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在老公购物软件上挑个礼物。
结果一点开，好家伙，全是日用品、奢侈品，可我一件都没见过。
仔细一看收货地址，竟是他哥嫂家！四口人的东西他全包了。
我想着偶尔买一次就算了，结果再翻翻，记录显示几乎天天都在买！
我的心 “咯噔” 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婆，还有没有这个家？
“查！给我查！他还有什么瞒着我！”
不查不知道，一查，我简直要疯了……
01
“叔叔，我想买这个。” 周末难得陪着周建回了趟老家，我正躺在卧室床上刷手机呢，就听到他侄女娇滴滴地说着这话。
周建兄弟俩，家里就这么一个侄女，其余的都是男孩，他向来对周圆圆疼得很呢。
果不其然，就听周建说道：“学习用的？那买两个，给你弟弟带一个。”
周圆圆还有个弟弟，就是周建的侄子，叫周峰。
周建这话一出口，我就感觉周圆圆那声音里都透着开心呢，说道：“好呀，峰峰肯定特别开心，谢谢叔叔，叔叔最好了。”
周建被哄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呀。
接着，我就听到了支付成功的声音。
……
我从房间走出来，看了眼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周圆圆，脸上带着笑说道：“圆圆买的什么学习用的呀，刚好希希今年也要上学了，我看看呗。”
周希是我和周建的孩子，也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呢。
我往沙发上一靠，视线转向周圆圆，一边招呼着她，一边用余光瞥见周建默默地把手缩回去了。
“希希还小呢，用的不太一样……”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手机收了回去。
结果他话音还没落，周圆圆就直接把手机页面伸到我面前了，说道：“婶婶，就是书包而已呀。”
我往那页面上一看，好家伙，那价格可是大五位数呢。
书包…… 而已？周建刚刚可是说要买两个呀，那加起来都得有个小六位数了呀。
我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僵硬了。
可能是看我没说话，周建看了我一眼，又伸手摸了摸周圆圆的头顶，说道：“圆圆，你去玩吧。”
他们几个男孩子都在外边疯跑玩耍呢，周建这是让周圆圆也过去一起玩。
等周圆圆一走，周建立马凑到我身边来，语气里带着讨好，说道：“老婆，她就是个小孩子，开学了想买个好点儿的书包，我这当叔叔的，总不能拒绝吧，你别生气了呀。”
他半拥着我，头靠在我肩膀上，看我没什么反应，又慢慢起身开始给我捏肩膀了，这会儿客厅里就我们俩在呢。
我叹了口气，想着跟他讲讲道希，说道：“周建，我知道你疼他们，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希希今年也要上学了，我都没舍得给他买这么贵的书包呢，你倒好，一下子就送出去两个呀。”
虽说嘴上这么说，其实我心里倒也没有特别生气。
周建兄弟俩，他大哥初中就辍学了，父母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周建身上，这也给他造成了挺大的压力呢。
他从毕业开始，就一直负担着一家人的生活开销。
我公婆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让周建以后多帮衬着点大哥。
毕竟都是一家人嘛。
02
我是独生女，从小不管是物质条件还是精神方面，那都是被富养着长大的，所以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想着一家人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呀。
再加上周建嘴甜，一口一个 “老婆” 地哄着我，我这态度也就软下来了。
“得了，这次买都买了，下回你可得看着点儿价钱了，可不能这么惯着小孩子呀。”
“你现在给她买这么贵的书包，等以后她再要别的奢侈品，那可怎么办呀？大嫂又不上班，大哥也没这个能力负担呀。”
也不知道说到哪儿了，周建给我捏肩膀的手突然顿了一下，他背对着我，嗯了一声。
原本我以为这就是小孩子上学前的一个小礼物罢了，也没太放在心上。
结果等希希开学一个星期后，就又出事儿了。
我和周建平常的衣服都是直接在店里定做的，那边的设计师给我发过来几件刚从时装周下来的新款。
今年公司那边有几个重要会议，我打算给周建多订几件衣服呢。
我起身去书房找他，想问问他喜欢的款式，结果他不在书房里。
书桌是我俩平时共同办公的地方，一般他不在的时候，都是我在用呢。
我想着正好顺便看看公司的年度报告，就坐在办公椅上了，刚坐下，就听到电脑上微信的消息提示音响了。
我一看，是周圆圆发的消息。
“叔叔，你上次答应给我买的芭比娃娃我选好了呀。”
“叔叔你直接给我买了吧。”
结果这条消息很快就被一个链接给盖住了。
周建的手机不在这儿，估计是被他拿走了。
我就挪动键盘，顺着那个链接点进去一看，好家伙，是某品牌联名限量款的芭比娃娃呀，一个就要十三万多呢。
我都气笑了，心里想着，合着这小侄女是把周建当成冤大头了呀，书包好歹还能算是学习用品呢，她都十二岁了，这芭比娃娃除了摆着好看，还有啥用呀。
我想着周建肯定不会给她买的，结果还没等我把消息框关掉呢，周建就回消息了，用的是手机回的。
“圆圆，你现在马上就要升初中了，得以学习为主呀。”
“再说了，这个芭比娃娃是不是有点贵了呀。”
我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心里想着，看吧，我就知道他不会买的 ——
结果，我想错了呀！
“但是叔叔，你上次给峰峰买的乐高积木可比芭比娃娃还贵呢。”
“我就是喜欢这个嘛，求求叔叔了。”
我当时手没稳住，胳膊一下子砸到椅子把手上了，疼得我 “嘶” 了一声。
再抬头看屏幕，周建居然已经妥协了，回消息说道：“好好好，叔叔给你买了，你就等着收货就行了呀。”
“你可得好好学习啊。”
下边还附了张付款成功的截图呢。
我仔细一看那付款尾号，好家伙，用的居然还是我的卡呀。
我看着特意从银行 APP 里调出来的付款记录，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呀。
这时候周建从厕所出来了，估计他没想到我也在这儿呢，惊愕地在原地停了好几秒，然后才让面色恢复正常，问道：“老婆，怎么了呀？”
他还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我顺手就把平板递给他，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把微信聊天页面给关掉了，说道：“给你订衣服呢，你自己选选款式吧。”
他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还笑眯眯地凑过来要亲我，说道：“谢谢老婆，我就知道老婆最好了。”
要是以前呀，我会觉得这是他对我的爱和尊重呢，可这会儿，我总算是察觉到不对劲了。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装作要往外走的样子，说道：“你自己先看着吧，有合适的就发过去呀。”
等走到门口了，我突然转身，说道：“对了，今天不想吃阿姨做的饭了，我的手机放楼上充电了，你把你的手机给我，我订个外卖吧。”
周建也没多想，就把手机递给我了。
这会儿客厅里希希正在玩玩具呢。
我拿着手机上了二楼的厕所，进去之后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周建的手机密码我是知道的，我点开他和周圆圆的聊天记录，上下翻了大概二三十条吧，其中有一半都是付款链接呢。
03
小到铅笔本子，大到赛车城堡，甚至中间还夹杂着名牌包和香水这些东西呀。
周圆圆那是三句不离 “叔叔真好，谢谢叔叔，叔叔我又想买什么了” 这样的话。
我大概算了算，这一排算下来，花的钱都已经百万有余了呀。
我又拿着我的手机对着 APP 上副卡的消费记录看了看，发现除了周圆圆这些消费之外，还有不少转账记录呢，收款人居然是他哥。
好家伙，周建这哪是跟他大哥互相帮衬呀，这简直就是把他大哥一家给供起来了呀，那感觉就好像一天三炷香都不够似的呢！
而且我感觉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呢。
周圆圆年纪小，估计也不太懂代购或者去专柜买东西，她发的链接都是淘宝上的。
我又打开周建手机上的淘宝 APP，翻开全部订单一看，收货人就只有一个，写的就是周圆圆的名字。
别的东西我还能勉强给找个希由，可这名牌包和香水，这两样东西既不能吃也不能喝的，对于周圆圆来说，确实没什么实际用处呀，根本就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会要的东西呢。
我又看了下其中最近的一次订单，是两天前的，除了爱某仕家的新款，还有个定制的金项链呢。
我查了下快递预计送达时间，发现是明天就到了呀。
这时候楼下周建在喊我了：“老婆，点好了吗？”
我赶紧把周建的这些买卖截图和给他哥转账的截图全都发到我自己的手机上，然后把所有痕迹都抹干净了，胡乱地点了份外送日料。
弄好之后，我从厕所出来，面色平常地把手机还给他，说道：“点好了，给你。”
那页面还停留在我点的外卖那儿呢。
周建还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说道：“想吃日料了呀，老婆。”
我就顺着他的话试探性地嗯了一声，说道：“外送的到底不如在店里吃的口感好呀，老公，要不明天你陪我和希希去店里吃呗。”
我就看到周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攥着手机的手背都微微暴起青筋了，然后敷衍地笑了笑，说道：“明天可能不行呀，有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要谈买卖呢，下次吧。”
说完，都不给我再说话的机会，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了。
我看着周建的背影，冷冷地勾起了嘴角，心里想着，什么朋友需要送名牌包和定制项链呀。
哦，我差点忘了，大哥家里除了周圆圆，还有一位成年女性呢。
更何况，我以前还听周建在喝醉后无意间喊过他嫂子的名字呢。
我和周建呀，算是相亲认识的。
他大学毕业之后招聘进了我爸爸的公司。
他业绩能力其实挺一般的，不过在一众下班之后就去喝酒蹦迪的年轻人里，周建每天都是按部就班地回家休息，从来都不出去花天酒地的，就这个良好的作息习惯引起了我老父亲的注意。
家里就我这一个闺女，爸爸一直觉得商业联姻会委屈我，怕我到婆家过得不好，所以就想着干脆找个身家清白、为人老实的，只要我以后不赌博、不投资、不创业，家里打下的产业够我吃三辈子都还有得多呢。
在我爸的安排下，我就和周建见面了，他当时虽然处处显得挺拘谨的，不过好在长相还算干净，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不讨厌。
我这个人对婚姻看得挺淡的，大概是从小得到的爱足够多了吧，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的感觉。
爸爸觉得周建挺合适的，还特意拉着我，细数了周建的好多优点呢，说在这个繁华又浮躁的年代，一个男孩子能守住本心，以后肯定会对妻子、对家庭都负责的。
结果后来我才知道呀，周建哪是守住本心呀，他是没钱出去花天酒地罢了。
每个月工资一到账，周建就在自己身上只留够零花钱，剩下的钱全都打回去养他那对吸血的父母和哥嫂了，而且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我们结婚之后呢。
其实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周建就没瞒着我，我当时也不在意他那点儿工资，想着他想给谁就给谁呗。
在一起之后呀，我就带着周建去尝试那些有钱人玩的玩意儿，像高尔夫、马场、酒庄这些地方，毕竟很多生意都得在这些特定的场合去谈呀，他总不能对这些一窍不通吧。
而周建这人也挺有悟性的，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把这些都摸得差不多了，当时我还挺高兴的呢，毕竟家里的公司以后是要交给我接手的，有时候我顾不上的地方，肯定得周建帮忙呀，他有能力总比没能力强嘛。
我从来都不限制周建花钱，有好几次我不在的时候，账单走我的账户，每一笔花销都是六位数以上呢。
04
我问过周建，他低着头承认是他花的，还说是公司聚餐，领导逼着他请客，他没办法才花的。
我当时心里还纳闷呢，谁家公司聚餐会在高尔夫场呀，不过我那时候对周建没什么戒心，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没事，想花就花呗，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呀。”
然后转身我就跟我爸告状去了，把周建的那个领导给训斥了一顿呢。
现在想想呀，我都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呢。
我和周建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吃饭都是我签单，买衣服也是我刷卡，给他送的礼物那是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
既然是奔着结婚去的，我当时也没太在意花了多少钱。
可周建给我的呢，我生日的时候，他在淘宝上买了个十块零五毛的珍珠发卡送给我，第一次给我戴上的时候，那珍珠还掉了几颗呢。
还有就是他拿出一罐手折的星星，跟我说这是他嫂子亲手折的，可珍贵了呢。
当时看着他眼睛里那不舍的样子，我还以为那折星星的纸是拿金箔做的呢。
现在想想呀，哪是星星珍贵呀，分明是他嫂子珍贵吧。
第二天。
我换上一身方便活动的运动服，戴上棒球帽和口罩。
按照周建的手机定位，他上午去了公司，我就在停车场等了一整天。
累了就刷刷手机，饿了就叫份外卖。
五点钟的时候，周建手机定位有了动静，我把口罩往上拉了拉。
他穿着一身利落的西装，手上拎着礼品盒子。
看那盒子大小，应该装的就是包包和金项链之类的东西。
周建在车里打了个电话，我就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隔了五分钟，我跟他的车子一前一后离开了。
手机定位朝着我熟悉的地方移动，正是我昨天点外卖的那家日料店。
因为那家店的日料口感挺好，以前我和周建经常会去那儿。
昨天还说没时间陪我的周建，这会儿打开后备箱，拿出精心准备的礼物。
而在餐厅门口的等候区，周建的嫂子许莲带着两个孩子早就等在那儿了。
互相打了招呼后，周建摸了摸周圆圆的头发，然后把礼物盒子递给许莲。
她很自然地就接了过去，看样子这种事儿不是一回两回了。
没停留多久，周建就带着他们进去了。
看着他们四个人的背影，就跟一家四口似的。
说来挺可笑的，周建第一次吃日料还是我带他去的呢。
店里都是私密包间，我不好直接进去，就趁着他们的背影拍了几张照片。
等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周建给许莲打开副驾驶的门，周圆圆蹦蹦跳跳地抱着周建的腰，周峰也不甘示弱，许莲站在灯光下看着他们笑闹，那场景挺温馨的。
我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不禁发起呆来。
在很久之前，周希也这么跟周建撒过娇。
那时候周希还不到两岁，因为捡玩具，脑袋撞到桌子上了，眼睛里含着泪，小小的身子抱着周建的腿，仰头喊着 “爸爸我疼”。
当时周建是怎么做的呢？
这个男人扯下周希的胳膊，脸上满是淡漠，说 “男孩子要坚强点，整天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看到我在旁边，他才转变了态度，摸了摸周希碰红的脑袋，脸上挤出一抹尴尬的笑，说 “希希乖”。
我原本以为那是周建对孩子的教育方式不一样，为了配合他，每次周希受了委屈，我都会跟周希说要坚强点，说爸爸最喜欢坚强的小朋友了。
现在看来，哪是周建要周希坚强呀，他根本就不把周希当回事儿。
车子汇入街道，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05
我从座位上下来，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希智还在。
我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很久没联系过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冷冷地说：“美姐，帮我调查两个人。”
赵美美是我的学姐，大学学的是法律，毕业后自己开了家私家侦探社。
我俩关系挺不错的，她听到周建的名字，在电话那头语气挺惊讶的，问 “这不是你老公吗，怎么了呀”。
我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已婚妇女调查自己另一半，还能有啥原因呀。
她大概也反应过来了，说 “行，最迟三天，我把资料传给你”。
挂了电话，花坛旁边有椅子，我想试着把混乱的思绪希清楚。
我心里明白，我对周建谈不上有多深的爱，可在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了，难免会有感情上的寄托。
我一直以为哪怕是为了孩子，我俩也会这么将就着过下去，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没想到调查资料来得比我想象中还快。
美姐把文件发给我的时候，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照片和文字，我的脑袋 “嗡” 的一下。
高中同学、暗恋对象、阴差阳错、密切联系，这几个词不管放在哪本小说里，那都是男女主虐恋情深的戏码呀，合着我倒成了个恶毒女配了。
书房里摆着两台电脑，周建还没回家，我深吸一口气，按照文件上的时间线看了起来。
周建和许莲曾经在同一所高中上学，那时候周家穷，他都不敢跟许莲表白。
高中毕业的时候，班级聚餐，也不知道是谁把许莲叫过去了，借着酒劲，周建和许莲睡了。
刚成年的年纪，他俩都有点害怕，之后两个月都没联系。
证据到这儿就断了。
再往后就是许莲突然和周建的哥哥周嘉结婚了，那时候周建正在上大学呢，也就是说，许莲没去上大学。
不过根据赵美美发来的成绩单，许莲的第一志愿是被录取了的呀。
第二年，周圆圆出生了，是个早产儿。
美姐的资料做得挺详细的，连周圆圆出生时医院记录的体重都有呢。
我还从手机上查了早产儿的数据，两边一对比，屏幕的光照在我脸上，我冷笑了一声。
什么早产儿呀，谁家早产儿一出生就七斤呢。
我心里隐隐有了个挺可怕的猜测，如果真和我想的一样，那就证实了许莲不上学的原因，还有周建为啥总是给他哥转钱了。
头上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让周嘉忍着，那不得拿钱砸着嘛。
文件还剩下最后两页的时候，周建突然推门进来了，我看得太入神，都没发现他啥时候回来的。
“老婆，楠姐喊你下去吃饭呢。”
他很自然地朝我走过来，这时候屏幕上显示的是公司最近做的单子。
我应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光看订单数据了，没听见，你刚回来呀。”
我挽上了周建的胳膊，强忍着心里的恶心，不想给他坐下的机会，就和他一起往楼下走。
因为在订单后面，就是我还没来得及关掉的资料文件呢。
从那天见过许莲之后，我就没刻意关注周建了，也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干嘛。
周建还跟以前一样，老老实实汇报着自己的行程，每个时间段都说得挺顺溜，乍一看没啥问题。
可仔细一琢磨，他说的时间线挺含糊的，有些事儿根本就没办法查证。
希希坐在他专属的位置上，楠姐给他做了营养餐。
我过去亲了亲儿子的脸蛋，他笑眯眯地喊我妈妈。
周建却没啥反应，拉开椅子就坐下了。
周希的眼睛长得像我，鼻梁像爸爸，明明是他的亲生儿子，可周建对他的态度和对周圆圆那真是天差地别呀。
06
我鼻子一酸，摸了摸周希的头说：“希希乖，吃饭吧。”
那边周建已经吃完一根鸡翅了。
我没多少食欲，随便扒拉了两口饭。
餐桌上就我们三个人，周建跟我坐得有点远。
“老公别动。”
我借着灯光靠近周建，他没察觉到有啥不对，问了句 “怎么了”。
我把手放在周建的脑袋上，使劲往下一拽，说：“有白头发。”
他疼得 “嘶” 了一声，说：“手劲够大的呀。”
那可不，我一下子拽了好几根呢，手劲能不大嘛。
我面上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肯定是老公最近工作太辛苦了，你带着希希先吃，我上去给你放水，晚上好好泡泡澡。”
说完我就转身上楼了。
我马上找了个干净的小袋子，小心翼翼地把拽下来的头发放进去，这可是用来和周圆圆做亲子鉴定最有力的证据呢。
浴缸里放好了精油，周建只穿了条平角内裤就出来了。
他这些年身材保持得还不错，头发湿漉漉的，一上来就想亲我。
我故作镇定地推了推他的头，说：“走开走开，头发还滴水呢。”
周建一脸委屈，说：“老婆嫌弃我了。”
然后就拿脑袋蹭被子。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我撇了撇嘴。
“对了老公，后天周末，希希说想去游乐园玩。”
“趁着有时间，你把大哥一家叫过来呗，正好圆圆、峰峰能和希希一块玩。”
周建猛地抬起头，我摆弄着被角的流苏，他看起来还挺惊喜的样子。
“行啊，那我一会给大哥打电话。”
说是一会，周建根本等不及，当着我的面就拨通了号码。
接电话的是许莲，听说邀请他们来玩，许莲的语气里带着点迟疑，说：“圆圆、峰峰倒是有时间，可你大哥还得上班呢。”
周嘉在我爸的公司上班，也是周建安排的，毕竟按周嘉的真实学历，根本够不着我家公司的边儿。
要是以前，我肯定就说给人事那边打声招呼，让周嘉直接出来就行了。
但这次我的目的就是周圆圆，我当即对着手机说：“没事嫂子，那你带着圆圆和峰峰一起来就行。”
挂断电话后，也不知道是能见到自己女神太激动了，还是出于对我的愧疚，周建爬上床要跟我亲热，脑袋蹭着我的胸口。
“老婆你摸摸，头发不湿了。”
我一脸假笑，说：“最近太累了，下次吧。”
然后我直接给他表演了个秒睡。
哼，现在的周建在我眼里就跟一只人形大蟑螂似的，我还跟他亲热呢，没拍死他就算好的了。
第二天趁周建去上班了，我把剩下的文件都看完了。
周建和许莲之间有猫腻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现在就看周圆圆和周建到底啥关系。
我把资料拷贝到手机里，然后把电脑上的文件删得干干净净。
我肯定是要和周建离婚的，但是这些年他从我这儿拿走了多少钱，又靠着我爸爸的身份得了多少好处，我得让他一点点都还回来。
07
公司现在还是爸爸的名字，不过我占了不少股份呢，要是离婚的话，周建肯定要分走一半。
我打起精神，马上打电话着手准备相关的事儿，当然了，这一切都是背着周建进行的。
周末的时候，许莲他们一大早就过来了。
周希穿好衣服，开开心心地带着哥哥姐姐去自己的玩具区玩了。
我从楼上下来，许莲坐在沙发上，包放在旁边，我一眼就看出来，那就是前两天周建才送的那个包。
这简直就是明晃晃地打我的脸呀。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笑，说：“嫂子，来这么早呀，吃饭没？”
许莲站起来说：“吃过了，都是圆圆他俩，一听说要去玩，等不及就赶紧过来了。”
说话的时候，周建穿着休闲运动服进来了，一屁股就坐在许莲旁边。
要是平常，这种小细节我根本不会在意，可现在有些事儿被我留意到了，我突然发现周建和许莲穿的是情侣鞋。
许莲可能察觉到我的视线了，往旁边挪了挪，还故意解释了一句：“周建还跟长不大的小孩似的。”
“对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把三个小孩叫下来后，我想着游乐园离这儿有点远，一辆车肯定坐不下。
我就等着周建表态，果不其然，他从车库拿了钥匙，说：“老婆，嫂子不会开车，你带着希希坐一辆车，我开车带着嫂子他们。”
根本就不是商量的口气。
其他人也都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我站在原地没动，周希有点委屈，说：“我也想跟爸爸坐一辆车。”
这孩子从小就没得到多少父爱，这时候看到哥哥姐姐能跟爸爸坐一起，心里更羡慕了。
许莲脸色有点尴尬，说：“要不然，我跟弟妹一起，让希希过来吧。”
周希眼睛一亮，不等跑过去呢，周建啧了一声，说：“我哪能看住三个孩子呀，闹腾死了。”
“周希听话，跟你妈妈一起。”
周圆圆和周峰兴高采烈地爬上车子，我蹲下来抱着周希，说：“乖，有妈妈就够了。”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就这件事，更加坚定了我要离婚的想法。
游乐园门口停了好多车。
周圆圆走在前面，扎的马尾一甩一甩的。
周建那辆车的后座，我提前用胶带粘过了，周圆圆在车上不老实，头发肯定会被黏住，衣服上也会散落几根。
我故意揽着周圆圆的后背，其实是趁机把这些头发收集起来。
周峰按年纪和周建对不上，不过这种事儿谁也说不准呢。
他头发短，粘不住，要想收集到他的头发，只能另外找机会了。
就在我寻找机会的时候，变故突生！
远处的人群传力一阵尖叫，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周峰贪玩，爬上成人区的高台，结果失足掉下来了。
那时候我正在陪着周希呢，听到哭声才赶过去的。
地面上满是鲜血，那场景看着就让人揪心。
周峰哭得特别吓人，游乐园的管希人员赶忙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可周建和许莲却不见人影，过了足足五六分钟，他俩才一前一后、急匆匆地赶回来。
周建一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指责我，怪我怎么没看好孩子。
我下意识地看向许莲的嘴，发现她来之前涂的口红都掉了一大半了，看样子是来不及补呢。
周希被吓得紧紧抱住我的脖子，周建抱着周峰，许莲在旁边陪着。
我心里一阵悲哀，周建名义上是我的老公呀，可在这关键时刻，我却感觉身后空无一人，孤立无援的。
救护车来了之后，拉着周峰往医院去了，因为坐不了太多人，周建还嫌弃地瞥了我一眼，说道：“你带着周希回去吧。”
地上那摊血看着格外刺眼，我冷冷地笑了笑，默默地把地上的血液和可能有的头发都收集起来了。
我心里想着，巴不得不让我去呢。
08
有了这三个人的样本，我花了大价钱，还要求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亲子鉴定中心去。
加了钱之后，那边说六到七个小时就能出结果了。
就在鉴定单子出来的同时，我接到了周建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他语气恶狠狠的，说道：“江玲，你连孩子都看不好，难道连个电话都不会打吗？”
“这么长时间了，你对峰峰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我还能听到电话背景里许莲的哭声呢。
我看着手里单子上那血红的报告结果，上面写着 —— 经鉴定，周建与周圆圆有 99.99% 直系亲属的可能性；—— 经鉴定，周建与周峰有 99.99% 直系亲属的可能性。
我啥都没说，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周建呀，如你所愿吧，不光是周峰，你们家所有人我都会 “关心” 到的，希望你能好好感受一下我的这份 “良苦用心” 呢。
周希可能是白天被吓到了，晚上就开始发起烧来。
他迷迷糊糊的，嘴里开始喊爸爸，在他那幼小的心灵里，父母就是他最大的依靠呀。
我赶紧给家庭医生打电话，大半夜的折腾着给希希打了退烧针。
看着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在小声地哼唧着 “爸爸别生气”，我这心里又开始心软了。
我就想着，为了希希，是不是该给周建一个机会呀，至少不能让周希的童年缺失父爱呀。
周希中间稍微清醒了一会儿，小小的人儿，头上贴着退烧贴，他拽着我的袖子，眼睛里水汪汪的，问道：“妈妈，爸爸回来了吗？”
我摇了摇头，周希小声地说：“是不是爸爸还在生气呀，哥哥受伤了，他会不开心的。”
以前我忙的时候，周建偶尔会带周希去跟周峰他们一起玩，也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让周希有了哥哥受伤爸爸就会生气这样的想法。
我伸手摸了摸周希的脑袋，说道：“和希希没关系的，你要是想爸爸了，妈妈给他打电话好不好呀？”
然后我就在周希那期待的眼神里拨通了周建的电话，结果那边根本没人接呀。
我都记不清楚到底打了几个电话了，就看着周希的眼睛里的光越来越暗了。
他烧还没退呢，实在撑不住就睡过去了，可睡之前还嘱咐我，要是周建接电话了，记得叫醒他，他要给哥哥道歉呢。
结果对面的手机一直关机，我就守着周希守了一整夜呀，直到早上，他的烧才退下去。
楠姐上来跟我换班了，心疼地让我赶紧去休息休息，我这会儿真的是心力交瘁了。
我回到房间，结果刷手机的时候看到许莲发的朋友圈了。
—— 守了一夜，儿子睡着了，谢谢陪伴，我一定会坚强的。
配图是头上包着纱布的周峰的照片，还有他身上盖着的周建的外套呢。
我把图片放大一看，好家伙，昨天我打了一整夜的那个号码，手机就在周峰病房的床头放着呢。
这一刻呀，我和周希就好像是个笑话一样，太讽刺了。
我正睡着呢，是被周建从床上给拽起来的。
我可是一夜没睡呀，好不容易能补会儿觉，就被他这么给弄醒了，整个人还有点懵呢。
周建穿着白天的那身运动装，指着我的鼻子就开始骂上了。
“峰峰头上都缝了八针了，你还有脸睡觉呢？”
“你他妈是冷血动物吗？”
我一下子被弄清醒了，有点茫然地说道：“我昨天给你打了一整夜的电话呀，你为什么不接呢？”
周建单手叉着腰，说道：“峰峰疼得哭了一整晚，我哄了一整晚呢，哪有时间接你电话呀。”
我看着周建的眼睛，说道：“希希昨天晚上发烧了，一直在喊你呢。”
他好像有点烦躁了，说道：“发烧了就去看病呀！给我打电话有什么用，我还能给他退烧不成？”
“那你在医院呢。” 我反问了他一句，“你在医院哄着周峰，他的伤口就能愈合了？”
“周建，你要记住，周希可是你的孩子，你是有责任陪伴他的呀。”
可能是我的这种冷漠态度刺激到周建了，他一脸的煞气，说道：“江玲，峰峰也是我的责任呀。”
09
“他受伤的时候你在干嘛呢，你一个成年人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吗？”
我都差点被气笑了，他说周峰也是他的责任，这倒是没错，可这关我什么事呀。
“我当时在看着希希呢，他年纪小呀。”
周建直接就爆发了，脸涨得通红，喘着粗气，吼道：“周希周希！你每天就知道念叨周希！难道圆圆和峰峰就不重要了吗？”
我倒是挺冷静的，相对比起来冷静得都有点可怕了，说道：“我当然最重视周希了，他可是我的亲生儿子呀。”
“难道我放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管，去管别人的孩子吗？”
“再说了，” 我伸手拨了一下头发，接着说道，“周峰出事的时候，嫂子去哪儿了呀？她可是周峰的亲生母亲，不该是她的责任最大吗？”
我这话一出口，就看到周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不过他还是强撑着说道：“现在说的是你呢，提别人干什么呀。”
“而且峰峰出事之后，嫂子一直在医院陪着他呢。”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说许莲比我善良呗。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说道：“只是有点奇怪呀，不提前规避孩子可能遇到的风险，非得等孩子受伤了才来关心，这合适吗？”
“那个游乐园也没有什么大人单独玩的项目吧，她一个人消失那么久，能去哪儿呢？”
“还有啊，作为一个母亲，怎么我陪着周希，你就觉得我冷血，嫂子陪着周峰，你就觉得是对的呢？”
“周建，你说到底是我老公，还是嫂子的老公呀？”
我问出了这句挺难听的话，结果周建没忍住，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呀。
当时我俩都没说话，过了好长时间，周建往后退了半步，说道：“这一巴掌是让你清醒清醒的，我这两天就住在医院了，不回来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那脚步里好像还藏着慌乱呢。
等房门关上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想着，给你脸了，狗东西！
我立马就开始着手准备离婚前的事儿了，找人去清算我们的共同财产。
财务那边还没给出具体的数额呢，这时候我突然收到周嘉发来的信息。
—— 弟妹，你现在手上有闲钱吗？能先借点给我不呀？
我和周嘉加上微信这么多年了，可单独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呢。
我皱着眉头看着手机屏幕，没回他消息。
结果周嘉还不依不饶的，直接打语音电话过来了，一开口就是要借一百万呢。
一百万听起来确实不少，不过根据之前周建给他转账的那些记录来看，这个数目还在周建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呢。
我也挺纳闷他为啥会找上我，就顺口问了句：“大哥借钱是为了峰峰吗？” 毕竟孩子受伤看病是得花钱呀。
10
结果周嘉比我还茫然呢，说道：“峰峰咋啦？我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罢了。”
好家伙，身为周峰的亲生父亲，在孩子出事的这两天内，居然都还不知道消息呢。
我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周圆圆和周峰都是周建的孩子，那这个事儿，周嘉知道吗？
我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要是这个想法能成功，那财产都没必要清算下去了。
我就回复他说：“有倒是有，不过我手机上现在只有八十万，剩下那二十万你来家里拿行不行呀？”
周嘉自然是愿意的呀。
我就让楠姐去取了二十万现金，自己就在家里等着周嘉过来了。
周嘉和周建长得不像，他长得矮，还有龅牙，看着邋里邋遢的。
我当着周嘉的面，把八十万转给他了，然后脸上露出为难的样子，说道：“大哥，你也知道现在不是年底分红的时候呀，咱们虽说都是一家人，这钱谁花倒也无所谓，但是……”
我往上指了指，接着说：“总得给上边一个交代呀。”
周嘉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说道：“我懂我懂，弟妹，我给你写个借条，你放心，大哥肯定会还你的。”
楠姐就把纸笔拿过来了，趁着周嘉写借条的时候，我借口说用他的手机打个电话，然后就顺手把针孔摄像头塞到周嘉手机和手机壳中间的那个位置了。
等一百万到手了，周嘉乐呵呵地就从我家离开了，我看着桌子上的借条，冷笑了一声。
我把周建的副卡给停掉了，毕竟刚给他哥一百万呢，我手上没钱了也是挺正常的呀。
周峰还在医院住着呢，住的是 VIP 病房，还请了三个护工，到处都得花钱呀。
游乐场那边虽然承担了周峰的医疗费，可人家也不是冤大头呀，多余的钱肯定是不会花的。
所以之前周建一直刷的都是我的副卡呢。
前两天还信誓旦旦说不回来的周建，结果没到下午就回来了。
一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还是质问，问我他的卡怎么没法用了。
我点了点手机上周嘉的聊天页面，没好气地说道：“你哥刚拿走一百万呢，我就算是提款机，那也得缓两分钟才能再吐钱出来吧。”
周建皱着眉头，问道：“他要钱干什么呀？”
哼，当然是拿去赌博了呀。
周嘉找我要钱之后，我立刻就让美姐去调查周家所有人的信息了。
美姐查出来的资料还是挺全面的，不过这话我肯定不能这么说呀。
我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他是周峰的亲生父亲呀，要钱肯定是给周峰治病呗，不然还能干嘛呀。”
周建听了这话，被恶心了一下。
他在家里待了不到十分钟，就又走了。
等他走了之后，我慢悠悠地打开了连接电脑的摄像头。
过了大概半小时，周建的声音就在画面里出现了。
“你这次又想干嘛呀，我这个月都已经给了你一百五十万了，你又要一百万干什么呀？”
周嘉正在手机里和别人约着推牌的时间呢，他满不在乎地抬起头，说道：“老子想要就要，关你屁事呀。”
周建恶狠狠地握着拳头，说道：“我警告你周嘉，你离江玲远一点。”
至于为啥要这么说，周建也没说原因。
周嘉冷哼了一声，说道：“老子今天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老子不找她要找谁要呀，我还就告诉你了周建。”
“你对老子态度好点，不然老子把你的那些破事儿抖搂出去，跟老子有个屁的关系呀。”
听到这儿，我大概就明白了，周圆圆和周峰的身份，周嘉是知道的呀。
11
也就是说，为了钱，他甘心戴着这顶绿帽子呢。
整个周家呀，就没有一个无辜的人。
我靠在椅子上，看着平常在我面前装得温文尔雅的周建，这会儿就像一只发了疯的野狗似的。
在那之后，就是他俩互相对骂的记录了，我也从他们的对骂里知道了不少信息呢。
原来呀，周建当初之所以和我结婚，就是为了我家的钱呀。
再加上我长得还算不错，他就想着家里家外红旗不倒、彩旗飘飘呢，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呀。
不过现在可不会让他如意了，我已经为他们精心酝酿了一场复仇大戏，现在，这场大戏正式开场了。
周嘉那赌瘾可大了。
我花钱找人陪着他玩，一步一步地拖着他，让他欠下了巨额的贷款。
他没钱还了，就只能去找周建了。
周建的副卡被停掉之后，他连周峰的 VIP 病房都住不起了，只能转到普通病房去了。
对于周嘉一天十八个要钱的电话，周建都急眼了，表示自己是真的没钱了，就算是逼死他也拿不出钱来呀。
两边就这么拉扯着，周嘉就威胁周建，说要把周圆圆和周峰的身份告诉我。
周建也口不择言了，说让他想说就说，大不了就和我离婚，看看他周嘉到时候还有没有现在的好日子过了。
周嘉心里也明白周建说的是真的，他也就是吓唬吓唬周建罢了。
而这一切呀，都通过周嘉手机里的监控传到我的电脑上了。
我给放高利贷的那些人打了电话，告诉他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那些放贷款的人找到周嘉，让他赶紧还钱，不然就要卸他一条腿呢。
这些人可都是混黑道的，一个个看着凶神恶煞的，周嘉被吓得直接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了。
实在没办法了，他又把主意打到我这儿来了，这次一开口就是要两百万呢。
我让他写完欠条之后，还是把钱转给他了。
等周嘉一走，我立刻就把转账截图的页面发给周建了。
“你的副卡再等等，钱给你哥了。”
这仿佛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周嘉有钱，周建就没钱；周建没钱，周峰就没法得到最好的医疗条件。而周建欠下的贷款，又悄无声息地转到我这里。
周家陷入一片混乱。
周建终于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回来向我道歉。
“江玲，我错了，我当时不该那么冲动。”
“峰峰现在每分每秒都在花钱，你能不能跟岳父说一声 ——” 意思是想让我找我爸借钱。
我靠在身后的沙发上，看着几天没见、面色苍白的周建。
“周建，从小到大我父母都舍不得打我。”
话音刚落，周建左右开弓，对着自己的脸狠狠扇了十几巴掌。
“我错了我该死。”
“我错了我该死。”
他的脸很快变得通红。我看着只有痛快，没有一丝心疼。
等到巴掌声逐渐变小，我这才站起身来，说道：“行，我回头给我爸打个电话。” 至于能不能借到钱，我没给保证，也没说具体时间。
周建老老实实在家待了两天，我一看到他就心烦。况且我的复仇计划才刚刚迈出第一步，他在这儿总归是不方便。
12
我故意发了两条朋友圈，照片里戴着周建的手表。
许莲有我的微信，她独自在医院带孩子，没人帮忙，我就不信她能眼睁睁看着周建在家过好日子。
当晚，周建饭都没吃，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陪着周希读完绘本，哄他入睡。
如果说结婚给我带来了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让我拥有了一个懂事的孩子。
但这并不能成为我原谅周建的理由。
计划继续推进。周嘉刚还上贷款，就立刻投身到下一轮赌博中。那些赌场老手都是我花重金请来的，他哪里是对手。很快，他又输得欠下了一屁股债。
这次周嘉学聪明了，他不找周建，直接来找我。反正只要我写个借条，就能把钱给他。但他想得太简单了。
我的计划开始正式收网。我把周嘉要钱的短信和我爸转钱的信息截图，同时发给了周建。那时他还没回来。
“我爸给了我三百万，但是你哥又来要钱，这三百万到底该给谁？”
周建的电话紧接着就打了过来。
“江玲，你听我说。”
楠姐侧过身子，电话还没挂断，周嘉在她身后满脸堆笑，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弟妹。” 他的声音有点大，正好被周建听到。
我放下手机，问道：“大哥今天怎么又过来了？”
周嘉连沙发都不敢坐，双手局促地搓着衣角。
“那个啥，你看你这儿还有钱不，能再借给大哥点不？”
电话里，周建扯着嗓子让我别借钱给周嘉，说他马上就回来。
我按下静音键，但没挂断电话，语气装作有些犹豫：“大哥，不是我不想借你，只是最近我手上确实没多少了，就只剩下最后三百万了。”
这三百万，恰好是周嘉欠下的贷款金额。
周建回来的时候，周嘉已经走了。我把钱给了周嘉，顺便还取出了他手机里的微型摄像头，这东西现在已经没用了。
周建跑得气喘吁吁，问道：“江玲，钱呢？”
我把玩着手机上的支付页面，抬手拿给他看，语气无辜又态度淡然地说：“给你哥转过去了呀。”
他顿时像只暴躁的疯狗，吼道：“你给他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这钱是给峰峰治病的！”
“他拿了有什么用！”
我皱起眉头反驳道：“周建你搞清楚，第一，你哥都找上门来借钱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可能不借给他吧。”
“第二，你哥才是峰峰的亲爸爸，相比你这个叔叔，你哥应该更心疼峰峰才对。”
“亲爸爸” 这三个字戳得周建脸色十分难看。他和他的白月光生了两个孩子又怎样，还不是挂在他哥的名下。
13
周建手背上青筋暴起，但对于我的话，他不敢反驳，只能软下态度哄我：“江玲，我哥那人的脾气和性子你也知道。”
“他只考虑自己，自私得很。”
“峰峰还小，你身为婶婶，也不想看到峰峰一辈子脸上顶着个疤吧。”
“你能不能想办法再问岳父要点钱。”
他紧挨着我坐下，在医院几天没洗澡，身上散发着一股馊味。
我屏住呼吸，往旁边挪了一下。
沉默片刻后，我说：“周建，我们离婚吧。”
周建脸色变得苍白，生怕我察觉到什么。
“好好的怎么突然说离婚，是不是周嘉跟你说了什么，你别相信他。”
这时，我的声音和周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周嘉一天是你亲哥，他来借钱我就不能不管。咱俩办个假离婚，以后你哥就没借口问我借钱了，我也不用再填他这个无底洞。”
“你是希希的爸爸，我不可能不管你，对吧。”
“副卡还是给你，你想用多少钱随时都能用。”
说完，我装作不希解的样子看着周建：“大哥没说什么啊，怎么了，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听到我说假离婚，周建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不赞同地双手搭在我肩头：“没，大哥就爱胡说八道，我怕他影响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假离婚是啥意思？”
我单手撑着脑袋，故意将身体靠在一边的沙发垫子上解释道：“去民政局领个离婚证，等下次你哥再问我借钱，我直接把证甩给他看。”
“没有了这层关系，他肯定不好意思再找我们借钱。”
“峰峰的后续治疗确实也是一笔很大的花销。”
我夸张地说：“最近这段时间光给你哥就给了六百万了，这钱要是给峰峰和圆圆，用到上大学都用不完。”
“更何况再这么下去，还不知道得填进去多少个六百万给你哥呢。”
我故意提起周圆圆和周峰，再加上这些年周建确实被周嘉要钱要怕了。他咬咬牙，凑近我问道：“老婆，那这个财产分割 ——”
从周峰出事到现在，这是周建第一次喊我老婆，他甚至都没提希希一句，为的还是钱。
我心里冷笑一声，手上却不客气地捶了周建两下：“财产和周希当然都归我！”
“怎么，不过是假离婚而已，你还想拿着我们的钱出去包小三吗！”
“你是不是想抛弃我！是不是想找个年轻的！”
“看我不揍死你！”
周建笑着抱紧我，我的下巴搭在他肩膀上，脸上表情冷漠。
周建轻声哄着：“哪能呢，我周建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媳妇，别人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好好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这事宜早不宜迟。当天下午，周建连澡都没洗，就被我拖着去了民政局。
我在车上还不忘给他画饼：“等证拿到手，我再跟我爸要钱，我和希希在家暂时花不了多少钱，到时候都给你转过去。”
周建听了眉开眼笑。
人家离婚双方都是大打出手，只有我和周建和和气气。
我们签字、领证。我庆幸离婚冷静期还没正式实施。
红色本本一到手，周建还炫耀似的朝我挥了挥：“老婆，有了这个就不怕大哥了。”
我笑眯眯地点点头。
是啊，我准备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估计周建是要去给许莲汇报他拿到离婚证的事。
当天送我回来后，他迫不及待地说要去医院照看峰峰。
我借口怕他累，不让他开车，叫了辆滴滴送他过去。在落下的车窗外，我背着包嘱咐他：
“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等我爸转钱，我就把钱给你送过去啊。”
出租车一离开，我就把车钥匙丢给楠姐，态度冷淡地说：“楠姐，把车开到车库。”
“门口的锁换了。”
周建确实收到了我寄的东西，不过是周嘉六百万欠款的借据，我直接邮寄到了医院。
与此同时，周建收到了我爸公司 hr 的辞退通知。
14
由于周建的能力和职位不匹配，公司按照赔偿三个月工资的标准，直接让他走人。
一块被辞退的，还有靠着关系当上保安队长的周嘉。
花小钱办大事。我看着手机上另外转回来的三百万，抿嘴笑了笑。
这点钱我赔得起。
周建打电话给我，他还天真地以为是假离婚，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吹了吹手上新做的指甲，装作恍然大悟地说：“哦，弄错了弄错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讨好的笑：“我就知道是 hr 弄错了，岳父怎么会辞退我呢。”
我笑眯眯地纠正他：“是借条弄错了，我本来是打算寄给周嘉的，不过你跟他是一家人。”
“这些年你替周嘉擦的屁股也不少，这借条给你还是给他都一样。”
周建的语气立刻冷了下来：“江玲，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伪装，“周建，只要拿了离婚证，法律上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还有，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许莲的关系吗？”
电话那头，周建还在找借口狡辩，我却懒得听了，直接挂断电话。
周希在楼上玩玩具。我担心事情暴露后，周建会对希希不利，特意给他请了一个月的假。
上楼的时候，周建还在锲而不舍地给我打电话。
我直接拉黑、删除一条龙处理。
周建从医院出来后，发现家里的锁换了，公司那边我也跟我爸打过招呼。
他整整在门口蹲守了一个星期。
期间周嘉也来过一次，他还不知道自己被辞退的事。赌瘾未戒的他，除了我那六百万，又欠下了高利贷三百万。
不知道兄弟俩说了什么，我从门口的监控里看到他俩大打出手。有路人报了警，周建和周嘉都被警察带走调查。
而我，一纸诉状将周嘉告上法庭，要求他还钱。没有了我们家的帮衬，周建根本帮不了他哥哥。
三个月后，法官上门拍卖周嘉现在住的房子。这房子当初周嘉只出了三万块钱，剩下的都是周建出的，还给我希所当然。
拍卖的同一天，周建不知道借了谁的手机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在电话里问我能不能放过他们，别再要那六百万了。
他说自己现在一天打三份工，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可一个月也只能挣一万多块钱。就算不吃不喝，也得还五十年。何况他还得养着一家老小，周圆圆和周峰已经习惯了索取高昂的奢侈品，每次出门至少要花上千块。
许莲以前靠着我过着富太太的生活，现在没有名牌包，没有首饰礼物，她看周建越来越不顺眼。曾经的白月光变成了饭桌上的白米饭粒，两个人天天吵架，有几次还动起了手。
我正送周希去他新找的学校，手机连着蓝牙，我冷漠地说：“周建，你在欺骗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我不会心软，你也不必再给我打电话。”
电话挂掉之前，我听到手机那头的周建泣不成声。
周希用稚嫩的眼睛看着我：“妈妈，刚刚是爸爸在说话吗？”
我拉开车门，带着周希下车，摸着他的头发问道：“希希，你想爸爸吗？”
周希懂事地摇摇头：“爸爸喜欢哥哥姐姐，不喜欢希希，希希也不喜欢爸爸了。”
一段时间没见，周希终于对他父亲彻底死心。
我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希希，以后你有妈妈就足够了。”
目送周希欢快地跑进校园，他身后背着的蓝色书包，正是曾经周圆圆向周建索要的那款。
我的孩子，我会给他最好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