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6日夜晚,水门桥上最后一场战斗。
志愿军27军80师240团3营7连,在几乎没有任何重火力的掩护下,严密伪装,身负炸药,从多个方向朝水门桥发起了最后一轮进攻。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影像记录的战斗,但我们足以想象到它的悲壮。
面对美军紧急调来的一支坦克营,以及部署在水门桥两侧的机枪火力网,年轻的志愿军战士们怒吼着发起冲锋,跃上桥头和美军生死相搏。
为了炸桥,很多志愿军战士甚至直接怀抱炸药包纵身跳下,和桥墩同归于尽。
第二天清晨,得知水门桥第三次被志愿军炸毁的消息,美军陆战1师师长史密斯几乎陷入了绝望。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修复水门桥,陆战1师将困死在这个险峻的山坳之中,长津湖就是他们最后的墓地。
而另一边,志愿军9兵团司令员宋时轮同样心情沉重,他看着墙上的地图,反复询问身边的副司令员陶勇:
“张仁初为什么还没到?26军为什么还没到?88师为什么还没到?”
宋时轮一直在等,作为战役的总指挥,他很清楚现在无论是美军陆战1师,还是身处前线的志愿军20军、27军,都已经筋疲力尽,双方都只是凭着最后一口气在苦苦支撑。
但和美军不同的是,宋时轮手中还有一张足以致命的底牌—作为兵团总预备队的26军。如果在这个时候26军能够及时赶到战场,完成对美军的再次包围,陆战1师绝无生还可能。
但同样,如果26军追不上陆战一师,那即使水门桥再炸第4次,第5次,也毫无作用。
26军!26军!宋时轮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虎将张仁初的26军身上。
一、长津湖的布阵就是一场豪赌在朝鲜战争打响之前,9兵团被部署在东南沿海,进行岛屿登陆作战的大练兵。他们当时唯一的任务,就是准备担任渡海作战的第一梯队,率先发起解放台湾的战役。
面对这样一场大决战,总指挥粟裕显得非常谨慎,三次修改作战计划,参战部队由最初确定的8个军,逐渐增加为三野全部主力的12个军,并同时准备从其他野战军抽调3至4个军作为预备队。
但无论作战计划怎么变,由9兵团担任战役总先锋的这个安排,粟裕一直没有动。解放台湾的“排头兵”,必须由最精锐的部队承担,而这支部队,只能是9兵团。
抗美援朝提上日程后,调任东北边防军司令员的粟裕,只向毛主席提出了一个要求:9兵团迅速集结,随时准备北上参战。
志愿军最先确定的两个参战部队,一个是四野13兵团,另一个就是三野9兵团。而两个兵团共同的一个特点,就是毫无争议的王牌。
9兵团下辖3个军,其中20军和27军是三野两个头等的主力军,26军在实力上虽然比不上两位老大哥,却也是有名的英雄部队,素有“沂蒙雄师”之称,以同时擅长攻坚和阻击的全能属性闻名全军。
1950年11月,9兵团入朝,奉命隐蔽穿插至长津湖地区设伏,分割围歼的号称美军头号王牌的陆战1师。
在战场的布阵上,宋时轮遵循出手就要一击致命的原则,把主攻的任务交给了战斗力最强的20军和27军。而26军则被部署在长津湖东北,作为兵团总预备队,防御美军可能存在的支援行动。
作战计划呈送北京,毛主席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妥之处。在长津湖战役爆发前15天,他曾通过电报提醒彭德怀、宋时轮:
“美军陆战第1师战斗力据说是美军中最强的,我军以4个师围歼其2个团,似乎还不够,应有1个至2个师作预备队。9兵团的26军应靠近前线。”
毛主席的顾虑不无道理,作为预备队的26军位置太过于靠后,一旦前线战情出现变化,很难及时起到支援作用。
但面对主席的电报提醒,宋时轮又显然还有自己的顾虑。
第一:长津湖东北还有美军的其他部队,一旦战役打响,他们会不会进行支援行动?如果敌人投入大量的增援部队进入长津湖,那么唯一能够承担阻击任务的26军就绝对不能动。
第二:长津湖地形狭窄,一下子将3个军全部投入战场,很可能无法全部展开。兵力部署太多,甚至可能提前暴露9兵团的作战意图。
为了保险起见,宋时轮最终决定让26军原地不动,待长津湖战役打响后再视情况进行安排。
手握20军、27军两个王牌军,且拥有战场的先手权,10万人打一个3万人的陆战1师,优势已经非常明显了。
但宋时轮没有料到的是,意外从战役的一开始就发生了,出现变数的并不是26军防御的长津湖东北,而是长津湖主战场。
这里的敌人,要比想象的更多。
二、整个战役从一开始就是僵局实际上,联合国军在长津湖地区投入的总兵力,超过9兵团预估的3倍,其中除了美陆战1师外,还有美第3步兵师、第7步兵师、韩国第1军团,总兵力达到10万。
虽然从表象上来看,在长津湖主战场,志愿军依然保持着对美军的人数优势,但如果考虑到美军强大的装甲部队、重火力和空军支援,那么这种优势就已经被最大程度的缩小了。
最能体现这一点的战例,就是“北极熊团”被志愿军成建制歼灭的那场战斗。
号称“北极熊团”的美7师31团,总兵力4000余人,配备有各种火炮46门、坦克37辆,装备了大量的60或90火箭筒,以及平均每天2到8次的空军火力支援。
这一仗,27军调动了5个团的优势兵力,并集中了全军所有炮兵,才勉强压制住了北极熊团的火力,并最终取得胜利。
一个军的火力打一个团,这样杀鸡用牛刀的打法,却是当时战场上唯一有效的战术。
而作为美军王牌部队,陆战1师的实力又远胜于北极熊团。在长津湖战役开始的第一天,陆战1师居然能够凭借火力优势,硬生生抗住了9兵团的第一波夜袭。
第二天白天,美军空军迅速出动,对陆战1师阵地外围狂轰乱炸,志愿军被迫停止攻势,转入防御姿态。仅仅是一个夜晚,围歼战就打成了攻坚战、阵地战,整个战场陷入僵局。
也正是在战役进行到的第二天,宋时轮接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陆战一师已经开始准备突围。
在极短的时间内,交战双方的消耗都是巨大的,但对于火力充足、后勤充足、运输能力充足的陆战1师来说,他们又是最不怕消耗的,他们只需要时间。
战场的变化显而易见,12月2日,志愿军司令部下达紧急作战命令,要求 9兵团必须在两天之内基本解决被包围之敌 。
12月3日,毛主席再次电示志愿军司令部彭德怀等人:
“请宋(宋时轮),覃(覃健)考虑,将26军迅速南调。”
面对难以掌控的长津湖战场,宋时轮最终下定决心启用底牌: 26军迅速南下参战。
三、一个不该有的失误26军军长张仁初,出身于著名的“将军县”湖北红安。18岁参加革命的他,以脾气刚烈、作战骁勇著称。
长征期间红军攻打天险腊子口,张仁初赤膊上阵,一手持枪,一手舞刀,亲率突击连突破敌阵,可谓一战成名,连毛主席都知道红军中出了一个打仗不要命的“张疯子”。
抗美援朝爆发后,张仁初第一仗就成了预备队的军长。入朝前的26军,从淮海战役打碾庄,到解放大上海,一直都是攻坚主力。现在呆在长津湖边看着兄弟部队前线搏命,自己没仗打,张仁初哪里又会甘心。
不过连张仁初自己都没想到的是,他这个预备军长总共也没当几天。很快9兵团司令部的命令就到了。
“26全军立刻南下,3日凌晨前往长津湖下碣隅里地区,接替20军58师进入攻击位置,3日晚向美军集结地发起攻击。”
虽然好不容易等到了作战任务,但张仁初脸色却并不好看。
9兵团下达给26军的任务,是一天之内到达指定区域阻截逃跑的美军。
但实际上,当时26军4个师距离下竭隅里最近的45公里,最远的有70公里,而且都是山路,在这样的条件下一夜赶到目的地没有可能。
作为军人,应该无条件服从命令,但作为一军军长,张仁初必须实事求是,盲目接下任务,不仅完不成,还要影响战役全局,责任谁都担不起。
犹豫再三后,张仁初拨通了9兵团司令部的电话:
“再多给我一天时间,一定赶到下竭隅里。”
军情虽然刻不容缓,但鉴于26军位置确实过于靠后,9兵团权衡之下还是答应了张仁初的意见。
多给了一天的时间,张仁初也不敢有片刻的耽误。长津湖地势复杂,气候多变,再加上美军为了掩护陆战1师撤退,几乎派出了所有空中支援,这种情况下长途奔袭是最为艰难的。
26军任务艰难,其中距离最远,且领到先锋任务的88师情况则更不乐观,他们必须12小时急行军70公里,于12月 4日凌晨插到下竭隅里以南的独秀峰一线。
88师接到命令时已经是 12月3日零时,外面正是一场暴风雪,零下30多度低温,部队入朝一周后就已经断粮,长时间没有得到补给,战士们早已疲惫不堪。
看到刚刚入睡的战士,以及外面的暴风雪,吴大林心软了。作为师长的他,出现了一个最不应该出现的失误,为了避免部队在暴风雨的夜间贸然行军,出现掉队和迷路的状况,吴大林命令部队继续宿营,天亮再出发。
正因为吴大林这一念之差,整整15个小时的黄金时间被耽误了,88师直到次日下午3点才出发。
15个小时,最终成为长津湖战役中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和88师形成鲜明对比的,正是行动非常迅速的美军。陆战一师能够在被围的第一天就打通被分割的各部联系,并组织突围,甚至是抢修机场,用飞机运输伤兵和补给。
在水门桥第三次被炸断后,美军更是直接在日本加班加点制作M-2钢梁,然后派空军将重达2500磅的桥梁部件运达前线,并用两个降落伞绑着一根钢梁的方法空投至古土里阵地。而最后的修桥工程,只用了不到3个小时。
吴大林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他浪费的15个小时到底意味着什么。
作为一名老红军,初次和美军交手的吴大林,对美军机械化部队的速度没有太大概念。不只是吴大林,在抗美援朝前几次战役中,38军、42军、50军都有过因为不果断,穿插不到位,放跑敌人的战例。
在国内战场,88师没少执行过奔袭任务,但当时并没有这么极端的天气和补给问题,即便是在开始耽误了时间,战士们拼拼命也能够追得上敌人。
但长津湖的美军,却远不是解放战争中那些国军可以比较的。
3 日下午 吴大林亲率主力 262团和 263团作为第一梯队南下,264团和师直作为为二梯队随后跟进。
部队一出发,美军的空军轰炸就随之而来。88师冒着暴雪天气走山路,全师官兵冻饿交加,在没膝的大雪中行军,体力不支掉队者高达 2500人。
为了加强战斗力,26军曾配属了3个炮兵营,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大炮却成为了部队最大的累赘。
4个骡子拉一门炮,骡子不够就人扛。冰天雪地里,人走路都困难,更别提骡子和马了。很多战马的马掌都是旧的,有的甚至没有,一步一滑,大炮颠来颠去,部队根本走不快。
笨重的装备,一方面拖延了行军速度,另一方面也增大了部队的目标,很容易引来敌机的轰炸。这3个炮兵营,甚至没有到达战场,就基本丧失了战斗力。
为了抢时间, 张仁初和政委李耀文甚至直接下令,让 88师不惜代价白天沿公路行军。88师第一梯队在长津湖畔的公路上遭到美军 70 余架次飞机的攻击,吴大林自己的吉普车也被炸毁了,司机和警卫被炸死,整个师部一度与部队失联。
直到12月 7日清晨, 88师先头团才终于赶到了阻击地点,虽然追上了敌人负责断后的部队,但陆战1师主力却早已不知所踪。
一路奔袭,一路追击,88师乃至整个26军,都付出了较大的伤亡。但陆战1师终究是通过了水门桥,再也追不上了。
四、一雪前耻9兵团司令部内,宋时轮得知陆战1师逃脱的消息,气得掀起了木板拼起来的桌子,地图、铅笔、茶缸散落了一地。
在长津湖战后的总结大会上,宋时轮对26军军长张仁初大发雷霆:
“你是高山上倒马桶——臭名远扬了!我要撤掉你26军的番号!”
仗打得不好,张仁初本来心里就憋着一股气,火爆的脾气更是一点就着。听说要取消26军番号,张仁初当即顶上:
“毛主席定的番号,你取消不了!”
客观来说,26军在长津湖战役中发挥未达到预期,除了吴大林指挥存在失误外,极端天气、缺衣、断粮、空袭才是更为主要的原因。
长津湖这场仗,换谁来不能打得更好了。就连美军陆战1师师长史密斯都在战后表示:
“长津湖地区根本就不适合军事行动,就算是成吉思汗也不会想去征服它。”
长津湖战后,26军转入后方休整。在此期间,军长张仁初和副军长张铚秀也是不断总结经验教训,认为部队战术上对美军认识不足,思想上怯敌,没抓住美军弱点,而一些指挥员不大胆不果断。
在解放战争中,粟裕指挥下的三野是出了名的敢于冒险,能打出令人称奇的“神仙仗”。但到了朝鲜战场,88师的失利,恰恰是忽视了自己作为擅长的本领,导致错失战机。
1951年2月7日,26军再次复出,对企图反攻“三八线”的美军进行运动防御作战,血战38个昼夜,成功阻击了西线敌人的主攻集团,歼敌10000余人
彭德怀在4月中旬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对26军给予高度评价、他对20多位战地记者说:“张仁初指挥26军扼守七峰山、海龙山,以极小的代价歼灭了敌人,还创造了一个班用反坦克手榴弹击毁美军11辆坦克的战例,这既是战士们的英勇,也是指挥员善于开动脑筋和灵活指挥的结果。”
五次战役时,26军又在金化、平康地区防御作战10个月,大小战斗565次,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以劣势装备共毙伤敌人2万余人,出色完成了作战任务。
1952年6月,26军凯旋归国,抗美援朝期间共歼敌3.8万,在参战的27个军中位居第5位。
能打成这样已经是奇迹了,大量战士冻死冻伤,每一天都有大量伤亡,已经达成了战略意图,那边麦克阿瑟已经急眼了,天天鼓动杜鲁门用原子弹。。战争哪有输赢。。
战场状况瞬息万变,谁都没有上帝视角,失误是难免的。吃掉陆战一师本来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任务,能差点成功已然是奇迹了[点赞]
我们没资格评价先烈的行为,先烈为了保护我们拿着最差的武器去挑战最强的敌人,觉得他们差就不要享受他们带来的生活
幸好没吃掉陆战一师,要不然估计老美要拼命,说不定还会狗急跳墙轰炸沿海城市。
去过一次雪村,那么厚的雪,空手平路走100米就爬下了,何况是山区急行军,还带有装备的。真的很难。
应该是宋自己的问题,没有提前做准备
宋时轮作为主将,也应负主要责任
老部队
说实在的,美军有装备上的优势。这种时候执行命令还不果断绝对是致命的错误。估计是王牌军的指挥员有些轻敌了,没有预估到形势的紧迫。
陆一师整口吃掉太难了
天气实在太冷
我爷爷就是26军的,被冻得脚趾头都快没了,被飞机炸断了腿
看题目就知道是胡说八道的污蔑,水门桥战斗在军史里只是排级战斗,这个作者就跟着美军工兵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