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本朝最后一位占星师,与皇帝是青梅竹马。
占星得知他的宠妃是敌国密探,会危及江山社稷后,
皇帝指责我心怀不轨,将我囚禁在地牢。
狱卒们欺辱我时,敌军里应外合,皇城岌岌可危。
这时候皇帝才想起曾预言到这一天的我,问我御敌之术。
我苦笑着摇头:
「奴婢的双手经脉已断,早拿不稳星盘,占卜不了这破解之法了。」
1
地牢里又湿又冷,满是腐烂和腥味。
起初我还期盼着皇帝能识破姜妃的真面目,接我出去。
可眼下我被折磨地不成样子,在阴暗的地牢里待了许久,不再有一丝妄想。
狱卒扯开我沾血的衣裳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认错了吗?」
我抬头看了一眼,锦衣华服,是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是那个昏君,楚寒。
「没有,她嘴硬的很,根本不认错。」
皇帝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冷笑一声:
「你们燕家世代占星,如今你落得这个下场,你可曾你料到?」
蘸盐水的鞭子打在我身上,我疼得说不出话。
真的好疼!
我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
真不愧是不费力气就登上帝位的昏君,残暴至极!
「你若是现在向宛宛道歉,孤就不与你计较。」他冷声道。
「陛下,臣没有错,星象显示确实如此。」
长时间的囚禁我早已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我们占星一族,即使是占出再不吉利的星象,也必须如实禀报。
这是世家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就算皇帝再怎么不相信,我也不能改口。
这个昏君,简直无可救药。
鞭子划过裂开的伤口,我痛得撕心裂肺。
我凭着最后一点力气向后缩,可狱卒一把又将我拉了回来。
「还不认错?」狱卒的声音就像是催命符。
我看着那道黄色的身影,咬牙切齿,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记忆中,楚寒生得好看,五官精致,身材高大,是一副俊朗的模样。
只可惜,他快要死了。
「陛下,还要继续吗?这怕是要撑不住了。」
「死就死了,一个废物占星师,要她作甚。」
狱卒听到这话后,毫不犹豫地将盐水喷在我的脸上。
我原本剧痛的伤口,仿佛爬过千万只蚂蚁。
「陛下,如今朝堂上只剩这一位占星师了,若是再杀了她,我们楚国可就再无占星之人了啊。」
「是啊,陛下,还请陛下三思。留着她或许还有些用处。」
「真是废话。」楚寒将一旁的盐水泼在两个狱卒身上,俩人面色狰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楚寒用手捏起我的下巴,眼里满是不屑:
「燕南,你可不要就这么死了。看在你我青梅竹马一场的份上,我等你醒悟过来的那天。」
我醒悟?我一直很清醒。
可我还是点头,我靠近他的耳旁:「陛下,我还占卜到了新的星象,你过来一点,我只讲给你一个人听。」
我咬到他的耳朵,他大吼一声,一旁的狱卒向我猛踹一脚。
楚寒盯着我,怒吼道:「死到临头了,还要再挣扎?」
他掐住我脖颈的手渐渐用力。
我的呼吸更加困难了。
这是要死了吗?
我不甘心,若我死了,我们占星一族就在这世上绝迹了。
不过,死了也好,就再也不用看见这张脸了。
可我还是不想死……
我还没有看见他的报应……
2
燕家是占星世家,占星术代代相传。
传到我这一代时,前辈都死得干净了,只剩我一个人。
我和楚寒虽一起长大,可我看不清他。
他为何会轻易给燕家长辈定下莫须有的罪名,反而留我一个女子为他占卜。
这一切背后,好像都不太寻常。
楚寒松开了掐住我脖颈的手,踩在我的后背上:
「你说敌国奸细藏在朕的寝殿里,姜妃是奸细,如今朕查明她身世清白,与敌国毫无干系,我楚国江山依旧,你的占星之术简直可笑至极!」
我回忆着之前占卜到的星象。
一年前,我占星得出结果时,他太着急了,根本没有听完我占卜到的全部。
楚国会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时间,是在一个月后。
如今正是补救的最后时间,他竟然还在这里向我自证,真是……愚蠢至极!
「你嫉妒姜妃,捏造了这所谓的星象,简直罪无可恕!」
我满口鲜血,嗓子里干得撕裂。
我颤抖地爬过去,拽着他的裤脚:
「陛下,我想喝水……」
皇帝将我踹开,我撞上了身后的铁栏杆,后背疼得快要裂开。
他还在气头上,满意地欣赏着我痛苦的模样。
我靠着一点力气抓住了地上的稻草,缓缓支起身子。
楚寒命人搬来一把椅子,坐下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燕家的天命占星师,最后还是只能在我面前苟延残喘,燕南,你又何苦不认错呢?」
是啊,只要我认错,我或许就能离开这里。
可是我有什么错?
我们占星一族又有什么错,被他一个又一个残忍杀害?
我挣扎着向他的方向爬去,刚撑起身子,就无力地倒了下去。
好疼。好渴。
可我现在不想死了,我要活下去。
我要看着楚寒遭报应的那天。
坚持住!再坚持一下!
燕南,你还不能就这么死了!
「陛下,燕姑娘如何处置?」狱卒向皇帝发问。
毕竟,要是我就这么死了,他们的玩物也就没了。
「继续关着吧。」
我抬起头用力地看楚寒,他一双眼睛格外有神,目视前方,真是威风!
我大笑出声。
「燕南,你清醒点。装疯卖傻可没有用。」
楚寒拂袖离开。
迷迷糊糊之中,我听见了狱卒的谈话:
「这燕姑娘胆子真大,竟敢说姜妃娘娘是妖妃,还上折子要诛姜家九族,我看她才是妖言惑众!」
「据说她爱慕我们陛下爱得死去活来,真是个小贱人呐!」
诛九族?爱慕?
我何时上过这样的折子?
那天祭祀,我占星时,确实窥见了其中的玄妙。
灾星将至我大楚国,好在时机未到,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我告诉皇帝,灾星就在陛下寝殿。
可他却暴怒,狭眸微眯,眼里满是厌恶。
他说我心怀不轨,将我关入这地牢中。
原来竟是有人借我的名义给他递上了那道写满胡话的折子。
真是可恶!
原来我这一切,都是拜那人所赐。
我要揪出这个罪魁祸首。
3
我回忆着所以有可能冒充我的名义,呈上这样一道折子的人时,燕家收养的孤女突然来到狱中。
她也是我的义妹,简逢。
她笑得张扬,满目阴沉。
我瞪着她。
「我们燕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我?
她笑了起来,用手抚着我的下巴:
「你防我跟防贼一样,还说待我不薄?」
「你们燕家的人都一样,我只是想学占星术,你们却视我为洪水猛兽,老天也要帮我,让我发现了你对皇帝的心思。」
原来竟是我仅剩的最亲近的人害我至此。
「你就为了占星术,以我的名字给陛下呈上了那道奏折?我当时就应该想到,你进燕家本就野心勃勃。」
简逢笑得更得意了:
「我本想弄死你,结果皇帝竟然还舍不得你死。」
「你在这狱中的滋味怎么样?没关系,我会送你一程的,燕南姐姐。」
她的嗤笑声传来,眉眼满是蔑视:
「封后大典就是你的死期!」
她踹关了门,转身得意地离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想起父亲曾告诉我,简逢并非常人,她这一生都不能修习占星之术。
我在她的恳求下,偷偷教了她一些简单的法术。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爹爹的占星之术越发不稳定,常常触及陛下的逆鳞。
或许这一切都与她有关。
不知过了多久,楚寒来了。
听狱卒说,是边疆开战了大半年的战事告胜,收复了两座城池。
看见他时,他阴鸷的双眸微微颤动:
「燕南,你之前说的简直就是荒唐至极,如今姜氏一族助力平定边疆之乱,我欲封后,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被折磨地没有了人样,头昏眼花。
但我还是用尽力气笑着说:
「陛下,我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他俯身蹲在我的身旁,摸着我的脸颊:
「不如,你再算算,朕的封后大典会进行得如何?」
我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
「陛下,臣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呆了一年,早就不记得怎么占星了。」
他掐着我的脖子,目光狡黠:
「是吗?可若是朕今日一定要你算一算呢?」
我疼得厉害,用力扯他的衣袖。
占星一族要借助星盘,汇聚天地灵气。
如今星盘不在,我也是半个活死人,又能如何占星呢?
「陛下,如今臣的手都举不起来了,更何况是举起有些分量的星盘。」
他拽住我的手,试图想反驳我。
可他一松开,我的手就像破布一样坠了下来。
楚寒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尽是嘲讽。
仿佛在嘲笑,曾经风光无限的天命占星师,如今落得这个下场。
「燕南,我看你就是故意戏耍朕!」
我像死鱼般黏在地上,一动不动。
疼,太疼了。
可我抬头,看见他眼里充满了怒火。
他一把将我拎起来,开始撕扯我身上的囚服:
「你们占星一族不是最在乎清白了吗?看来是狱卒没有好好满足你,朕好好满足你。」
楚寒双眼猩红,力气极大,三两下就扯开了我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