了一件大花袄，王云晶很喜欢，为了感激李啸为，她又特意给他纳了一双舒适的鞋子。

第一次收到王云晶送来的礼物，李啸为情难自已，双手不受控地抱住了王云晶。王云晶虽然早已情窦初开，但第一次和男人相拥，还是双颊羞红，推开李啸为跑了。

李啸为早已看出王云晶对自己的喜欢，看她羞红脸跑走，他呆愣在原地不停傻笑，心中满是爱情的甜蜜。

有一天，生产队长让知青们挑粪到地里，快收工的时候，李啸为满脑子都是王云晶甜甜的笑容，脚下一个不小心就摔进路边十几米的深沟里去了。

结伴的知青看见李啸为掉进深坑里，实在不知道如何把他拉上来，只能大声呼喊老乡过来帮忙。队长听到有人掉坑里，立马带着几个壮汉过来搭救。

李啸为被救上来后，左腿已经疼得无法站立，手臂上的擦伤也很严重，一个劲儿地往外冒血。队长连忙将他背到驴车上，然后送去公社医院住院治疗。

另一边，王云晶得知李啸为摔伤的消息后，急得泪眼汪汪，直接丢下手头的活往医院跑。来到医院后，李啸为的左腿已经打上了厚厚的石膏，整个人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看李啸为伤得这般严重，王云晶伤心到泪流满面，她再也顾不得其他，执意要留在医院照顾李啸为。往后的日子里，王云晶不但天天给李啸为送饭，还给他洗衣服，擦拭身体，背他去卫生间上厕所。

三个月后，在王云晶的贴心照顾下，李啸为终于能够正常走路了。看着李啸为身上的伤都痊愈了，王云晶开心不已，还特意给他杀了一只老母鸡庆祝。

王云晶对自己的付出，李啸为都看在眼里，感激的话，说再多都显得苍白无力，如今，他只希望和这个善良的姑娘更进一步。

之后，在一个月明风清的夜晚，李啸为终于鼓起勇气和王云晶表白了。王云晶早已深深地爱上了对面的男孩，听到对方的表白后，她低垂着明眸，害羞地点头答应。

正式在一起后，两个感情旺盛的年轻人情难自抑，每天晚上都会相约来到村口的隐蔽坡底，尽情享受这亲昵无间的美好时光。

某天晚上，正当二人相互依偎在一起时，竟然被村里的小混混王大龙撞个正着。王大龙看见二人这般模样，饶有趣味地站在原地嘿嘿笑，王云晶羞红了脸，立马穿好衣物。

随后，王大龙摆出一副很欠揍的模样威胁李啸为说：想要我保守秘密，就拿钱堵住我的口。李啸为本就是个纨绔子弟，自然不吃王大龙这一套，一气之下还狠狠揍了他一顿。

第二天，耿耿于怀的王大龙直接将二人苟且的事情抖了出去。仅仅一个早上的时间，村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二人晚上偷偷约会的事情了。

一时间，流言蜚语快速蔓延，有人说，王云晶太不自爱了，也有人说，李啸为耍流氓，哄骗了王云晶……

父亲王兴平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后，狠狠教训了王云晶一顿。冷静下来后，王兴平觉得，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李啸为迎娶女儿，于是，他立马来到知青点，找李啸为讨要说法。

然而，李啸为从小在繁华的北京城长大，对他而言，农村生活枯燥无味，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煎熬，他虽然很喜欢王云晶，却从未想过要扎根农村。

眼下，王兴平逼着自己明确表态，李啸为只好忽悠道：“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我得写封信回家，征求父母的意见。”

半个月后，王兴平收到了父母的来信，不出所料，父母强烈反对李啸为在农村成家，更不允许他迎娶一个哑巴当妻子。

李啸为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和王云晶分手，就一直找借口拖着王兴平。后来，父母四处托关系给李啸为弄到了一个参军的名额，李啸为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了。

离开前的那个夜晚，李啸为再一次将王云晶叫到老地方，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难舍难分，李啸为也郑重承诺道：等我服役期满，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王云晶深信不疑，一本正经地回应道：啸为哥，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回来的！

下乡插队的日子苦不堪言，参军的机会又来之不易，到达部队后，李啸为也终于一改往日玩物丧志的态度，每日积极进取，刻苦训练，两年后就被提干了。

在部队的日子，充实而有趣，李啸为虽然偶尔想起王云晶，但对他而言，未来的前途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多年来他从未想过要回去找王云晶结婚。

1996年，李啸为转业到北京某国企担任重要职务。此时的他，也早已迎娶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北京姑娘，两个孩子也都长大成人，一家四口的生活幸福和谐。

2016年，李啸为从单位光荣退休，而他的妻子早在前几年就去世了，两个孩子也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所以李啸为退休后时常独居在家，日子有些枯燥乏味。

或许是心态变了，李啸为退休后每天都会想起王云晶，他开始联络以前的那几个知青朋友，向他们打听王云晶后来的情况，可惜无人了解。

那段日子，李啸为经常在思考几个问题——王云晶后来嫁人了吗？她过得幸福吗？她会不会把自己的承诺当真，一直等着自己回去娶她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啸为对王云晶的思念越发浓烈，于是，2019年春节后，他主动将几个老知青聚集起来，一起回到了阔别45年的陕北米脂县。

村里的变化翻天覆地，在新时代绽放出耀眼光芒，几个老知青回忆起过往不禁感慨万分。不过，李啸为最关心的还是王云晶的情况，于是，他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王云晶的亲妹妹王霞晶。

王霞晶得知李啸为时隔45年又跑回来找姐姐，没有一点好脸色，不过，她还是满足了李啸为的心愿，将姐姐的情况一一告知。

王霞晶说：“你走之前，我姐姐已经怀孕两个月，那个年代，在农村未婚先孕，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我爸为了隐瞒她怀孕的事情，天天把她关在家里不许出门。”

“等到孩子出生后，我爸就告诉村里人，这孩子是外面捡回来的弃婴，但姐姐生育后，身体发生了很大变化，村里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那孩子是姐姐亲生的。”

“姐姐生下孩子后，我爸本来是想托人给她说一门亲事，但姐姐很执着，她总是说：啸为哥答应过我，一定会回来娶我的。”

“之后，她就天天抱着孩子坐在村口的石头堆上等着，就连下雨天也不例外。可是，一天天、一年年过去了，姐姐始终没等来自己心爱的人。”

“几年之后，姐姐的精神就彻底崩溃了，她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等的人不会回来了，但是又不肯接受现实，每天还是坐在村口等着，但整个人变得痴痴傻傻，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村里人都说她疯掉了。”

“1989年的一天，外甥女生了一场重病，我和老爸连夜把她带到医院看病，姐姐一个人留在家里。”

“可就在那天晚上，姐姐一个人跑了出去，第二天一大早，村民就在村口附近的崖底发现了她，抬上来的时候，人已经咽气了，这一年，她才37岁……”

“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其实我们并不清楚，有人说她是脚底打滑掉下去的，也有人说她是自己想不开跳下去的……”

听到这里，李啸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头大哭起来，嘴里还不停说道：“都怪我呀，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给她承诺的。”

哭了好一会儿，李啸为才反应过来，王云晶还给自己生了一个女儿，那如今这孩子过得如何呢？于是，他赶忙追问王霞晶女儿的情况。

王霞晶说：“那孩子名叫李盼薇，初中毕业后就辍学回家了，18岁那年又经人介绍嫁给了隔壁村的小刘。结婚后，两口子就到县城开了一家果蔬店，这两年生意挺好的，他们一家子已经在县城买房定居了。”

听说女儿过得还不错，李啸为悲伤的心终于放松一点，随后，他恳求王霞晶带自己去见女儿。可王霞晶觉得这个时候去找李盼薇，恐怕她难以接受，最后只拿了一张全家福给李啸为，缓解思念之情。

不过，王霞晶答应李啸为，之后会将他的存在慢慢讲给李盼薇听，等孩子能够接受李啸为这个父亲后，在安排二人见面。

李啸为虽然很不舍，但也只能听从王霞晶的安排。第二天一大早，几个知青就准备启程回北京了，临走之前，李啸为再次来到王霞晶家里，想要给她10万块钱。

王霞晶自然不肯收钱，但李啸为很自责地说：“那孩子是我的亲骨肉，可我这么多年都没尽到父亲的责任，如今就想好好弥补她，所以这钱你一定要收下，等她缺钱的时候，你就给她花。”

把10万块钱塞给王霞晶后，李啸为就回北京了，之后，王霞晶也一直在做外甥女的思想工作。但李盼薇一直都知道母亲的过往，这么多年来，她心里一直痛恨着李啸为，说什么都不肯和李啸为相见。

李啸为得知女儿的态度后，悲伤又自责，他也只能暗中给王霞晶一些钱，然后让她把钱转交到女儿手中。

人到晚年，本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可李啸为却被曾经犯下的过错折磨着，他终日活在不安和愧疚里，但悲剧已经酿成，后悔也晚矣。

如今，李啸为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得到亲生女儿的原谅，否则即便是死都难以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