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走的妹妹自己找上门来了。
亲子鉴定她确实是我妹妹。
我天生嗅觉灵敏。
从她身上总能闻到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
妈妈却只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还说我总是妒忌妹妹,是个没良心晦气的坏东西
直到端午前妹妹将我们带回收养她的村子
我妈求着我救她。
1
被人贩子拐走的妹妹自己找上门来了。
自从看到妹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她有些古怪,她明明是在农村长大的,皮肤却嫩白发亮。
我曾私下问过我妈:“妈,你不觉得妹妹的皮肤白的有点奇怪吗?”
我妈斥责我:
“林双,你还是个人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你是觉得妹妹回来了抢了你的风头,你在我身边享受了多少年了,这些年该是她的我都给你了,可她在外面吃了多少苦,现在她回来了又那么懂事,她长的好,皮肤好,那是人家村里人养的好,你到现还这样嫉妒她,我告诉你,就算我现在护着她,爱着她点,那也是应该的。”
我只是随口一问我妈就这样激进了, 其实,更奇怪的事我还没告诉她。
我的嗅觉天生就比常人灵敏,常人闻不到的味多细微的我都能闻到。
自从妹妹回来,她身上就有一股怪怪的腐烂味,即使她喷了很多的香水也无法遮掩,不知道为何那股味道最近越来越浓烈了,伴随着她身上的香水味也越来越重了。
妈妈却只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马上到端午了,妹妹突然闹着说要回富贵村。
富贵村,那是妹妹从小长大的地方,妹妹说她的养父母走的早,富贵村的村民们将她养大了,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端午这样重要的节日,她一定要回去的。
我有些怀疑,我提出我们还是在自己家过,我妈凶巴巴的:
“我看是小玉想做的你都不让,我们去定了,你也得去,必须去。”
她说自从妹妹回来,她忙着开心还没感谢那些村民,去时要带些粽子去,正好过节。
妹妹却阻止了她:
“妈,你不知道,包粽子可是村里人的拿手活,听我的,带你们自己去就可以了,我保你们吃上全世界最好吃的粽子。”
妈妈看着她是越来越喜欢。
妹妹一脸的乖巧可爱,她朝我笑:
“对了姐姐,一定要把姐夫也带上哦,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我还没答应,我妈却替我答应了她,其实江浩还只是我的未婚夫,我们还没结婚呢。
妹妹朝我笑的明媚,我却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对自己的这种生理反应刚开始有些愧疚,毕竟妹妹自从回家后一直对我挺好的。
2.
我是一名入殓师,不仅天生拥有灵敏的嗅觉,我的右耳还是一只阴阳耳,我能听到死去的人在我耳边的声音。
这些年,只有一只鬼在我身边徘徊,那就是我师父。
我虽看不见他,但每日都能听到他的唠叨。
“丫头,那富贵村你可不能去,你那突然找上门来的妹妹,你知道的,她不对劲。”
我知道师父是担心我,可妹妹找上门来的那天就拉着我妈去做过亲子鉴定了,她确实是亲生的。
我问他:“你从别的鬼那听到了什么?”
师父叹了口气:“哎,哪有鬼会理我,活着的时候被人嫌弃,没想到这死了还遭鬼嫌弃,他们一听我之前做入殓师的都躲我远远的,孤鬼一个。”
我暗自笑了笑,看来在这点上,人鬼不殊途。
他以为我在笑他,咬牙切齿地说:“我看得见。”
我说:“你这都变成鬼了,脾气怎么还这么差。”
师父回归话题:
“我老感觉,你那个妹妹,她和我是同类,可又……不是…….我去见过她了,她好像能感觉的到,我怕她看见,赶紧躲到你家门缝了,但愿她没发现我。”
怪不得,自妹妹回来,他只跟我在我的房间说话,从前我可是走哪他跟哪。
师父的话令人不寒而粟,可妹妹走丢了这么多年,这一直是我妈的心结,她一直耿耿于怀,无论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妹妹,我希望能得知真相,打开我妈的心结,更重要的是得知妹妹的下落。
但如果真像师父说的那样他们是同类,那妹妹应该是死了,她是一只鬼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出现在我们面前。
师父又叹了口气:“罢了,这大概也是你的命,也许也到时候了。”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问他没声了,大概是走了,好一会他又回来了,他让我打开之前他端午送我的那个荷包,我打开后,一股香味扑面而来,他说一条缝就够了。
师父钻到荷包里,他说他可以躲到里面的香料里,他想看个热闹。
这老头。
3
妹妹说村里什么都有,我们什么东西都不用带,我们只简单带了换洗的衣服。
她说路途遥远,我们得早点出发,山里不好导航,我未婚夫江浩开车,妹妹坐在副驾驶给他指路。
坐到车里光线暗了很多,妹妹的皮肤却愈加衬的白了。
她偏头看着江浩,那张煞白的脸上露出笑容:
“姐夫,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哦,路途遥远,七拐八拐的可考验技术了。”
江浩笑着说:“放心吧,再难的路我一定安全把你们送回家。”
就像妹妹说的那样,路上越来越难走,山路不仅弯弯绕绕,两边还都是雾气腾腾深不见底地的悬崖,江浩两鬓的汗水都流了下来。
我妈坐在后面更是紧张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妹妹却淡然无事地坐在那里,不时嘴里哼着民谣,她的歌声回荡在整个山谷,听着很是瘆人。
我看到江浩脸上汗如雨下,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小玉,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啊?”
妹妹淡然地用手指缠绕着她的头发:“姐夫,还要一段路呢,耐心点,你是不是有点紧张啊,有些怕了?”
江浩结结巴巴地说:“你别说,这是我走过最难走的路,确实有点怕了。”
妹妹说:“姐夫,最难地还在后面呢。”
不知怎地,这句话让人毛骨悚然,我妈私心重,自然不会想那么多,我每天面对着尸体,心中波澜不惊。可江浩已经汗流浃背了,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不该来的,可我妈给他提了去富贵村的事,他很积极的答应了,我拦都拦不住。
我说: “小玉,你累了吧,别唱了,歇会,喝点水。”
我妈立马瞪了我一眼,她是觉得我又在嫉妒妹妹了。
我妈笑着说:“小玉想唱就唱,她唱的好听,听着跟百灵鸟似的。”
妹妹笑如烟花:“谢谢妈妈夸奖。”
她抽了张纸巾突然扭头看向我,她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姐姐,你不介意我给姐夫擦擦汗吧。”
我笑了笑算是应允了,妹妹温柔给的江浩擦着汗,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她的手指在抚摸江浩的肌肤,江浩尴尬的躲躲:
“小玉,可以了,谢谢谢谢。”
我没想到妹妹会这样,她好像又是故意的,我还没说话,我妈就瞪了我一眼。
妹妹突然开口了:“姐夫,你以前有过几个女朋友啊?”
江浩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我就跟你姐谈过。”
妹妹咯咯笑了,她这一笑回荡在整个山谷,听着怪瘆人的,我甚至感受到了身上的荷包都在涌动,师父这是怕了吧。
“姐夫,真的假的?告诉你哦,前面那条路啊,叫测谎路,说谎话可是会掉下去的哦。”
话音刚落,车子突然晃荡了一下。
我们都警觉地坐起来了。
江浩艰难地吞咽着口水,他说:
“嗯……嗯……还有这种路啊?那个……有倒是有一段,不过就一年,我们很快就结束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江浩和我交往时,他说我是他的初恋,他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
江浩为人老实,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骗我,一时之间心里有些窝火,可我从小就养成了一个好习惯,就是学会去忍,今天妹妹和我妈在,不方便谈我们的事。
“后来呢,那个女孩去哪了?”妹妹问。
江浩在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后来我们就分开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妹妹没再追问,晚上八点时,我们终于到了村口。
村口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上刻着三个巨大血红的字:富贵村。
村里的人都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妈妈和江浩一下车就说好香,是大酱的味道。
村民们说要过节了,他们家家户户都做了大酱所以味道有点浓。
可我却闻到了大酱下掩盖的味道。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妹妹身上那股熟悉的腐烂味。
原来他们一村的人皮肤都很白,村长热情的邀请我们进去,我妈夸他们皮肤好。
村民们笑着说:“这里的山水好,养人。”
我妈说他们一村的人真热情,她觉得只要有妹妹有关的,都很好。
可我愈加觉得回来的妹妹,确实有问题。
江浩突然握住我的手,他看着很紧张,却对我露出一个笑容,他的手心都出汗了,我不禁想起了车上他说的话便挣脱了。
妹妹将我们领到家里,村长便带领村民们回去了,村民说明天就端午了,他们得回去准备准备了。
妹妹虽然一个月不在家,但房子很干净,她说都是村民好心帮她打扫的。
她的房间桌上摆着一张她和养父母的照片,我妈拿着相框热泪盈眶,我也在一旁看着,那时的妹妹黑瘦黑瘦的,她的养父母将她搂在中间,她两手拘谨地放在前面勾在一起。
和现在白白嫩嫩的妹妹形成鲜明对比。
妹妹说这一路她没吃东西有些饿了,正好有村民端来了一盘吃的,血淋淋的。
她给我们拿来小碗都分了些。
她说这是他们这里的特色,叫血馍馍,她从小吃到大,可好吃了。
江浩大叫一声,他激动的说他知道这东西,他有个同事家里每年杀猪的时候都给猪放血,再放些面粉,就做成了血面,平常冻起来,想吃的时候拿出来用水化开搅拌均匀,摊好后切好,放点葱花炒了可好吃了。
这种吃法我好像在网上见到过,可看着还是有些瘆人。
妹妹不禁夸赞:“姐夫真厉害这都知道。”
江浩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我也是听我的同事说的。”
我妈和江浩毫无顾忌地吃了起来,我看着那血馍馍是一口都吃不下。
我说自己没胃口,回来的路上晕车了,江浩连着我的那一份也吃了。
我发现,妹妹吃完血馍馍后,脸色竟变有些的红润了。
妈妈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还夸她粉粉嫩嫩的真好看,妹妹说她好久没吃到这个了,刚才吃的太急喝了热水烫的热。
吃完江浩要去上厕所,妹妹说天黑她带江浩去。
我和妈妈在妹妹的房间转了转,妹妹的这个家里没什么家具,闻着有股烧焦味。
我妈看着看着就抹起了眼泪,又说起了妹妹受了不少苦的事。
江浩和妹妹好一会了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江浩会出什么事。
妹妹家院子里没有灯,我走出房间试图去找厕所,在院子的另一头,我听到了妹妹和江浩的声音。
妹妹似乎在娇喘:
“姐夫,你……你不喜欢小玉吗?”
里面传来江浩的声音:“小玉……别这样,我和你姐已经订婚了。”
妹妹说:“好姐夫,只是订婚而已,又不是结婚,再说,就算是结婚了,也可以离婚呀。”
江浩好一会才懊悔地说:“小玉,其实……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挺喜欢你的,我觉得……我们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或许就是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