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7日

又是一个好天气，早起先去老冷古寺访古。老寺距新寺4公里左右，一直一直上山。当看到老冷古寺的时候，我真的是只剩下膜拜。哪一个先师大德在这里选址建寺，已不可考，但建寺在此，却堪称天造地设。

老冷古寺规模并不大，但它真正是建在格聂雪峰之下。寺庙的红墙，映衬在巨大的雪峰上，那种冷峻、冷寂，让见到的人不能不肃然起敬。我觉得，它只能叫冷古寺，只有这个名字才能配得上它的存在。

蓝天白云之下，这里的雪山，是如此的纯净，山顶上的白雪，纤尘不染；这里的雪山，是如此切近，仿佛就在眼前，伸手就可以摸到。

不过，据说冷古寺的意思是“圣地之门”。曾经是白教寺庙，后来转为黄教，已有千年历史。对于两个教派来说都算是发祥地。因此各地的高僧大德为求功德圆满都会到此朝拜，取经学法。藏传佛教中有这个说法：要去拉萨朝拜，必先朝拜冷古寺。

十多年前，在山脚下建了新冷谷寺，镇寺之宝及僧人都搬下山去了。老冷古寺渐渐废弃，但它的主殿如今依然巍峨屹立，寺前的白塔也昂然挺立。它们跟雪山相伴了那么久的岁月，仿佛跟雪山一样，可以地老天荒。

寺庙周围，原来有许多石垒的僧舍。因为老寺的废弃，这些僧舍已逐渐荒芜倒塌。那些石墙和门框，在雪山下呈现出一种历史的苍凉。

曾经有无数僧侣和信众走过，石头已经被磨得有些光滑的石阶，石缝中长出了野草。与红色的庙门一起，默默地守望着雪山。

老寺已经不再有佛事活动，新寺常年派两个喇嘛轮流在此值班，负责看守、打扫大殿。他们就住在殿前的小屋里，我们问是否可以进殿看看，他们立即起身，打开大殿侧门，让我们进去参观。

殿内打扫得干干净净，大殿供奉的释迦牟尼大佛据说已有千年历史。墙边的柜子里垒着许多经书。这个大殿虽然没有新寺大殿的金碧辉煌，朴素无华的它却更有历史的厚重。想到也许不久的将来就再也看不到这些了，我请求拍几张照片。小喇嘛答应了。

我们在老寺周围盘桓了很久。说实话，我喜欢老寺。这个地方，更让人感觉到安详、静谧、超然，更像一个可以静心修行的地方。我想，当年大德高僧选址在这里建寺，是一定有道理的。

在寺前寺后的山间走走，遇见一群岩羊。它们就在原来的僧舍里跳来跳去，见到我们也并不跑开，还不时睁着萌萌的眼睛看看我们。是的，它们现在是这里的主人了。

上山的时候，为了节约时间，喇嘛帮我们叫了摩托车。驾车的小伙子都是则巴村的村民。我坐的那辆摩托小伙子车技很好，汉语也不错，可以比较顺畅地交流。问他叫啥名字，说叫丁真！我问难道理塘的小伙子都叫丁真？小伙子们大笑，说不是的，但他确实叫丁真。

依依告别老寺，慢慢下山。边走边回头看老寺，真是不舍。不同的距离，看到的老寺又不一样。路上遇见不少老百姓，虽然有了新寺，他们仍然要上老寺去拜佛。

两个老乡从树丛中转出，见着我，男子用桶盖倒了一些他提着的塑料桶里的液体，让我用手接了喝。他说这是神山圣水，他们专门来提水的，“对胃好的药。”他说。沿着他指的路，找到一口挂满经幡的水井，井口搁着两把水勺。一只漂亮的小鸟在井边跳来跳去。

用勺舀了些水出来，黄色，我尝了尝，有一种金属的味道。一会儿来了一家子，中年男子带着母亲和孩子，他说他们是巴塘人，每年都要来这里一次。看他们虔诚地先向水井磕头，然后幸福地捧着水喝下去，再灌到矿泉水瓶里带走。

下午，我们去早就心心念念的“格聂之眼”。那是格聂神山之下的一个小湖，长得像一只大眼睛，因为水底颜色的不同，仿佛有着明显的瞳仁、眼白，周围生长的草木仿若是眼睫毛，被称为“通往天堂的眼睛”。因为季节和天气的不同，会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大自然的造化，确非人力可以想像。

此图采自网络

此图采自网络

此图采自网络

可是很遗憾，现在不是看“格聂之眼”的最好季节。现在的“格聂之眼”里没水，大眼睛“欲哭无泪”。看景区说明，要到每年的9月，小湖储满水以后，才能看到那眼波横流的大眼。但我觉得，即使现在没水，雪山环绕的这只大眼睛，也仍然是很美的。

老妹无人机拍摄

老妹无人机拍摄

“格聂之眼”周围的山下，有许多小村庄。我们沿着土路，穿过一个叫然日卡巴的小村，据说这就是那个走红网络的丁真的家乡。

顺路盘旋至高处，来到格聂七峰八谷观景台。眼前的雪峰一字排开，气势雄伟。自南向北是格聂、肖扎扎纳、贡亚米、凯青麦隆、夏尺岗青日沃、库日岗中、忽日日扎等七座海拔都在5、6000米的神山，雪山之间有八条山谷。围绕格聂转了两天，我们在这里，要向格聂神山道别了。

沿着一条不知名的盘山路（也有人叫它格聂北线），99公里，2.5小时，到达理塘，再次回到G318。永远车流如潮的G318，不时修路，单边通行。天色将暗，我们到达天路十八弯观景台，惊喜地看到了贡嘎雪山的夕阳余晖，这是老天给我们今天行程的最后馈赠。晚上住宿雅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