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出车祸的时候，我爱了十年的人在和他的秘书缠绵温存。
我看着腿间流出的鲜血，下意识拨打他的电话，电话接通，却只有他们暧昧的声音。
我侧着身子，看着副驾驶上的离婚协议书，彻底陷入昏迷……
后来他却发疯一般撕掉离婚协议书，让我生下他的孩子。
1.
当我收到陆廷之的秘书温宁发来的照片时，我正在家里喝下午茶。
茶杯应声落地，四分五裂。
照片中，温宁散着头发，面颊潮红，头靠在一个肩膀上，虽然男人只露出一个侧脸，但我一眼就看出来是我深爱十年、共枕三年的老公陆廷之。
尽管我下意识期望这不是他，可是他眼角的那颗痣我忽略不掉。
我深吸一口气，掐灭手机，弯腰去捡地上的陶瓷碎片，身后的保姆张姨却拦住我：“季小姐，还是我来吧，您有了身孕，还是多多休息。”
我扯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微笑：“谢谢张姨。”
我回了卧室，躺在床上，盯着白净的天花板，感觉小腹一抽一抽的疼。
关于我和陆廷之的婚姻虽然是两个家族的利益结合，可我对陆廷之的爱却没有掺半分假。
我爱了他整整十年，哪怕我知道他不爱我，哪怕我知道他心里的那块地方早就腾出来留给别人，我依旧一股脑不管不顾地爱他。
我以为，只要温宁不再出现在我和他的世界里，陆廷之还是有可能会爱上我，可是温宁回来了，不仅找到陆廷之，还做了他的秘书。
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指尖都在发抖，明明陆廷之的视线已经逐渐为我停留，为什么温宁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那一晚我拉住陆廷之的手，我问他去哪里，他顿了顿，只说是公司加班。
一夜又一夜的加班，我无法控制自己不乱想，今天的照片终于让我的心彻底沉底。
我闭上眼，手轻轻抚摸着小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有人在帮我盖被子。
黑暗中，我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陆廷之，你回来了。”
“嗯。”依旧是淡漠疏离的声音：“怎么不盖被子，小心着凉。”
换做以前，我听到他关心的话，一定开心地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可是现在我心里却酸涩得不行，他真的关心我还是出于那一点愧疚。
可是陆廷之会愧疚吗？他一向不喜欢我。
“你昨晚去哪儿了？”我才发现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开会。”
“公司最近有这么忙吗？”
陆廷之停下手，落地窗外的微光勾勒着他的轮廓，“你想说什么？”
陆廷之向来敏锐聪明。
“你昨晚是不是和温宁在一起？”我捏紧拳头，没办法再跟他迂回下去。
陆廷之抬手摸了摸额头，我甚至都能想象到，他皱眉的模样。
“季瑶，你能不能别这样？”
出轨的是他，他却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
他轻叹了一口气，空气陷入沉寂。
我翻了个身，“陆廷之，我们离婚吧。”
“别闹了季瑶。”陆廷之抓住我的肩膀，把我转了过去，冰凉的手指滑过我的脖颈。
我忍不住哆嗦：“陆廷之你干什么！”
陆廷之没有理会我，一颗一颗解开我的睡衣纽扣。
他疯了？！
我拼命挣扎，但依旧敌不过他的力气，我慌乱中狠狠咬上了他的手，陆廷之倒抽一口气，低头咬上我的嘴唇。
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我眼眶中顿时氲了水雾。
“你不就是闹着要小孩吗，我成全你。”
陆廷之一个用力，最后一颗纽扣被他拽开，他扯开我的睡裤，粗暴蛮横，跟平时清冷高贵的他判若两人。
黑暗中，我张着嘴，无声的哭泣，眼泪滚落。
疼，太疼了，可我却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疼。
我想告诉他，我有和他的孩子了，可是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还想告诉他，我突然觉得好累，一直扮演主动维护婚姻的角色，可是他的手却捂住了我的嘴巴。
他甚至都不想听到我发出的声音。
2.
再度睁眼，是张姨把我叫醒。
“季小姐，该吃午饭了。”
窗外的光刺得我太阳穴突突地疼，我眯着眼，意识到自己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我下意识看向枕边，意料之中的空荡荡。
我接过张姨递来的外套，穿上拖鞋下楼。
陆廷之早就在餐桌旁坐着，气定神闲，神清气爽，好似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假装看不到他，坐下时，大腿根部还隐隐作痛，我习惯性先喝一口牛奶，却突然反胃。
我捂着嘴，忍不住干呕。
“季小姐，没事吧？”张姨递来纸巾，我摆了摆手，强压着再度呕吐的欲望。
擦掉眼角因为生理刺激流出的泪水，抬眼就看到陆廷之看着我，眉头紧蹙。
我垂下眸，不想解释，反正在陆廷之的眼里，我都是在无理取闹。
大学的时候，为了给他递情书，当着他的面被拐角的电瓶车撞倒，腿瘸了一周。
我赖在陆廷之的身上，非要他每天背着我上学，后来腿好了，我依旧装瘸，每天看到冷着脸的陆廷之来寝室楼下背我。
后来被他发现了，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厌恶，“季瑶，你让我有些恶心。”
从那以后，不管我是真的生病还是假装，他都没有理会过，反而皱眉旁观，仿佛在看戏，而我就是那个跳梁小丑。
偏偏以前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只是在琢磨怎么才能让他心疼，我现在意识到了，是人不对。
如果换做是温宁，可能她打个喷嚏，陆廷之都会嘘寒问暖吧。
我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却毫无食欲。
陆廷之突然开口：“今晚要去季宅吃饭。”
我点点头，刀叉和餐盘擦出刺耳的声音：“哦。”
陆廷之停顿了好一会，声音有些僵硬：“傍晚在公司等我，一起去。”
面对我的父亲母亲，陆廷之还得装一装。
我点点头，不再看他一眼。
我第一次觉得，真没意思，花了十年，却得不到一个男人的心，难怪外面铺天盖地的媒体报道冷嘲热讽，季家千金嫁入陆家三年未能生子。
可偏偏这个时候，我却有了身孕。
3.
下午我决定去一趟医院，毕竟昨晚陆廷之实在有些粗鲁，我担心孩子会不会有事。
我给医生打了电话预约好时间，开车去了医院。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人比较少，也不会被乱七八糟的媒体拍到，但我还是戴了帽子和墨镜。
医生帮我做了详细的检查，一切正常，只叮嘱我要保持好情绪。
我苦笑一声，点点头。
出诊室的时候，脚步一顿。
我看到了温宁。
4.
快到傍晚，我把车开到他的公司楼下，坐在车里等他结束工作。
等待是一件非常枯燥无聊的事情，但是以前的我从来不觉得，只觉得期待兴奋，可是现在我却越来越焦躁。
我给陆廷之打电话，没人接。
我打了他办公室的座机，接通了。
是温宁。
“您好？”
我没吭声，电话里又传来一道男声：“谁啊？”
“没人说话。”温宁有些抱怨，挂了电话。
原来他在办公室，可是就是不接我的电话。
原来做他的秘书，就可以时时刻刻和他呆在一起。
他们的对话一点都不像上下级的关系，那么自然，那么亲昵。
我突然觉得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快要喘不上气来，我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指尖逐渐发麻。
我在想，我真恨陆廷之啊，我真恨爱着陆廷之的我。
胸腔的怒火一经点燃，再也无法克制，只要有些风动，就能迅速蔓延。
就像此刻，手机里又弹来温宁的消息。
“季瑶，你不好奇吗，我今天为什么去医院。”
“我怀孕了。”
耳朵一阵嗡鸣，我又开始想吐。
我启动车子，此刻再在他们公司楼下多呆一秒我都想吐。
我踩着油门，捏着方向盘的指尖发白。
陆廷之明明知道，陪我一起回家吃饭有多重要，他明明知道，我有多想让爱我的家人看到我有多幸福，哪怕是装的。
思绪混乱，下一秒车身不受控制，我的车被后车猛烈撞击，我下意识按到快捷键，拨打陆廷之的电话。
冲到绿化带栏杆的那一刻，包里的离婚协议书散在副驾驶上。
免提里传来他们的声音……
意识溃散……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
苍白的被单和天花板，晃得我神智不清，一时忘了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你醒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戴着口罩，心底的恐惧再度升腾。
我最害怕来医院了。
我掀起被子想要起来，却被按住：“先别动。”
“我，我要回家。”我哆嗦着手，在空中虚无的抓着。
医生握住我的手，安抚我的情绪：“季瑶，别怕。”
他摘下口罩，语气急促：“是我，周燃。”
我怔怔地看着他，在脑海里搜索关于这个人的信息，情绪渐稳，我想起来了，他是我大学选修课的同学。
我还没来得及礼貌问候，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
“季瑶。”陆廷之冲过来，拨开周燃的手，牢牢抓着我，生怕我会走掉一样。
他慌得有些反常，我莫名有些厌烦。
“你怎么不等我？”陆廷之皱着眉，眼下一片青色。
“我给你打电话了。”我移开眼。
“对不起，我在工作。”陆廷之第一次和我道歉，但我却觉得虚情假意。
我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陆廷之却抓得更紧。
我闭上眼，声音平淡：“陆廷之，车上有离婚协议书，签了吧。”
陆廷之身子一僵，半晌没有回话。
结婚后，我越来越作，我以为我只要闹一闹，陆廷之就会迁就我，可不管怎样，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离婚二字。
“季瑶，别闹。”陆廷之叹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我在闹。
“我没闹。”
“我知道了，你怀孕了，是我一直疏忽，你乖乖的，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好吗？”陆廷之声音放软，语气里甚至带着祈求。
可是，明明不想要孩子的也是他。
我睁开眼，却看到病房门口的温宁，我突然呼吸急促，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抓住，来回拉扯。
我指着门口的温宁，瞪着眼睛看着陆廷之：“你这么喜欢小孩，你让她去生啊，你们不是旧情复燃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