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冬,在重庆街头,一个平凡的水果摊旁发生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女商贩王素珍意外收留了一名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她关心的问她家住哪里,小女孩儿却说出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白公馆。
小女孩的秘密1949年冬日的重庆,寒意已经飘散在空气中。
青年路的尽头,一个简陋的水果摊子孤零零地矗立着。
摊主王素珍裹着一件破旧的棉袄,神情略显倦怠。
她熟练地整理着橘子,将几颗品相较好的摆在前排,又拉了拉围巾遮住刺骨的寒风。
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脚步匆匆,似乎无人有心停留。
天际的炮声若隐若现,像一场不散的阴霾笼罩着城市。
王素珍并不在意这些,她在重庆讨生活多年,早已对这些战争的背景声司空见惯。
然而今天,寒风中,她的摊子旁蹲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一个小女孩。
那孩子约莫四五岁,穿着一条洗得发白却依稀能辨认出颜色的红毛线裤,上身的衣服却又薄又脏,显得格外寒酸。
她蜷缩着身体,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摊位上的橘子,偶尔吞咽一下口水。
王素珍的目光扫过她,却没有立即上前搭话。
她以为是哪个忙碌的大人将孩子暂时安置在这儿,毕竟这样的事情她见得多了——母亲去买米、父亲去拿药,总有人把孩子留在角落,但过一会儿就会回来。
只是,时间一点点过去,女孩始终没有等来人。
“这孩子盯着橘子看了快一个小时了。”
王素珍嘟囔着。她一边动手收拾摊位一边用余光打量小女孩。
孩子冻得脸蛋发紫,头发乱蓬蓬的,看上去像是从哪个郊外跑来的流浪儿。
再看那双眼睛,清澈却透着一丝疲惫,显然是又饿又困。
王素珍的心底泛起一丝不忍,她蹲下身,试探着问:
“小妹妹,饿了吧?家里人呢,怎么没来找你?”
女孩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只是垂下眼帘。
王素珍的手停在空中,略微尴尬地笑了笑,转而换了个话题:“叫什么名字啊?能告诉我吗?”
女孩小声嘟囔了一句,“小波”,声音像是寒风里的一片枯叶,轻轻飘过。
王素珍没听清,又追问了几句,孩子这才说出更多话:
“我妈妈昨天晚上带我出来……可是后来我迷路了。”
她说得断断续续,语气却带着大人般的沉稳。
“你家住哪儿啊?”王素珍尽量放柔声音,试图让小女孩放下警惕。
没想到,孩子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怯生生地吐出了几个字:“白公馆。”
这句话让王素珍有些发愣,她从未听说过什么“白公馆”,猜测可能是哪位富贵人家的府邸。
王素珍没什么文化,对这些上层社会的事情知之甚少,但听到小女孩这么说,她心里生出几分怜惜:这孩子多半是个有家难归的苦命人。
想到这,她从摊子上挑了两个橘子,塞到女孩手里,“来,吃吧,补点力气。”
女孩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轻声道了句:“谢谢。”
天色渐暗,街头更加冷清,王素珍心里盘算:这孩子的家人若是没来找她,总不能让她露宿街头吧。
犹豫再三,她收拾了摊位,牵起女孩冰凉的小手,决定把她暂时带回家。
此刻,她还不知道,面前这个瘦弱的小身影,承载着一段怎样的故事。
寻人启事中的妈妈日子一天天过去,寒冷的重庆街头仍然笼罩着战争的阴霾。
王素珍没有换过摊位,总想着孩子的父母或许会顺着她的习惯找到这里。
她每天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流,心里隐隐期待,却也总是失望而归,小波,这个她带回家的小女孩,已经在她家住了好几天了。
这孩子乖巧懂事,跟其他小孩不同,不吵也不闹。
除了偶尔会念叨一句“妈妈会来找我”,更多时候,她就默默坐在一旁看着王素珍忙碌。
这样的懂事让王素珍愈发心疼,甚至想过,如果找不到孩子的家人,就干脆一直养着她。
一天清晨,王素珍像往常一样出摊,她铺开摊布,把橘子摆得整整齐齐。
刚准备坐下来,就听到旁边的墙上“沙沙”作响,定睛一看,原来是几个男人在贴东西,她好奇地凑近几步,发现是一张寻人启事。
寻人启事上简单的几行字却瞬间让她愣住了——一个母亲在寻找失散的四岁女儿,孩子的名字叫郭小波。
纸上的描述与小波的模样几乎一模一样:穿着红色毛裤,脸蛋瘦削,小小的身影在脑海中与启事上的文字重叠。
回想起几天前,小波提到过“白公馆”,这个名字也赫然出现在启事里。
尽管不知道“白公馆”具体是哪里,但这短短几个字,足以证明小波与启事上的描述毫无差别。
王素珍立刻停下手头的活,匆匆收拾摊位,把寻人启事小心翼翼地撕下来夹在衣服里,然后急匆匆赶回家。
一路上,她心里充满了各种念头,既为小波终于有了线索而欣慰,又为寻人启事背后隐隐透露出的危险感到担忧——这位母亲为何失散?什么样的境遇会让她的孩子流落街头?
回到家里,小波正在屋子角落里玩耍,王素珍蹲下身,拿出寻人启事递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问:
“小幺妹,你看,这上面写的是不是你呀?你叫郭小波,对不对?”
小波先是一愣,随后抬起头认真地看了一眼。
稚嫩的声音轻轻地应道:“是啊,我叫郭小波,这上面说的是我。”
王素珍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她抚了抚小波的头发,起身唤来丈夫,把启事的内容复述了一遍。夫妻俩对视一眼,王素珍语气笃定地说道:
郭德贤
“人家肯定找孩子找疯了,咱们不能耽搁,得赶紧把小波送回去。”
于是,当天傍晚,王素珍夫妇带着小波,按启事上提供的地址找了过去。
一路上,王素珍不忘安抚小波,告诉她很快就能见到妈妈了。
等到了地点,他们敲开了一扇木门,门开的一瞬间,站在门后的是一位憔悴的中年妇女,眼眶深陷,神色中藏着焦虑与疲惫。
她的目光落在小波身上时,整个人愣住了,随即,眼里迅速泛起泪光。
下一秒,那位妇女已经扑了过来,抱紧了小波,泣不成声:“孩子,终于找到你了!”
王素珍站在一旁,虽没参与这母女的重逢,直到小波的母亲平复了一些情绪后,她才得以询问孩子失散的来龙去脉。
这时她才知道,小波的母亲名叫郭德贤,是一位从白公馆里死里逃生的地下党。
她和女儿走散的那个夜晚,经历了多么艰难的逃亡,才能换来今日的重逢。
郭德贤紧紧握住王素珍的手,感激得不知如何表达。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她哽咽着说。
惊心动魄的逃亡与狱中斗争郭德贤望着怀中熟睡的小波,泪水悄然滑落。
为了党的事业,她曾不止一次与生死擦肩;可这一次,她把两个孩子也拖进了风暴的漩涡。
她清楚记得那夜,白公馆外,寒风刺骨,郭德贤被囚禁在白公馆数月,身体早已被折磨得羸弱不堪,可她从未放弃一丝逃脱的希望。
每一天,她都在观察特务的动向,记下哨兵的换班规律,盘算着越狱的可能。
机会终于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夜晚降临,特务杨钦典被策反后,将牢房的钥匙交给狱中的罗广斌。
得知消息后,郭德贤的心情复杂至极:既有希望的欣喜,也有深深的忐忑——这样的行动若被察觉,意味着所有人都会面临更加惨烈的屠杀。
然而,她别无选择,身为一名地下党员,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身为母亲,她也绝不能让两个孩子留在这座人间炼狱。
夜深人静时,牢房的铁门被悄悄打开,罗广斌带着其他难友逐一解开了手铐。
郭德贤轻轻拍醒小波,又将小可背在背上,她咬紧牙关,稳住颤抖的双腿,跟着队伍向外挪动。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断喝:“谁在那里?”
守卫显然发现了异动,刹那间,恐慌蔓延开来。
罗广斌冷静地示意大家散开隐蔽,然后对杨钦典使了个眼色。
杨钦典硬着头皮迎上去,用敷衍的理由拖住了守卫,而此时其他人已经开始朝山林方向突围。
郭德贤背着小可,牵着小波,一步步艰难地向前挪动。
小波摔倒了几次,每次都咬着嘴唇不哭不闹,只是倔强地爬起来继续跟着母亲走。
郭德贤心疼地看着她,却无能为力,只能轻声鼓励:
“小波,快到了,妈妈就在你身边,别怕。”
队伍在混乱中散开,耳边只剩下风声和脚步声,郭德贤紧紧攥着孩子的手,步履踉跄地往前跑。
远处,歌乐山的树林里传来声音,郭德贤心头一紧,回头看了一眼——追兵已经不远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抱起小可,对小波说道:“你跟着前面的阿叔跑,别回头看!”
小波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其他人跑远了。
郭德贤转身继续爬坡,膝盖早已被荆棘划破,鲜血浸透了裤脚。
她不断告诫自己,不能停下,必须将孩子带到安全的地方。
终于,她看到山下有一户人家透出的微弱灯光,郭德贤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敲开农户的门。听到她的求助,农户夫妻没有多问,迅速拿出两双旧布鞋给母子俩穿上,又递给她一块粗糙的馒头:“快走吧,山上危险。”
郭德贤顾不得寒暄,抱着孩子继续赶路。
三天后,她终于抵达重庆“脱险同志联络处”。
然而,小波却没有如约出现在这里,郭德贤心急如焚,四处打听,却只听到难友周居正的哽咽描述:“我当时……背着她跑,可摔了一跤。回头找时,已经不见人影……”
郭德贤的心仿佛被撕裂,她强忍悲痛,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回女儿。
最终,正是王素珍的善心让母女得以重聚。
重逢后的余生交集郭德贤从最初的慌乱中平静下来,握住王素珍的手,不住的感谢。
从那天起,郭德贤一家与王素珍夫妇建立了跨越几十年的深厚情谊。
时间久了,王素珍也渐渐了解了郭德贤背后的经历。
她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普通的女人,竟然在革命年代经历了如此多的苦难和惊险。
信息来源:百度百科 郭德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