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勇撞舰泣鬼神

2023-09-07 09:39·地方文史

1937年8月19日，上午9时至9时40分，空军第二大队第11队队长龚颖澄及第9队队长谢郁青，各自率领7架诺司路浦轰炸机从安徽广德出发，经长兴、吴兴，飞往余山附近轰炸敌人的航空母舰及白龙港的敌军舰。

当我空军飞过的时候，许多民众仰首观望，高喊：“我们的飞机！我们的飞机！”有的人还跑到马路上去奔走相告：“我们的飞机来啦！我们的飞机来啦！”

当我空军飞机在江面上空兜着圈子，寻找轰炸目标时，江面上的敌舰马上就停止对陆地攻击，一艘艘敌舰头对头，围成一个圈，不停地对空射击，妄图阻止我空军投弹。几分钟后，人们看到有一架飞机，不顾一切，冒着被敌人炮火击中的危险，奋不顾身地冲进敌人高射炮的火力网，并朝着敌人的军舰直冲下去。观战的人群中有人以为这架飞机被敌人的高射炮打中了，忍不住惊呼：“不好啦！我们的飞机被打中了。”

也有人说：“别大惊小怪！那是我们的飞机在俯冲投弹，飞得越低，投得越准，炸得也越狠。”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震天巨响，飞机与军舰同时起爆……

目睹这一切的民众都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不得了，拼命了！拼命了！我们空军与敌人军舰拼命啦！同归于尽啦！”

观战的人群中传出了哭声……

中国空军不怕死的壮举，震撼了全世界。驾驶这架904号轰炸机的壮士，就是26岁的沈崇诲和21岁的陈锡纯两位优秀飞行员。沈崇诲是南京江宁人，其父沈家彝是日本留学生，毕业于日本帝国大学法学科，回国后任奉天省审判厅厅长、京师高等法院院长、上海特别市高等法院院长，大法官等职，是民国时法学界的著名人士。1927年3月，段祺瑞政府残酷镇压民主爱国运动，下令通缉李大钊等革命者，李大钊等人不得不避入东交民巷苏联驻中国使馆。4月6日，张作霖派军警袭击苏联大使馆，逮捕了李大钊。沈家彝为了营救李大钊，三次登张作霖帅府，劝张勿杀李，但保释未成，4月28日李大钊英勇就义。沈家彝有8子3女，次子沈崇诲。抗战爆发后，沈家彝因家庭拖累，未能去重庆后方，为养家糊口，就挂牌做开业律师。

日本政府极力拉拢他参与“中日亲善共荣”，冈村宁次持外相广田弘毅亲笔信拜见沈家彝，请他出山，沈家彝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断然拒绝，保持了民族气节。在沈家彝爱国、正直，侠义品格熏陶下，沈崇诲自幼就仰慕岳飞、史可法等民族英雄，“九一八”事变后，毕业于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的沈崇诲，即报考了中央航校第三期，在校期间，他严格遵守纪律，认真刻苦的学习飞行技能，是航校的高才生，毕业后任航校教官。抗战爆发后，沈崇诲任空军第二大队第9队中尉分队长。

沈崇诲与战机

陈锡纯是湖南长沙人，中央航校第五期毕业。陈锡纯与沈崇诲多次同机出战，配合默契。这次出战前，沈崇诲就想过，宁可牺牲自己，也要炸毁敌人军舰。他算了一笔账，一艘军舰的代价远胜过一架飞机的价值，敌舰上的人员起码有300—500人，必要时与敌人同归于尽，值！

这天沈崇诲与陈锡纯驾驶着904号战机，随空军第二大队第11队队长龚颖澄及第9队队长谢郁青去轰炸余山附近的航空母舰及白龙港的敌军舰。

飞过南汇上空时，沈崇诲的904号机出了故障，尾部冒出青烟，渐渐地脱离了队伍，落在了后面。沈崇诲眼看着飞在前面的战机在余山东海面投下了大量炸弹，并炸中一艘敌人的巡洋舰，其他敌舰见势不妙，纷纷四散逃去的时候，他心里十分着急。

当龚颖澄队长和谢郁青投弹完毕，率队返航飞过白龙港上空时，又发现江面上有多艘敌舰，但他们飞机上已没有炸弹可投了。这时沈崇诲决定以命相搏，与敌舰同归于尽！他回头向后座的陈锡纯示意：“为国成仁的时候到了！”心领神会的陈锡纯坚定地点了下头，沈崇诲即从2000公尺的高空，开足马力对准敌舰冲下去，正好撞中敌舰火药库，随着连续不断地声声巨响，战机与敌舰同时爆炸沉入海底。沈崇诲生前在他的日记里写道：“救国莫急

于防空，吾辈今后当翱翔碧空。与日寇争一短长，方能为国雪耻报仇也！”

南京王家湾抗日航空烈士陵园沈崇诲墓碑

陈锡纯

为国家雪耻报仇，沈崇诲以生命兑现了他的承诺，英雄的壮举震撼了全世界，震慑了敌寇。正是阎海文、沈崇诲、陈锡纯这些不畏强暴，尽忠报国，不怕死的中国空军战士以他们年轻的生命和满腔热血向世人宣告：“中国决不会亡！”

节选：徐霞梅《陨落——682位空军英烈的生死档案》，2016年团结出版社出版。

来源：微信公众号“民革北京市东城区委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