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谢辞成婚后,他带回了自己的心上人,他说娶我,不过是形势所迫

耳旁情话 2024-11-20 18:46:42

和谢辞成婚后,我才知道他原来有个两情相悦的心上人。

娶我,只是为形势所迫。

我从前一直以为他是天生孤僻,所以不论我怎么讨好,他都漠然以对。

直到他从凉州回京那日,带回了一名叫容娘的女子,

向来冷漠的他却独独对着容娘体贴关切。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

我们之间该结束了。

……

1

谢辞回京那日,正巧是中秋节。

府里上下忙着装点,一是为了庆祝他高升调任回京,

二来那日中秋,也恰好是我的生辰。

丫鬟春桃一边替我选衣裳一边笑盈盈:

“去年姑爷就因为临时调任去了凉州,没赶上小姐生辰,今年赶巧,可不能再错过了。”

她在我头上比那只金钗,瞧着比我还高兴:

“小姐和姑爷这么久没见了,也算是小别胜新婚呢。”

我被她说的羞赧,红着脸斥责她别乱说。

可一想到谢辞才刚跟我成婚一年,就分居了这么久,

如今就要回来了,心里总也是开心的。

他这个人不大爱说体己话,家书也没写回来几封,

回回都是三两句问安,俭省的很。

同他这个人一样,性子冷淡不爱多言。

外院里小厮扯着嗓子喊:“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

春桃急得拽我的衣袖,好催我快些,再快些。

我竟不知怎么的也紧张起来,跌跌撞撞脑子发懵的被她推着过了几道门。

门口是这两日新挂的“尚书府”牌匾,外头是吹锣打鼓的唢呐声和鞭炮声。

我站在门口只觉得心脏也跟着鞭炮声扑通扑通。

抬头正瞧见谢辞长身玉立坐在高头大马上,芝兰玉树更胜从前。

好容易等他到了门口,我刚要提着裙子迎上去,

就见谢辞一个跨步下了马,

然后径直的略过我,

小心翼翼的伸手从后头的马车上扶下来一个身娇体弱的女子。

两人姿态亲昵,甚至不需要旁人多解释什么。

周围的喧嚣声在那一刻都突然变安静,心脏麻木带来后知后觉的痛。

那女子我竟也认识,

谢辞书房挂着的那副画就是,

他还未和我成婚时,就爱慕的心上人,

崔容娘。

谢辞是我爹榜下捉婿,为我选中的夫君。

“虽是寒门出身,却年纪轻轻就连中三元,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因着这句话,我被阿爹指给了谢辞,

成婚前我甚至没见过他的面,只听外头的人说过,说谢公子不光诗做得好,人也温和礼貌,是极好相处的。

就连向来挑剔的阿兄都说:

“谢兄待人和善,是个好归宿,茵茵,你不要怕。”

那时少女怀春,哪怕没见过面,也在心里勾勒刻画的替他加分,总觉得他哪里都好。

可直到我们成婚那日揭开盖头,我满心雀跃的抬头,

却看到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

谢辞原是有一个两情相悦的心上人的。

“顾小姐,若不是令尊相逼,容娘也不会被赶出京城。”

我当时甚至麻木的想,他确实是待人和善,即便如此了,也对我也讲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容娘体弱,此去不知还有没有归期,虽不是你所为,可我做不到不迁怒你。”

他抬头,看着我表情漠然:

“如果让我娶你为妻是令尊所愿,那就到此为止吧。”

2

我后来想,新婚那夜的独守空房或许也是个预兆,谢辞一开始就讨厌我,

讨厌我阿爹以权势胁迫他娶的我。

但偏偏我我太早的勾勒刻画出一个完美的谢辞,太早的喜欢上一个注定不爱我的人。

我似乎是注定要吃苦头的。

那时我天真的想既然木已成舟,那我就尽力补偿,

我竭尽所能的讨好他,沉默着放低姿态,

我知晓他书房那副人像画,知道他那枚从不许人碰的香囊。

我自觉是欠他的,所以从来不问,

所以总是忍让。

因为我固执的觉得他就算是一块冰,也迟早被我捂化,

一天不行就两天,一年不行就两年。

日子还很长,他早晚能看到我的好。

后来他也确实如我所愿的那般,逐渐对我软化了态度。

他不再抗拒我的接触,偶尔对着我也有笑脸。

我甚至都在计划着,等他从凉州上任回来,我们就要一个孩子,

我想他就算还没有彻底原谅我,

就算他还没有爱上我。

起码我们能像一对普通夫妻一样。

我擅自规划了一个太完美的蓝图,直到他小心翼翼的牵着崔容娘的手走到我面前,

“容娘在京中无亲无故,先在这住些时日。”

他虽然在跟我说话,可却并未抬头看我。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谢辞对着我还是始终如一的漠然,

从来,

从来都没有变。

崔容娘身子不好,见风便咳,

谢辞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她身上的披风,也不顾周围人的眼神,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进了门。

那样关切的姿态,原来竟也能出现在谢辞的脸上。

我想起从前我亲手为他熬汤烫伤了手,撒娇似的找他邀功抱怨,

他表情略有不耐,看书的头都没抬:

“我不是大夫,不会处理伤口。”

那时我还安慰自己说,是他生性孤僻,不会安慰人也不懂表示关心。

原来不是的,他也会怕崔容娘着了风寒,为她拢紧大衣,他也会面色担忧轻声细语的问她累不累。

他不是不懂,他只是不关心我而已。

我呆滞的站着看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

只觉得高悬着的几顶新挂上的灯笼也变成刺目的红,扎眼的痛。

外头还有人在看热闹,叽叽喳喳的议论,

“这就是谢大人在凉州带回来的女子?不是说前些日子才刚守了寡吗。”

“嗐,我听说这个崔姑娘原是跟谢大人订过亲的,后来不知何故突然嫁去了凉州。”

“那这谢大人都成婚两年了还不忘旧爱,也当真是痴情啊……”

痴情啊,果真痴情。

捂了那么久的冰块还是没化,

强扭的瓜果然不甜。

心脏像是漏了个大窟窿,一时间我竟不知道是疼痛更多一点,还是难堪更多一点。

只有春桃站在一旁动作轻轻的拽我的袖子,

“小姐,咱们回去吧。”

我只觉得嘴里心里都是苦的,苦的仿佛张不开嘴,说不出话,

回去哪儿呢?

崔容娘回来了,这儿还是我的家吗?

从前我总以为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多到足够我去改变一切,

可直到她出现我才终于明白,那些都是偷来的,

偷来的,就总得还回去的。

果然那天夜里,谢辞便迫不及待的找到我:

“顾茵,我不能再辜负容娘,我要给她一个名分。”

3

“只是容娘刚守寡不久,太过着急怕对她名节不好。”

谢辞说话时垂着头思量,似是要把这事要办的周全再周全,生怕委屈到崔容娘一点点。

我麻木的想,他原来也不是不体贴啊,

那怎么会想不到他今日大张旗鼓的带人回京,我会如何被人在背后嚼舌根子。

他不是想不到,他是不在乎。

就像当年我们新婚回门,他以公务繁忙为由不肯陪我一起,

第二日便有风言风语,说谢大人对新妇不满,顾家教女无方如何如何。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娶你本就非我所愿,顾茵,这是你活该的。

对着我的时候他总是这样,

总是不近人情,苛责以待。

“她身子不好,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一件白狐裘,对了,西侧房的银丝碳……”

我看着他表情认真的细细交代我,连容娘穿什么用什么都成了万中无一的大事,

心口像被逐渐冰封,呼吸都带着疼,我声音轻轻的打断他,

“谢辞,今日是中秋节,是我……”

他神色于是缓和下来,

“对,今日是中秋,容娘头一次在京中过中秋,是该好好准备。”

没说完的那半句话被噎在喉咙里,

今日是中秋节,是我生辰,能不能,能不能起码不要在今日说。

我提前两日布置的院子,我一大早吩咐下人准备的饭菜,我亲手蒸的桃花糕,

我等你等了那么久,

能不能,起码不要是今天呢?

可他没有再给我开口的机会,

他已经转头去吩咐管家煨上清粥,又把忌口吩咐了一遍又一遍。

门口的灯笼那样红,我穿着前几日新裁的衣裳,头上的钗选了又选,

最后还是成了个笑话。

他一眼也没回头看我。

我甚至想,他还不如是对所有人都冷漠苛责,都总好过这样,

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差呢?

心口处空落落的灌着凉风,那是我头一次觉得茫然,

头一次觉得费力的讨好他都是无用功,

也是头一次,萌生出了“离开”的念头。

春桃怒气冲冲的进屋时,我正在斟酌那份写了一半的和离书。

“那崔姑娘也太欺负人了!”

“平日里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就罢了,怎么连小姐的嫁妆她也要惦记着!”

我放下笔,不甚意外地问:

“她又怎么了?”

崔容娘搬进来后我才知道,她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今日要一副新头面,明日要裁新衣,燕窝要最好的,补气的山参都得喝百年的。

光是住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内院的开销便多了几倍不止。

谢辞对她的要求是没有不应的,

可他也才刚升官,俸禄也不够这样挥霍,多半还是我用陪嫁补贴进去的。

我本就对她心怀愧疚,

再加上想着既然她回来了,那我和谢辞和离也是早晚的事,

总归是欠她的,花些钱而已,花便花了。

“今日奴婢去库房,发现夫人留给您那对祖传的翡翠镯子竟不见了!”

春桃越说越气,眼眶竟都红了:

“这个崔容娘,那可是夫人遗物,她竟随手赏给个洒扫丫鬟了!”

我呼吸一滞,笔尖的墨滴下去,染花了那份写了一半的和离书。

那对镯子是我娘的遗物,平日里舍不得戴放在库房里,

我是知道崔容娘平日里会找借口,私自去内库取东西,

平日里她要拿什么珍珠首饰,我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那镯子放在压箱底的地方,寻常也没人去动,

为什么她就偏偏要拿那对镯子?

阿娘故去的早,留给我的也只剩那对镯子了。

“小姐您就是平日里太好脾气了,惯的她蹬鼻子上脸,别说她现在还没过门,就是以后过了门也是您大她小,她又凭什么……”

春桃再说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

我甚至也在反问自己,是我退让的还不够多吗?

是因为我先抢了她的东西,所以她也要把我的东西都拿走,

是这样吗?

我当时并不知道人退了一步,便还有一万步要退。

这世上的很多恨和厌恶,原本也都是没有源头和理由的。

她不会对我的退让感恩戴德,

我退一步,她便进的更多。

第二天夜里崔容娘忽然起了高烧,谢辞下了值便赶了过去,

没一会儿便怒气冲冲的来找我,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顾茵,你怎么这么心思歹毒?为什么停了容娘的银丝碳!”

4

在此之前,从未有人把“心思歹毒”这四个字用到我身上。

上学时夫子夸我天资聪颖,阿爹也自幼就赞我乖巧懂事,

就连京中交好的贵女都说我温柔贤淑,是大家闺秀。

而如今,我也只是把用我的钱补贴的家用收回了一部分而已,

他就说我心思歹毒。

我看着他,神色不变:

“她偷拿了我的陪嫁镯子,我要她亲自还回来。”

我是停了银丝碳,但我本意并不是要她生病。

银丝碳是宫里专供,造价高昂,即便是停了,府里也有别的碳可用,

可崔容娘这些日子骄纵惯了,宁肯不烧炭也不用次一等的。

她就是拿捏了我总会妥协,总会不计较。

“那对镯子是我母亲遗物,对我很重要。”

我垂着头又解释了一句,

我以为听到这个,谢辞起码会有些羞愧,

再不济,他至少能和我感同身受,

毕竟从前我只是不小心碰掉他那个随身带的香囊,他便罕见的发了脾气,义正言辞的教育我:

“这是我珍视之物,没有我的准许,你凭什么碰?”

就算我手足无措的解释了半天,说我只是不小心,他也丝毫不顾。

我想就算和谢辞没有夫妻缘分,起码,

最起码他应当是个能分辨是非的好人。

再怎么说也是崔容娘做错事在先,就算他要责怪我,也该先给我道歉。

可谢辞却并未像我预料的那样,他满脸的不可理喻: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一个镯子,你就故意害得容娘高烧?”

谢辞皱着眉责备我,好像这真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眼睁睁看着他这种分明俊俏的脸在此刻被拉长变形,好像换了一副模样。

他还在继续说:

“不过就是一支镯子,值什么钱?容娘这些年过的苦日子,不也都是被你害的吗?你为什么就不能……”

眼前的一切画面和声音忽然就在此刻变模糊的。

谢辞忽然在此刻变得面目狰狞。

我垂着头,很拼命很拼命的回忆,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亦或是说,他那些公正严明,铁面无私都只是针对我一个人的呢?

我下厨他觉得我粗鄙,我生病他觉得我弱不禁风,

就连我上山为他求得平安符,他都觉得我迂腐。

从前我那么努力的讨好他,恨不得低进尘埃里,他也不过是赏过我几个笑脸,对我有过几次好脸色而已。

哪里就值得我全心全意的付出那么多呢?

我突然就有些想笑,笑我的愚蠢和固执。

笑我一头钻进牛角尖,喜欢了一个根本不值得喜欢的人。

我以为他就算不是个好丈夫,起码也算是个好人。

也不是的。

谢辞被我突然发笑的模样震住,好一会儿才说:

“罢了,只要你跟容娘道歉,这些便都既往不咎了。”

我抬头看他,

第一次觉得这么清楚的看清了他,世俗的外皮下腐烂的骨,

没什么不一样的。

“我要跟你和离。”

于是这一刻,我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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