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啊!摇篮》片场,导演谢晋为找不到合适小演员急得摔剧本。灯光师抱着2岁侄儿来探班,穿开裆裤的方超突然指着摄像机喊“亮晶晶”,圆眼睛里的灵气让谢晋如获至宝。
连拍12条哭戏不喊累,拍摄间隙还能给剧组人员背唐诗,这个上海弄堂里的幼儿,就此开启15年童星生涯。
1982年《牧马人》拍摄现场,5岁的方超与朱时茂对戏,30秒内切换三种情绪震惊全场。导演组为他特制可升降木箱,方便与成人演员同框。
至1990年,他已出演《泉水叮咚》《大桥下面》等23部影视剧,成为首个片酬破万的儿童演员。北京电影厂档案显示,他12岁时收到情书数量超过同期所有成年演员。
1995年北影三试考场,18岁的方超表演《雷雨》片段时,评委席突然爆发哄笑——他垫着三本词典才够到桌面。考官直言:“你演技能打满分,但身高只有59分。”
转战上戏再度折戟后,他在日记里写道:“原来长得像孩子是原罪。”最落魄时,他在餐厅每天刷300个盘子,手被洗涤剂泡得脱皮,只为攒钱注射生长激素。
1999年某影视公司年会,落魄的方超被临时拉去当服务员。他端菜时下意识念出菜单上的台词,被演员邵峰认出:“这不是《啊!摇篮》里的小超超吗?”经邵峰引荐,方超进入《乱世桃花》剧组当场记,通宵整理通告单时被发现能精准预判演员走位——15年片场浸泡练就的本能,让他三年升任副导演。
2015年横店某古装剧拍摄现场,38岁的方超为新人演员示范哭戏,监视器后的导演惊叹:“这条比他2岁时还厉害!”如今他已是业内知名选角导演,发掘了多位当红小生,却坚持在简历注明“净高1米68”。
他把全部积蓄投入儿童表演培训学校,教室墙上挂着《牧马人》剧照,每届新生入学第一课都是:“如果有一天镜头不要你,你要自己找到新的舞台。”
从谢晋捧在手心的银幕精灵到幕后掌控全局的推手,方超的人生轨迹印证了娱乐圈最残酷的生存法则:天赋与努力可以打开星光之门,但命运发牌时从不问你是否准备周全。当他在深夜剪辑室重看童年作品时,荧幕蓝光映出的,或许正是中国影视业变迁最生动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