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人民都上班了,只有福建还在咚、咚、咚。”
“咚咚咚”其实是短视频平台上的网友对福建传统民俗活动“游神”的代称。因为短视频上的“游神”经常配上“咚咚咚”的魔性背景音乐,许多非本地的网友直接将福建游神称为“咚咚咚”。
今年春节,福建游神彻底火“出圈”了,哪怕过了正月十五,热度丝毫不减,相关话题频频登上各大热搜榜单,某短视频平台的话题播放量更是超过了73亿次。
线上直播与短视频的火爆同样延续到了线下,“以前只是自娱自乐,现在全国人民都来看”,今年福州当地的游神活动吸引了全国各地的大量游客和回乡侨民,甚至海外多地的华人社区也举行同步的游神活动。在很多人感叹“年味儿淡了”的春节里,福州游神成为了“过年最强气氛组”。
然而,在本文作者、一位土生土长的福州人看来,这位新晋“网红神”的确火了,但它早已不是自己记忆里传统游神的模样了。
福州游神场景一隅。作者张继州 摄。本文照片全部由作者张继州拍摄。
现在回想起来,五到十年前,是记录福州传统游神的最好时光。首先,当时还有许多旧村落、老街区没有更新改造,依附于这些传统社区的游神还没有消失;其次,那时候已经有了不少游神QQ群,手机和相机这些记录设备也已较为完善,记录、传播和资讯交流都颇为便利。
现在抖音、快手、小红书等个人社交平台都很发达,分享福州游神者时可一见,但无奈的是记录的对象已经少了许多:村落和街区纷纷不复存在,游神因此中断,或者虽然宫庙尚在,却缺少游神所需的钱和年轻人,神只能终日坐在庙里。
游神,在福州可不是一件特别小众的事,每场参加者往往多达数百人,许多游神QQ群里也有数百名群友;但也不是一件特别日常的事情,因为遵循春社古制,绝大部分游神集中在元宵节前后。许多群在前一年的腊月,就开始组织观看游神,邀请别人来“挺塔骨”(福州特色的空心神偶,人套在里头行走),或是售卖游神用的发烟信号弹、打高跷队和军乐队的广告。农历正月过后,群聊渐稀,或是话题悄然更替。
游神挺“塔骨”。
“追神”的人们完成了一年一度的任务,被“追”的神明何尝不是呢?终日庙内享香火血食,生辰寿诞观剧为娱,这是静态的庙堂生活;而上元年例之时,前呼后拥、乘轿出游、巡安境土,是偶尔的化静为动,延庙堂于村社土壤。
自古以来,庶民将官场威仪映射到神俗之中,人人换上旧时衣帽,或扮皂隶、或扮兵将,执灯笼、鸣鼓乐;昔时记忆以这种形式进行着“活态传承”。
游神是村落街区自己的“嘉年华”,犹如国家承办大型盛会一般,人人分工协作,力图为神更为人游出名声,是传统社群实现内部凝聚力的最重要方式之一。这种具有丰富内涵的春社习俗曾在全国范围广泛存在,而今虽然闽粤等地硕果犹存,但也在日渐凋零之中。若要详叙剖析个中缘由,恐怕会成为枯燥无味的学术长文,不如还是跟着笔下字句一起体验下吧。
撰文|张继州
“派头”
您或许以为游神QQ群里以主动拥抱互联网、传承非遗文化的“福州老人”为主,其实不然——不论过去的QQ群还是现在的抖音、快手,热衷游神的往往是青少年“老福州人”,他们往往成长于乡村,对于他们,游神是童年记忆,是与乡土的脐带一般的联系,更是一种“派头”。
“派头”是早年引入福州话的上海话。对于十几、二十岁的游神爱好者,花钱“塑”了新“塔骨”是“派头”,放特别多烟花是“派头”,挺“塔骨”的步伐稳健、摆臂潇洒是“派头”,舞“孩儿弟”(童子形象的“塔骨”)特别疯,手都舞飞出去也可以是“派头”。不妨把他们想象成福州本土传统风格的“精神小伙”。如今,相识十几年的他们,许多已经为人父母,每日忙于生计,当年引以为豪的“派头”已烟消云散。而新一代的“派头弟”,虽然把电音和霓虹灯,乃至“喷火神轿”引入游神中,好像也没能完全接上班,因为现在比游神更“派头”的事多了许多。
游神是种“派头”,用灯光烟火装点的游神尤能引起时下一代的注目。
不过,即使在当年,虽然只要传统的村落、街区未经全盘改造,原有的“境社”组织尚有活力,财力人力许可,就会组织游神,但有一些游神被认为是不够“派头”的,再爱出风头的人也不把它放在眼里。北郊战坂的游神就是如此,因为那里没有福州游神的核心看点——“塔骨”,所以多年来并没有群友去看。但我却看了五场,并在它可能永远不再举行的时候反复回想。
福州游神
闽南后裔的传承
战坂没有“塔骨”的原因,大概是他们过于固守传统。“塔骨”始于何时已难考证,但口耳相传,它是面具的进化版。福州的神总有许多“部将”,人们最早戴面具扮演它们,后来感到不够隆重,就用竹子做成骨架,安上木雕头部,披上外袍,套在身上肩扛而行。战坂的神没有那么多的“部将”,就没有扮演的需要,所以未曾引进“塔骨”。现在也有很多人,因为想拥有自己的“塔骨”,就假托名义“塑”全新的一尊,也是一种“派头”,这个风气依然没有影响到战坂。
近代福州游神塔骨。高个的七爷与矮个的八爷。来源荆谿。
战坂每年从正月十四到正月十六,连续进行三场游神。正月十四,厦坊(战坂最大的一个村,在总共八个“社”里属于“南社”)迎厦坊临水宫临水陈太后出巡,并在晚上从战坂境迎来两尊护国留侯(也称李大王)中的一尊,到临水宫驻驾,并在正月十六巡游厦坊全境;战坂除厦坊外的其他地方则是在正月十五抬着另一尊护国留侯出巡。
这样复杂的神事活动,背景其实都是村落的人际关系。
战坂古称吉头。五代时期的公元946年,闽国守将李仁达与南唐军队在此会战,故名。明代王应山《闽都记》称“营垒之址,犹存荒莽中”。由于不是吉壤,数百年间一直少有居民。直到明末清初的动荡年代,先因倭寇横行,后因沿海“迁界”,一些漳州人为主的闽南家族迁居战坂。厦坊方氏来得最早,人口又最多,他们有自己的临水宫作为核心,对于战坂合乡的总庙战坂境,崇奉反而不及临水宫,也不及其他七社的村民;某个时期干脆让护国留侯也单独分出了一尊来巡游本村。
护国留侯。
护国留侯就是上文提到的李仁达。尽管正史中他不是正面形象,战坂的村民们宁愿相信他在此地力战牺牲,和几名部将抱在一起难以分开,用巨大的棺木下葬;而后建成了战坂境这座庙来祭祀他,奉为本境大王。数百年之后,这些闽南后裔,从不知何人手中继承了这片古战场的土地,也继承了对李仁达的春秋奉祀。据说,李大王生为战将,脾气很大,在请他出宫巡游时,若是在场有一个人不跪下,问杯占卜就不得允诺。
和赳赳武夫相比,护婴救产的女神临水陈太后比较“感性”。最早的厦坊临水宫在几十年前被拆,原址却没有再建起什么来,后来在异地重建。每年临水陈太后巡游到原址,村民跪成一片,迎神回家,令人动容。临水宫里有托名夫人“降笔”的一首诗,实为唐代裴迪的《辋川集二十首·华子冈》:
“落日松风起,还家草露晞。云光侵履迹,山翠拂人衣。”
跋文也用神的口吻写就:
“遭时厄,今复起。到旧址,举目空。幸有人,恢我迹。”
乡间文脉不绝如缕,就在庙堂之间。
临水陈太后。
虽然战坂境和临水宫的主神都有浓重的福州色彩,但闽南故土的神俗历经三四百年,在战坂居然也依稀可辨。其一,闽南会在村落各处安“五营兵马”用以守护一方安宁,福州通常仅在庙内供奉,而战坂境在庙后则另有一处“外五营”,与闽南风俗略为近似。其二,闽南以哪吒三太子为“五营兵马”的统帅,福州则几乎没有哪吒信仰,而厦坊临水宫里有哪吒神像,在福州可能为仅见。闽南后裔对故土信仰的丝缕传承,足见传统的韧性。
“宴”,在古厝和楼宇之间
厦坊村不大,但是正月十四临水陈太后的巡游要花上一整天的时间。
抬轿步行速度慢只是次要原因;游神过程中有几处“宴”是最花时间的,要将神驾停到铺陈丰盛的宴席前,以示馨享,并奏乐献舞,一如旧日王公贵人用膳时的排场,信众同时纷纷叩拜、焚香、烧化金纸,这一“宴”往往要花上一个小时的时间。福州昔日游神,各大宅古厝的“宴”很多,节奏很慢,如今许多人都想节约时间和金钱成本,草草结束,“宴”比当年少了许多。
抬着神轿出来啦。
不仅如此,即使是没有“设宴”的普通人家,游神队伍都会用打头的“高照”灯笼进去绕一下,以示赐福;这家人会持线香出来,插进神轿前随驾的香炉里,捧香炉的人拔起一支香让对方带回家,插进自家香炉,称为“换香”,是延续香火的意思;若是临水陈太后出巡,一些求子嗣的年轻夫妇还要“请花”回家。做这些的同时也要烧化金纸、燃放鞭炮,使整个过程更加缓慢。这种游神模式,在网络时代,真是不热闹也不“派头”的。但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氛围,人们表现出的是对神的虔诚和对新一年的企盼,而不是为了“派头”,为了直播上网吸引人气而做这样那样肆意改变传统的事情。
厦坊的游神队伍并不长。“高照”、执事牌和锣鼓旗帜开路,然后是穿着红黑二色、戴高帽、拿竹板、绳索的皂班衙役,鼓吹乐队,捧着香炉的老人,抬着轿子的轿班——战坂和邻村官路的轿班,戴着明清以来的传统大帽,顶上还有一簇羽毛做的缨,在全福州也是独树一帜的,在韩国仪仗队能寻到同款。她们(抬临水陈太后出巡的都是年长女性)对这帽子很是虔敬,摘下来以后还要点燃金纸,绕着圈“净”一下,方才重新戴回去。厦坊临水宫的临水陈太后,可以说是福州最秀美端庄的。她被高高抬起,环顾着这庇佑了数百年的村庄——虽然大多数都是杂乱的水泥自建楼房,但也有一些是漳州龙海方氏子孙自明末以来开始建设的,它们见证了数百次的上元春社。
战坂和邻村官路的轿班,戴着明清以来的传统大帽,顶上还有一簇羽毛做的缨,在全福州也是独树一帜的。
并不是所有老宅古厝都会“设宴”。我朋友家是一处。他家的古厝建于明末清初,朴素而阔大。朋友跟我夸耀过,这古厝的门是多么坚固,当日军来扫荡的时候,都没有砍破。不过,他也不住在里头了。他住在隔壁的三层楼,大厅里供奉着神像,隔着一扇门放着他的山地自行车。
我在另一座古厝里一同等候过“接宴”。游神的前一天起,人们在高大的清末厅堂门上拉上绣彩横幅,用八仙桌拼成长长的供桌。供桌一头对着本来的横案供桌,一头直抵厅口。桌上有各类荤素供品,每样上面都放一小块红纸;还有十杯茶、十杯酒,一切都有古来的定例。不可缺少的还有菜刀和盐,大概是神收到了这些供品还要再次加工吧!这个风俗在闽南并未见过,反而是千里之遥的苏州也有,十分有趣。供桌两头有各式各样的烛台,是这座古厝所有后裔从各自家里携来的,即便样式不统一,大家的心却是齐的。在厅堂靠墙两侧的长椅上,大家坐着叙家常,等着神驾到来。这一刻竟让人感到有一些漫长,毕竟是等了一年呢。
古厝“接宴”。
鞭炮响了,锣鼓声从硝烟里透出来,古厝里的人们都站了起来。“高照”进来了,皂班也进来了,他们在两侧列队,等着轿班把临水陈太后从打开的屏风门抬进来——作为“影壁”的这扇门,只有大型红白事才会打开。陈太后被从轿子上捧到供桌的一头安坐,古厝的大家长起头,在另一头颤颤巍巍地焚香、叩拜。乐队开始演奏了,十番、京鼓吹轮番上阵,还有南下的解放军带来的在战坂植根的腰鼓舞。等到乐队奏毕,古厝的裔孙们,也化完了金纸,临水陈太后再次上轿,往下一个地方去了。这就是这座古厝百年来的又一个有神赐福的新年。
闽国大将,坐镇农贸市场
正月十五当天,临水陈太后千秋万寿,护国留侯从前一天晚上过来作陪。这一天厦坊不游神,战坂除厦坊以外的村落抬护国留侯巡境。这些村落的姓氏不同,但为了同样的信仰,每年共同办好这一场游神。游神是让他们团结起来的理由。据说,北边的斗顶祥安正境,也有一尊护国留侯是战坂分出去的。如果十五那天,战坂人发现斗顶先抬出来游神,就会勒令对方一路倒退回宫,因为对祖庙“不够尊敬”,这也是乡间有趣的小纷争。
护国留侯的皂班,穿戴依然保持着清代衙役的样式。
清代孙温绘《红楼梦》第八十六回《受私贿老官翻案牍》中公堂上的红帽黑帽衙役。
护国留侯出巡要经过村里的菜市场,村道两旁店铺前的菜摊连绵,一直摆到中心农贸市场。黑脸长髯的李仁达大王在轿子上颠着,背后是五盏“勇”字灯笼,旁边却是蔬菜、瓜果、畜禽和海鲜,我猜大王应该很满足古战场人民如今的安居乐业,这就叫“铸剑为犁”吧!由于神袍长大厚重,菜摊边的小朋友高声问父母:“大人为什么没有手没有脚?”这么“大逆不道”的童言稚语,脾气暴躁的护国留侯听到了恐怕也只会莞尔一笑罢!
坐镇菜市场的闽国大将。
据说神都是爱孩子的,孩子对高高在上的神做了过分的事也会被原谅。这些孩子长大了,又会回到游神的队伍里,这就是传承。扮演“文武判官”的小伙子,穿着沉重而不通气的绣袍,提着灯笼走一整天也毫无怨言;下起雨的时候,马上有人撑伞遮住易损的泥塑神像,自己被淋湿了也浑然不觉。这些动人的小细节,怎么就不是另一种“派头”呢?
战坂游神也有几处“宴”,其中一处居然在农贸市场的大棚里。这里本是叫吴厝里的小村,霍金唯一的亚裔学生、作品译者吴忠超先生在此出生、成长。虽然村落古厝不存,原来的村民仍在农贸市场挂上“延陵吴厝里”的横幅,连菜摊都没彻底清空,就把护国留侯请进来了。这就是变通。正如同厦坊被拆建为商品房的一小块区域,原拆原迁的村民们仍旧在小区空地上“设宴”迎神。这样的传统与现代的碰撞,是福州许多传统村落和街区原有居住形态消逝后,对传统的灵活延续方式。
护国留侯的“宴”。
何日“君”再来?
“灵活延续”近十年里越来越多。我已看过很多在闹市、在小区、在高楼下、甚至在商业中心的游神。也许,这已经成了福州市区的主旋律了。
即使是十年前,市区周边能够进古厝里“吃宴”的游神,就已经屈指可数。所以,战坂游神是珍贵的文化遗产。但因为它不“派头”,所以几乎无人知晓,更无人提出保护。2015年厦坊游神时,轿班的阿姨们看我在拍照,就问我能不能将照片洗出来给她们,因为足有十多年,这里的游神没有留下一张照片。很快我把照片送到临水宫里,古道淳朴的老人们甚至要付钱给我,而我只要了宫里雕版印刷的新年平安符。
临水陈太后游神的皂班。
战坂人知不知道他们的游神很好,我是很怀疑的。也许这种事情,本来就不需要外人的夸赞和传播,好或不好都无涉他人的评价。但我清楚一点,虽然他们坚持沿袭着数百年来的方式在游神,不偷工减料,但也有很多不得已之处。大约二十年前,因为村里的路况和路灯都不好,参加游神者年纪也越来越大,屡有跌伤,才将夜游改到了白天;原有的龙灯“灯蛇”因人手不够也早已停办;2017年,我最后一次看厦坊迎护国留侯,发现抬轿的是清一色的阿姨,是抬临水陈太后的同一班人马。福州人本来守旧,男性神明并不让女性抬轿,此时竟然是十多个人都凑不到了!
2018年,战坂被全面征收。在村民恳求“元宵节最后举行一次游神”之下,推土机迟来了几天。厦坊村除了临水陈太后,她的搭档林太后、李太后也出了门。朋友家三百年的古厝最后一次迎神“设宴”,成了它最后的高光时刻;没过多久,这座庇护过许多代人、抵挡过日军、在2005年“龙王”特大台风的洪水中幸存的古厝也不存在了。战坂近百座古厝,除了几座质量较高者,都悉数倒下了。
崭新的福建省妇产医院在古厝的废墟上建起来了。据说由于临水陈太后的特别关照,厦坊村总有双胞胎降生,不知道新的医院能不能沾到这一福分呢?
2018年以后,由于村落不复存在,安置房尚在建设,疫情期间停止聚集性活动等一系列原因,战坂的元宵节沉寂了。
这些年,我见过许多大场面的游神,如九案泰山十三乡合游,总计“塔骨”49尊,轿子14顶,声势浩大;如福建都城隍庙巡游,濒临失传的八家将再度亮相;但我怀念的总是那些或许不会再见的游神,除了战坂,还有在家门前把木柴烧得噼啪作响迎神的义井村游神、黑夜里抬着“金银宝珠”二童子小小轿子飞跑的黄埔村游神……我相信,每个村庄的游神,都是不可替代的,即使它不“派头”,即使它寒酸,即使它马上后继无人。
走惯了乡村小道的护国留侯和临水陈太后,会有在安置小区楼下再次巡游的一天吗?我期待着。
“塔骨”是种“派头”。走在最前面的个子矮矮的黑面神灵,福州人称之为“八爷”或“矮爷”,便是大家熟悉的黑无常,跟在祂后面是“孩儿弟”,远处那个高高大大的白衣神灵,便是被称为“七爷“或是”高爷“、”长爷“的白无常。
本文内容系独家原创。作者:张继州;编辑:李夏恩 李永博;校对:刘军。未经新京报书面授权不得转载。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读完这篇文章,我的眼泪居然不由自主的滴下来,文章写的真好。虽然没有什么人关注,但是我们依然在坚持着自己的传统,依然怀着无比虔诚的心,年复一年的抬着我们村落的神,在附近几个村子游神。
我们舟曲迎婆婆几百年的历史了,昨晚特别热闹,但就是没有火出圈
今年流行的游神很好,唯一遗憾的就是那一张张卡通人物脸的世子,只能说设计者是看着动漫长大的,根本不懂传统艺术
写得很好,现在各村都在游,起来了。
之前从来没听说过游神
曾经进出义洲,必经之路复初庵,过白马桥。
复初庵的五灵公及八家将,还有人提及好耶。
福建历来为兵家不争之地 所以各类文化遗存保护的很好 说不定确实有神明的暗中庇佑
可以创新,但必须是在传承的基础上
【友情提醒】无数次看到没文化的外地人尤其是北方游客只走中轴线商业街的南后街然后还嫌商业气息太浓(商业街能商业气息不浓吗?)——要去走真正的坊和巷的名人故居,这才是三七的灵魂所在,一定要明白为何说“一座坊巷福州城,半部中国近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