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爱皇上,正如皇上不爱我。
他的心上人被迫远嫁突厥,为国和亲。
而我的心上人,则成为了皇上的贴身太监。
……
我是孟鹤乔,当朝皇后,打南承瑾还是王爷起,就与他结为夫妻。
他不爱我,但不影响他会召我侍寝。
“孟鹤乔,怎么了,是朕让你觉得不够爽吗?”
南承瑾掐着我的脸,满眼都是嫌弃。
身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歇。
每每这时,我都觉得这皇后当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孟鹤乔,朕让你出声儿,你是在抗旨吗?”南承谨突然停了下来,语气中充满着玩味,“还是说,他在这儿,你怕他听见啊。”
这个他,是我的心上人,白慕辰。
先皇还在时,他是英姿飒爽的少将军,战无不胜。
偏偏最后一场,是场败仗。
就是这场败仗,把我的亲妹妹送去了突厥和亲,也是这一场败仗,白慕辰被贬为庶人。
南承谨睚眦必报,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旨让他进宫当太监。
平日里白慕辰只能在院里守着,唯独我侍寝时例外。
他需要内殿,跪在床头守夜。
我心里酸涩,偏不要他如愿,死咬着嘴唇不肯出声。
南承谨突然趴在我耳边,阴森森地对我说:“孟鹤乔,你是不是觉得还不够刺激?”
“来,我亲爱的皇后,我们试试这个。”
我抬头,看到了南承谨手中的鞭子,瞳孔猛地一缩。
他平时虽是侮辱我,可是从不会这么过分!
……
“啪……”随着重重的鞭子甩在我身上,我的眼泪也在一瞬间就流了下来。
但是我仍是一声不吭。
静谧的夜晚,寝宫中只剩下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
很快,我就能感受到身上开始火辣辣的痛。
“孟鹤乔,你挺能忍啊,朕倒也看看,你能忍到几时!”说着,鞭子的力道明显加重了。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南承谨,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我从牙缝里咬出来这几句话,一直强忍着着疼痛,我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南承谨听到这句话,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把鞭子被扔到了地上。
“算了,没意思,朕去看看贵妃,皇后自己歇着吧。”
说罢,掀开了纱缦,挥手让白慕辰过来更衣。
没了纱缦这最后一层的遮羞布,我感觉自己像一堆烂肉一样瘫在床上。
白慕辰的目光不敢撇过来一丝一毫,但是我能看到他的手在颤抖,手心处似乎还有些红色的印记。
我不忍看他苍白的脸,翻身背对着他们,咬住嘴唇,泪流满面。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娘娘,皇上已经走了,这地上的……”
我随着宫女所指的位置看去。
那是一滩新鲜的血迹,就在白慕辰跪的位置上。
我摆了摆手,示意清理干净,陪嫁丫鬟彩玉带着药膏来上药。
“小姐,咱们别受这个罪了,奴婢真的,看不下去了,咱们就不能换个法子,咱们……”
我抬头捂住了她的嘴,顺手拂掉了她脸上的泪水。
“住嘴,这不比在府里。”说着我看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隔墙有耳,在这深宫中,需处处小心。”
一夜无眠,天蒙蒙亮,我才勉强阖上眼睛。
我这个皇后,有名无实。
昨夜我的惨状怕是已经传遍了后宫,请安也没人来。
后宫中的女人,听着是个主子,但是在皇上面前,有时连奴才都不如。
刚休息了一会儿,就听见彩玉似乎在跟谁争辩。
“贵妃娘娘,您就别难为小的了,皇后娘娘,真的在休息啊。”
小丫头怯懦又坚定的声音没由来地让人心安了。
是贵妃来了。
贵妃张锦妍,是我的手帕交,来看我的伤势。
别人会避嫌,她不会。
她有这个资本。
自打我父亲告老还乡,宰相的位置就空了出来。
目前最有声望的人选就是她的亲哥哥,张锦盟。
“我的好姐姐,快给我看看。”张贵妃风风火火地进来就来床边拉住我的手。
我下意识地回缩,但还是被她一把抓住。
鞭痕触目惊心。
“皇上,皇上居然舍得下这么重的手。”说着,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我反握住她的手,柔声说到,“好妹妹莫急,亏了你之前送的药,已经无大事儿了。我这儿还有富裕呢,你来我这儿,定不只是看看我这么简单,有什么事儿,就说罢。”
张贵妃擦了擦自己的泪水,在我耳边悄声说“突厥王死了。”
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我妹妹嫁过去不过两年,突厥王竟已经身亡。
突厥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继承者也可继承老突厥王的王妃。
所以昨日,皇上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来的,也难怪为何他突然如此折磨我。
可是我的娇娇,怕是凶多吉少了,这简直就是折辱!
我暗暗握紧了拳头,张贵妃见我如此这般,叹了口气“你猜的没错,娇娇,也……”她顿了顿,“但是她不是被纳为妾,她被新突厥王,封为王后了。”
嗯?突厥是不会允许外族女子成为王后的,突厥一定会起义。
“现在突厥所有人,都在称娇娇是‘妖后’,要求处死她。”张贵妃还在继续说着,我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娇娇这一次,不知还能否有一线生机。
张贵妃看我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突然又开始激动起来。
刚要张嘴,眼睛却看向我宫内的人。
我了然,怕是有了什么好法子,救娇娇于水火。
我示意旁人都退下,只让彩玉陪着。
“好姐姐,你可想逃出这……”张贵妃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再说。
她真是疯了,恃宠而骄也没这么个疯法!
张贵妃瘪了瘪嘴,最后还是在我耳边说了一个计划。
皇上除非有事儿,不然只有初一、十五才会来我宫里歇息。
如若张贵妃缠住他,怕是他两个月都可以不来找我。
但时候她哥哥安排好人马,从狗洞钻出去,一时间发现不了。
突厥那边也会收买巫师,制造我妹妹假死。
到时候我们一路南下,那边在山上有一处茶庄,是张家隐蔽的私产,我们姐妹二人,可以在那里,慢慢走完这岁月长河。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让她给我些时日好好思量一番。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彩玉问我“小姐,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静默了半晌,“她说的是可行的,如若靠着她的帮助,我和娇娇也许都能逃出去,但是,太冒险了。”
“奴婢不知道能不能说,奴婢总觉得张贵妃和当年的张小姐不是一个人了,奴婢怕她有别的目的……”
说着,彩玉跪下来。
“奴婢知道不该在背后议论主子,但是奴婢怕,怕小姐被骗。”
我将彩玉扶起,“乖,我不怪你,毕竟我与她有着十来年的情谊在,再不济,顶多一死。除了她,如今我们还能信谁呢。”
“但是现在这日子,我是一天也不想过了,与其在这儿受辱,不如搏一搏。”我看向彩玉,似乎生活又有了丝丝希望。
“可是小姐,这真的太冒险,是会诛九族的,老爷怎么办。”彩玉见我真的动了心,声音里都带了急躁。
我摆了摆手,不再回应,示意她下去,我要休息了。
晚饭也没心情吃,我靠着窗边思索着张贵妃的“逃跑计划”。
一股很浓烈的龙涎香扑面而来。
皇上来了?他来做什么?
南承瑾怒气冲冲,一把将我甩在了地上。
“朕听说,朕的皇后打算逃跑?”
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愤怒。
南承谨俯身掐住我的下巴“朕的皇后只能在朕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孟鹤乔,你还想去过好日子,做梦。”
南承谨起身宣布,永久性的关我禁闭,也禁止任何人来探望。
说罢给了我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南承瑾去了柳常在那儿,我是知道的。
那位柳常在长得着实有几分姿色,早前是张贵妃的宫女,被皇上瞧见了就给抬了做答应,这不过三个月,已经成常在了。
皇上果真是左右逢春,那还何苦让我这个皇后做摆设作甚。
我娘家已经失了势,我爹原是当朝丞相,清正廉洁,百姓中的声望极高。
但自打新皇登基后对我爹的弹劾就没断过。
老皇上临终前,要我爹一定要辅佐南承瑾将地位坐稳。
随着流言越来越多,南承瑾也开始架空他,我爹爹依旧是咬着牙坚持。
但是后来娇娇一去和亲,我的日子也就愈发不好过起来。
我爹自打宫宴时见过我一次后,就立马辞官,请旨告老还乡。
听贵妃说,我爹爹跟皇上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别难为乔乔。”
每每想到此,我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小姐,擦擦脸吧。”彩玉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小姐是不是想老爷了,老爷在天之灵定会保佑小姐和二小姐的。”
彩玉每每这样安慰我,我都会更难过。
如若我未进宫,怕是那帮官员还没那么忌惮,我爹爹也不需要去承担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为了我,爹爹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甚至辜负了先皇的嘱托。
最终在老家郁郁而终,这是我心中最大的痛楚。
再看看今日之事,我企图逃走,这事儿甚至我还没回应贵妃,那南承瑾是如何知晓的?
这件事,除去贵妃,就只有我和彩玉知晓,贵妃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那,只能是彩玉了。
彩玉是家生子,从小陪着我一同长大,竟也会背叛我。
现在的我,可真真真是众叛亲离。
我叹了口气:“彩玉,这事儿可是你告诉皇上的?”我多希望她回答不是,可惜,也只能是希望。
“扑通”一声。
彩玉跪在我面前“皇后娘娘,彩玉乃家生子,娘娘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但奴婢还有一大家子人要过活。奴婢这些年得了娘娘无数恩惠,如今背叛娘娘,奴婢也是没法子了。娘娘,奴婢知罪不求您原谅,奴婢,以死谢罪,只求能保我家人平安。”
说着,就掏出来一把匕首,我赶紧上前企图拦住她。
我本意没想让她死,只是准备打个板子送出宫去,这种下人留不得。
毕竟不管怎么说,也是有这么多年的主仆情意在的。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匕首已经没入体内,血流不止。
我叹了口气,掏出了体己钱,让下人好生安葬了去。
我与南承谨还有娇娇,也算是青梅竹马。
他们二人两情相悦,对诗对词,好不默契。
而当时的我,每天只想游山玩水,就想出去野,想把这神州大陆逛遍。
先皇赐婚时,谁也没成想是赐婚给我和南承谨。
南承谨跪了一天一夜,先皇也没收回成命。
我便成为了太子妃。
本先开始,我们二人也算相敬如宾。
甚至可以说,还有一段蜜里调油的时光。
南承谨准备等登基后将我的妹妹孟鹤娇接进宫中陪我,省得我无趣。
万万没想到这一切,因为一场败仗,成为了不能回忆的伤疤。
妹妹被突厥王点名要去和亲,不答应,就打到答应为止。
刚打了败仗,边境的百姓已经受苦了。
老皇上又突发恶疾而亡,新皇刚刚上任,根基还不稳。
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切的重担都压在了南承谨的身上,也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们根本就撑不起一场硬仗,娇娇知道,娇娇太懂事儿了。
她跪在皇宫门前,跪了一夜,自请去和亲。
南承谨咬着牙点了点头,娇娇刚走的时候,他还来看过我,怕我过于伤心。
但是我一滴眼泪也没掉,我的泪早就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