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潘妍

出品：全球财说

2021年起，以“南百果，北鲜丰，西洪丰”为代表的水果零售企业纷纷向资本市场发起冲击，但至今仍无一家成功“上岸”。

据弗若斯特沙利文，2021年中国水果零售市场规模已达12290亿元。面对万亿级别的市场，在三足鼎立的局势下，率先拿下“水果零售第一股”刻不容缓。

近期，洪九果品、百果园IPO进程均有所动向。

先是洪九果品更新其在港交所的招股说明书，这是继2021年10月递表失效之后再次递交IPO申请。

随后便是有“国内最大的水果零售企业”之称的百果园向港交所提交上市申请，这也是百果园近两年内第3次向资本市场发起冲击。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期，一向标榜“高品质”的百果园却被曝出用变质水果做果切、售卖发霉水果等行径，品牌形象一落千丈。

一直以来，鲜果生意都被看作是一项“弯腰捡钢镚儿”的薄利生意。现如今面对社区团购、生鲜电商等新风口，如何组织发展多样化销售渠道、拓宽产品品类则成为老牌水果零售商亟待考虑的问题。

创立初期，百果园主要依靠加盟模式，由单家门店迅速扩张至百家门店。不过急速扩张也产生了各种乱象，让百果园口碑和利润一度下滑。

2007年，创始人余惠勇回购近百家加盟店，改为自营。但自营重资产模式下令其压力陡增，急于纾困的百果园开始寻求资本帮助。

2015年，百果园迎来首次融资，由天图投资领投，广发信德、前海互兴跟投，融资金额合计4亿元。

对此，天图投资首席投资官冯卫东表示：“投资百果园就是要帮其向外扩张，迅速占领市场，并称预计将在3年至5年内助力百果园上市。”

公开信息显示，百果园先后进行过8轮融资，投资方包括天图投资、招商局资本、中金资本、基石资本等知名投资机构。

图片来源：企查查

然而，距离冯卫东所说的“3年至5年”早已过了期限，百果园却没有顺利“上岸”。

近两年，百果园开始多次尝试冲击IPO，上市地点换了又换，港股、美股、A股走了个遍，但都陷入沉寂。最初百果园选择的上市地是纽交所，随后更换到港交所，2021年又转向深交所创业板。

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在今年回到港交所。

两年3次IPO，可以看出这家成立二十年的老牌水果商不再淡定，百果园似乎真的急了。

成长性不强、利润率不高的水果生意，不是投资者爱买单的故事。

从百果园业务结构看，目前水果及其他产品销售收入是主要营收来源。2021年，水果及其他产品实现营业收入99.92亿元。其中新鲜水果占到绝大部分，实现营业收入94.85亿元。

图片来源：百果园招股书

众所周知，鲜果买卖本就是一门“吃力不讨好”的生意，链条长、成本高等特质使百果园在获得可观收入的同时，却赚不到什么钱。

2019年-2021年，百果园实现的收入依次为89.76亿元、88.54亿元、102.89亿元，可同期年内利润分别仅为2.48亿元、4.57亿元、2.26亿元。

根据百果园的销售成本结构来看，鲜果买卖确实属于“弯腰捡钢镚儿”的生意。

2019年-2021年，百果园的销售总成本分别高达81.00亿元、80.46亿元和91.33亿元，占总营收的90.2%、90.9%和88.8%。其中，以水果采购成本为主的存货销售成本仍是大头，2021年该项成本达87.06亿元，占销售收入84.61%。

于是近几年，百果园开始在鲜果之外，探索起第二增长曲线。

纵观目前的水果市场，首先是拼多多等电商平台可通过产地直发水果生鲜；其次是盒马、永辉超市等零售商超的“店仓一体”开始急速送达，每日优鲜、叮咚等互联网新秀使用前置仓模式进行本地配送；以及阿里巴巴、美团、京东等互联网巨头们的降维打击，社区团购大战围绕生鲜零售再次展开，更是给水果零售商们造成了巨大威胁。

艾格农业咨询数据显示，2021年中国水果零售市场中，线上零售占比由2016年的8%增长至2021年的22%。由此可见“线上＋线下”的新零售模式是果企发展的一大趋势。

借此东风，百果园于2019年提出“大生鲜战略”，上线独立生鲜平台“百果心享”进军大生鲜品类，线下店面可充当生鲜前置仓“仓店一体”；2020年，百果园又激情满满地入局社区团购，推出平台“熊猫大鲜”。

不过，转型之路并非一朝一夕。

就在百果园上线“熊猫大鲜”当年，其线上渠道毛利率就由2019年的2.8%减少至2020年的-4.9%，主要就是因为“熊猫大鲜”的推出以及线上策略的改变。

反观百果园投入大量心血的大生鲜业务却没有掀起太大水花，2021年仅贡献营收2.03亿元，占总营收额1.97%，还不足以堪当大任。

其实，百果园也尝试着渗透仍有无限可能的下沉市场。

招股书显示，2021年百果园新开门店中，三四线城市占30%，且2022年预计达到40%，四五线城市也成为了百果园的发展目标。

不过，下沉市场仍以菜市场等小商贩为主流渠道，而以“高端”水果定位的百果园短期恐难打入。

2009年，百果园推出一条“不好吃三无退货”的规则。即消费者只要不满意，可以“无小票、无实物、无理由”退换货的服务。

创始人余惠勇表示，力排众议推出这项服务是为了建立企业与消费者之间的信任桥梁。

图片来源：百果园官网

十多年过去了，这家崇尚与客户构建信任桥梁的企业，真的做到它口中的“真诚”了么？

近期，百果园个别门店被曝出销售变质、发霉水果，引起全网舆论哗然。

5月6日，某博主暗访时发现，百果园门店人员将变质水果做成果切、售卖发霉水果。视频中，放置一个半月的啤梨仍然出现在货架之上，对此店员满不在乎地表示，其他门店放得还久，有些地方甚至售卖放了两三个月的水果。

次日凌晨，百果园现身官方微博，发布致歉声明称，经自查，涉事门店存在将水果违规分级、售卖隔夜水果、故意躲避总部检查相关问题。百果园还表示，为防止类似行为再次发生，已停业整顿涉事门店，停职涉事员工，并对全国门店进行检查。

图片来源：新浪微博

不过对于百果园的致歉声明，网友们并不买账，评论区中尽是质疑，“卖的贵认了，但得有质量保证吧，买10次有8次不满意”、“买到烂水果，申请退款，直接被封号”。

《全球财说》在黑猫投诉中发现，消费者对于百果园的投诉大多在坏果、残次品，商家不予退货，账号莫名被封、超时不发货等问题，其中水果品质投诉居多。

图片来源：黑猫投诉

深究原因，与其早期为快速拓宽市场而大面积“跑马圈地”开加盟店不无关联。

据招股书显示，截至2021年末，百果园共有5351家线下门店。其中自营店只有15家，其余的5336家门店均为加盟店，占比超99%。面对庞大的加盟体系，百果园管理难度可想而知。

在百果园特许经营业务模式下，加盟商是门店运营的最终决策者，自行负责各自门店的日常运营，但百果园对加盟商的监督约束力度并不强，无法及时发现加盟商的任何违规行为。

除此之外，百果园有一定数量的加盟商并非由总部直接管理，而是由区域代理选择和监察管理。2021年百果园和13家区域代理签订合同，委托管理的门店数980家。

对此，上海消保委在点名百果园时评论道：“品牌不能一味追求扩张速度，而疏于对加盟店的管理和监督。消费者依法享有知情权，门店是否属于加盟店是涉及商品与服务质量的重要信息，品牌方有义务向消费者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