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久未和老朋友见面了?
曾一起长大的发小,一起走过青春的同学,一起为心中理想奋斗的伙伴,偶然相遇成为至交的好友……在我们生命中留下鲜活色彩的他们,如今应当都各自有了精彩的人生。
良渚随园嘉树88岁的长者,回到了工作生活近30年的丽水看望朋友,感慨万千。趁春色正浓,一起品读这段老友记,静享美好时光。
丽水行
良渚随园嘉树 永宁(88岁)
我十六岁进入省革命大学学习,安排工作时,我主动要求到艰苦地区磨炼。后来我被分配至浙江丽水,在那儿工作生活近三十年,也算是“大山的女儿”。
近来,从丽水不断传来讯息——几位住在那儿的老友身体不好,甚至卧床不起,令人非常不安。我们长期以来相互关心和帮助,有着深厚友谊,真为“故友如真金,百炼色不变”。在一个莺飞草长、百花齐放的春天里,我们决定前去探望。
丽水云和梯田风光,图源于摄图网
乘车南下
这次赴丽水,我们沿金温铁路南下。修建这条铁路,是故乡几代人的盼望,它的开通使温州、丽水同全国加快交流。我大哥曾担任铁路建造专家组组长,为它的建成贡献了自己的智慧和汗水,因而我们一上火车,亲切感油然而生。
这条铁路刚开通时,我们曾坐过几次,火车硬件设施好,窗明几净、服务周到、车速很快。因为是清明节期间,火车上乘客满满,还有一些站票,特别是义乌、金华、丽水几个大站,上下车者众多。
图源于摄图网
铁路两旁的树木长得高高大大,嫩叶满树梢,原来破旧的农舍已由二三层的小楼房代替。正是油菜花开放的季节,美不胜收。一上车我们就听到熟悉的乡音,倍感亲切。邻座的几位大学生不断向我们介绍在校学习、生活和专业情况,普遍为以后的就业担心。在与他们的交流过程中,我们也对当代大学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金温铁路建造时,为了少占农田,大多沿山而建,有不少隧道,难免影响车速。一般车速为每小时70-80公里,同动车每小时250-300公里比较,差距很大。据说,铁路还会进行改造,为提速创造条件。火车原定在中午12点半到达丽水,结果2点左右才抵达。我们的老友老王,已86岁高龄,带着侄儿在车站等待接我们,令人感动和不安。
丽水云和梯田日出,图源于摄图网
丽水巨变
我们原来对丽水很熟悉,它是个小山城,还有点脏乱。这次到来,它已然变了个样,变大、变高,也变美了。
原来城区仅有9平方公里,现增大为32平方公里,扩了好几倍。原来城区没有公共汽车,现在有32条公交车线路,四通八达,还有出租车和三轮车。道路宽敞,街道干净,还建了不少小公园。据介绍,丽水城区绿地面积达13万平方米,绿地覆盖率达43.86%,人均绿地面积约10.76平方米,已成为“绿色之城”,还被中央命名为“中国人居环境范例城”。
城里到处能看到新建的房子,还出现20-30层的高楼。在瓯江边,有好几幢高楼拔地而起,因空气清新,风景优美,房价同杭州差不多。
市区商店林立,商品丰富,我们曾去菜场转了下,发现里面摆满蔬菜、山货和海鲜。我们居住的宾馆设施齐全,干干净净,记得早年来丽水开会,住在招待所,没有空调电扇,放下帐子浑身冒汗,打开帐子蚊子咬人,整夜无法入睡,今非昔比了。
图源于丽水市政府门户网站
在丽水师专的基础上,这里新建了丽水学院,我们转了一圈。学院面积较大,一些建筑物很有特色,除了设有工学院、医学院、文学院外,还根据当地经济、文化发展需要,建有林学院、青瓷研究所、畲族文化研究中心。这类专业的设置可推动地区发展,培养的人才一定很受欢迎。
丽水在浙江属于经济后发地区,800里瓯江贯穿好几个县,得天独厚的青山绿水和特有的文化,为大力发展旅游业创造了条件,吸引了全省和全国游客。在市区,我们便参观了几个优美的新景点。
图源于丽水市政府门户网站
滨水公园。它建在瓯江边,长8公里,堤阔100多米,既是防洪堤又是风景点。一边是清清流淌的江水,一边是美丽的绿化带,中间还有仿宋建筑“应星楼”。清晨和傍晚,不少人在此做操、跳舞,将公园变成欢乐的海洋。
白云山森林公园。它由市区附近的一座山改建而成,山高近千米,树木茂密,流水潺潺,野花盛开,既可乘车而上,也可徒步攀登。半山腰上,可以俯瞰整个山城。据介绍,盛夏市区气温高,而这里气温会低好几度,总能吸引大批游客。
处州公园。建在市中心,小桥流水,绿意盎然,还有喷泉。因为地理位置优越,早晚有不少市民在此休息、锻炼。
新经济开发区。利用低矮的山坡地建成,面积很大,已有些大项目(如娃哈哈、蒙牛集团等)在此落户。新的开发区面积超过市区,它是丽水的未来和希望。
图源于丽水市政府门户网站
探望老友
住在丽水的几位老友,已多年未见,出发前联系时,他们均表示热情欢迎,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几位老友都有较丰厚的退、离休金,衣食无虑,住房宽敞,子女孝顺,生活美好,但都年事已高,病魔缠身。
被我们称为“老师、大姐、朋友”的老吴,是我刚到龙泉工作时的办公室主任。她待人热情,指导我写作,处处关心我,日常工作常组织学习、开展活动,非常忙碌。
她不幸得了脑血栓,已卧床不起,虽意识尚清楚,语言表达已很困难,整天卧床或坐在轮椅上,加上失眠、便秘等毛病,生活中困难重重。到达丽水后,我们放下行李就直奔她家。见面时,我们相拥在一起。她的室内挂着刚解放时的照片,留着短发,微笑着,正是花样年华。我看到眼前的大姐变得无法走动,连说话都有困难,真感到生命的脆弱。
图源于摄图网
一位比我年长几岁的朋友,丈夫去世多年,她身体也不好,脊椎受伤,行动不方便,走路要人扶着。她有四个子女,个个孝顺,为减轻子女的负担,她住进了条件较好的老年公寓。这里住房宽敞,饭菜价廉物美,还有个小公园。晨间,不少老人在园内活动、锻炼。她同周围一些老人建立了友谊,减少了孤单感,增加生活的乐趣。见面时,她还翻出我们几十年前在一起的老照片,勾起了五六十年前的欢乐回忆。
一位同龄的朋友,与我亲如姐妹,她退休后返聘,一次骑自行车上班时,被电动车撞倒致伤残,动了大手术切除了一个肾,现身体在慢慢恢复中。这次在丽水,她陪我们走动,还邀请我们在她家吃了丽水特有的美食——卷饼。她这几年坚持上老年大学,学习绘画和电子琴,已有一定水平。她还将自己的绘画作品赠送给我们作纪念,并多次建议我们学习电子琴。
图源于摄图网
老金也是一位老友,他喜欢喝点酒,一度没有控制,喝得太多得了酒精肝,加上糖尿病,他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去年就住了三次院。为控制饮酒一事,我们曾劝过他,但没有什么效果,这真是“忽略健康的人,就等于在与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老金退休前在水电部门工作,为山区建造了好几座中型发电站,后下海自己建了企业,赚了几桶金。他的家乡是老根据地,又是风景秀美的山区,他花了不少心血,推动家乡发展。如今他的家乡已成为旅游点,当地农民办起了“农家乐”,他也从中得益。
老王是一位很有能力的干部,是公认的能人。他这一生历经起伏坎坷,如今老王家庭生活美满,几个子女都颇有成绩。沈从文先生说“人生实在是一本大书,内容复杂,分量沉重,值得翻到个人所能翻到的最后一页,而且必须慢慢地翻”,他的人生就是如此。我们建议他好好写回忆录,将一辈子的酸甜苦辣都记录下来,从中可以悟出不少道理,他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