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4月下旬,刘禄曾应邀前往美国进行为期2个多月的访问。
一天,刘禄曾在纽约的一家餐馆里就餐时,突然被一位中年男子打断,对方详细地问道:
“请问这位女士,您是来自中国吧?在我的印象中,您应该姓刘,还当过兵,去过朝鲜战场,是一名翻译官……”
刘禄曾被该男子的这番话给惊住了,一个外国人怎么会这么了解自己?刘禄曾不由得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结果更令她惊讶——此人竟然是自己当年在朝鲜战场的“老朋友”——詹姆斯·柏特纳。
相隔26年,竟以这样的方式重逢,真是令人感慨万千,柏特纳为了表示对老朋友的欢迎和当年的感激之情,当即便与刘禄曾来了个美国式的拥抱,接着,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此刻,两人也不由得回想起了26年前在朝鲜战场上的场景。
1950年底,刘禄曾被选为战地翻译,随部队跨过鸭绿江,来到了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朝鲜战场。
抗美援朝战争开始后,我志愿军在多个战役中连战连捷,歼敌数万,同时也缴获了大量的军用物资。但对于抓获的美军俘虏及缴获的美军物资,我志愿军却缺乏相关翻译人员与其沟通、识别,因而急需一批优秀的翻译人才。
于是,年轻的刘禄曾毅然决定投笔从戎,被分配到志愿军第九兵团政治部敌军工作部担任英语翻译。
之后,刘禄曾被安排到了朝鲜球场的俘虏管理团收容所,刚一到此,刘禄曾就顾不上休息,当即便要求阅读缴获的大量美军军事文件和宣传品,并以最快的速度翻译成中文。
后来,一批批的美军战俘被押到了收容所。刘禄曾在严格执行志愿军对待俘虏的纪律的同时,也积极采取一些灵活多变的方法,对美军战俘加以教育和感化。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很多战俘渐渐放弃了敌对情绪,并慢慢被感化,乖乖交代了问题。
在这些战俘中,令刘禄曾印象最深的,还是26年后重逢的那位“老友”——詹姆斯·柏特纳。
柏特纳是当时号称美军“王牌”海军陆战第一师的士兵,参军前在一家餐馆里当洗碗工。
被俘之初,伯特纳的敌对情绪非常高,对于刘禄曾的思想教育也比较排斥。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刘禄曾决定以拉家常的方式为切入点,一点点地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果然,这招非常管用,柏特纳很快便全盘“招供”:
“我因为偷车,要被监禁,而政府说去朝鲜,便可以免除监禁。而且还有朝鲜美女相伴,免费的美酒供应和很高的薪酬。于是,我很乐意的来到了朝鲜……”
刘禄曾当即问道:你在美国偷车是犯罪,难道在朝鲜杀人就不是犯罪吗?
但柏特纳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他的脑海中依然是上战场前他的上级所宣教的内容:“我们来朝鲜是为了阻止你们侵略朝鲜!”
刘禄曾接着说道:既然你说你们是来阻止我们“侵略朝鲜”,那为何朝鲜人民要与我们紧紧团结在一起,来反击你们呢?你们为何不能得到朝鲜人民的支持呢?真正的侵略者不是我们,而是你们……
柏特纳被刘禄曾的话怼地哑口无言,实际上他也不可能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因为刘禄曾陈述的是事实,美帝国主义悍然侵略朝鲜,不仅严重威胁了中朝两国人民的安全,更威胁了世界各国人民的安全。
在与刘禄曾交谈后,柏特纳似乎明白自己确实是被美国政府骗了,他们来朝鲜不是为了解放朝鲜人民,而是为了五角大楼那些政客们的一己私利。
而后,收容所准备将包括柏特纳在内的一批战俘转移到后方,不料这时伯特纳却突然发起了高烧。
刘禄曾得知后,立即找来医生为他治疗。当时柏特纳身体非常虚弱,行走极为不便,于是刘禄曾又向领导申请,让他乘车前往。
在刘禄曾身体力行的“教育”下,原本顽固不化的柏特纳慢慢对刘禄曾充满了感激之情,在战俘收容所里表现得越来越好,并全身心地接受教育、改造。
值得一提的是,柏特纳还一度成为了战俘营里的改造“标兵”,多次在战俘收容所的墙报和刊物上投稿,他还无比感慨地说:“当志愿军俘虏是一种庆幸。”
圣诞节那天,刘禄曾还送给了柏特纳一个写着“和平”二字的小别针。
谁能想到,26年后,他们竟然还能在美国遇见。不过,几十年过去,曾经的小姑娘,已经成为了一名气质非凡的女性,而那个年轻的士兵,也变成了一个头发半白的中年男子了。
上甘岭战役打响后,刘禄曾又来到了上甘岭的百人坑道,她用娴熟的英语、优雅的谈吐、幽默的用词,开展对敌广播,对美军展开政治攻势,美军还称她为“夜莺”。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战事的不断进行,刘禄曾和美军官兵之间似乎还形成了一种默契,只要刘禄曾广播,美军既不开枪,也不打炮,一切都等听不到刘禄曾的声音后才进行。
1953年10月,刘禄曾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祖国,后被调到南京军区工作。
作为一名志愿军战士,刘禄曾同志在抗美援朝战争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她很好地展现了中国妇女的勇敢和智慧,为祖国和人民做出了不可磨灭之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