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恋我哥是整个南城上流圈子秘而不宣的秘密。
从小到大,每个靠近他的女孩都会被我驱赶。
直到,他新交的小女友在我的局上被为难。
他亲自将这件事捅到台面。
“顾笙,你真的很恶心,我求你了,滚去喜欢别人,行吗?”
后来我如他所愿,移情别恋,不再看他一眼。
他却后悔了,守在我家楼下等我,红着眼恳求。
“别对我这样冷漠,我不和你争,整个顾家都给你,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1
顾朝冲进来的时候我下意识站起来跑向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他径直走到角落的一个座位,伸手将一个女孩扯了出来。
女孩穿着布料不多的小礼服,脖颈肩头以及雪白胸脯都暴露在空气中。
一只手臂搭在身前,另一只手抓着臂弯,肩膀微微内扣,将她内心的局促和不安暴露无遗。
顾朝冷着脸,脱下外套给女孩披上,然后搂着人向我走来。
“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女孩叫白芷,是个十八线小明星,是我哥新交的女友。
局是我组的
但闺蜜最近喜欢上个小明星,为了制造机会硬生生搞成了晚宴派对。
来的人我大都不认识,更不可能站在门口盘查,自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我看着瑟缩在顾朝怀里的白芷,走到她面前,眼神锐利又冰冷:“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猜一猜。”
“是知道我不会容下你,所以不敢在我哥身上吊死,另外接触了公子哥,还是知道这是我的局,故意混进来然后找我哥告状的?“
我每说一句话,她就抖一下身子,像只受惊的兔子瑟缩在我哥怀里。
我看她这副样子看得来气,语气愈发咄咄逼人,“躲着干什么?你自己说,你跟着谁来的,总不是我逼你来的吧?”
说着,伸出手想将她扯出来。
只是,还没碰到她,就被顾朝一下拍开,语气又凶又狠:
“够了!顾笙。”
喧嚣和音乐都停了,所有人一言不发看着这一幕。
整个南城谁不知道,顾笙爱她哥爱的疯狂。
这本是禁忌,碍于蒸蒸日上的庞大顾家,明面上没人敢拿出来说事。
我的眼眶肉眼可见的红了,很快蓄满眼泪。
从十五岁开始,每个靠近他的女孩都会被我驱赶。
起初他也愤怒,可我总是仰着一张小脸,眼眶红红,破碎又倔强地强忍泪水,于是他也无可奈何了。
只是这次,他没有心软。
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秘而不宣的秘密亲自捅破。
“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
“顾笙,你真的很恶心,我求你了,滚去喜欢别人,行吗?”
2
风仿佛都停止了。
我听见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和压在喉咙里,却快要抑制不住的惊呼。
豪门兄妹,新欢旧爱,决裂现场。
怎么不刺激。
这无异于将我的脸皮撕下在踩上两脚。
踉跄两下,险些没站稳,还是身边的人及时扶了我一把,才稳住身形。
顾朝没管我惨白一片的脸,带着白芷走了。
余下众人表情讪讪,不知如何是好。
我冷冷瞥了一眼,“不想玩就回家。”
我都这么说了,也没有人能当面离开。
气氛又生硬地热络起来。
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下倒回沙发里,
刚才抿了半天的酒,端起来就一饮而尽。
冰凉酒液顺着食道滑进胃里,辣得我泌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
这一点泪落在别人眼里就是爱而不得,借酒消愁。
我却只是单纯地想起了一些往事。
顾朝是我同父异母地哥哥。
在我十五岁那年被爸爸牵着手带进顾家,
在他们地身后还有一个阿姨,那是他的秘书。
那是我妈走的第二年。
虽然当时,顾氏已经是南城首屈一指的企业了,
但是在最开始,我爸只是个一穷二白,高攀白富美的穷小子。
我恨得要命,可也清楚现实。
我只能将所有恨意忍下,在他们所有看不见得地方发泄在顾朝身上。
我曾将他推下楼梯,授意别人孤立霸凌他。
或许是出于对我的愧疚,他默默忍耐了下来。
直到被他妈妈发现了身上的淤青,女人恶狠狠地把我丢尽了杂物间。
我小时候曾被绑架,被关在货船上的箱子里,
在大海里漂泊了三天,因此换上了很严重的幽闭恐惧症。
他是知道的。
我被解救出来时,他抱着我泪流满面。
而现在,却任由我哭泣求饶,在一旁无动于衷。
我在无尽的黑暗和恐惧中,一次次崩溃。
直到,放学回来的顾朝将我放了出来。
……
我一杯一杯地喝着酒,意识渐渐模糊。
一个人影在我面前蹲了下来,仰起脸,从我地视角,
他那张漂亮至极的脸蛋被尽收眼底。
他捧起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暧昧地蹭了蹭,
声音也带着无尽的蛊惑意味,“姐姐,不要一个人喝闷酒。”
3
即使醉意朦胧,但我依然能辨别出他拥有极其优越的一张脸。
大概是哪个求上位的小明星吧。
好像圈子里的男男女女,都喜欢包养一些小明星。
顾朝不就是么。
这么想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脸。
或许我也应该试试。
“你叫什么名字。”
“沈聿。”
好像有点印象,眯着眼睛想了会儿。
算了,不重要。
我摇摇晃晃起身,倚靠进他怀里,手握成拳举在他面前。
然后骤然一松,从掌心垂下一把玛莎拉蒂的钥匙,
带着点逗弄的意味,“会开吗?”
我靠进他怀里一瞬间,他的眼神便暗了暗,
然后伸手扶住我的腰,嗓音低沉,“会。”
掌心温度贴着薄薄的礼服裙子,清晰地被我感知到,
以及落在耳畔的温热气息,都轻易带起一片酥麻。
车子平稳汇入车流。
驾驶位的窗户落了一半下来,外面斑斓的霓虹映衬着沈聿的侧脸,
有种说不出来的矜贵。
目光下滑,认出他衣袖里半遮的腕表价值不菲。
娱乐圈这么赚钱吗?
他忽然转过头来,盯着我笑,语焉不详道:“别急呀。”
察觉到他话里有话,我不愿落了下风,
做着精致美甲的手,随意搭上他的大腿缓缓上行,“不行啊,很急。”
沈聿的下颌线一下绷紧,皮不起来了。
但这么做的代价就是,油门轰鸣,
突如其来的推背感,让我一下栽倒在椅背上。
电梯还未完全合上,沈聿的吻就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本就醉酒又穿着高跟鞋,沈聿托着我的腰肢才勉强站稳。
手掌撑在他的胸前无力阻挡,清晰感受到布料之下的肌肉蓬勃待发。
在玄关处,稀薄的忍耐力彻底告终。
包包落地金属链条相互碰撞的声音,宣告今晚才刚刚开始。
衣服被一件件剥离,在地上交织在一起。
玄关出昏暗的灯光让暧昧无限发酵。
沈聿眼底欲色滔天,扯着我的腿攀附上他的腰,
亲自将我拉入欲望泥潭。
4
我给沈聿留了电话号码就先溜了。
倒不是我不愿意给他付钱,只是我实在有点急事。
昨天有人拍的几张神图,小火了一把。
拍的是顾朝和白芷,两人站在街边,像是在争执,
身后是川流不息的车流霓虹,以及顾川那辆价值不菲的跑车。
白芷含着泪看他。
最终,顾朝妥协,将她拥入怀中。
俊美的面容和豪车相得益彰,一切都昭示着这又是哪个豪门太子,
和千金的爱情故事,让网友磕生磕死。
我将这两张图放大端详,冷笑。
这质感不是百万相机都拍不出来,以及那个拉满的磨皮,
和修糊掉的下颌线,别说什么素人偶遇。
别人不知道,我却看一眼就知道。
两人争执,不过是顾朝对我的话,起了疑心质问她。
她的解释顾朝最终信了,而我将永远永远无法拆穿她。
这两张照片的存在,就能一遍遍提醒顾朝,她受的委屈和我的恶毒。
顾朝遗传了他爹,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
我越恶毒,别人越阻止,他就越上头,一意孤行完成他的爱情。
我的当务之急是,稳住地位,干掉白芷。
如果他真的迷恋上白芷,我将在顾家陷入彻底被动状态。
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全部付之东流。
5
回到顾家的时候,正好是一家人在吃早饭。
那个现在被称之为顾夫人的女人,将我爸推到餐桌前,
亲自给他盛好粥和配菜,就差喂他吃了。
我爸这几年身体愈发不好,她是生怕分给我一点家产。
我爸冷冷看我一眼,“还知道回来。”
我淡定自若拉开椅子坐下,接过递过来的碗筷,面不改色道:
“最近公司比较忙,爸,公司新谈了一个德国的客户,他们公司最新的医疗设备还没进入国内,您要不试试。”
他面色稍霁:“小时候还对我一脸敌意,现在倒是懂事了。”
我回了一个微笑,“您永远是我爸爸,血脉斩不断。”
垂下眼皮,将所有情绪敛去。
恶心。
一个出轨的凤凰男,我不敌视你敌视谁。
只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老顾,你看笙笙也大了,是不是该找个男朋友了?前几天我去和那几个姐妹喝茶,还有人问呢。”
顾朝他妈说这话的时候,顾朝刚好从楼梯上下来。
听到这话,任面不改色,自顾自坐了下来,一句话都没说。
“是可以考虑了……”
我拿汤匙的手紧了紧,心底一片森寒。
顾朝无疑是他们俩的心头肉,这么多年若不是跟在顾朝身后,
换来了他的庇护,我在顾家估计连房间都没有了。
现在,他不打算管我了。
吃完饭,我敲开顾朝的门,站在门口,低垂着头。
“有事?”
怯怯抬头看他一眼,“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避而不答,对着镜子将领带调整好,“你确实应该交个男朋友了。”
“公司的事,我会接手,你不用在替我那么卖命,安心做富太太。”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气愤得连手都微微颤抖。
什么叫,提他卖命。
我为我妈的公司殚精竭虑,原来他一直当成我在为他卖命啊。
拿出手机,翻出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喂,帮我一个忙……”
6
月底,我和顾朝要一起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招标会。
出发前,我拿着文件再一次和他确认细节,
“这个项目,据我所知,KP那边价格比我们低,我们几乎没有价格优势,唯一……”
顾朝坐在办公桌里,头也不抬,继续看他手里的文件。
他的助理将咖啡放在他手边,拿走我手里的文件。
被突然打断,我有片刻怔愣,抬眼看她。
女人对我笑得客套又公式,“顾小姐,这个项目我们这边跟进得很好,您不用担心。”
女秘书神情倨傲,并不把对手放在眼里:
“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公司罢了,价格不可能比我们低。”
顾朝没有抬头。
这间办公室,曾经是顾严晟的,曾抱着我在落地窗前俯瞰,“小笙儿,这里好不好看呀,爸爸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赚很多钱给你和妈妈花。”
现在,顾朝坐在那个位子上,光晕落在他身上,
从他的发丝到镜片反射的一模冷光,全都昭示着——他是这里的主人。
我捏了捏手心,稳住情绪,扯出一抹笑,“好。”
转过身的瞬间,再也笑不出来。
出了顾朝的办公室,助理迎了上来,一脸不忿,
“顾总,我们做了那么久,说拿走就拿走,不是太欺负人了吗。”
“怎么说你才是正统嫡出啊……”
我一个眼神,她噤了声。
“老头子喜欢他妈,喜欢他,我有什么办法?”
说话间,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转动着椅子,看着雪白天花板稳定情绪。
我总以为十五岁之前我是幸福的。
可直到在小黑屋里,翻到妈妈留下的日记本我才知道,
我的乌托邦是她费心营造的。
那时,她的世界早已破败不堪。
我怎么可能不气。
7
这几天一直收到沈聿的消息。
想到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和美妙身躯,我给他转了十万过去。
对话框上的“正在输入”亮了很久,最后却只发来一个符号。
沈聿:?
我想了想,又说:
最近有点事,忙完带你购物。
对面再次陷入沉默。
……
下午,我本想下楼透口气。
漫无目的转悠的时候,在一个巷口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
拖上了一辆面包车。
失去意识前,我的最后一个想法是。
顾朝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醒来的时候,在废弃工厂里我见到了同样被绑的白芷。
她双手被束缚在身后,身上沾满了泥污,
面对凶神恶煞的男人却依旧蛮横:
“你等着吧,等顾朝来了,你们就完了!”
男人垂眼擦拭着手中冰冷的枪管。
白芷任在不停叫骂,“什么下贱东西,竟敢绑架我……”
男人蓦地将冰冷漆黑的枪口抵在她的脑门,她被吓得哭了出来。
我扭动着从地上做起来,调整了个相对舒服的坐姿,冷静开口:“这个节骨眼绑人,是想阻止顾氏参加招标会吧,KP?”
男人笑起来,走向我,用枪管拍了拍我的脸颊,
“很聪明,不愧是小顾总。”
“听说顾朝对你这个妹妹最是偏袒,一个妹妹,一个女朋友,我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放弃这个招标会。”
我垂眸沉默。
顾朝对我,偏袒吗?
我自己都忘了,最初有多死皮赖脸赖在他身边,才在顾家留了下来。
没等多久,顾朝来了。
他从车上下来,神情冷凝,视线匆匆从我身上掠过,定格在白芷身上。
“顾朝!救我!”
白芷激动得落下泪来,期期艾艾对着顾朝喊。
顾朝的眼底闪过心疼,下颌线绷得更紧了。
“别怕,我一定会救你。”
8
“谁派你们来的?你们觉得能跑得掉吗?现在把人放了,我答应不报警。”顾朝冷着声威胁。
几个男人互相看了看,大笑起来,“顾总,你觉得,我们会怕吗?哈哈哈哈。”
“放人,肯定会放。”男人拿枪点了点白芷,有点了点我,“只是为了保证兄弟们能安全撤离,总是要带一个走的。”
“顾总,选谁呢。”
“顾朝!救我!”白芷闻言又大叫起来。
我看着沉着脸的顾朝,也抽噎起来,“哥哥……”
顾朝眼底闪着挣扎,却没有看我一眼,“我选……白芷。”
男人笑了,把白芷拎起来推向顾朝。
顾朝终于看我了。
我没再说话。
铁皮房上方的窗口有光线落进来,尘埃旋转漂浮,迟迟不落。
我哀伤地看着他,眼眶红红,落下泪来。
顾朝似乎被触动,但白芷已经扑进他的怀里,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不肯放手,哭的满脸泪痕,“顾朝,我好怕,快带我走。”
顾朝搂着白芷走了。
光线将他们身形的轮廓勾勒出来,宛如璧人。
“嘭”的一声巨大枪响。
顾朝慌忙回头,看见我飞扑向他。
在他惊恐的目光中,一抔血雾绽开,我像坠落的飞鸟一般倒在地上。
白芷去拉他,可顾朝一把将她推开,满心满眼惊恐又慌张。
“阿笙——”
9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回想起彻底昏迷前的那段戏,有些懊悔,应该多说一点的。
当时我躺在顾朝怀里,声音虚无又脆弱:“哥哥,以后我不缠着你了,开心吗?”
他彻底慌了,像是焦躁的困兽满眼猩红。
顾朝走了进来,见我苏醒,抓着我的手,一脸关切,“笙笙,感觉怎么样?”
我调整好表情,一双水灵眸子里蓄满眼泪。
只哭,不说话。
顾朝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是在怪我没救你吗?”
我擦了擦眼泪,才抬眸看他,声线微颤,带着些许眷恋。
“小时候只有你保护我,所以我总是跟在你身后,早就习惯了。”
“我无法想象你不在我身边,所以我总是赶走她们。”
“我不想去承认,可是不得不承认,你是我哥哥。”
刚被泪水清洗过的眼珠,清澈无比,清清楚楚倒映着我的失落,看得顾朝心里莫名一揪。
“这次,就当还你了,以后不会在让你烦了。”
顾朝避开我的目光,帮我理了下被角,“别胡说。”
他努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可出了病房却在楼梯里抽了整整一只烟。
……
“以后,不会让你烦了~”阴阳怪气的语调在门口响起。
我寻声望去,有些诧异,“沈聿?”
他大步走了过来,挑了挑眉,“是我,冒昧打扰,不会让你烦吧,啊?”
“烦也没用,我来看自己的未婚妻,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未婚妻?!”
我大惊。
看着我的反应,沈聿勾起嘴唇,附和我
“嗯!未婚妻!”
“你不是男模吗?”我皱眉。
沈聿皱得更深了,“所以,你以为我是男模,才带我走?”
我干巴巴点头。
沈聿漂亮的眼眸变得幽深,单腿压在病床上,俯下身子向我靠近。
我看着那张在眼前不断放大的脸,退无可退,慌乱闭上眼。
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落在我的唇边,声音有些闷,“骗子。”
“不是说了长大了做我老婆吗。”
10
沈聿说有事先走了。
下午助理来过了。
汇报了这几天的事情。
那伙人拿了钱已经逃去国外,顾朝抓不到任何把柄。
顾朝丢了单子,顾严晟有些生气。
拿到单子的是沈氏。
以及,顾严晟给我顶下了和沈氏的婚约。
沈氏,沈聿,婚约,骗子。
这几个关键词串联在一起,我忽然就想起了一些事。
我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娃娃亲来着。
那时我不过四五岁,妈妈也还在。
她将我打扮得像洋娃娃一般,带出去和她的小姐妹玩。
那个漂亮姨姨,每次都把我搂在怀里又亲又抱,直呼要拐回家。
漂亮姨姨有个漂亮小男孩,拿着糖果哄我:“跟我们回家好不哈呀。”
“以后长大做我老婆,永远和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男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不如他手里的糖果诱人。
我接过,一下应了下来,“好!”
……
“发什么呆呢?”
我寻声回头,对上沈聿的视线,有些诧异。
“不是说有事去了吗?”
他将手边的保温盒拎起来晃了晃,“那不是给你做营养餐去了吗?”
他将病床上的小桌板抽出来架好,然后将保温盒里的饭菜一样样拿出来摆好。
分量不多,却足足有四五个菜。
色泽艳丽,香味勾人。
我迫不及待地调整了坐姿,往上挪了挪,拿着筷子等待开饭,“你们家阿姨手艺这么好,介绍给我。”
他头也不抬,将最后一盅汤拿了出来,“我亲手做的。”
沈聿慢慢靠近我,长睫扑闪,渐渐和尘封记忆里的那个小男孩重叠。
时隔经年,稚嫩童声变成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只是那半哄着的诱骗一点都没遍——
“跟我回家,好吃的都给你。”
心尖轻轻颤了一下。
如果联姻是逃不脱的命运。
沈聿好像比别人好。
12
本=这天下午,听说顾严晟震怒,我急忙退了院赶回公司。
出于保护白芷的目的,顾朝没有把我和她被绑架的事情,告诉顾严晟。
他只知道招标会当天,只去了一个总裁秘书,我和顾朝都不在。
“你知不知道这个项目有多重要?起码决定着顾氏未来是更上一层楼还是走下坡路!”
“我那么信任你,早早把你放在总经理的位置上,你就是这样做的?”
我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顾严晟见我,一叠文件劈头盖脸就砸向我。
“还有你!我让你辅佐你哥哥,你就是这样做的?!”
我还没动,顾朝已经先一步将我拉入怀中。
一叠文件全部砸在他背上,落了满地。
顾朝深深看着我,替我将鬓边的碎发捋到耳后,才松开了我。
“爸,是我让笙笙不要再跟这个项目的,您别说她。”
顾严晟气得重重咳了两声,胸腔剧烈起伏着,穿着粗气道:
“再出差错,你就不要待在董事会了。”
我妈留给我得股份在我还小的时候,被他以各种手段哄骗稀释,
现在我手里的,远不能和顾朝抗衡。
如果再将我踢出董事会,我怕是永远也没有机会拿回公司。
眸光暗了暗,指甲掐进手心,应了下来,“下次不会了。”
察觉到顾朝用担忧的目光看着我,我对他扯出一抹勉强的笑。
他以为我一直以来在公司努力工作,是为了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蠢货。
那是我在守住妈妈的心血。
顾严晟张嘴还要说什么,秘书敲了敲门,“沈总来了。”
看见沈聿,顾严晟像是川剧变脸一般一下换了张脸,迎了上去。
“小沈总啊,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去会客室……”
沈聿笑眯眯将手抽出,指了指我,“我来接笙笙,我们还有事。”
“哦对,对,你们年轻人多培养感情,阿笙,好好照顾小沈总。”
他像是最和蔼的父亲,对我笑得一脸和善,只是眼底精光难掩。
顾朝脸色有些不好看,挡在我身前,“笙笙需要休息。”
沈聿笑笑不说话。
顾严晟皱着眉推了一下顾朝,对我摆摆手,“去去去。”
离开得时候,听见办公室里他们父子二人争吵得声音。
13
车内。
沈聿脸色漆黑。
我歪了歪头,试探性开口:“生气了?”
沈聿不说话,车速飞快。
他捏着我的肩膀把我推进了电梯。
“嘶!疼!”我抬头恶狠狠瞪他一眼。
沈聿神色冷冷,“还知道疼啊,不是挺会乱跑的吗?”
“昨天答应过我什么?”
我满身气焰像是漏了气的气球,一些就歇菜了。
看天看低就是不敢看他。
昨天,我刷到一家外地新开的甜品店,馋到不行。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
谁知晚上,沈聿竟然带着我心心念念的泡芙回来。
拿着在我面前晃荡,“等出院了要不要跟我去玩?”
我两眼放光,眼里只有粉色的泡芙袋子,一把抓住,“要要要!”
想到这里,有些心虚地看他一眼。
沈聿已经带着医药箱回来了,不算温柔地掀开我的衣袖。
我夸张地叫起来,“疼疼疼。”
沈聿一个眼神也没给我,“活该。”
手下的涂药的力度却更轻了。
我看着他蹲在我面前,长睫扑闪,低眉顺目的乖巧样子,莫名想到了那天他在会所也是这样蹲在我面前。
只是……那天要诱人得多。
手臂一伸,环住他得脖颈,凑上前眨巴眨巴眼:“沈聿。”
“嗯。”
沈聿笑而不语,漂亮眸子里全是了然,明知故问,“做什么?”
我有些气恼,身子向前倾了倾,凑在他后边,气若游丝地说出后面那个字。
沈聿的眉眼微微下压,鼓起的卧蚕昭示着他的好心情,眼神能拉斯一般缠绵。
当真是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
沈聿将我抱回床上,温柔地放在枕头上。
“手臂有伤,那你别动,让我来。”
这样的沈聿实在太迷人,像是男狐狸精,我根本无力招架也不想抵抗。
四目相对,心跳加快。
房间里的空气都仿佛变成一团浓稠的粉色。
搅不动,化不开。
我只觉得自己像是一颗融化的棉花糖,软绵绵地瘫在床上,任由沈聿摆弄。
湿热的吻轻轻落在我的额头眼皮,鼻尖嘴唇,在脖颈处细细打转,将我彻底融化。
衬衫沈聿一颗颗解开扣子,调情似的慢条斯理。
我像是被掀开的贝壳,雪白的软肉被他的目光烫得浮上一层绯红,对上他的视线,羞愤欲死。
我拿手臂挡在眼前,却被他拿开,按在头顶,“看我呀,宝贝。”
我早已彻底融化使不上一点力气,羞得咬着下唇别侧头别开视线。
这是一栋三层小洋楼,从我的视角可以看见窗外树。
我被这景象刺激得红了眼,眼角泌处生理性泪水,
咬着手背死死克制住嘤咛。
14
我过上了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吃饭的日子。
拿捏一个女人的心,除了拿捏她的胃,还有别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