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自古以来,中国人的兵法就讲究流动,讲究变通。该守的时候,要死守。但当形势发生变化,就应审时度势,用空间换取胜机。而西方战术则与东方战术大为不同。众所周知,中国人打仗讲究“以正合,以奇胜”。
而西方人讲究正兵取胜,即用强大的正面打爆敌人。因此亚历山大创造马其顿方阵,罗马人创造军团战术,西班牙人发明“西班牙大方阵”,古斯塔夫发明“线列战术”。而到了二战时期,“新罗马”美国以其强大的工业能力,发展出独具一格的正面战术,即利用飞机、坦克、大炮、军舰织出一个死亡火网,大幅度削弱正面敌人,然后步步为营,最终击溃对手。
在二战中,美军的战术可谓无往不利、战无不胜。然而在朝鲜战场,美国人步步为营的战术却吃了大亏,因为他们碰到了东方军事理念大师——彭德怀元帅。
抗美援朝战争初期,是“泥腿子”彭德怀与“西点军校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学生”麦克阿瑟的对决。据彭德怀自己说,他仅仅只读过两年书。而麦克阿瑟呢?则在西点军校取得了史无前例的高分。二战期间,麦克阿瑟带领美国陆海军,击败了横行亚洲的日军。最终,麦克阿瑟作为盟军总代表,在“密苏里”号上主持了对日本的受降仪式。
对于彭德怀,闻名世界的麦克阿瑟可谓是闻所未闻。甚至直到他去世,仍坚持认为自己所面临的对手是林彪。或许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手下强大的美军,是如何败在吃不饱、穿不暖、武器又低劣的中国军队手上的。
在笔者看来,麦克阿瑟败就败在军事理念上。相比于彭德怀,麦克阿瑟还差得远。
在第一次战役中,志愿军杀入朝鲜,给予“联合国军”以当头一棒。此战中,志愿军各部皆有上佳表现,其中39军更是运用白刃战,大败美国王牌骑一师,赢得了这场“王牌对王牌”的胜利。
然而我军另一个王牌——38军却表现欠佳。由于情报错误,导致38军没能实现穿插,放任“联合国军”主力南逃。因此在后来的作战会议上,彭德怀将军长梁兴初斥为“鼠将”,甚至直接质疑了38军的主力地位。
然而即便如此,38军在第一次战役中其实也不乏亮点。其中尤以38军335团表现最为出色。当时335团的团长,正是后来威震世界,被记载入日本军史的名将——范天恩。范天恩绰号“范大胆”“范老虎”,他是38军中数一数二的虎将,深受军长梁兴初赏识。
38军贻误战机后,梁兴初立即命令范天恩率领自己的部下,攻占战略要地——飞虎山。飞虎山耸立在军隅里和价川郡之间,敌人向鸭绿江进犯,军隅里和价川郡都是必经之所。占领了飞虎山,就相当于卡住敌人北进的脖子,同时也挡住了敌人的南逃之路。当时,敌人前锋已经接近鸭绿江,而占领飞虎山,就能在敌群之中嵌入一个钉子。
范天恩接到攻占飞虎山的任务后,立即率部对敌军阵地发动了进攻。冒着敌人的炮火,335团各营很快就爬上了飞虎山的个山头,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整个飞虎山。
麦克阿瑟见飞虎山被攻陷,赶紧调集南朝鲜军第七师和美军第二师一部,向335团发起了猛攻。而335团则利用飞虎山的地利,顽强地阻击着敌人的进攻。
11月8日,敌人在飞机、大炮和坦克的掩护下,向飞虎山发动了海啸般的进攻。数以千计的炮弹、炸弹、燃烧弹向我军飞虎山主峰倾泻而去,飞虎山上碎石横飞、大火弥漫。
炮火结束后,335团的勇士们皆探出头来,对蜂拥而上的敌人发动了排山倒海的反击。其中第2营利用并不充足的弹药,打退了敌人20多次进攻。弹药打完了就用枪托、碎石和刺刀,刺刀折断了,就用拳头和牙齿招呼对手。在335团的每个阵地上,都涌现出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
当然在残酷的战斗中,也出现了懦弱者,甚至有些干部都从山头上逃了下来。然而范天恩却稳如泰山,死活不退。他立即命令这些退下来的战士,立即反攻阵地。如果阵地丢了,军法从事。在范天恩的指挥下,即使懦弱者也成为了强者。最终他们重新攻上山头,恢复了阵地。
最终,335团在优势敌军的进攻下,整整坚持了5天,杀伤无数敌人。此战中,范天恩一战成名,甚至日本军史都对他高度评价:
“范天恩1950年任团长,率部参加韩战,于第一次战役中,指挥仅有轻武器的一个团穿插到联军第9军的后方,抢占飞虎山,威胁第9军的补给总站。后受联军南韩第7师及美军2师5团的反扑,坚守五昼夜,由是成名。”
事实上,虽然335团精疲力尽,但是飞虎山仍是能够防守的。但在11月8日,彭德怀突然下达命令,让335团立即北撤。
牺牲无数战友、辛辛苦苦攻下的阵地,竟就这么放弃了。335团的战士们很多感到不理解。毕竟我们已经锁住敌军咽喉,为什么要撤呢?
但是军令如山,即使再怎么不情愿,也必须撤退。
临走前,335团还给敌人开了个“玩笑”。他故意派一个排的兵力,攻占一处无名高地。这座高地在敌军之中,非常孤立,不好支援。而“联合国军”以为范天恩不会用兵,于是派大军进行猛攻。然而范天恩派出的那个排,战斗力极强,很快便打退了敌人。
随后,在敌人发动第二次进攻前,这个排又趁着雾气悄悄撤出阵地。随后敌人浪费无数炮弹,终于攻上了这座空山头,结果恰好遇到配合作战的飞机。这些飞机不知山头的军人是自己友军,又是轰炸又是扫射,上演了一幕自相残杀的丑剧。
虽然仗打得灰头土脸,但听闻志愿军撤离飞虎山,麦克阿瑟竟还是以为自己“大获全胜”。11月9日,表演欲极强的麦克阿瑟对华盛顿的将军们大吹大擂,说他能够“阻止具有足够力量的增援部队跨过鸭绿江”;他已经“封锁了战局,切断了敌人的补给线和增援”。他还狂妄地宣称,自己要继续进攻,要“赶在圣诞节前,让孩子们和家人团聚”。
然而事实上,335团放弃飞虎山,不过是彭德怀的诱敌之计。而这个计策,绝大多数的美国名将都没看出来。五星上将布莱德雷感到大惑不解,但仍然兴奋不已。但是另一位五星上将马歇尔却隐隐觉得有些违和的地方。于是他致电麦克阿瑟,希望他不要过于冒进。
然而麦克阿瑟却说“按照自己直觉”,只要全速前进,不给中国和朝鲜喘息的机会,就能占领全朝鲜。胜利者是不受任何谴责的。于是,麦克阿瑟命令“联合国军”兵分东、西两翼,发动全面的进攻。而这一切,均正中彭德怀的下怀。
就这样“联合国军”的26万大军,争相恐后地向鸭绿江方向前进,由于他们相信志愿军已经“溃退”。因此没有一丝顾忌,在纵深没有留下预备队,露出了巨大的空白地带。
而彭德怀呢?则指挥38军、39军、40军、42军、50军、66军严阵以待。11月25日凌晨,一直“溃逃”的志愿军突然发动全面反击,而负责主攻的,真是憋了一肚子火的38军。
在反击战中,彭德怀利用了“赛马之计”,以最强的38军进攻“联合国军”较为弱小的西翼。在38军的猛攻下,以韩军为主的西翼被打开一个大缺口。随后,38军以迅雷般的速度,向“联合国军”空旷的后方进行了迅猛的穿插,并在三所里和龙源里关上了“联合国军”南逃的闸门。
经过一番激战,联合国军大败亏输,共毙伤俘敌3.6万余人,其中美军2.4万余。美军第2师损失达到80%,陆战一师险些在长津湖全军覆没。《纽约时报》将此战视为美军战史最大的败绩,麦克阿瑟从此颜面扫地,“圣诞节前回家”成了最大的笑话。
在很多人眼中,彭德怀的军事风格以猛为主。然而在第二次战役中,充分显示了彭德怀的谋略。以正合,以奇胜。彭德怀注重兵势,进退有度,最终将只崇尚正兵的美军打得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