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惊堂木
重男轻女的婆婆看见我又生了个女儿，在病房里破口大骂，想要把女儿活活摔死。
在我老公的阻拦下，她才打消这个念头。
第二天，婆婆给我拿来一个纸娃娃，是个可爱的男孩模样。并瞒着我以我女儿的血日日滋养，她说有了这个，我下一胎一定是个男娃。
可是娃娃的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我也如她所愿生下个男娃。
只是她不知道，她引来了个鬼胎……
1.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丫头，没用的东西，我摔死她。」
当我刚从麻药的药效中转醒，就听见婆婆在产房里泼辣的叫喊。
婴儿的哭叫声加上她吵嚷的闹腾，病房门口聚集不少人看热闹。
我苍白着脸伸出手想要阻拦，身体上的疼痛让我使不上一点劲。
还是老公唐憬把准备向婴儿伸出手的婆婆拦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这就是个没用的贱丫头。」被拦的婆婆横了一眼唐憬不满地嚷嚷着。
「柳潇也是个晦气的，别人都能生儿子，这么就她一个接一个的生女儿？」
「要不，你去看看你杨婶家的女儿，刚开始工作，身体好，肯定能生……」
唐憬摇摇头，笑着把头偏过去跟他妈悄悄说了一句。瞬间安抚住婆婆的情绪，竟然还让她笑出了声，夸赞唐憬道：
「还是你有办法。」
说完瞥了一眼逐渐安静的婴儿，厌恶地翻了个白眼，想到唐憬的话满脸笑意地出了病房。
明明，唐憬也不喜欢女孩，上一个我的孩子他们都送出去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一次，他们这么奇怪？
我心里对他们反常的做法隐隐不安。
他转过身看见我醒了，露出伪善的笑容「潇潇，你什么时候醒的，感觉好点没？」
「你们是不是又要把她送出去。」我冷着脸麻木的询问。
「这次不会了，真的。」他弯下身来认真的盯着我。
我闭了闭眼，不想再去看他。
我知道自从我怀孕后他们就一直烧香拜佛祈祷这是个男胎，也给我吃了不少不知名的偏方，因此一度肚子疼到把我送进医院。
唐憬虽然嘴上不说，但是默许他妈对我做的一切事情，在家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生产时婆婆更是抱着送子观音的佛像坐在产房门口不停祈求，只是这次依旧没如他们所愿。
听到我生了个女儿，两个人什么都没关心一句，转身就出去吃饭了，还是医院护士忙着帮衬着我。
看着凉薄的一家人，我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水，上一个孩子都不知道被他们送到哪里去了。
2.
因为又是个女胎，他们对我的照顾就更不上心了。
唐憬自从我生完后就没来过医院。婆婆来端给我吃的都是一些没油水、又不怎么爱吃的饭。
中午刚睡醒，就看见婆婆一脸喜气地进来病房。
「潇潇啊，我给你带了个好东西。」
婆婆难得的好脸色，把东西从随身带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捧出来。
我看着面前纸娃娃，不明白婆婆的意思。
「潇潇啊，这是我请大师帮忙，只要把这个供奉到家里，你的下一胎一定是男孩。」
「东子家那个媳妇就是，生了三个女娃，就因为请了这个，今年就生了男娃哟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开心，仿佛已经看见她的宝贝孙子了一样。
等到我回到家坐月子，婆婆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就将娃娃摆到了客厅的最显眼处。
「大师说了，纸童啊不能晒太阳，还有不能随意拿下来，还有……要不然就不灵了。」
婆婆一直叮嘱说到最后声音突然弱了下去，好像有什么瞒着我。
还没等我追问，唐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妈，锅里的菜要糊了。」
以拙劣的借口将婆婆叫了出去。
……
「妈，你差点说漏嘴你知道吗？柳潇疑心病那么重，被她发现我们的计划就完了！」
唐憬紧皱着眉头语气埋怨，指责着婆婆。
「我……唉。」
婆婆自知理亏也没反驳，只是怨毒地看向我房间：
都怪这个没用的贱女人。
3.
唐憬在家时，婆婆对我也还说得过去。
一旦唐憬出去上班，我吃唐憬洗好的水果。她在一旁嘟囔：
「就知道吃，吃那么多，都是我儿子的钱，又生不了孙子，我们一家还得伺候你。」
我晚上照顾哭闹的孩子，白天补个觉。
她：「生个孩子把你矫情的，我们那时候生完就得下地干活，不也好好的？就是懒。」
她每天躺在沙发上不停地对我说教，我这样的在当时要被夫家打死，这么懒得根本嫁不出去等诸如此类的话。
好像我嫁到他们家是捡到多大的便宜一样。
甚至我实在吃不下她做的那些菜，自己动手做饭。她还把鱼虾肉都藏起来，怕我吃好的浪费。
唐憬晚上下班回来前，她就下碗面放两根青菜端来让我吃饱。然后做一桌子大鱼大肉等着她儿子。
说他上班辛苦，嘘寒问暖，时不时还影射我在家太懒，怎么还不出去找工作……
甚至连供台上的纸童面前每天都摆放着不同的食物。
我之前在家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看见他们其乐融融的模样。
我冷着脸，将臂弯里好不容易睡着的孩子放在婴儿车里面，拨了拨耳边散乱的头发走了出去。
婆婆见我出来就挡在桌子前：「潇潇你怎么出来了？有什么事喊我就好了。」
说的冠冕堂皇，我拨开她，一把掀翻餐桌。活像个泼妇。
「少给我装模作样，我不吃你们也别想。」
我突如其来的爆发让唐憬愣在了原地，婆婆倒是率先反应过来，拽着我的胳膊另一只手就想扇过来，我猛地挣脱开跑到唐憬后面。
假惺惺道：「老公，妈想打我。」
我知道唐憬现在可不能对我发脾气，这房子是我的，工作还在关键期，如果我闹到他单位，他升职的事就泡汤了。
他还想等我生下了儿子，劝我把房产移到儿子名下。
这样对他来说，哪怕离婚，他也能分走一半的钱。
他当年对我穷追不舍不就是看在我们家还挺富有的份上吗。
只不过为了和他在一起，我跟爸妈大吵一架，断了来往。才由得他们这么欺负我。
果然，唐憬反应过来冲着婆婆吼道：
「妈，你干什么？潇潇身体还没恢复。你要是这样对她，就回老家去。」
装模作样说完还不忘朝婆婆使了使眼色，示意她道歉。
她才不情不愿地陪着笑脸：
「潇潇，都是妈的错，你就原谅我吧。」
「我明天想吃糖醋排骨。」我趁机得寸进尺。
「……欸，好好，妈给你做。」婆婆笑容勉强。
等到我回了房间，婆婆的笑容瞬间消失。
「唐憬，反正她也没工作，要不然等她生了孩子，给她买个保险，就……」
虽没有继续说下去，可唐憬也听懂她的言外之意。
「这事以后再说。」说实话，如此好的地段有这么一套房，唐憬不是不心动。
但是他更害怕事情被人发现，他最爱面子名声。不让我出去工作，就是怕别人说他是吃软饭的。
4.
经我这么一闹，婆婆在家装也装的挺真的，出了月子更是抢着帮我照顾女儿。
傍晚都会抱着她下去遛弯，但是每次回来时女儿身上会有一些小小的伤口。
我问过几次，婆婆都说是不小心剐蹭到了。
可是伤口根本不像，但是我也找不出理由。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家里变的越来越诡异，一次晚上起夜，我迷迷糊糊好像撞到了椅子。
膝盖的疼痛让我逐渐变的清醒，当我转过身将椅子摆正，迷蒙的眼睛却刚好与供台上的纸童对上视线。
他嘴边好像有流动的鲜血，在蜡烛的幽幽红光映照下，纸童好像对着我咧开嘴笑了一下，同时也传来儿童嬉笑的声音。
瞬间的功夫，它就怼在我的眼前。漆黑的瞳仁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一阵冰冷的寒意从我的脊椎延伸到全身，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紧紧闭上眼睛。
就在我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时，耳边传来女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声。
下一刻感觉身体里那股禁制突然消失，我瘫软在地上，没有勇气抬头向前看。趴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
直到唐憬被女儿吵醒，卧室里他的叫骂声让我害怕他对女儿动手，扶着旁边的椅子颤抖着双腿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进卧室。
把女儿抱在怀里还没怎么哄，她就继续安静地睡觉了。要不是她睫毛上挂着泪珠，我都以为是我的幻觉了。
次日我把纸童的事告诉唐憬，想让他把那玩意拿走，他却不以为然。
「肯定是你没睡醒出现的幻觉。」他甚至都不记得半夜被女儿吵醒的事。
5.
面对丈夫斩荆截铁的不相信，我心里凉了一半。婆婆偷听我们讲话，眼中闪着奇异的光。
这纸童是他们拿回来的，会发生什么说不定他们都知道。
难道为了一个男孩，他们宁愿与这诡异的纸童住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