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9年秋,蒙古瓦剌大军攻破长城防线,俘获御驾亲征的明英宗,兵锋直指京城。此时北京城内仅余老弱残兵,满朝文武慌作一团。从未带兵打仗的兵部尚书于谦,却在短短一个月内完成军事动员、城防改造、民心凝聚三大不可能任务,最终以22万临时拼凑的部队击退瓦剌铁骑。
面对十兵九无甲的窘境,于谦发动工部昼夜赶制兵器,旬日造出千辆战车。当朝臣提议焚毁通州粮仓以防资敌时,他反其道而行,征调五百车马并发动百姓运粮入京,不仅保住百万石军粮,更让惶惶人心为之一振。史载运粮队伍首尾相接数十里,老幼妇孺皆参与其中,这场全民动员为后续死战埋下伏笔。
于谦打破明代兵部尚书不统兵的祖制,获得"先斩后奏"特权后并未滥用。他将溃散的三大营重组为十营精兵,起用败将石亨时直言:"吾用汝勇,非用汝德"。最震撼的是颁布"退者斩"的连坐军法:将领后退立斩,士卒退缩后队斩前队,此法后来被戚继光沿袭四百年。练兵时他亲披重甲镇守德胜门,士兵见文官尚不畏死,皆呼"愿随大人死战"。
当瓦剌骑兵逼近城墙,于谦没有固守待援,反而令22万大军出城列阵。他刻意将神机营埋伏在街巷拐角,待敌骑入彀后火铳齐发。人称"铁颈元帅"的也先胞弟孛卯那孩,正是在德胜门巷战中被火器轰碎铠甲而亡。同时发动百姓持瓦片助战,彰仪门外出现"万民掷砖"奇观,瓦剌兵惊呼"南人尽兵矣"。
帝王心术的致命博弈也先挟持明英宗至阵前叫门时,于谦当众高呼"社稷为重君为轻",下令紧闭九门。他看穿也先"以君制国"的算盘,反其道祭出景泰帝这面新旗。更绝的是派小队夜袭敌营,不仅救回被虏百姓,更散布"新君已立"的流言。当监军太监诋毁他专权时,连其他宦官都替其辩解:"彼日夜分国忧,不问家产,朝廷何处得此人?"
这场战役的余波持续数年。于谦在胜利后没有松懈,反而加固长城、增修堡垒,使瓦剌后续七次叩关皆铩羽而归。可惜这位拯救大明于危亡的书生统帅,最终却在英宗复辟后含冤而死。他留下的城防体系与军制改革,成为后来成化、弘治中兴的奠基。史家评价此战"以文臣之躯行武帅之事,虽古之名将不能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