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慧,今年32岁,出生在一个北方的农村家庭。
小时候家里穷,兄弟姐妹多,父母忙着地里干活,没时间管我,我也早早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
家里一直重男轻女,哥哥被供上了大学,而我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跟着村里人去镇上的服装厂打工。
后来厂子倒闭,我又到城里做了几年保洁,靠着勤快和吃苦,日子也算过得去。
二十五岁那年,经人介绍认识了我现在的丈夫李强,他是个老实人,家里条件也一般。
我们结婚后在县城扎了根,现在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和一个三岁的女儿,日子虽不算宽裕,但也算安稳。
我的家庭关系一向复杂,尤其是和我奶奶有关的那部分。
她是个典型的农村老太太,年轻时吃了很多苦,晚年却过得不算好。
奶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就是我爸、我叔和我姑姑。按理说,奶奶晚年应该住在儿子家养老,但她却一连在姑姑家住了十年。这个事情成为我们家多年绕不开的矛盾。
奶奶去世前,留下了一笔50万的遗产。这笔钱全部给了我爸,而姑姑一分钱都没拿。姑姑虽然嘴上说不在意,但我知道她心里委屈。作为奶奶唯一的孙女,我实在看不下去,偷偷做了一个决定——把那笔钱塞回给姑姑。
奶奶年轻的时候很强势,家里大事小事都是她说了算。
父亲和叔叔成家后,奶奶原本住在我家。
但她性格不好,脾气又倔,我妈和她处得很不愉快。
那时候,我还小,但我记得家里经常吵架,奶奶嫌我妈菜做得不好,嫌家里地板脏,甚至嫌我妈生的是女孩。
后来,奶奶和我妈的矛盾越来越严重,最后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爸夹在中间很为难,但最终还是把奶奶送到了我姑姑家。
姑姑比我爸小五岁,嫁到了镇上,家境比我们稍微好一些。
她和姑父都是通情达理的人,虽然家里也不宽裕,但姑姑没说什么就把奶奶接了过去。
当时我还小,不懂这些事,后来才知道,姑姑为了照顾奶奶,放弃了很多自己的生活。
奶奶在姑姑家一住就是十年。
这十年里,姑姑像伺候小孩一样伺候着奶奶,帮她洗衣做饭,给她端屎端尿。
奶奶脾气不好,经常对姑姑发脾气,甚至吵着要回我家。
但每次我爸去接,她又不肯走。
后来我才明白,奶奶其实也怕回去后和我妈再闹矛盾。
我爸虽然嘴上说愧对姑姑,但他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要分担什么。
每次去姑姑家看奶奶,最多带点水果,留个两三百块钱就走了。
我叔更不用说,整天忙着自己的生意,连面都很少露。
我妈就更不愿意提这些事,觉得奶奶去了姑姑家,家里清净了,反而松了口气。
奶奶去世后,留下了一笔存款,约50万。
这对我们这样的农村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钱。
遗嘱上写明,这笔钱全部留给我爸。
我爸当时脸色复杂,嘴上说:“妈怎么能这么偏心,妹妹照顾了她那么多年,怎么也得分点给她。”但话是这么说,他却没有主动提出来要分给姑姑。
姑姑听到遗嘱后,脸上虽然笑着说:“妈的意思我明白,她是想补偿你们,我没意见。”但我能看出来,她心里是酸的。
奶奶去世后,我们几家人一起吃了顿饭。
席间,姑姑的儿子,表哥,喝了点酒,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妈伺候奶奶十年,难道真的一分钱都不该拿吗?”姑姑立刻瞪了他一眼,低声呵斥:“胡说什么呢!
妈都不在了,还提这些干嘛!”场面顿时有些尴尬,我爸只能笑着打圆场:“这件事以后再说,钱也不是非得马上分,咱们慢慢商量。”
但这话一说,就是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我爸一分钱都没提分给姑姑。家里人都知道,这钱他是不想给的。他自己还说:“你姑姑家条件比咱们好,孩子也都成家了,没必要再拿这些钱了。”
我听了很不是滋味。姑姑为了奶奶付出了那么多,怎么能因为她条件稍微好一点,就觉得她不该拿钱?我妈倒是没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她心里也是同意我爸的想法的。
她甚至冷嘲热讽地说:“你姑姑本来就是闺女,养她是应该的,还能跟儿子比?”
我实在听不下去,和我妈吵了一架。我妈气得骂我:“你个赔钱货,胳膊肘往外拐!你爸的钱,轮得着你管吗?”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想起姑姑这些年为奶奶付出的点点滴滴,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不知道这50万该不该是她的,但我知道,如果这钱真的全留给我爸,我是没脸再去见姑姑的。
第二天,我偷偷去银行取了5万块钱。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积蓄,本来打算留着给孩子上学用的,但我觉得,姑姑更需要这笔钱。她嘴上不说,但她的心里肯定也有委屈。
我拿着钱去了姑姑家。姑姑见我来了,很高兴,拉着我坐下聊了很多家常。等快要走的时候,我把钱塞给她,说:“姑,我知道我爸不争气,但这是我自己的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姑姑愣住了,眼眶一下子红了:“慧慧,你这是干什么?姑姑没那么小气,妈留给你爸是应该的,我也没觉得亏。”
我拉着姑姑的手,哭着说:“姑,你别骗我了。奶奶这些年在你家住,吃的是你的,穿的是你的,连生病了都是你伺候的。我爸这钱拿得不心安,我更拿得不心安。”
姑姑叹了口气,抽回手把钱塞回我怀里:“慧慧,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些话姑姑听着就够了。钱我真的不能要,你爸要是知道了,心里会不痛快的。”
我咬着牙,最终还是把钱留在了姑姑家,跑了出来。
后来,我这事被我妈知道了,她气得跳脚,骂我傻。但我不后悔。我知道,这点钱可能弥补不了姑姑的委屈,但至少能让我心里好受一点。
过年的时候,姑姑给我打了个电话,笑着说:“慧慧,姑姑知道你心疼我,但钱我还是给你放回去了。过年了,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不提这些糟心事了。”
我拿起手机,看着她发来的转账消息,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奶奶的遗产,最终还是留给了我爸。
我不知道姑姑心里究竟怎么想,但我知道,她这一生都活得比我们大度得多。
而这件事,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亲情从来不是用钱衡量的,但有些亏欠,却是再多的钱都补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