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何等恢宏磅礴的乐章
要用何等雄浑悲壮的诗篇
才能表达我对你的爱
啊！我苦难深重
而又奋争不息的祖国！
第一篇章 神龙衍生大泽
传说，开辟鸿蒙之时，有神龙衍生于洪荒大泽，于是诞生了一个龙的民族……
石火的撞击
留下这奇崛嵯峨的石化的传说
血与泪侵蚀的荒原石罅间
缭绕着祖先苦苦的穿行与呼唤
屈曲盘桓的条条古道
溅起祖先虔诚炽烈的瞻望
揭开数千年前的那幕辉煌
横亘福祥与苦难之间的灵物
——神龙
衍生于大泽洪荒……
那曾是山顶洞
曾是河姆渡
曾是半坡村……
遥远的东方森林里
一群生灵于枝权和陆地的间隙里游戈
树叶和草蔓串成衣服的残片
磨撞燧石和钻凿坚硬的木质燃成火焰
聚集一起
雕琢石器、狩猎和劳作
那散落风化的畜骨
铆嵌在生命曾经辉煌的高处
与生俱来的坚韧和痛楚
来自伸手可及的天空和经久不熄的篝火
苦难的祖先啊！
额头的纹路里蕴藏着深沉的忧郁
擎举着整个土地的沧桑与沉重
跋涉岁月的坎坷
天空升起三颗明星
神昭示脉管中燃烧的血液
古老的天人合一啊
祖先纵火原野
汇聚如蚁在灰墟中蠕动
挥动健韧和臂膀播种
倾落金汁汗珠
涌动起彤红的希望和亢奋的力流
勤勉之中分娩出黄金般的坚实籽粒
祖先们托举果实
虔诚的膜拜
如膜拜神圣的土地和太阳
萦绕心间澄净的梦想
生命如浆血的凝重
如泥土的充实
岁月风雨的间隙里
祖先 家园 民族
终生相濡以沫
奔向生与死
现实与理想
升腾与沉沦……
没有路途
苍鹰搏击长空
翅膀抉择活水
长河落日里的荆棘荒滩
是最原始经典的战场
谁能主宰旷漠的峰峦叠嶂
谁就是荒原的生命之源
生存的渴求
诱惑了千千万万
光身赤脚、手持石刀木棒的先民
简单的战争
鼓胀着生命的张力和原始的野蛮
断断续续的疼痛击打着失血的天空
灾难比雨水更多
砍去的手在另一时刻再次遭到砍杀
蓝星的透视下
死亡在葳蕤的原野上咯血的祈祷……
一切终归于宁静
无须诠释的抉择
是炎黄强悍的部落
尧帝 舜帝 禹帝
横亘于福祥与苦难的灵物
——神龙
衍生于洪荒大泽
第二篇章 黄土浇铸之图腾
五千年风云变幻，五千年沧桑历史，孕育出气象万千的中华文明，倘佯于历史长河之龙子龙孙啊，在浑黄的黄河与土地上，一切苦难与文明，铸起一个龙的图腾……
深重的跫音
洞穿所有苦难与辉煌的日子
都在翻滚的岁月里沉寂
风还在吹
黄沙还在舞
不灭的圣火还燃烧在理性的天空
几千年来
无数次跌倒
又无数次站起
伤痕累累的民族从未屈服
一样的黄土
一样的热血
一样的苦难与深遂
浇铸起一个龙的图腾……
硝烟渐逝
撕裂的军旗上
斑斑血迹
已经在历史风云中干涸枯裂
北风来临时
又轰轰烈烈的卷向远方
古城脚下
沉吟着布满锈迹的残戈剩刃
那是曾经狂嚎的古将军
和猎猎招展的战鼓声
战火燃在边疆
抗御外族的侵凌
万里长城屹立成千古不屈的姿势
战火燃人土地
烧成地底的兵马俑
千年犹在的军威
遥听烈马的嘶鸣……
战争与和平
镌刻着亘古的辩证
战争毁灭一切陈朽
和平创造繁荣富庶……
黑色陶罐涌动着千年不息的波涛
阵阵黄风撕剪漂流的旷野
秦皇汉武
唐宗宋祖
成吉思汗
千古风流人物
充血的眼珠里
继续蔓舞着恢宏的霸气
王朝兴衰家国梦
远古之箫
轻叨不朽的辞章
踏雪的背影
留下一丛带血的足迹
诗人在长歌
苦难，思索
枕一方山水
倚万古长明之精神
灵魂的每一次激荡
每一次释然
都注定对生命的虔诚
中国的文人啊
数千年孤独丛生如故
壮美辉煌如故……
层层旷世的群山
蜿蜒期艾的江河
天籁萦回
透彻的血液
交织浸染着黄土的肌肤
浑黄的五千年啊
可曾见汀兰般高尚悲愤的屈子
正沿不朽的楚辞逆流而上
可曾见悠然睨视世俗功名的漆园隶
正洗涤泛滥千载的尘间欲望
可曾见金戈铁马长风浩躞的龙城飞将
正敲打大漠的冷月苍凉
历史冰冷如岩
而一种精神正在浸透魂灵
照彻环宇
一样的黄土
一样的热血
一样的苦难与深遂
浇铸起一个龙的图腾
历史的血脉奔流于大地
第三篇章 沉沦于血火悲怆
1840年，当那声屈辱的炮火震开千年古国的大门，聚集的苦难和血火将这片土地蹂躏得追体鳞伤！巨龙沉沦于血火悲怆，民族在苦难中奋争不息......
时空皴裂
历史翻开最多桀的一页
炮火、杀戳、毒品之后
繁庶和安宁在大地伤口里消失
尸骨、陶片
以及行乞和豺狼
遍布于土地的废墟
血泪凝结成叹息
砰然落地
触动历史悲恸的伤痕
龙殿里的王朝君臣
闲适贫淡的古国子民
悲壮的徘徊
桀骜的黄沙正肆虐覆没所有退路
一抹新生的希望在失血的天空里
聚集 升腾·····
百年的鞭答
百年的屈辱
百年的抗争
东方睡龙沉沦于血火悲怆
不屈的是民族的脊梁和灵魂
基督的信徒
远涉重洋
蓦然发现一片如此广博的大陆
在这个苦难的世纪里
于是
钢筋铁骨，嚼火吐雾的怪物
载着枪炮、鸦片和《圣经》的黑袍
载着罪孽、战争、杀戳
如千万只昂头腥膻的毒蟒
闯人文明安宁的肌体
肆意宰割凌辱
纵横零乱的深深刀口中
血的喷泉冲上天空
辉煌的园林
一夜之间失去了宝藏和生机
苍凉如是的石雕残柱
岁岁疯长的野草
在淌血的伤口里愤怒，沉默
各诉说不尽的是屈辱和痛苦
南海之上的明珠
在肢解的痛苦中痉孪
踏浪击水的伤口
正喷突着滚滚的血流
破裂的身体中
灵魂倾泻而出
失去了支点和家园的弃儿
正唱着一首流浪的歌
铁蹄踩痛的呻吟
越过空寂的黑暗日夜辗转
舞尽威风极尽豪奢的妖妇
出卖灵魂丧权辱国的贼臣
可曾见民族陷于水火
可曾见亿万炎黄儿女
牙龇尽裂，肝肠寸断……
桀骜不逊的孤臣节士
正在熊熊烈火中冲天而起
带着民族血渍的衣襟
炮声隆隆 碧波滔滔
永生着一个个不朽的尊严
一寸土
就是一个国家的名字
就有一个民族的灵魂
一寸土
就给了多少人
渺小与崇高
邪恶与正义！
黄河
还在浑浊而激动的涨着
历史
每一页都写满了苦难
龙的子民
背负着浑身屈辱的印记
在灾难的沙滩上匍匐爬行
痛苦挣扎……
黑幕的风景四面无法突围
雨雾在暗合的天空下
凝重凛冽
历史的苦难沉沦
在侵略者疯狂的迷梦中
洞深成深深阵痛
掩没万里关山叠起的自尊
东方之龙啊
淋浴炼狱之火
就来一次彻底的死亡
一次彻底的新生吧！
百年的鞭笞
百年的屈辱
百年的抗争
东方睡龙沉沦于血火悲怆
不屈的是民族的脊梁和灵魂。
守着沉重而脆弱的国门
第四篇章 擎举世界的太阳之子
拯万民于水火，救民族于危亡，誓言的力量，震裂历史沉默的面孔，为谛造一个新的伟大民族，擎举世界的太阳之子前赴后继，奋斗不息......
天空，还沉坠在
难以泅渡的夜的漩涡
黄河，依然驮负着
无法解除的痛楚
出没于大地伤痕的肌肤
月的哀愁伤成了露珠
冻成了冰霜
——只有不死的信念
在湿冷的黑夜
竖起曙光的天梯
萌动的夜
闪烁着遥远的星光
历史血腥的背景下
擎举世界的太阳之子
在悲壮的跋涉……
黑夜的深处
一群淌着热血的青年
暴喝出摧荡远山的口号
科学的真理
翻落政治、哲学
及蛀虫的骨头
摧毁了一个陈腐千年的枷索
革命的风暴
像巨蟒横过黑暗的丛林
压碎虫子的歌唱
折断的树枝
慌乱的野兽
和青铜色的宗教，在尖叫哀号
风暴捶打的大地上
一面红色的旗帜
抖动着一颗颗汹涌的心
先知的智者们
在劈响沉沉黑暗的雷霆
一道壮丽的闪电
穿过冰凉的雨幕
条条急促如无法扑灭的火焰
划破天空阴晦的皮肤
黑夜
在致命的痉孪中
裂开
凭借雷霆的力量
抗击惊雷中扑下的倾盆大雨
扫荡暗处阴冷的魂灵
血影中的光明之使啊
聚集如潮
在残酷的旷野上奔腾
嘶哑的号角声里
流血的瞳孔
凝重的呼吸
不屈的生命
在枪林弹雨的深渊里
脆如薄纸
倒下去的躯体啊
心脏仍在搏动
灵魂在固执的舞蹈
亡者的鲜血
燎燃成时空的壮美
大地的怒火
在肆意蔓延
历史挥手之间
马在风中狂啸
鹰的剑翅遮住了整个天空
千万雄兵冲过千古天堑
扫荡一切黑暗与罪愆
这片曾经群魔乱舞的土地
狼奔豕突……
将士的血
慷慨赴死者的肉
无数平凡的骨灰
肥沃了贫脊的土壤
愤怒的种子
落人仇恨黑夜的土地
生长成千万火焰的城堡
千万拔动心弦的仪式
当伟大的黎明破空而来
胜利之鸽啄破所有阴霾
那一刻
真理与正义播种在大地！
萌动的夜
闪烁着遥远的星光
历史血腥的背景下
擎举世界的太阳之子
在悲壮的跋涉……
第五篇章 重现巨龙腾飞的辉煌
在送走了一个千年又迎来了一个新的千年的历史性时刻，经历过巨大灾难和痛苦炼狱的中华巨龙，正抖动着她夺目的金色龙鳞，辉煌的腾飞……
黎明之神
张开久合的眠睑
浩荡的光波自宇宙泛滥开来
滚滚乱晃的黑夜在颤粟
悠久远古的土地
挣扎
翻腾
痛苦的蜕皮
纷飞的落叶
带着流血的倦累
洗净肌体遍布的尘埃和伤痕
大地川河
疾行着如电的血浆
高原山巅
喷发着炙热的生机
生命的光影中
有金色巨龙
携裹起大漠变幻的黄沙
击碎遥远山尖上冰封的岩石
开始了伟大的复活
生机蓬勃
波澜壮阔
奔腾轰鸣
古老的东方巨龙啊
正辉煌的腾飞
一位巨人洪大的声音
揭开了历史凝神倾心的一页
耀眼壮丽的朝阳
染红了天安门前的石狮
古城墙边
千年古柏伸出新的枝条
新时代的搏浪者
以何等旺盛的精力
何等豪迈的气概
乘着朝气奔腾
当大地开始流出丰润的乳汁
当巨大的蓝图在大地铺开
历经苦难的民族啊
朝气蓬勃的希望里
竟还深埋着困惑与焦虑
愚味与残酷
年轻的山河
枯菱成一片荒芜的大陆
也许是黑夜太漫长
太浓重
拨开云翳的巨手才会如此急切
果断
一个伟大的会议
推动着那曾经几近夭折的梦想
轰轰烈烈的前进
智慧如海的思想者
站在云端瞻望着这个民族
崔枯拉朽的决策
震动了古老的大地
撕裂了沉沉的天空
堆集如岩的桎梏
羁绊
和枷索
神话般的崩碎
钉着巨大铜钉，尘封千百年
锈蚀的国门
轰隆隆的打开
涛声浪影卷裹着世界的绚丽繁富
涌进这片古老沉郁的黄土地
被海盗掠去的一颗颗明珠
在世纪黄昏的光影里
回归母亲的怀抱
生机勃勃的时代
风风火火的时代
大汗淋漓的时代
热气腾腾的时代
古老的大地啊
尽情的翻腾吧
他们有炙热如岩浆的活力
英雄的龙子龙孙啊
无畏的驰聘吧
长征路上正高飞着雄鹰队队
看啦！
一部最恢宏壮美的史诗
震撼烟波浩瀚的时空
生机蓬勃
波澜壮阔
奔腾轰鸣
古老的东方巨龙啊
正辉煌的腾飞。
——2001年8月17日作于北碚
责编：西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