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密在《道德情操论》里提到这样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你万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
我们起哄让拿了5000奖金的抠门女同事请客,席间她说了一件事,我立刻起身买3800的单。
01
我叫刘晶晶,本科毕业,今年28岁,现在在一家工厂做外贸业务员,厂里有个同事,算老员工了,是我们大家都叫她张姐,33岁。
张姐是专门负责模具开发的,她学历不高,但她从缝纫工做起,在这行做了10几年,有丰富的工作经验。
张姐虽是元老,但从不倚老卖老,对我们这些新来的也挺有耐心的,我们有事请教她都愿意帮忙。
最近张姐帮客人开发了一套新模具,客人十分满意,给厂里下了个很大的一笔订单,要知道这个客人很仔细,对品质要求也十分苛刻。
张姐是来来回回改了不下30次,才做到客人满意的程度,如果换我估计早就放弃了。老板很高兴,客人下单的当天就发了一笔5000的奖金给张姐。
02
得知张姐拿到了奖金,我们大家都纷纷起哄让她请客,张姐虽然有点抗拒,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
张姐能答应,我们也挺意外的,因为张姐是厂里最节俭的人,虽然她的月薪有将近10000,但每天穿来穿去就那几件黑色衣服,毛衣起球了还在穿。
我来工厂3年,她就带饭带了3年,每天中午我们几个要好的同事都会去工厂附近的饭店换着饭店吃,边吃边聊,有时大家一时兴起AA聚餐,张姐也从不加入。
有事我会点外卖,看到张姐打开饭盒,里面只有两种蔬菜和一点米饭,有时是个大馒头,看得我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从没看张姐戴过一件首饰,平时我们讨论什么彩妆和化妆品好用,她也从不参与,说大宝用用也挺好。
有时我调侃张姐,说做女人很苦要对自己好一点,张姐却笑着和我解释说自己胖,不像你们年轻人瘦代谢好,我吃素点对身体好。
03
因为张姐的过度节俭,我们几个同事总在背后议论,说她对自己太苛刻,人活着就应该对自己好点,张姐虽然知道我们议论她,但也当什么都没听到。
我们很好奇,张姐家里是不是很穷,神奇的是很多老同事对她家的情况也毫不知情,说她在工厂就只谈工作,从不和别人讨论自己家的私事。
这次总算抓到机会让张姐请客了,我们也准备乘这次机会挖挖她家里的事。那天下班后,张姐带我们来到工厂附近的一家中档餐厅,张姐让大家想吃什么点什么,不必客气。
这家饭店我来吃过,味道还不错,我拿起菜单给和同事们推荐了几个饭店的招牌菜,8个人点了14个菜,有两个男同事还要了5瓶红酒。
随着热菜一道道上桌,同事们也一个个给张姐敬酒祝贺她,结果菜都没上齐,红酒就喝完了两瓶。
04
席间,坐在张姐身边的女同事一直追问,为什么她这么节俭,不买新衣服不买首饰每天带饭吃素对自己这么抠门呢?
此时的张姐有点两腮泛红,笑了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也太八卦了,我不说是怕你们害怕!”
那个女同事马上接话:“张姐,我们什么都不怕,你放心说吧!”张姐开始和我们说起她的故事。
张姐从农村来,家里很穷,19岁就出来城里打工,因为学历不高,只能做又脏又累的活,她换过几份工作,直到24岁来到我们工厂做了缝纫工才算安定下来,那时工厂规模还没现在这么大。
结果在工厂工作两年后,老家传来消息,说她母亲病倒了,老家的医疗条件有限,一直查不出到底是什么病。
26岁的张姐只能把母亲接来城里,为了方便母亲就医,她离开工厂宿舍,在外面租了房子。结果去医院一通检查下来,母亲被确诊得了乳腺癌,要马上住院。
张姐说当时她整个人都懵了,面对高额的医疗费,她不知该怎么办。母亲则躺在病床上每天以泪洗面,说自己就不治了,让张姐把她送回老家,能活多久算多久。
05
看着病床上憔悴的母亲,张姐说她宁愿生病的那个人是自己。但是到哪里去弄10几万治疗费呢?
父亲5年前因一场重病也去世了,虽然有个大自己7岁的哥哥但只是个养子,并不是父母亲生的,父亲去世后就离开了家再也没回来,母亲也尝试联系过,但之前他用的手机号打过去是无法接通。
现在母亲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了,张姐把这些年自己的积蓄算了算,勉强凑出3万,她想着能有多少经济能力就先治,之后的再想办法。
张姐白天去上班,晚上就跑来医院陪夜,母亲手术的时候请了一周的假。手术虽然成功,但癌细胞在后期还可能扩散,出院后的母亲也得定期过来医生接受化疗。
母亲出院后就住在出租房里,张姐每天起大早给母亲做好一天的饭菜,她自己热热就行。一场手术,把积蓄都花光了。
为了省下后期的治疗费,她只能省吃俭用紧衣缩食,每天自己带饭。一周后,母亲开始做化疗,化疗的副作用很严重,母亲会不停拉肚子,掉头发,记忆力也越来越差。
06
张姐鼓励母亲要坚强,说做了化疗坏细胞就会被杀死,母亲一开始也信心满满,但做完三次后,身体上的折磨和疼痛让她郁郁寡欢。
张姐每天要上班赚钱,也没太在乎母亲的精神状态,以为母亲只是做完化疗不舒服,多休息就好了。
结果有一天晚上下班张姐回到出租房,开门后满地都是血,母亲在出租房割腕自杀了,等120急救车赶到再送去医院,一切都太晚了。
张姐深深自责,觉得是自己的失误导致了母亲的离开,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她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一周没有出门。
母亲离开的痛苦还没有结束,出租房的房东找上门来了,说我把好好的房子租给你,结果你妈在这里死了,现在这房子成了凶宅,你走了我是租不出也卖不掉,你看怎么办吧!
因为房东平时对她们母女也不错,知道她家的情况后,没涨过一分钱房租,还把水电费都给免除了。
张姐就和房东商量,说自己以后会一直租这房子,等赚到首付款就向银行贷款买下这套房子,让房东没有后顾之忧。
为了买下房子,张姐下班后会去附近饭店兼职打工,周末长假过年工厂放假的日子也会去打工赚钱。
最终,张姐终于凑够首付买下这套“凶宅”,对于她来说,这套房子是温暖的,因为这里有很多她和母亲美好的回忆。
为了这套房,张姐忙的像停不下来的陀螺,对自己很苛刻,她一直不恋爱,因为她觉得不能拖累别人,现在的她还在还房子贷款。
原来她的节俭背后藏着的是这样一个悲伤的故事。我们所有人都沉默了,还好那个女同事笑着说:“张姐,你是好人,你以后一定会特别好的。”
那一刻,我感觉吃什么菜都没了滋味,我借上厕所之名去了饭店前台,默默把那桌3800的单给买了。
当张姐叫服务员来的时候,我站起来微笑着说:“张姐,你的心意我们大家领了,你平时一直在帮我们,我们都很感激,今天我们请你吃!”
大家都偷偷对我伸出了大拇指。张姐推说不用不用让她来,但我们大家还是把她推出了饭店。
吃完回到家,我还在想张姐的事,为什么一定要买下那套房?如果没买那套出租房,日子会不会过得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