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的宗教史上,神道的地位一直是高于佛教的
佛教从6世纪中叶传入日本。
组织严密、法式健全,且有一整套宗教理论和经文的佛教的传入,对于原始神道无疑是一大威胁。虽然4~6世纪间,原始神道在中国的儒、道等思想的影响下,已开始了宗教化的进程,然而其宗教化的程度,截止7世纪初,与佛教相比,差距是十分明显的,因为它尚未建立统一的组织机构、祭祀的程式,更谈不上拥有作为宗教所必须的教义。在外来宗教的冲击面前,原始神道为了生存和发展,必须改变自己,适应新的形势。
从严格意义上讲,日本神道的变革是从大化元年(645年)开始的。大化宫廷政变成功后,新政权一成立,统治集团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大槻树下,集体向天神地祇宣誓。紧接着7月14日听取大臣苏我石川麻吕的奏言:“先以祭镇神祇,然后应议政事”。--《续日本纪》卷20
把祭祀神祇的大事放在政事之先,并派专人到美浓国(今岐阜县)征集“供神之币”。673年天武天皇继位以后,神道宗教化的进程加快。这种神道宗教化进程的加快,是与天武天皇一直对神祇的虔诚信仰以及在“壬申之乱”中,受到东部地区地方势力(常常是地方神的主祭者)的支持分不开的。
当大海人皇子(天武天皇)势单力薄悄然离开京城,潜入东部地区时,曾特意在伊势国(今三重县)朝明郡的迹太川河边,举行了“望拜天照大神”的祭仪。“对于大海人皇子来说,最后所以能打败大友皇子军,夺回朝廷权力,除了军纪严明、深得民心、指挥正确等原因外,天照大神为首的天神地祇的扶持的精神因素也是不可忽视的”。因此,他登基皇位后,自然要首先把神道的建设纳入重要的国事之一。如恢复伊势斋宫斋王的派遣,规定神社所属神刻上交田租、庸调的分配(供神费用三分之一,神主开支三分之二)等等。
自大化改新至平安时代的前、中期期间的历代天皇中,除了圣武天皇(724~749年在位)公开自称“三宝奴”,称德女皇(764~770年在位)自称“佛弟子”,并宣诏说:“三宝”在上位,天社、国社在次位外,大多数天皇也都是极为重视神道建设的。虽然各代天皇积极地扶植佛教,因为佛教的经文中有明显的护国、消灾、祈平安的内容,有益于古代天皇制的巩固,但是神道也具有佛教一样的消弭灾害,祈求国泰平安的作用,对皇室、上层贵族以及地方贵族来说,神道具有佛教无法替代的社会作用:第一,神道祭祀的天神地祇中,既有皇室的祖神、贵族的祖神,也有地方贵族的氏神,以及他们统治地域的地域神等;第二,基于传统信仰的背景,决定了皇室和贵族在面临重大事件、重大决策的时候,总是或亲自、或遣使到各主要神社去祈祷、祭祀和奉告,而这时候很少有遣使去佛寺祈祷的记载。关于神、佛的作用,757年4月孝谦女皇发过一份诏书,其中写道:
佛法僧宝,先记国家太平;天地诸神,预示宗社永固。806年桓武天皇在诏书中说:“攘灾植福,佛教最胜,诱善利生,无如斯道”。
--《日本后纪》卷13大同元年正月条。
虽然孝谦女皇、桓武天皇的兴佛活动都搞得轰轰烈烈,但是他们的心中,却十分清楚,佛法只能在维护国家与百姓的平安方面,如水旱灾、地震、病疫等时起到平息民情的作用,能诱利民生“攘灾植福”,而神道则不同,它是与皇室的权威,天皇制的长期存续,社稷的巩固紧紧连在一起的。正因为如此,类似于天皇继位、都城的迁移、立皇后、立皇太子、叛逆事件、出兵征伐、外交交涉、对唐派遣使团等等政治大事,朝廷都要遣使到以伊势神宫为首的大神社祭祀、祈祷,甚至请求神的“託言”,以获得神的同意和支持。
因此,总体上看,在日本的宗教史上,神道的地位是高于佛教的。#世界史漫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