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你不该心存妄念,对铃兰起了杀心。”
“这是你该赎的罪。”
他判了我七十二道天雷。
就算是不死,也会折磨掉我一条命。
我禁不住苦笑。
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认为是我起了杀心,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此刻却倔强着不肯低头。
“我没做过的事,就不会认。”
“要杀,你就杀了我吧。”
苍泫冷冷皱眉,拾起我一缕头发,放在指尖轻绕打转。
“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
“相思,你应当知晓本君不舍得杀你,若你对铃兰下跪认错,就可免了这七十二道天雷。”
“看在三千年的情分上,本君不会亏待你。”
我冷笑更甚。
句句不会亏待,可做的件件都是亏欠我的事。
在紫金宫的香榻上,苍泫情动之时恨不得把我揉进身体里,铃兰间许诺要立我为帝后。
可如今转眼就成了洗脚婢。
要我如何再信他?
体内被种下的那情蛊,几日前就有了反应。
昨夜我被绑在冷清的天雷台,苍泫却抱着铃兰回了紫金宫,他们一夜缠绵。
他动作轻柔的像要化成一滩水,唯恐弄疼她。
也从未有过面对我时的疯狂和粗暴。
纵然我不想感受,那密密麻麻的痛仍从心口传来。
原来爱与不爱,差别竟是如此之大。
我绝望的闭上眼,再也不理会苍泫,他冷哼一声,愤怒的拂袖离去。
一道又一道天雷落下。
我遭到重创,脸色煞白,吐出一大口血来。
那天雷的威力,整个恨海情天都知晓,没有人能挨得过七十二道天雷的。
灵体几乎快要被击碎,我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连手指都不能弯曲。
苍泫却故意带着铃兰在一旁的莲池前赏花。
他们柔情蜜意的拥吻。
苍泫想要抱住铃兰,她却俏皮地躲开,最后仍被苍泫从身后抱住,圈在怀里。
从前服侍我的那些小仙娥,如今乖巧的跪在铃兰旁边说着恭贺帝君帝后的话。
后来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糊了。
应该是血流了下来,盖住了我的眼。
我只觉得好困,好困。
不知是我疼出了幻觉,还是睡着了,做了一场梦。
耳畔传来女娲大帝慈祥又威严的声音。
“相思,如今落得这步田地,你还不肯回到本座身边吗?”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轻柔的响起。
“相思错了,甘愿回去。”
其实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我并非什么低贱的九命女妖。
而是女娲大帝亲手点化的护法使者,在恨海情天之外的三十三重天修炼了几万年。
只因我和苍泫有宿世情缘,这一世,不忍心亲眼看他在夺权之战中碾成肉泥。
于是跪求女娲大帝,允许我去一趟恨海情天。
是我在苍泫最狼狈之时,救了他一命。
又竭尽全身的神力,帮他在恨海情天的夺嫡之战中,杀出重围。
他成了新的帝君,登基那一日,兴奋的把我抱在怀里。
“相思,你真是本君的宝贝。”
他拉着我一夜缠绵,之后在恨海情天每个孤寂的深夜,更是夜夜厮混。
他从未跟我说起过,心上人是被困在玉山的铃兰仙子。
我只知道他每隔十年,便要去一次玉山,说是去祭拜自己惨死亡故的师父。
原来每一次,都是去看望铃兰罢了。
我睁开眼醒来,发现已经落入宽厚的怀里。
有人细致轻柔的擦去我脸上的血痕。
听说在第二十一道天雷落下时,苍泫就叫停了,他皱着眉头打断了锁链,将我抱回了紫金宫。
他轻轻褪下我沾满血的衣裳,和往常每次情动欢爱时一样温柔。
铃兰站在旁边,眼底闪过一抹怨毒。
她故作善意的抹着泪上前,“苍泫,你这也太狠了,相思是个女孩子,怎么能受得了这么多天雷?”
“她是女子终究不便,不如让我和婢女来帮她换衣裳吧……”
苍泫心疼的目光落在我那些伤口上,没说话,却抬手制止了她。
“我亲自来。”
“铃兰,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面无表情的盯着苍泫,他眉头始终拧的紧紧的,换好衣服后又将我揽入怀中,止不住的叹息。
“相思,你何必这么嘴硬?”
“神医刚刚才跟本君说,你腹中怀了孩子,为何不早点跟我说?”
我忍不住苦笑。
难怪突如其来的柔情,原来是发现了。
若不是当时发现怀有身孕,我喜极而泣,迫切想亲口告诉苍泫这个好消息。
也不会在他前往玉山时,迫切的求见他三十九次。
可还没等我开口,他就带回了铃兰,说要册封为帝后。
更是羞辱我只能成为洗脚婢。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开口的必要呢?
我淡淡一笑,“一个无名无分的野种而已,不劳帝君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