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为深入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大精神,调动和激发我国广大作家创作生产积极性,促进我国文学事业的繁荣发展,中国现代文化网(报)、中媒文化艺术交流工作委员会、郦道元文学院、南国文学社联合开展了“2023南国文学优秀作家”推选活动,鼓励广大作家用手中的笔书写和讴歌伟大的时代。
刘建华,塞外三线第二代军工,出生于沈阳市,曾随父母进山建设三线二十余个春秋,痴爱用散文倾诉自己的心语,多篇作品在报纸副刊及平台刊发。曾荣获廊坊日报社、廊坊市委宣传部庆祝建党七十周年征文大赛二等奖、“第三届郦道元山水文学大赛”三等奖。
冻出的特有风味作者/刘建华
已离开沈阳五十多年,随工厂由承德山沟搬进城后,每当看到东北城乡冬天摆放的冻海鲜及冻水果新闻,眼前便浮现出小时候吃过的冷冻水果,嘴里感受到丝丝“糖稀”和“冻秋梨”、“冻柿子”味道……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末期,我家还未到承德山沟建三线,住沈阳大东区一座大院。当时,我七、八岁年龄,由于每家经济条件大同小异,除了偶尔买一个大西瓜和几个苹果、李等当季水果外,只见过柜子上瓷盘恭敬摆放的……一个塑料或胶制的黄色芒果。
• 糖稀•胡同里,逢到穿上棉袄裤和棉靰鞡鞋,大院外就清晰传来“糖稀”五分钱一根叫卖声。院里五、六岁孩子听见,嘴里便不断咽唾液,心里似钻进淘气小猫抓肝挠肺,又好像闻见炖红烧肉的香味,想法朝父母亲套弄五分钱硬币,去买一根“糖稀”喂饱肚内馋虫。
糖稀,也称“饴糖”。是由麦芽中的糖化酶作用于碎米中的淀粉锁制成的一种糖,为浅黄色粘稠透明液体,其主要成分为麦芽糖、葡萄糖及糊精,味甜柔爽口,广泛用于糖果、糕点制品,亦用于其他工业,中医学上用作缓中、补虚、润肺药,性微温,主治中虚腹痛、肺燥咳漱,也是小时候孩子们的白糖美食小吃。
我不停苦蘑哀求,终于从心软母亲要来五分钱,飞跑到胡同房根阴凉地。卖“糖稀”的男老板大约四十多岁,身穿洗得发白的蓝衣裤,系条碎布杂色围裙,双手冻的能看见道道粗口子,颜色比父母手要深好多。
见孩子们大呼小叫买“糖稀”,老板赶紧把嘴里刁着的手卷烟,用力吸两口然后扔到地上,再拿两根比火柴棍略长的短木棍,从自行车后座铝盆糖浆中缠上一小团,举到眼前反复缠绕几次,再小心翼翼交给孩子。看着手里黑乎乎的“糖稀”,我不舍得吃上一口,而是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真甜啊!比任何糖果都要甜,比红烧肉还好吃,连全身都能感觉到“糖稀”的甜,直到舔得只剩一条细细线连接着两根木棍,才狠心吃掉它。
三天后,我还不时咂摸嘴回味。近似黑颜色的“糖稀”,给童年留下难忘的美好记忆
•冻秋梨•“冻秋梨”,是东北地区没办法的事,家里买不起冰箱或者冰柜,只能偶尔买几斤尝尝鲜梨味,许多农村居民及水果店,便将采摘或收购的花盖梨、秋白梨、白梨、尖巴梨,随意堆和码放闲缸、空坛、纸壳箱、竹筐、木条箱等,小院居民索性放到小竹筐、荆条筐、纸壳箱、空坛、灌满水的旧铝质盆中,不断往鲜梨上面浇(泼)凉水,上面挂满晶莹剔透薄冰及冰包裹,才放手鲜梨被冻的梆硬黢黑,能当做铁锤使用砸铁钉。
经过冰雪洗礼的冻梨,颜色会黑里透着紫,紫里带着褐,远远看着黑漆漆的水果,会误认为是缩小版山竹,或者放大版的板栗。待到想吃他它败火和节假日、过年及亲朋好友来家,热情好客的东北人必定将“冻秋梨”或掰或砸,脱离冰坨或者冰块,放入盆中凉水中没过,换两、三次水,以水拔冰,待梨的表面结了一层透明的薄冰,有时水里会有碎冰碴。
冻梨经过凉水解冻,果肉坍塌变软,成为糯糯的半流体梨汁,还剩三分未消之时,将外皮咬个口子,一边吮吸梨汁,一边品尝半硬的果肉,瞬间酸甜的梨汁涌满口腔,挤过喉咙,兵分两路,攻城略地,一路向上直蹿天灵盖,一路向下顺丹田,冲往脚后跟,全身每一个细胞浸泡在梨汁里。倘若,人饮酒至半酣及大醉,同事、亲朋或者妻子端过解冻一盘(盆)的“冻秋梨”解酒,咬一大口顿时全身凉爽解渴和舒服,恨不得把满盘(盆)化冻的梨,全都一个人大口吃掉。
无疑,童年吃过的“冻秋梨”,是我们至今回忆的可口美食。
•冻柿子•“冻柿子”,是我国北方传统冬季水果,味道甘甜,含有葡萄糖等多种有益元素,高出梨、苹果、桃等水果,属于败火水果。
当年,东北天气寒冷,人们经济条件有限,买不起也很难见到冰箱、冰柜,逢秋天柿子采摘出售后,城里人们就买十几个等,商店及农户售卖脱涩鲜柿子及做成柿饼外,就把其它柿子冻上。
“冻柿子”——均使用队里果园,或家庭院内种植的大黄柿子制作,呈扁圆形,有浅桔黄色、深桔红色多种颜色,冻柿子也是童年美食之一。有的家把柿子整齐摞到墙根下和院里苫好,有的随意散放在小院,或放竹筐(篮)、荆条筐(篮)、废纸壳箱、不用铁盆里等,待慢慢变硬及浅变色,就大功告成。
吃时将其放到有阳光照射的窗台等地方,及放热炕头盖上棉被、温暖的炉边化冻,急着吃可放凉水及浸泡,待柿子外面渗出光滑的冰层,或结冰化为冻手指冷水,便可以张嘴大吃解馋。也可屋里放一天,等柿子逐渐解冻
柿子融化后放两只手小心捧着,张嘴冲最软的外皮轻嘬,融化的柿子汁流入口内,个别的还存有冰碴,柔滑软糯,甜香四溢,吃得嘴里和双手、两腮及前衣襟都粘有柿子汁。家中,偶尔买两个冻柿子,童年的我们别提多高兴,一会摸摸,看外面冻邦硬柿子是否化冻,能赶紧吃一口喂馋虫,稍软和便偷咬一口,发现里面冻着咬不动,只好无奈作罢。
至今,逢超市及菜市场遇到冻柿子,不由得掏钱买几斤,挑一个化冻后,把甜糯果汁嘬入口中,回忆小时候品尝过的化冻柿子美味。
这几年,大妹妹用白梨、雪花梨、秋月梨,在自家冰箱冻过“冻秋梨”,也买过“冻柿子”,模样及颜色特别像,可就是入口反复咀嚼,却再也品不出小时候的味道。
它们……只留存在我的记忆里!
(中媒文化融媒体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