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雨舟先生
华氏画廊(上海)、华氏画廊(澳门)
创始人及首席艺术总监
时过境迁,依然难以忘怀30年前在嘉德拍卖首次竞拍时的澎湃一刻。
1994年秋,陈逸飞作品《山地风》在中国嘉德以286万元的成交价刷新了当时中国油画在二级市场的世界纪录。我代表当时的合作方参与竞投,当日,作品由50万元起拍,随即举牌者络绎不绝。冲破100万元后,现场倏然寂静,随后的每一口都惊心动魄,令人难忘。我们原先的预算在150万元上下,最终生生再加了100万元,可依旧与其失之交臂。我们的下一口,即拍品落槌价260万元,竞拍者为收藏家刘益谦先生。这也是我与嘉德相识的缘起。

陈逸飞 山地风
布面 油画
1994年作
188×255 cm
成交价:RMB2,860,000
中国嘉德1994秋季拍卖会
——————————————
成交价:RMB 81,650,000
中国嘉德2011春季拍卖会
嘉德一直是陈逸飞先生的支持者。陈逸飞先生在上海也一直支持我的事业,使得我有幸参与了部分作品的经营。陈逸飞作品屡创纪录,我们都是这些纪录的亲历者。譬如上文所说《山地风》,17年后的2011年,该作重返嘉德,8165万元成交,又是一个新纪录;再如创作于1993年的《玉堂春暖》,是陈逸飞“海上旧梦”系列中最重要的作品之一,2006年首次上拍嘉德,我的客户——一位重要的大藏家以1100万元成交价竞得,11年后再“回嘉”,直破亿元大关,1.495亿元,中国艺术家二级市场的新纪录。
一般来说,艺术家不同阶段、不同系列创作都有一个相应的、具备参考性的市场价值区间,比如陈逸飞“西藏人物”系列、“水乡”系列;而极为重要的里程碑式的作品——比如《玉堂春暖》《山地风》——其价值永远具有想象空间。即使有经验的交易者或平台也无法预判,当这些极为珍贵的传世之作重返拍场时将掀起怎样的市场焦点。嘉德始终敢于做这样的先行者,致力于将优秀艺术家的重磅作品带入市场舞台,不断创造新纪录。

2017年秋拍中国嘉德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专场陈逸飞《玉堂春暖》拍卖现场
仅以这两例回望,嘉德相当敏感地抓住了中国二十世纪近现代至当代艺术史发展的重要线索,得以上拍的重要作品亦是时代的标的。作为参与交易的一员,亲历种种纪录的诞生,这般经历的高度是不可复制的;但这绝非仅是个人体验,而是整个时代的未知变量,我们只是恰恰在时代的浪潮之中,在机缘与市场供需之下,当了其中一朵小小的浪花。经历过这些,再观察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很多事——如同做过大生意再去做小生意——就变得更加得心应手。早年在嘉德参与交易的经验启发了我和朋友们一起收藏中国艺术家作品。到2000年,那场跨越世纪的“二十世纪中国油画展”中,不少作品是我参与购藏的。

陈逸飞 玉堂春暖
布面 油画
1993年作
169.5×243.5 cm
成交价:RMB 149,500,000
中国嘉德2017秋季拍卖会
当然,一家卓越非凡的拍卖公司并不止步于追求拍品价格本身,而是更关注其背后价值。换言之,相比高价带来丰厚佣金以及新纪录带来的垂直影响力,透过传奇佳作本身来打造极具社会影响力的公共事件更为重要。假使《玉堂春暖》拍到6000万,相较上一轮市场纪录1100万元来说已是收益相当的结果,但相比突破亿元大关,由其引发的公共影响力不可同日而语。1.495亿元,这幅画创造了历史,这段历史由每一位支持者共同缔造。嘉德正是艺术价值的发掘者、推动者和见证者。
嘉德的引领也带来艺术市场的两大成就:首先,吸引更多收藏家。作为一家规范、严谨、专业的拍卖行,嘉德不仅屡创历史,其规范性也为收藏家带来专业的保障。基于双方的信任,收藏家愿意将最好的作品委托嘉德上拍,而嘉德也有创造新历史的可能。其次,深度理解收藏驱动。收藏家为何能为一件作品一掷千金?自然是先怀抱“拥有”之心,而且拥有的对象并非仅是作品本身,还包括其背后的附加值,如载入历史、书写历史、创造历史的亲历性和影响力。
如今,嘉德已漫漫求索三十年,未来之路依旧漫长。如果说嘉德前三十年致力于打造中国第一拍卖行之目标,那下一个三十年必然志向世界,成为一家争先鼎立于全球的中国拍卖行。从这一角度看,今天的嘉德正在开启全新的旅程。
下一个三十年的成功基石,是嘉德多年积攒而来的传统和经验,即不遗余力地呈现最顶尖的拍品,去发掘极具影响力的事件。另一方面,文物艺术品拍卖行业要整体提升,需要更全面的制度规范、更完善的法律法规、更坚实的经济依托等等。在此,拍卖行的课题便是:究竟要推出、展现怎样的作品,让每一个热爱艺术、有力收藏艺术的个体或机构感受到艺术魅力。同时,这些作品是否能反映当下的时代审美和思想深度,亦对未来社会的发展产生美学和思想的助力。另外便是通过探索和实践,为行业制度和法律建设提供经验和依据。
在这些方面,嘉德无疑是整个艺术市场的行业表率,恭祝嘉德三十周年,也愿嘉德能引领中国文物艺术品市场更好更快地发展,走向世界。
华雨舟
华氏画廊(上海)、华氏画廊(澳门)
创始人及首席艺术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