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篇旅游文写道,在云南罗平,一向不喜欢谈论神怪的徐霞客,却遇到一件不可思议之事,从而对大自然生出敬畏心。到了罗平的州城,徐霞客询问盘江流向,得到一个回答,令他啼笑皆非。
(公元1638年)八月十八,徐霞客和顾仆翻山越岭,又走了十一里路,山坞中,溪水向东南淌去,道路仍然往东延伸。
小溪上,横跨着一座小桥。他们过了桥,走了三里路,翻到山冈东,山坞东十分开阔,远峰陡峭森然,地方志称那座山叫罗庄山。西部崇山峻岭巍峨,如屏风般屹立,地方志称那座山叫白蜡山。东北部还有一座山,当地人称束龙山。
他们站在山上远眺,看不见罗平州城,也看不见兴哆锣寨。虽说兴哆哆寨就在山下,只因山岭高峻,徐霞客不敢俯身往下看。
他们往东,走过两里平缓之地,又走过一里陡峭之地,抵达山坞。兴哆锣寨的数间茅草房,傍靠在西山东麓。
他们数次渡过小河、翻越土冈,往北走五里,来到西山高处的锣锣村寨,这里聚居的人家较多。
他们往北走了七里半,东冈下有池塘,西冈下也有池塘,都是冈坞环转,中间洼陷而成。他们再往北,有水形成溪流,从西向东流去,流速很急,鲁彝石桥横跨溪流上,桥下的水向东南流淌数里后,进入洞穴。
鲁彝桥往北,路两边有住户。小河从西向东流,水量不到鲁彝河的一半,是从鲁彝河上游分流过来的,向东流一里多就不见了,河流上也横跨着一座石桥。两条河都出自罗平州城西门外白蜡山麓的龙潭中。石桥南开始有种满庄稼的田地。
他们往北走半里,从罗平州城南门进城。罗平州城砖墙很整齐。
徐霞客遇到一位老人,戴儒巾穿儒服盘坐在桥上。徐霞客问他盘江的情况,他茫然无所知。那位老人拉住一个人代徐霞客询问,那人却说,盘江流到激江后,返回天上。真可笑。
州城的西门、南门,因盗贼首领官霸仲家、阿吉二寇不时前来抢劫、掠夺,百姓不能安居。
罗平州的州治,位于州城东门内,和百姓住家在一起,因此东门外形成很热闹的市场。
他们再走一里半,在东门杨店住宿。这天正是东门的赶集日。太阳当空,集市未散,他们在店里吃了午饭,就到集市上,买来新榛子和薰鸡萝。
蒙蒙细雨又下了起来。杨店主人有个女婿叫姜渭滨,是荆州人,上门到杨店三年了,他读书较多,懂相地术。徐霞客问他盘江曲折的流向,他能随口回答,似乎言之有据。
姜渭滨说:“盘江从南边的广西府向东北流入师宗州界,流到罗平州东南边的罗庄山之外,在八达彝寨与江底河汇合,然后流经巴泽、河格、巴吉、兴龙、那贡,流到坝楼时被称为坝楼江,于是往东南流到田州。盘江不往北流到黄土坝,也没流到普安州。”
徐霞客觉得,坝楼江流经过各个地方和普安州界互相交错,这就说明南盘江也流经了普安州的东南边,只是未曾和东北边的北盘江汇合。
徐霞客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可见明朝文人也是博学多才的,并非只会八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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