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简介:朝月和师兄朝云原本在磊州过着平淡又幸福的日子,一封信的到来打破了他们生活的平静,他们被迫分离。一年后,朝月父亲被设计惨死时,两人再度重逢。为查清真相,朝月远赴边疆,朝云的身份也逐渐明了。
(一)
微风瑟瑟,西山日落,橙红相间的晚霞布满了半边天空,也错落的映红了大地。
晚风吹动女子鬓边的碎发,她坐在秋千上,懒懒地抬眼看了看这美得不可方物的天地,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月儿,月儿,在想什么呢?”一位老妇匆匆走进院子里。
朝月瞧见来人,脸上有了一抹浅淡的笑意,“没什么,有事吗?张姨。”
张姨满脸笑容,“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明儿个七夕了,张姨想啊,你虽不喜热闹,整日都冷冷清清的也容易憋出病来,听说明日街上有游龙,你不妨去看看。”
“好,劳张姨挂心,我知道了。”朝月笑着说。
看着朝月强颜欢笑的脸,张姨心里感慨万千。
她清楚得很,这姑娘从来不过节日,哪怕是除夕新年也从不张灯结彩。
从张姨见到她那一刻起,她便是如此,过得简单又清冷。
张姨和朝月认识有三年了,那天她刚好出门摘果子,意外发现了挂在树上的朝月,便去找人把她救了下来。
所幸朝月还有一口气在,就是身上的伤不少,养了大半月才渐渐有起色。
张姨住在悬崖底下,不用想都知道这姑娘是从崖上掉下来的。
朝月醒了之后她也没有多问,大方的用自己为数不多家底养着她。
起初朝月不爱说话,每天都定定的看着窗外,也不吃东西。
直到张姨把捡到的发簪递给她。
“姑娘,这是你的发簪吗?我救你的时候在地上捡到的,玉簪上的花大概是磕到石头了,簪子断成了两半。”张姨一手拿着玉簪花,一手拿着半截簪子,送到朝月面前。
听闻这话的朝月忽然转过头来,拿起发簪,仔细地抚摸着,结果不小心被玉簪的裂痕处割伤了。
手指被割后流出了殷红的血,朝月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依然抚摸着。
那是她第一次这么细致的观察这根玉簪,之前都是藏起来的,生怕磕着碰着了。
待到手上传来一丝异样,她才发现这根发簪背面有一些细细的凹槽。
她用手沿着凹槽慢慢抹了过去,被血染红的凹槽处赫然显出了四个字:爱妻朝月。
眼泪毫无征兆地从朝月的眼里流出,一行又一行。
忽地朝月开始放声痛哭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张姨刚看到朝月的手流血时就急忙跑到后院去找止血草药了。
没想到一回来,就看见朝月哭得昏天黑地的。
张姨不知说些什么,给她递了手帕就在一旁陪着她,等她哭停了才给她包扎。
朝月停了哭声后,和张姨说了第一句话:“谢谢。”
张姨愣住了,她之前以为朝月是个哑巴。
从那以后,朝月开始好好吃饭,好好养身体,张姨不知道原因,就是单纯的打心底里感到高兴。
几个月后,朝月的身体渐渐好转,就上山去挖草药卖钱了。
朝月认得哪些是草药,也知道什么药值钱,每次拿到市集上卖,不到一刻钟就能卖完。
她把赚到的银两全都给了张姨,整整一年。
一年后的除夕,张姨对朝月说:“月儿,说什么我也不能收你的银两了,我孤家寡人一个,用不了这么多钱。”
“你若是愿意,可以一直在我这住着,我不收你钱。或者我在这附近给你买个院子,大家做邻里,彼此有个照应。”
朝月知道张姨是心肠好,生活其实并不富裕。
她便攒钱在附近买了个院子,往后每月仍会用一半的收入给张姨买各种礼品。
朝月在这里生活好几年了,除了张姨,她很少与人交谈。
人人都说朝月生性凉薄,没人知道她从前最是喜欢热闹。
(二)
十岁那年,朝月的母亲,也就是当朝一品大将军的夫人。以朝月病重为由,秘密将她送往磊州,跟随自己的师兄江予习武。
朝月抵达后,将军府的护卫和暗卫就全都撤了。
一个只有桌子高的小姑娘,规规矩矩的跪拜在地上。
“李永曦拜见师父。”
“好,好,快起来吧。”江予一脸慈祥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你既来了这里,就要隐藏身份,日后你就叫朝月了。”
朝月从小就偏好习武,但将军夫妇非常疼爱她,教习武功时下不了狠心。
朝月便央着娘亲,送她来到了磊州。
她本还担心练功无聊没人陪她玩,听师父说她有个师兄叫朝云时,开心了好一阵。
那天她坐在竹院的小板凳上,双手托腮,等到日头刚好完全落了,才见到练功回来的师兄。
师兄一身黑衣,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看到朝月时眼神中满是戒备。
朝月并不怕他,对着他莞尔一笑,他便红了脸。
原以为有了师兄朝云的陪伴,自己就不会无聊。
谁成想待了大半月后,朝月发现自己更无聊了。
朝云不爱说话,偏偏朝月嘴巴闲不住,天南地北,日常八卦,什么都爱和师兄聊。
就这样一两年过后,朝云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一屋三人,日子过得有模有样,平时除了练功,会偶尔去街上采买,过节时也会去凑凑热闹。
朝月最是喜欢热闹,朝云不喜欢,每次都是陪着她去。
两人除了睡觉如厕,几乎是形影不离,师兄妹间的感情也在无形中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就差捅破那层隔着的窗户纸了。
弹指之间,六年过去了,师兄成了风度翩翩少年郎,师妹成了亭亭玉立二八女。
原本平淡如水的日子,在丰国九年春被打破。
朝云收到了一封来信,听说是家里寄来的,信中提及家有要事,要朝云立刻快马赶回家中。
虽相处多年,朝云的真实身份从未和朝月言明,所以朝月什么都不知道。
当天晚上朝云就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在翌日清晨出发。
夜里朝月坐卧不宁,正想出门去寻师兄,就在门口看到了朝云的背影。
“师兄。”朝月轻轻地喊了一声。
朝云转过身来,脸上难得有笑意,他顺手解下披风裹到朝月身上。
两人进屋中对坐,气氛有些伤感。
“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朝月问。
朝云沉默良久,拉过朝月的手,从怀中掏出一根玉簪放到她手上,说:“月儿,这是我亲手做的玉簪,等我回来替你簪上,好吗?”
“好。”朝月握紧发簪,红着眼笑了。
朝云走后一个月里,朝月茶饭不思,日渐消瘦。
师父觉得朝月也无心练武了,倒不如让她回家看看,毕竟已经六年了,学得差不多,可以出师了。
江予对小徒弟挥了挥手,说:“走吧,江湖险恶,一路小心,朝云若回来了,我让他去将军府找你。”
“好。师父,您多保重,我会回来看您的。”朝月飞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了。
江予被飞溅起的泥尘糊了一脸,小声抱怨了一句:“小没良心的,都不回头看看师父。”
(三)
朝月拜别师父后就回了将军府。
大将军府小姐冶病归来的消息一下传遍了整个京城。
彼时朝月已经十六岁了,用回了原名朝月,正是议婚的年纪。
来大将军府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朝月自然是不会瞧上一眼。
将军夫妇许久未见女儿,舍不得就这么快就嫁了,毕竟就一个女儿。
往后一年,朝月都过得自由自在的。
她不爱学琴棋书画,倒是对兵法有兴趣,可惜江予只教他武功,没教过她兵法。
朝月闲了就去找爹娘,听他们说说以往征战时的趣事,旁的都无需操心。
除了心里总挂念着师兄。
朝月几番询问,师父的回信中都未提及朝云在何处。
某日,朝月又想念朝云了,郁闷的在房门外练剑。
忽有丫鬟仓促来报,说边疆告急,大将军已经出征了。
事发太过突然,朝月隐隐有些不安,此前她从未听到风声说边疆有来犯之意。
不好的预感总是会成真。
半个月后,朝月听母亲说,自己与丞相儿子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朝月不是一般的生气,母亲分明知道她心有所属。
她跑去质问母亲,母亲也没有和她解释清楚。
朝月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准备去边疆找父亲。
这天她正在茶楼吃饭,无意中听到了邻桌在讨论边疆战事。
有人说大将军被皇上赐死了。
朝月听了满腔怒气,怎么有人敢光天化日散布谣言。
她一把揪起那个男子的衣领,把他揪到了半空中,“你刚才在胡说八道什么?妖言惑众!”
男子吓了一哆嗦,两脚扑腾着想要落地,“我,我说的是真的,他前几日就死了,我是从边疆逃过来的。”
“你打听打听,边疆回来的人都知道!”
朝月心里咯噔了一下,手也跟着软了,“你说清楚点。”
男子跌到地上,揉了揉屁股,嘟囔道:“还不是因为当今圣上昏庸无能,听小人之言,说大将军有通敌之嫌。”
“别说了,你不要命了。”旁边的人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唉,听说将军还有个独女,以后可怎么办呀。”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朝月就像根柱子一样杵在那,反应过来后,飞快转身上马,疯了似的策马扬鞭。
正值十月,秋意渐盛,萧瑟的秋风一阵一阵,不知疲倦的吹着明黄的树叶,向着京城的一路,这场景,愈演愈烈。
朝月赶到京时已跑死了三匹马。
她抬头看着将军府门前挂着的白布,一步一步走到门前,那扇推不开的门,让她感到无比的绝望。
下一秒,她“咚”的一声晕倒在了将军府门前。
洛茗瑶向来是刚强果敢的性子,她得知夫君的死讯时没有哭,在皇上下旨抄家时也没哭,却在看到晕倒躺在床上的朝月时,眼泪一粒一粒的往下掉。
她轻轻抚摸着朝月的脸,喃喃道:“傻孩子,好不容易骗走你,怎么又回来了?”
“京城危机四伏,你带她走吧。”洛茗瑶对一旁的朝云说。
朝云心下了然:“伯母,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洛茗瑶神色悲楚,目光灼灼:“不了,我要去边疆。皇上知道朝中能领李家军的人只有我,是无奈封了我为主将,我更不能躲。”
“李家几百口人已各自回了老家,我都安排好了。这次放在皇上面前的证据确凿,皇上不信李家,我提剑面圣,以性命担保也换不来夫君的清白。我要去边疆查清楚,也要夺回失去的城池,丰国决不能有寸土落入敌国之手。”
“伯母大义,您放心,我会带月儿走,照顾好她。”
洛茗瑶笑容欣慰:“好孩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只是以她的性子,你恐怕拦不了她多久。”
“趁着她还没醒,我得先走了。”
洛茗瑶从袖中拿起一道护身符,小心塞到朝云怀里。
随后拿起架上的剑,头也不回的走了。
(四)
朝月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身体疲累,多日没有进食,再加上受了打击才晕倒的。
她醒来后茫然的看着帐顶,脑海里又浮现了将军府的白幡,身体上的酸痛远不及她心里的痛苦。
“月儿,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朝月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微侧过头,发现喊自己的竟是一年多未见的师兄,就再也忍不住了。
喊了一声“师兄”,便抓着朝云的手失声痛哭起来。
“师兄,我爹爹没了。”她的声音嘶哑得只有气声。
朝云揽住朝月,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安抚她:“没事,我都知道了,师兄在,别怕,师兄一直在。”
朝月哭了很久,苦累了,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师兄,这是哪里?我记得我是晕倒在将军府门前的,我娘没事吧?”
朝云蔓延心疼的望着她:“这里是京郊,我带你来的。你放心,伯母没事,她已经回泸州老家住着了,我收到师父来信,刚好去将军府见到了你。”
“月儿,先别问了,等你休息好,我再告诉你。”
“好。”朝月浑身无力,有师兄在,她就不勉强了,喝了几口粥后就又昏睡下了。
朝云为朝月掖好被子,看了一会儿朝月,就走出房门。
他吩咐下人每个时辰都备一份清淡吃食,另外多派了两名丫鬟和二十名侍卫守住朝月的卧房。
翌日清晨,微红的日出悄悄地透过小轩窗趴在朝月脸上,叽叽喳喳的麻雀也在屋檐下吵闹着。
朝月仍在沉睡,双目紧闭着,眉头紧锁,双手把被子抓得满是褶皱,汗水和泪水在脸上流窜。
“啊!”朝月在噩梦中惊叫。
朝云听到尖叫声就赶忙跑了过来。
一进房门,他就看见朝月虚脱地靠在床头木栏上,满脸疲倦,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裳。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中充斥着伤痛和仇恨的情绪。
朝云的心像是被人掐着一样。
“月儿,月儿……”朝云不断呼唤着朝月,一遍又一遍,试图把她从梦魇中拉出。
露水开始一点点消腿,阳光洒满了这个偏僻的小院。
良久,朝月抬起头来,声音沙哑的说:“师兄,我要报仇。”
“好,我帮你。”朝云倒了一杯温热的水给朝月喝下。
“但你现在要好好休息,月儿,师兄已经开始在查了,你不要过于忧心。”朝云紧紧抱着朝月。
“师兄。”朝月从朝云怀里挣出。
“怎么了,还难受吗?”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朝月昨天已经注意到门外的守卫了。
朝云如鲠在喉,他不想隐瞒,但现在还不能说。
“我是你的师兄啊。月儿,我不会伤害你的。”朝云每一个字都说得很真诚,生怕她不信。
朝月没有说话,点了点。
她现在只想查明真相。
“皇上是怎么说的?”朝月问。
朝云迟疑了片刻,说了些外面都能打听到的消息:“摆在皇上面前的证据确凿,皇上下旨昭告天下,说大将军通敌卖国。本来是要满门抄斩的,群臣极力反对,说事有蹊跷才保了下来,只是抄了家,人没事。”
朝月觉得可笑,她冷哼了一声,道:“军中李家军就占了六成,我父亲若是要里通外国,丰国早没了,几时轮得到这个狗皇帝来赐死。”
朝云柔声安抚她:“月儿,我知道你想报仇,但不是现在,我们先养好身体,好吗?”
“我知道。”朝月的眼神暗淡无光。
朝云吩咐了下人帮朝月沐浴,然后亲自喂了她吃饭喝药。
连着几日,朝云都细心照料着朝月,几乎寸步不离。
朝月的身体恢复了很多。
这日天微亮,朝月就想和师兄告别了,她要前往边疆查明真相。
朝月记起父亲说过在边疆有位知己好友,叫林风,朝月想去找他,或许能得到一些线索。
朝云拦住了她,他答应过朝月的母亲,会保护好朝月的。
可朝月这次格外的固执,完全没有和他商量的意思,“师兄,我不希望用你教我的剑法来对付你。”
朝云没办法,退了一步,说:“放你离开也行,这二十名暗卫要跟着你,他们听你号令,在暗中保护你,这样我才能放心。我有事要留在京城,没法陪你了。”
若是以往的朝月听到这句话,定然是要难过没有师兄的陪伴。
然而现在她已没有旁的心思,只淡淡的说:“好,多谢师兄。”
(五)
入冬了,纷纷扬扬的大雪赖在京城里整整四日,目光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平日里热闹的街道仅见寥寥几人。
朝云站在已经结冰了的荷花池旁,一名侍卫正跪在他的脚边,恭敬地禀报着情况。
侍卫走后,朝云在荷花池旁站了很久,时不时咳嗽几句,就是不进屋。
“不知道月儿到哪儿了,为何还没有暗卫传信过来。”朝云望着雪地里的云雀,自言自语。
另一边朝月已经抵达了边疆,一路走来非常顺利。
父亲同朝月说过这位林风先生的住处,她循着记忆,在巷尾找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
朝月抬手敲门,没一会儿,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先生拉开了门,老先生看着有些瘦弱。
朝月问他:“阁下可是林风前辈?”
老先生上下打量着朝月,道:“你是义甫的闺女?永曦?”
“正是晚辈。”朝月感到有些吃惊,她长得不像父亲,也从未没见过这位老先生。
“前辈是如何认出我的?”
林风捋了捋胡须,喟叹道:“老朽只有义甫一位好友。”
“你若不介意,就唤我一声林叔吧。”
朝月跟着进去后发现院子并不大,没走几步就到后院了。
后院里有个亭子,亭中央设有一张圆桌两张椅子,一个茶壶两个茶杯。
“坐吧,孩子。”林风招呼朝月在圆桌对面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茶还冒着几缕热气。
“多谢林叔。”朝月没有拿茶,她心里有些着急,直言道:“林叔,我有些事情想向您请教。”
林风抬手,指着茶杯道:“孩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路途遥远,你先喝口茶,歇歇。我去去就回。”
说着林风就离开了后院。
朝月喝完茶就站了起来,焦急的等待着。
“有些东西要给你。” 不一会儿林风就走了过来,递给了朝月一个盒子。
朝月看到盒子到第一眼就觉得有点眼熟。
盒子没有锁,朝月轻易打开了,最上面放着的是一封信,信上写着“爱女永曦亲启”。
这熟悉的字迹一下让朝月想起了将军府,这是父亲的字迹,母亲的首饰盒!
朝月撕开信封,逐字逐句的看下来,生怕错漏了什么。
“曦儿吾女,若你看到了这封信,只能说明爹爹不在人世了……”
“曦儿,爹希望你能幸福快乐地活着,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你娘。爹在江南给你们置办了套宅子,还留了些银两,只要不过度挥霍,够你们生活一生了。”
“爹知道,曦儿和你娘一样,最喜欢江南……切记,无论发生何事,远离是非,勿要深究爹爹的死,爹会永远爱着曦儿。”
信未看完,朝月已泣不成声。
眼水落在纸上,打湿了信件。
林风不打扰她,只是在一旁坐着,等朝月缓过来了,又招呼她坐下。
“孩子,想问什么就问吧。”
朝月重新坐定了下来,她现在想知道的太多了,“我想知道指控我父亲通敌的人是谁?我父亲真的是被皇上赐死的吗?”
林风轻叹道:“指控你父亲的是一位小将军,他平日里脾气火暴,没什么脑子,我不认为他有这样的胆识和能力,他背后定然有人在指示。”
“外人都说你父亲是喝了皇上赐的毒酒死的。其实不然,下面的人瞒报,是为了皇上所谓的威严。他是被人算计,死在战场上的。”
“当时圣旨已经到了,我怕尸体被毁,偷偷埋了。”
朝月握紧的拳头重重的砸在石桌上,浑然不觉得疼:“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你要如何做?”
“我要入军,我就不信查不出小人!”
“你不怕死吗?”
“怕什么?为人子女,我怎么能让我爹蒙冤而死!”
“好!”林风高声应她,激动的站了起来,“老朽陪你一起去!你爹要我劝你远离是非,我开不了这个口。”
“我就是罪臣之后,数年前我爹蒙冤,我听了他的话,不去深究。此事过去了几十载,我是平安健康的活着了,心里却始终都有一个疙瘩。午夜梦回,我都在替父亲不甘,这些年凭谁说起他都能骂两句。”
“一步错步步错,也因着这罪臣之名,我一腔抱负无处可施展。若非遇到了你父亲,我这辈子就窝囊过着了。义甫一生光明磊落,出生入死守了丰国那么多年,他能咽下这口气,我不能!”
“老朽就是拼了这条命,也想替他讨个公道。”
林风越说越激动,险些呛到。
他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转头就去拎了个包袱出来。
朝月都懵了。
(六)
去往边疆郦城的路上,林风告诉朝月,她娘亲也来了边疆,而且现在是主将。
“听闻她前日取了杞国副将的首级,受了些伤,不知伤势如何了。”
朝月眉头皱成了川字,他想起了师兄的话。
“我娘亲何时来的?”
“半月前。”
林风看她面露担忧,宽慰道:“别太担心,你母亲随你父亲征战四方,身体没有那么娇气。”
“不是。”朝月下意识的否认,随口说道:“我是怕军中有人趁机作乱。”
话音刚落,两人迅速对视了一眼,似乎都想到了什么,异口同声道:“不好!”
随后快马加鞭往郦城赶去。
朝月一语成谶,他们来到郦城门口时,刚报上名,就被士兵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