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自小定亲的发小为了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女生毁了我的婚约,把唯一疼爱我的外祖父气死了过去。
他满脸愧疚,求我说:“星悦,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求你成全我和宁溪吧。”
我沉默许久,眼里只剩下深沉的寒意。
脸上却依旧平静,答道:“好啊。”
“祝你们百年好合。”
许熠满眼不可置信,毕竟在他印象之中我的性子和外祖父一般强硬。
如今因为他和宁溪的事情,闹的全家鸡犬不宁,一向主事的外祖父也因此离世,我应该愤恨的骂他才对。
这样才显得他和宁溪有多么无辜纯洁,对于包办婚礼的存在宁死不从。
我答应的这么爽快显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望着无人角落里面闪烁的红光,我感到无比的讽刺。
外祖父可真是救了一只白眼狼,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因为一个认识不到三月女生就能轻易推翻。
如今还在角落里面安插了各种摄像的机位,想要利用这些媒体的流量来陷害我。
一切都显得如此可笑。我觉得眼前人越来越陌生了,似乎从遇见宁溪以后,那个对我一向温柔贴心的许熠就变了。
变得不择手段,变得恶毒至极。
不堪的模样也许才是他的本质。只可惜我当时从未看错,直到一切都来不及了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对不起,星悦。但感情这种东西是没办法勉强的…”
许熠一副十分愧疚的模样,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此刻溢满了悲伤。
他想要来拉我的手,却被我状似不经意的躲开了。
许熠明显有些心虚,面对我冷淡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转移开了视线。
“我知道,你还怨我。顾爷爷的死我也很抱歉,我不该这么刺激他的,他本来就有心脏病。”
“都怪我,星悦,你要打我骂我都行。”
“只求你不要去伤害宁溪,她是无辜的,而且她怀里还有我的孩子。”
许熠一副卑微的模样伫立在我眼前,似乎在等我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在他身上一般。
我不想再看他惺惺作态的模样,这种虚假祈求原谅的模样只让我觉得恶心。
何况还是在这里——
我外祖父栖身的墓园。
说来也是有意思,去年这个时候我还陪着外祖父在这片公园散步。
如今不过几月,却已经物是人非,老人家永远的沉睡在了这片安静的土地上。
这些日子,我确实恨过宁溪和许熠。
甚至曾产生过想要去杀了他们的冲动。
但想起外祖父的遗言,一向与人为善的老人,直到临死的时候也让我不要伤害他们。
依然顾及着从小养大的许熠,还有宁溪肚子里面那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
而许熠,甚至连来医院见他最后一面都不愿意。
一生白手起家,处处与人为善的外祖父,最后却被他好心收养的战友遗孤所气死。
十八年的时间真是养了一条不知感恩的狗。
“离开这里,别让我说第二次。”
我恨恨的咬着后槽牙,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许熠观察着我的神情,刻意火上浇油的说着那些感动自己的温柔话术。
“星悦,别强撑了,想哭的话就哭吧。”
“在我面前不要逞强。虽然顾爷爷不在了,但我还是你的许哥,有什么难过的都可以和我说。”
不愿听对方虚假的话语,我打断了许熠自我煽情式的发言。
“不必多说了,祖父死了是我顾家的事情。你不过一个外人,没有任何身份能让你留在这里。”
“许熠,我们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也不要再说这种念旧情的话了。”
许熠顿时瞳孔瞪大,有些不可置信,大概也是没料到我会真的如此绝情的与他划清干系。
“顾星悦,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你若是气不过,打我骂我都可以。怎么能说这么绝情的话。”
我感到可笑,他本就是一个外人,若不是祖父好心留下他抚养,如今恐怕不知在哪里活的凄苦。
顾家给了他富足的生活,吃穿都是和我一样用最好的。祖父对他的爱从来都是和我一样的,从来没有偏袒过谁。
被顾家养了这么多年,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如今祖父死了还想留在顾家白吃白喝,许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许熠,我要提醒你,最好摆正自己的身份。”
“你本就是祖父好心领回顾家的养子,如今祖父已经死了,你也就和顾家没什么关系了。”
“现在既然你已经选择和宁溪在一起了,那就收拾好你的东西带着她离开顾家,以后我们之间也就当陌生人一般相处。”
本以为这么说的话,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其中道理。
可许熠却依然不愿意放我一片清净。
他脸上浮现着冷笑,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所以说,你还是嫉妒宁溪抢走了不是吗?”
“顾星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还真没看出你是个如此冷血的人。”
“你明知道宁溪还怀着我的孩子,现在和我划清界限要赶我们出顾家,让我们身无分文怎么活下去?”
我气极反笑,有些佩服许熠的厚脸皮。
“是谁给了你这份自信,让你觉得顾家应该理所当然的养着你还有宁溪的?”
“且不说宁溪这种和顾家毫无联系的人。就算是你,又有什么资格觉得顾家就应该这样照顾你?”
眼见我真的想要与他理清关系,想要赶他离开赖以生存的地方。
他也不再伪装,脸上浮现出狠厉还有阴冷。
“顾星悦,你真的要赶我走?”
有时候真的很怀疑许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话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了,他还要纠缠不停,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说那些神经一般的话。
“别再废话了,这里不欢迎你。”
“带着你那份自以为是的想法去找你的宁溪吧,我给你三天时间搬出去,如果还赖在顾家不走,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说完这些话,我如释重负,挥挥手示意着许熠离开。
转头看着墓碑上的名字,轻轻的拾起旁边散落的菊花,整理之下放在了厚厚的石台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了身后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好……顾星悦你最好别后悔!”
鞋底摩擦着泥土声音响起,隔了一阵又传来那惹人生厌的说话音。
“到时你就算是求我,我也不可能会回来的。”
我不由感到幼稚,许熠还以为是之前那样,他一生气我就必须让他的时候吗?
这些日子我给了他无数的机会,可他还是为了宁溪将整个顾家变成了笑话。
订婚宴上我一个人尴尬的留在宴席上面配笑,所有人都在背后说我顾家有多么不堪。
许熠和宁溪各种造谣,让我被所有人嘲笑,说是没人愿意娶的泼妇。
外祖父在幕后听到这些话当时就气的心脏病复发,被送进了ICU抢救。
那段无助的日子里面,我一边要忙着打理顾家得各种产业,一边又要照顾着病房里面的外祖父。
外面的人虎视眈眈想要趁着顾家掌权人病倒趁机对顾家产业进行打击,我一边要记挂着外祖父的病情,另一边又不得不振作起来去应付那些心机深沉的老狐狸。
在外祖父去世以后,也是强忍伤痛着手理会起下葬的事宜,撑起整个顾家。
而那些日夜里面,许熠和宁溪在顾家白吃白住,享受着一切最好的设施,还在媒体前面颠倒黑白的各种污蔑顾家仗着权势强迫许熠娶我为妻。
而这一切,都是许熠带给我的教训。
2.
看望完外祖父,我回到顾家。
远远的听见里面喧嚣的吵闹声。
不用多想,肯定又是许熠他们在闹事。
宁溪那尖锐刻薄的声线在寂静的别墅区里面显得格外明显,就像是寄生虫一样在抱怨着。
我擦干眼角湿润的泪水,恢复了一贯平静的表情。
别墅内,果然看见了宁溪和许熠在和保姆吵架。
女人好像一个泼妇一般,插着腰站在楼梯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责骂着做饭的阿姨。
“你这个低贱的下人会不会做饭!我不是说了每一顿都要波士顿龙虾和三文鱼吗?”
“我还怀着孕呢,你就做这一堆垃圾?”
“孩子生出来不聪明你负责吗?”
如同市井泼妇一般,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所以无理取闹。
这两人倒还真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主人,对着年事已高的做饭阿姨发式指令。
眼看着阿姨被宁溪咄咄逼人的模样吓的低头不语,整个人有些无措的愣在原地。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顾家的人。
“许熠,看来你还是那么不长记性。”
我踩着高跟鞋缓步入内,脚跟在冰凉的大理石板上发出锐利的声响,许熠和宁溪都不约而同将视线收回到我身上。
宁溪眯了眯眼,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顾星悦?”
“你来这里干嘛?”
许熠有些沉默,也许想起之前在墓园发生的事情,如今的他显得格外的心虚。
不管如何,我都不愿再留这队狗男女继续啃食着顾家的心血。
我收敛了目光,像是看一只路边的阿猫阿狗一样,毫不掩饰轻蔑的意味。
“呵,这是我顾家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来?”
“倒是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作威作福?”
宁溪听了我的话毫无羞耻感,扯着许熠的衣服拉到身前,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怎么不能?我可是怀了你们顾家少爷的孩子,现在老爷子死了,整个顾家不都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