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布朗·詹姆斯刚刚打破了又一项NBA纪录：12月初，他成为NBA历史上常规赛出场时间最多的球员。对于这句话，一般人会吐槽，为什么要说个“又”呢？但一听说是詹姆斯，这句吐槽就不成立了：詹姆斯破了个纪录？有什么大不了的，早就习惯了呀。哪怕是他在洛杉矶湖人队的队友，在更衣室里也没空和他严肃地庆祝一下——他们忙着开玩笑呢。“他们说，我老得像个鬼。”詹姆斯自己也乐不可支。

以NBA的标准来说，他们没说错。22年前，詹姆斯进入这个联盟时被称为“阿克隆（詹姆斯长大的街区名）来的孩子”——那个时候的詹姆斯，活力四射，前途无量。现在，他已经40岁，胡子都已经花白。是的，40岁了，12月30日，勒布朗·詹姆斯，度过了自己的40岁生日，也成为历史上第一位从十几岁打到四字头的NBA球员。这种事情，在整个北美职业联盟中也只有一个先例，而且是排名垫底的冰球联盟，在NBA和NFL这种影响力级别的联赛中还是第一例。用美联社的话说：“詹姆斯创造了一个目前还只有他一个成员的俱乐部。”

“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个怪物。”NBA总裁肖华说，“我熟悉很多伟大球员，但他是最努力的。他没有一天休息，我甚至觉得他连一个下午都没有休息过。每次看到他，他总是忙着锤炼自己的身体，哪怕是在泡澡或是吃东西的时候，身上也总是戴着某种装置。”但无论如何，过40岁生日，在NBA的环境里也就意味着“你的日子不多了”。NBA历史上，4字头还能打常规赛的球员，算上詹姆斯也总共只有30个；如果把季后赛也算上，就是第32个——邓肯和丹尼·谢伊斯都是在季后赛中度过40岁生日的，随后就退役了。把他们全算上，生日之后还能打超过51场球的，只有9个人。

更难得的是，在这个年纪，想拿到好看的数据几乎是不可能的。整个NBA历史上，能够在40岁后还拿到赛季场均10分以上的五个人都是超级明星：贾巴尔、斯托克顿、乔丹、帕里什和卡尔·马龙。乔丹是这里面数据最好看的，40岁以后的30场比赛场均22.4分，然后就彻底离开了；马龙是最后一个离开的，2003-04赛季他在湖人的42场比赛里拿到了13.2分。

而詹姆斯，依然有全明星的样子：23.5分、9助攻、7.5篮板。在40岁这个组别没有人做到过；在30岁这个组别，要做到这个的也是屈指可数——只有詹姆斯在33岁和35岁做到过两次，另外就只有另一个詹姆斯了，31岁的詹姆斯·哈登。热火队主教练斯波尔斯特说：“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运动员。现在他年纪大了，但他如果想慢下来只靠头脑和球商打球，他还能再打10年。我不清楚这么打他是不是会有兴趣，但他肯定做得到。”

没有人知道詹姆斯准备打到什么时候。但越打下去，难度就肯定越大。詹姆斯肯定想打满82场常规赛，但他已经做不到了。如今湖人队战绩不佳，在球队签下了他的儿子布朗尼后，批评的声音越发高涨。“肯定会越来越难，身体上和心理上都是如此。”同样拥有一位高龄巨星库里的金州勇士队主教练科尔说，“球员最终都会退役的。他们不可能永远打下去。”

是的，詹姆斯也不可能，哪怕他已经是纪录等身——NBA历史总得分王、有争论的最伟大球员、出场时间最长、四枚总冠军戒指、三块奥运金牌、20次全明星纪录，最老的这个、最老的那个，等等等等等等…… 每个人都在问：已经40岁了，拥有一切了，为什么还要打？他的儿子，布朗尼·詹姆斯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詹姆斯自己的回答是：“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已经够老了。老实说，我也不想打太久，不想打得自己的轮子都跑掉。”没有人能比十几岁的詹姆斯得分更多。二十岁时也一样。三十岁时比他得分更多的只有马龙和贾巴尔。现在，四十岁了，看起来他还是找不到对手。“他每次踏上球场时，球迷都会关注，因为他们正在目睹鲜活的历史，一位还在以极高水准比赛的历史级别的球员。”肖华说，“还没到时候。”

文/记者蒂姆·雷诺斯 郭晓明译

图/NBA官方、美联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