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坟墓旁边来了个新人,似乎是个死宅,从来不跟我们一起坟头蹦迪。
不过他的贡品好多,都是我爱吃的。
我已经死了好多年,都没人给我烧贡品了。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敲敲他的墓碑:「你好,你的贡品能分我点吗?
「分我吃一口吧。」
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传来:「吃吧。」
我低头猛猛吃。
高冷鬼看着我咔咔吃,突然道歉:「对不起,我生前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我:「……」
1
太阳西落,夜幕降临,城郊一块风景优美,靠山临水的墓地逐渐热闹起来。
我刚睡醒,懒懒爬出骨灰盒,探出一个头看这群鬼在坟头蹦迪。
靠,一群有钱鬼,死后还穿爱马仕,戴 LV。
连贡品都堆积成山。
我不知道死多少年了,生前的记忆一点都没有,唯独剩下口腹之欲。
但是没人给我上贡品。
我都快成饿死鬼了。
也不知道排到猴年马月我才能投胎。
我不想一直挨饿。
于是把目光投向了隔壁刚来的邻居。
他的贡品好多啊,还都是我爱吃的。
一天两天三天……这个鬼是个高冷鬼,根本不出来也不吃饭。
终于,我本能战胜理智,轻轻敲敲他的墓碑。
「你好,你的贡品能分我点吗?」
没人回答。
我豁出去,脸都不要了,有声无力:「我想吃点你的贡品……
「分我一口吃吧。」
终于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传来:「吃吧。」
2
这道声音如同天籁。
我不可置信,但是手上动作很快,立马探过去拿糕点,埋头猛猛吃。
好心人啊,别的鬼都看不起我,不给我贡品吃。
月光洒在这片高端墓地上,高冷鬼不知何时站在我面前,一身西装笔挺,面若刀削,气宇轩昂,没有一点鬼气。
哇。
他死得好体面,遗容遗表被整理得好完美。
反观我,衣服破破烂烂,身上不少乌青乌紫,眼睛下方还有血痕。
我减缓吃贡品速度,努力挤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邻居,你好呀。」
还好高冷鬼没有嫌弃我。
「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我感激涕零,宣布他是这个富人墓地唯一的大好人。
3
我把所有贡品一扫而空,肚子撑得圆滚滚。
高冷鬼全程默默观看。
结束后,他问:「这么多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或许夜晚容易 emo。
或许他身上有种淡淡的熟悉感。
我敞开心扉,大吐苦水:「你看我死得这么惨,家里估计也没几个钱,连遗容都没整理,立刻拉去火化了。
「但是偏偏给我葬在七位数的墓地,这里面的鬼全是非富即贵,刻薄无情,不爱吃的贡品风吹走都不给我。
「我就这么饿饿饿,饿了许多年。」
最饥饿的那一年,我想去偷吃保安大爷的猪蹄。
高冷鬼沉默半晌,礼貌郑重地道歉:「对不起,我生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我:「……」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是怎么回事。
我一头雾水,摆摆手:「没事,谁生前不是呢。」
4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吃了两天贡品,高冷鬼就让我陪他头七回家。
我不能理解:「你回家团圆,带上我算什么?」
高冷鬼拿走一半贡品。
我努力挣扎:「我这副样子,要是真被你家里人看见了多不好,还是你自己去吧。」
高冷鬼伸手,要再拿走贡品。
我立刻举手投降:「行行行,跟着你去行了吧。」
唉,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头七那夜,我乖乖跟在高冷鬼后面走了。
出乎意料,他家不住在高档别墅或者大豪宅,而是一条胡同巷子里的普通人家。
一对年老夫妇早就准备好了各式各样的菜肴,盼着他们儿子回来。
高冷鬼把凳子拉开,让我坐在他身边。
我面对可口菜肴痛心疾首。可惜啊,不是我的头七,只能看着,不能吃。
高冷鬼:「爸妈,这是我带回来的朋友。」
尽管这对夫妇看不到我,但还是努力欢迎我的到来。
「哟,小姑娘长得真漂亮,跟画里的仙女一样。」
「大眼睛,鹅蛋脸,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人啊。」
我:「……」
高冷鬼你别憋笑了,技术好差,我都听见声音了。
5
夫妇俩在客厅支起一个炉子,给我烧了好多烤鸭烤鸡大猪蹄。
我们四个人一张桌,和和美美吃饭。
吃到最后,夫妇俩泣不成声。
「你好好生活,来世我们还做一家人。」
高冷鬼把我从猪蹄堆里揪出来,我们两人并肩站好。
他拉着我一起给二老鞠躬:「对不起,儿子未能尽孝,给你们侍奉晚年。」
我一脸迷茫:「那你拉我干什么?」
这不是我爸妈,我也用不着鞠躬啊。
夫妇俩擦擦眼泪:「你们俩在阴间好好过日子,我天天给你们烧贡品。」
我立刻又拜了两下:「叔叔阿姨,我爱吃的就那几样,猪蹄烤鸭配点小酒,您千万别忘了……」
由于饿怕了,我让高冷鬼传话。
但是他不肯。
我着急催促:「快说啊,马上天都亮了。」
高冷鬼慢慢悠悠:「那你要再答应我两个条件。」
我收回之前的话,高冷鬼也不是什么大好人,他跟那群可恶的富人一模一样。
我被迫屈从了。
「第一个条件,跟我一起拜三拜。」
我松了一口气,这有什么难的?
让我天天拜都成,毕竟这真是我的衣食父母。
高冷鬼牵起我血肉模糊的手,我们俩一起对着二老拜三拜。
我不知为何,心中一暖。
也许是以后都不用挨饿了吧。
6
高冷鬼莫名其妙消失了几天。
我怎么找也找不到,索性算了,反正每天贡品不间断,我吃得很香。
周围的富家鬼看不下去了,尤其是那个平常就看我不顺眼的美女短命鬼。
「也不知道你生前是怎么死的,落魄成这样,真是脏了我们墓园。
「还天天跟饿死鬼一样吃这些垃圾贡品,要胖成猪了。
「也不知道买墓地的钱是哪来的,是当小三才落得这个下场吧。」
都是鬼了,你还服美役。
我不屑地翻个白眼:「我就爱吃猪蹄怎么着吧,你们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贡品能吃饱吗?
「我钱怎么来的你管得着吗?看我不惯来打我啊。」
都是鬼,谁怕谁啊。
你连我身体都摸不到,顶多也就占占口头便宜。
「我还真就——」
美女短命鬼话音还未落下,高冷鬼竟然带着黑白无常来到了墓园。
「真就怎么样?」黑白无常面目狰狞,手里拿着勾魂锁。
「谢雨婷,你生前曾卷入一起人命案件,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一众看戏的顿时作鸟兽散,谁都不愿意惹祸上身。富贵人家是非多,有时候那句话说得还真挺对的。
谁知道你们的钱怎么来的。
又不是我仇富。
7
高冷鬼不仅带回来黑白无常,还带回来了一位阴界神医。
专门来为我整理遗容遗表。
真是太感动了,虽说都做鬼了还在意什么外表啊,但是我每次路过小溪边真的会被自己吓一大跳。
神医先用药水把血污清洗一遍,再拿着细针把破碎泛白的皮肉缝合。
还好我是鬼,已经没有痛觉了。
但是我仍然被吓到浑身发抖,紧闭双眼,可怜巴巴:「神医,你轻点。」
神医被我这个女娃无语住:「你疼吗?」
我诚实地摇摇头:「不疼,但是我害怕。」
高冷鬼一双手盖住我的眼睛,轻声说:「别怕。」
高冷鬼虽然话少爱捉弄人,但关键时刻靠谱暖心。我渐渐放松身体,不去想血腥恐怖的画面。
一个小时之后,我那破布娃娃般的身体终于被修复成功了。
简直是神医啊!
我握着他的手,两眼汪汪:「你真是好鬼。」
神医摆摆手:「没事,身体还有什么毛病赶紧告诉我,现在投胎名额可不多,别做鬼也活不长。」
我心中一紧:「神医,我有时候肚子会不舒服。」
按理说正常鬼不会这样。
神医摸摸我的肚子:「五脏六腑错乱破碎,生前执念太深,导致做鬼也不安宁,我只能帮你减缓,还需你自己去破除执念。」
高冷鬼手指收紧:「什么执念?」
我连自己姓甚名谁,家在何方,父母是否健在都不知道,能有什么执念。
我摇头:「可能是误诊?」
神医吹胡子瞪眼:「我看几百年病了,还能误诊?躺好,我要开膛破肚治病。」
我:「……」
对不起神医我错了,我不该质疑你的医术。
8
神医划开我的肚子,把器官缝合,又都摆放到正确的位置,最后拍拍我的脑袋:「你死前真是遭罪了,下辈子一定要投个好胎。」
我紧紧攥住高冷鬼的手不放开,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我到底有什么执念,是不是生前没吃够?」
把神医送走后,高冷鬼坐在墓碑旁,问我要不要去找执念。
我揉揉肚子:「去吧,不然以后吃猪蹄我怕不消化。」
高冷鬼突然抱住我,先是很紧,像是要融到血肉里,后摸到我的伤口,骤然放松,他哑着嗓子:「找归找,但是你不能恨我。」
我拍拍他的肩膀:「生后哪管生前事,再说了,我恨你干什么。」
我跟你又不熟,才认识不到一周。
至少现在我真是这么想的。
9
世界这么大,我要去哪儿找执念呢。
高冷鬼说他消失这几天去地府找人,借了三天阳寿,来帮我破除执念。
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怎么能有人刚死就在地府有人脉:「高冷鬼,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他却不敢看我,低着头:「我对你的好,来得太迟了……」
可能是当鬼当久了,脑子生锈,我并未察觉什么异常:「不迟不迟,我们快去找执念吧。」
高冷鬼带我离开墓园,山下有一条小溪,清澈透亮。
我过去照了照。
还真是如二老所说的一样。
大眼睛,鹅蛋脸,跟画中的仙女没什么区别。
重返人间后我还有点不适应,仍喜欢踩着树荫走路。
我歪着头问高冷鬼:「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不答话,只是领着我走进一片快要拆迁的老房子,街道上流淌着腥臭的污水,蜘蛛网般电线交错。
刚踏进这里我肚子就不舒服,越走近就越疼。
我拉住高冷鬼的手,心中莫名害怕:「我不想去破除执念了,好疼……」
高冷鬼蹲下,摸摸我的头,面色温柔又痛苦:「乖,很快就好了。」
我发现前面几个字我听不清,尝试凑近到他的嘴边:「你说什么?」
还没等我仔细辨认他的口型,发现身体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
我走进一家便利店。
动作熟练地找到第二个货架上的火腿肠,两根五块,去收银台付钱。
老板在低头打游戏,只是扫一眼我手上的货物,说:「五块钱,扫码现金都行。」
我把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最后从兜里掏出来一张钞票,递到他面前。
老板正要收钱,看着上面的「天地银行」「五千万」字样,顿时心生怒火:「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拿冥币付钱?」
老板抬头瞪我,但是脸上表情瞬间从愤怒变成了惊恐,连忙摆手:「不要钱了,不要钱了,你拿走吧……」
高冷鬼跟进来,拿出五块钱放在柜台上,把我带走了。
刚走出两步,我还能听见老板说:「真邪门了,大白天撞鬼。」
我有点不好意思,回头大喊:「对不起啊,刚回来忘记人间的规矩了。」
高冷鬼:「……」
10
我拿着两根火腿肠在楼下找东西,但是寻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
高冷鬼把火腿肠剥开喂我吃了,说:「那个橘猫难产死了。」
哦,原来我是要找猫。
我讪讪一笑:「看来我生前是个好人。」
他像是哭了,哽咽:「是,是个很好的人。」
我想要抬头安慰他,却发现看不清高冷鬼的脸。
我又着急又无助:「高冷鬼,我害怕。」
我们俩都心知肚明,破除执念开始了。
楼道间黑漆漆一片,比鬼都可怕。
我们进了其中一个房子,一室一厅,虽然很小,但打扫得干净整洁,门口还放着两双情侣拖鞋。
这是我生前居住的地方,我无端肯定。
客厅桌子上放了一只白色手机,款式老气,边缘掉色。
我站定不动,仿佛见了洪水猛兽,大口喘气:「高冷鬼,你把这个扔出去,扔出去!」
高冷鬼用力抱住我,在我耳边呼出热气:「别怕别怕,我求你好好的。」
电话铃声响起,在我耳中跟午夜凶铃没什么区别,即使我是鬼也害怕,哭喊道:「我不要破除执念了,活不长就活不长吧。」
高冷鬼像是变了一个人,用力压住我的手,强迫我听铃声:「对不起……我怕你恨我,更怕你忘记我。」
铃声响到第五下,我将要失去意识,耳边只有高冷鬼断断续续的道歉:「对不起。」
11
「对不起?」实验室门被打开,外面一缕阳光照到少年身上,勾勒出精瘦的身影,夏季蓝白外套搭在手腕处,刚运动完的汗珠顺着肌肉曲线流下。
良好的教养让沈嘉南下意识先说抱歉,踌躇不前,他不小心发现了眼前女生的秘密。
我慌乱地抹干眼泪,拿着外套挡住脸:「别看我。」
我现在一定很狼狈,哭花的妆容,散乱的头发和指甲留下的抓痕。
门发出声响,随后脚步声响起。
我以为人已经走远,便小心翼翼放下外套,却抬眼看到一双旧的白球鞋。
「你哭什么?」
少年刚过变声期,嗓音低哑,单眼皮看起来极为不近人情,却又偏偏留了下来。
此刻再挡脸也没什么意义,我索性破罐子破摔,把身上的伤给他看:「被人欺负了。」
隔着眼泪,我也认出来这是大名鼎鼎的学霸沈嘉南,老师心中的好学生,女生心中的男神。
男生蹲下来,递出一张湿巾,痞气又无赖地说:「为什么不打回去?只在这儿偷偷哭有什么用。」
「她们人多,我打不过。」
其实我也不敢打,我害怕消息传到我爸耳朵里,然后回去到小黑屋关禁闭。
比起这个,这些伤都不算什么。
「哦,那你接着哭吧。」
沈嘉南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也没打算当英雄拯救女同学,打开书包掏出卷子开始写题。
我哭够了,用湿巾把脸擦干净,有点手足无措,害羞后知后觉涌上头。
「别傻站着了,没事干过来写题,都高三了。」
果然是学霸,开口就是老师味。
「我没带书包。」
沈嘉南终于从竞赛卷子里面抬头,扔给我一本练习册。
我翻开,除了封面「沈嘉南」三个字龙飞凤舞,剩下的全是空白。
「你是学霸还不写作业?」
「这个太简单了,适合你。」
「……」
沈嘉南冷酷早熟,身上带着成年人的镇定。
让人心安。
我真就拿起练习册做题。
分别时,沈嘉南把习题册要了回去,很潇洒地走了。
我在后面喊住他:「谢谢你的纸巾,我叫林夜白。」
事实上,他可能早就知道了我的名字,不然大名鼎鼎的学霸怎么会知道我是高三生,又在书包里放着一本适合我的空白练习册。
12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十分默契地都在实验室午休。
沈嘉南会批改练习册,第一次把布满红叉叉的册子扔到我面前时。
我们俩都震惊了。
沈嘉南震惊我成绩竟然这么差。
我震惊我连基础题都不会。
最开始我会把练习册拿回去慢慢琢磨。人一气之下可以做出很多事,但是不能做出数学题。
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怎么写。
「沈嘉南……你教教我吧。」
沈嘉南绝对是一位好学生,但可能不是一位好老师。
「连接 AE,就可以了。」
我小声问:「可以干嘛了?」
「可以证明全等,得出结论。」
我似懂非懂点头:「然后呢?」
沈嘉南:「……」
几番折腾之下,沈嘉南终于掌握了对学渣的讲题技巧,而我的成绩也不再是吊车尾了。
13
「你怎么又被打了?」沈嘉南撩起单眼皮,查看我身上的伤口。
这次我却不想让他看了,用衣服盖住,把成绩单塞给他:「你看,我考了四百多。」
薄薄一纸成绩单被我反复看,都有点皱了。
「不错,能上个本科。」
我:「……」
沈嘉南:「她们为什么打你?」
我小小「嘁」了一声:「仇富呗,羡慕我家里有钱,只要花钱就能进重点班。」
我一点都不觉得生在有钱家庭多好,想起我爸那贪婪带有欲望的眼神,我就恶心。
「下次打不过就跑,跑来找我。」
我愣住了,学霸和万人嫌本来不应该有交集的。
出了实验室,我会假装不认识沈嘉南,对我对他都好。
沈嘉南弹了一下我的脑壳:「发什么呆?以后你就当我的小跟班吧,我罩着你。」
我犹豫不决:「可是……」
我怕流言蜚语,怕把高岭之花拉下神坛。
沈嘉南无所谓:「叫声沈哥听听。」
我木然:「走开。」
学校总共就俩重点班,还挨着。
从此以后,我每次下课吃饭放学都跟着沈嘉南,再也没人敢欺负我。
我想起一个帖子问:为什么没人敢欺负学霸?
下面热评第一是:学霸自身就带了一个「霸」字,谁敢欺负?
14
离高考还有一百天,百日誓师上,沈嘉南作为学生代表讲话。
他的目标大学是清北。
而我连清北边都摸不着。
时间把分离拉到面前,我开始害怕以后没有沈嘉南的日子。
光靠沈嘉南给我补课是没用的,而且他也要参加各种竞赛,我怕他分心。
周末,我回到空荡荡的别墅里。
林建龙喝了酒,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我:「长大了,跟你妈越来越像……说吧,找我干什么。」
我吞吞口水,努力克服恐惧:「爸,我想补课……」
林建龙面目狰狞:「补课?你一个女的上学有什么用,整天就知道浪费钱。你妈要是没读这么多书,也不会跑。」
我妈是个富二代,大学时和林建龙坠入爱河,不顾家里人反对与他结婚。
却日日遭受家暴,终于在生下我之后忍不住逃了。
我从来没怪过她,只是恨不得林建龙死。
林夜白,不要怕,想想沈嘉南。
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爸,你不是想让我攀高枝吗?现在有钱人不仅喜欢漂亮的,还要名牌大学毕业……」
我忍不住反胃,却还是接着说。
没错,林建龙不学无术,把家产要败光了,迫切想让我钓个金龟婿。
林建龙怀疑地盯着我,但是钱的诱惑太大,还是给我找了一个家教。
于是我白天上课,晚上补课,发疯地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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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南皱着眉,看起来很凶:「你怎么一直犯困?」
我笔都要拿不住了,嘴里还念叨着:「碱基互补配对……」
「你趴着睡会儿。」
不能睡,我
文章转载自知乎,书名《凄凄相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