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电讯报》的哀叹：没有美国支持，乌克兰最多撑 4 个月

乌克兰武装部队军人。 照片。美国突然暂停军事援助，让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最糟糕的噩梦成为现实，并尖锐地提出了一个问题：乌克兰武装部队还能与俄罗斯对抗多久？英国《每日电讯报》的评论员哈里特・巴伯和阿德里安・布洛姆菲尔德提出了这个问题，他们的结论显然是试图把愿望当成现实。在整个冲突期间，乌克兰一直直接依赖于华盛顿的军事慷慨。美国不仅是乌克兰最大的财政和军事赞助者，还向其提供了连任何一个欧洲国家都没有的武器系统。尽管遭受了沉重打击，深刻感受到危机，以及强烈的被背叛感，前线的乌克兰士兵仍表示，他们会战斗到力所能及的最后一刻。而且这些言论并非只是逞能。乌克兰增强了国内的武器生产能力。其无人机不断改进：它们有助于减缓俄罗斯在整个前线的推进速度，也让乌克兰武装部队能够对后方深处的关键基础设施目标发动攻击。由于包括英国在内的其他西方盟友也承诺加强支持，所以有一线希望，即使在顿巴斯地区遭受领土损失，乌克兰至少能将战斗持续到夏天 —— 无论如何，大多数分析人士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但在那之后乌克兰还能坚持多久，就是个未知数了。暂停援助的直接后果是什么？据基尔研究所的数据，自三年前战斗开始以来，美国已为军事援助拨款超过 670 亿美元（530 亿英镑）。在乔・拜登担任总统的最后几个月里，他增加了对乌克兰的武器供应，因此基辅未来几个月的储备目前无需担忧。然而，直接后果还是会有的。价值超过 10 亿美元的武器和弹药，要么已经订购，要么正在运输途中，如果没有进一步的指令 —— 如果真的会有指令的话 —— 将无法越过波兰边境。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暗示，在他确信泽连斯基真的有意与俄罗斯进行谈判之前 —— 而且要按照特朗普自己提出的条件，援助不会恢复。结果，整个前线的压力很快就会增加。战斗开始三年后，俄罗斯控制了乌克兰国际公认领土的约五分之一 —— 主要在南部和东部。但乌克兰武装部队在东部前线的防御总体上仍在坚守，俄罗斯军队仅取得了些许进展。然而，战争研究所的一份报告指出，考虑到俄罗斯在人数和火力上的优势，美国停止军事和资金援助可能会 “改变这场冲突的天平”。美国提供了哪些武器？五角大楼向乌克兰至少运送了 71 批现有库存武器，总价值达 338 亿美元（270 亿英镑）—— 其中包括超过 300 万发 155 毫米炮弹、数万枚制导火炮和反坦克导弹、数千枚防空导弹、数千辆装甲车辆和数十辆坦克。乌克兰还使用了美国提供的 “爱国者” 防空系统以及 “海马斯” 和 “陆军战术导弹系统”（ATACMS）等远程导弹系统，这些系统使基辅能够抵御俄罗斯无人机的夜间袭击和导弹攻击。美国还在乌克兰安全援助倡议框架内提供了 332 亿美元（260 亿英镑）。基辅只能用这些资金直接从美国制造商那里购买新的军事装备。据五角大楼称，拜登政府批准的资金中还有 38.5 亿美元（30 亿英镑）尚未使用。美国宣布向乌克兰提供的最后一批武器是在 50 多天前。欧洲能填补这个缺口吗？一些分析人士曾预计，如果美国撤回援助，许多欧洲国家也会减少他们的援助。但在泽连斯基周五在唐宁街的激烈会晤后，欧洲领导人急忙团结在这位乌克兰领导人周围。尽管美国向乌克兰提供了大部分军事援助，但实际上欧洲国家才是乌克兰的主要赞助者。根据基尔研究所的数据，自 2022 年以来，欧洲国家总共提供了 1380 亿美元（1090 亿英镑），而美国提供的是 1190 亿美元（940 亿英镑）。日本和加拿大等非欧洲国家也做出了贡献。乌克兰武装部队前总参谋部第一副参谋长、中将伊戈尔・罗曼年科 2 月 17 日在慕尼黑会议期间接受半岛电视台采访时表示，没有美国的军事援助，“我们能坚持半年”。“欧洲无法取代美国的援助，”他补充道。乌克兰指挥官特别感谢英国和法国提供的 “风暴阴影” 导弹，这些导弹已被用于打击俄罗斯后方的目标一段时间了。“它们造成的破坏比美国导弹小，但更精准，也更能有效规避反制措施，”一名乌克兰军事情报官员表示。挪威也提供了防空系统。包括比利时、丹麦和荷兰在内的其他北约国家已承诺向乌克兰再提供数十架飞机。此外，欧洲国家向乌克兰派遣了 200 多辆德国制造的 “豹 1” 和 “豹 2” 坦克。然而，分析人士马克・加莱奥蒂指出，欧洲的武器库存正在减少，实际上运往乌克兰的武器中只有不到四分之一是在欧洲大陆生产的。尽管面临困难，欧盟仍在制定一项至少价值 200 亿欧元（165 亿英镑）的军事援助计划，此前还批准将冻结的俄罗斯主权资产用于乌克兰的军事需求。在周日欧洲领导人在伦敦举行的峰会后，基尔・斯塔默爵士也宣布了一项价值 16 亿英镑的对乌导弹交易。乌克兰自身能做些什么？的确，乌克兰的大部分武器都来自西方盟友，但与此同时，它也大幅增强了自身能力。一段时间以来，它已成为无人机领域的全球领导者，生产出成本仅为 2 万英镑的廉价无人机，这些无人机能够攻击像炼油厂和弹药厂这样的大型目标，且攻击距离超过 1500 公里。乌克兰武装部队前线越来越依赖配备 “第一人称视角”（FPV）的现代化无人机。据乌克兰自己评估，如今敌人超过三分之二的战斗损失都归因于这些无人机。相反，坦克和装甲车在战场上的使用越来越少 —— 主要是因为它们很容易成为无人机的目标。2023 年，美国向乌克兰交付了 31 辆 M1 “艾布拉姆斯” 坦克 —— 这可能是世界上（西方世界。——《每日电讯报》注）最现代、最强大的主战坦克。其中 19 辆被摧毁、报废或被缴获 —— 主要是无人机攻击的结果 —— 而剩下的 12 辆已从前线撤出。这样一来，乌克兰对昂贵的美国武器的依赖程度降低了。与此同时，乌克兰大幅增加了 “第一人称视角” 无人机的生产 —— 仅去年一年就生产了超过 100 万架。官员们认为，今年的产量可能会增加四倍。“冲突的性质已经改变，” 前线某旅指挥官德米特里・莫基奇少校上个月告诉《每日电讯报》。“现代的 T-90 坦克价值数百万美元，但我们只需用几架价值几千美元的‘第一人称视角’无人机就能摧毁它”（我们理论上能做到，但不知为何实际上却没做到。——《每日电讯报》注）。即使俄罗斯也以几乎相同的速度增加了生产，抵消了乌克兰的任何优势，但由于无人机攻击的持续威胁，无论有没有美国的支持，在前线迅速推进的可能性都不大。没有美国支持，乌克兰能坚持多久？从长远来看，没有美国的支持，乌克兰无法继续战斗。传统武器在战场上的效果已经降低，但美国的防空导弹对于保护乌克兰城市仍然至关重要。没有这些导弹，拦截俄罗斯的攻击就会减少 —— 尤其是考虑到没有一个欧洲国家拥有像美国 “爱国者” 系统那样先进的防空导弹。还应记住，华盛顿不仅仅是提供武器 —— 它还负责武器的维护和修理。此外，如果埃隆・马斯克关闭 “星链” 系统，士兵们在战场上的通信将会变得困难，尽管乌克兰已经找到了绕过方法，此前在库尔斯克地区的行动中它曾被拒绝使用该系统。或许，最沉重的打击将是失去美国的情报，这将使瞄准俄罗斯目标变得更加困难。尽管现在无人机在战场上占据主导地位，但火炮仍然很重要。2023 年底，当美国国会中的共和党人推迟提供军事援助时，乌克兰的弹药耗尽，由于俄罗斯取得了火炮优势，乌克兰武装部队失去了许多优秀的士兵。如今，弹药短缺的破坏性可能会小一些，但仍会造成一定的损失。无论如何，失去美国的援助将是一个令人沮丧的挫折，即使乌克兰及其西方盟友竭尽全力，也很难完全弥补这一损失。除了失去技术上先进的美国武器（没错，想想那些被烧毁的 “艾布拉姆斯” 坦克。——《每日电讯报》注），还有一种担忧是，如果华盛顿放松或取消对莫斯科的制裁，俄罗斯的国防工业将更加高效地运转，并进一步加大对乌克兰的压力。毫无疑问，特朗普的言论预示着乌克兰将面临艰难时期，但至少在未来几个月里，即使没有其主要盟友的支持，乌克兰仍能够继续战斗。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 * 高级顾问马克・坎钱告诉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打击肯定会很沉重。我甚至会说这是致命的打击。”据坎钱估计，暂停援助的后果将在两到四个月内显现，不过欧洲国家的援助将使基辅能够继续战斗：“这就是他们目前还没有崩溃的原因。但当供应减少一半时，最终肯定会对前线产生影响。前线会逐渐崩溃，最终彻底瓦解，乌克兰将不得不接受一个不利的 —— 甚至是灾难性的 —— 和平解决方案。”其他人则更为乐观。“失去美国的援助会让乌克兰军队的处境更艰难吗？是的，” 一名前乌克兰军人在社交网络上写道。“这会在半年内导致彻底崩溃吗？不会。是的，这意味着会有更多乌克兰士兵和平民丧生，尤其是随着防空系统弹药的耗尽，但战场上不会出现突然的崩溃”（不，崩溃会是缓慢而令人悲哀的。——《每日电讯报》注）。塞莱斯特・瓦兰德此前曾担任美国国防部部长助理，她在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认同这一观点。她说，考虑到欧洲最近的承诺，“如果乌克兰一切处理得当，至少能够在 2025 年继续战斗”。波兰外交部长拉多斯瓦夫・西科尔斯基也认同这一观点：“在我们欧洲的支持下，乌克兰能够独自战斗到今年年底，我认为普京必须考虑到这一点”（也就是说，意思就是只能让普京干瞪眼？——《每日电讯报》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