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1日凌晨，李佳琦发布声明致歉，表示在直播间回应产品评论时，说了些不恰当、让大家不舒服的话，要认真地向评论里的那位女生道歉。在9月11日晚间直播时，李佳琦再次公开道歉，并一度哽咽落泪。事件由一支79元的眉笔引发，有网友抱怨眉笔贵，李佳琦则表示，“有的时候找找自己原因，这么多年了工资涨没涨，有没有认真工作？”对此网友表示不满。
有网友发现，该花西子品牌眉笔重0.07g，算下来单克价格比黄金还要贵。为何国货美妆从平替变贵替？翻阅部分上市公司财报可以发现，其居高不下的市场营销费用或为主要原因。目前，李佳琦微博账号已经掉粉超过100万。
网友吐槽产品贵被怼
李佳琦道歉后事件持续发酵
9月11日晚，李佳琦再次现身直播间，他正面提及了花西子事件，并多次道歉，一度哽咽落泪。
“前天我在直播间回应一位女生对产品的评论，说的话非常不合适，让大家失望了。我不应该，也没有资格站在个人的角度，随意地评论任何一位网友，我认识到这种不恰当的表达是对他人的不尊重，任何人都有权利对直播间的产品提出意见和想法，而我作为主播，也一定要尊重大家表达的权利。”
李佳琦在直播间内表示，“我曾经说过李佳琦身上的羽毛都是所有女生一片片赋予我的，是所有女生的支持和信任，让我一步步走到今天。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应该忘记我来自哪里，更加不能迷失了自己。这两天我一直在反省，也看了很多网上大家的讨论，对不起，我让大家失望了。对于我的不当言论，我诚恳接受大家的一切批评和建议。我会静下心来，深刻反省，想清楚当初为什么要出发，要怎样做才能更好地服务所有女生。再次感谢大家对我的批评与监督，恳请大家给我时间反思自己，也感谢各位助播同事今天帮忙代播。”
不过，在直播时，评论、弹幕中，有消费者表示“道歉是基于压力”，也有消费者表示“知错就好”。
此前他直播时有网友评论表示花西子眉笔“越来越贵了”，他反问：“哪里贵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个价格，不要睁着眼睛乱说，国货品牌很难的……哪里贵了？”“有的时候找找自己原因，这么多年了工资涨没涨，有没有认真工作？”……于是引发不少消费者争议。有消费者表示：“现在的情况大家也知道，并不是没涨工资就代表不努力，普通女生打工真的很苦！”“你挣着普通人的钱，到头来却嘲讽普通人贫穷”。
李佳琦随后发布了文字版的致歉，其中表示：“让大家失望了，在看这条微博的所有人，对不起。我刚刚结束今天的工作，昨天我在直播间回应产品评论时，说了些不恰当、让大家不舒服的话。今天工作的时候我也一直在反思，在回想，如果我是评论里的那位女生，会多失望啊。”
他说：“我本就是一个彩妆柜台销售员，深知大家的工作都是辛苦和不容易的。我说的话辜负了你们的期望，真的很抱歉。之所以没有立马回应，是我想结束工作后认真地向评论里的那位女生道歉，任何人都可以对直播间的产品提出意见和想法。我作为主播应该一直带给大家积极的正能量，并学会控制情绪。一路走来，我知道大家的信任才是直播间最重要的基础。我也希望一直保持最好的状态陪伴大家，我会认真倾听大家的建议，用心服务好所有的消费者。再次说声对不起，诚恳接受大家的批评。 ”
易观分析研究合伙人李心怡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从价格绝对值来看，花西子的单克价格确实堪与国际大牌比肩，花西子的品牌力能否支撑其定价要打个问号。但李佳琦花西子事件引起广泛关注，更多是李佳琦本人的发言背离了其一贯树立的“只给最对的，不给最贵的”人设。“特别是在当前消费逐渐复苏的情况下，他不当言论所带有的傲慢色彩更是得到了成倍放大，最终造成对公众情绪的大范围冒犯。”
截至9月11日23时许，李佳琦个人微博粉丝数量已从3043.5万降至2942.3万，累计流失粉丝数量已超100万。
“深度绑定”带货模式非传统
不是股东胜似股东
李佳琦被称为“淘宝直播一哥”，天眼查App显示，李佳琦共关联19家企业，大多为他货母亲担任法定代表人，包括宁波镁麒电子商务有限公司、上海李佳琦文化传媒工作室、上海人间唢呐管理咨询有限公司等。花西子品牌也关联多家企业，包括浙江宜格企业管理集团有限公司、浙江宜格美妆集团有限公司、杭州花凝香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等。李佳琦的生意版图主要集中在文化传媒、品牌策划、电子商务、管理咨询等方面。
李佳琦提到，花西子的经营状况并不好，“快姓李了”。还有网友质疑，李佳琦为花西子站台，他是否是花西子的股东？对此，北青报记者从天眼查看到，花西子品牌背后的运营公司是“杭州花凝香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股权穿透后，其大股东为“宜格国际集团（香港）有限公司”。暂未发现李佳琦的持股情况。
不过，李佳琦和花西子的合作深度不言而喻，花西子品牌是李佳琦直播间的常客，有统计显示，2019年1-7月，在李佳琦118次直播中，花西子出现了45场次。2020年，在李佳琦直播间出现了71次，相当于平均每个月合作5.9次。他此前也多次提到“去年花西子的同心锁口红，就是我监督他们反复打磨的。”“今年双十一，李佳琦和花西子会给大家带来一个厉害的新品。”“在我李佳琦的监督之下，花西子越来越好。”
2019年，李佳琦成为花西子的首席推荐官，此前名不见经传的“花西子”，在与李佳琦合作后，销量持续增长，2020年开始花西子屡次登上618、双11等大促节点多个榜单的细分类目“第一”。有数据显示，在双十一等关键周期，李佳琦直播间贡献的GMV甚至占花西子总GMV 60%以上。
有报道称，李佳琦给花西子带货的返佣高达60%-80%。不过对此，花西子称这是谣言，并表示花西子与李佳琦的合作返佣比例属于行业平均水平。此前有报道显示，“和常见的主播返佣模式不同，花西子和李佳琦的合作模式可以总结为年度框架协议+极高的利润分成比”，而李佳琦也会对花西子的每款商品在上市前就开始提意见，这使得两者并非传统的主播与品牌的关系，而是被深度绑定了。李佳琦为花西子说话，也就不足为奇。
北青报评论称，消费者在购买商品时，往往喜欢追求物美价廉、物有所值。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消费者在购买商品或者接受服务时，有权获得质量保障、价格合理、计量正确等公平交易条件。对于包括花西子眉笔在内的所有商品来说，有消费者对其价格合理性提出疑问，也是正常的事情。
评论称，在李佳琦为怼网友道歉后，也有网友表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诚然，作为头部知名主播，工作压力大导致一时情绪失控，也是可以理解的。在直播中，李佳琦也坦言“以前的状态再也看不到了”。主播的工作状态可以有起伏，但尊重消费者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任何主播都应谨言慎行，爱惜自己的羽毛，否则即便红得很快，也可能会凉得很快。
11日晚间，央视网发布题为《带货主播和消费者battle，就是自砸饭碗》的文章评李佳琦事件。文中提到，网络带货，选择很多，一方面李佳琦确实以高超的谈判能力，谈下了低价；一方面，这样一个曾经的普通人比起高高在上的明星，感觉更能得到大家的信任与共情。所以，当一个本应站在消费者这边，和商家砍价的带货主播，画风一变，讽刺起消费者“不好好工作”的时候，颇有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意味在。作为消费者，对商品品质品头论足是合理的权利。带货主播，本质上是商品和消费者之间的桥梁，安身立命的根本就是两个字——服务。
研发成本占3%营销占70%
国货美妆从“平替”成了“贵替”
在多位业内人士看来，李佳琦怼网友风波之所以一直在发酵，背后和花西子等一批国产美妆价格走高有关。
有网友根据京东官网的花西子眉笔计重和价格计算，0.07g的花西子眉笔价格69元，计算下来，花西子眉笔一克要980多元，价格比2g黄金都要贵。来自天猫的数据显示，散粉、眉笔和口红的销售额在花西子总销售额占比超过60%。还有网友计算称，花西子散粉售价169元，净含量8.5克，单价19.88元每克，而香奈儿散粉售价590元，净含量30克，单价19.67元每克。照此计算，花西子散粉单价比香奈儿还贵。昨天，有网友发帖称：有客服向消费者表示，“我们店铺的产品它性价比是比较高的，如果你有购买的需求，也可以尝试一下，相信不会让你失望的。”北青报记者尝试在线咨询，客服表示无法回复该类问题。
事实上，这几年，关于国货美妆从“平替”变“贵替”的声音也不绝于耳，为何一些国产美妆价格越来越贵了？“国货容量我真的累了”“按照克数算一算呀姐妹们，化妆品刺客了属于是”“国货现在是被惯坏了吗，真的就是离谱”……不少女生表示，一些国货近几年价格越来越高，尤其是一些小包装单品，按照克数算下来，比国际大牌都要贵，感觉很贵。
比如植村秀的眉笔一支200元，3.4g，每克单价只要58.82元，比花西子、小奥汀、完美日记等品牌都要便宜。而就拿此次引发争议的花西子眉笔来看，价格也是一路从老款的69元到现在的89元定价。虽然官方表示，是产品更新迭代，但是便宜的款已经消失了。
为何国货品牌越来越贵？营销费用占比过大是重要原因。从完美日记上市主体逸仙电商最新发布的财报可以看出，逸仙电商2023年第二季度总净营收为8.586亿元，逸仙电商2023年第二季度毛利润为6.416亿元，较2022年同期的5.983亿元增长7.2%。逸仙电商2023年第二季度毛利率为74.7%，而2022年同期毛利率为62.9%。不过，逸仙电商仍未亏损状态，运营亏损为1.351亿元。为何？逸仙电商2023年第二季度总运营开支为7.767亿元，其中，逸仙电商2023年第二季度销售与营销开支为5.428亿元，2022年同期为6.257亿元，可见，其销售与营销的费用占比近70%，去年同期的占比数额也与此接近。财报还显示，研发开支为2590万元，2022年同期为3200万元，占比约3%。
珀莱雅财报显示，2023年上半年总收入36.27亿元，其中营业成本为10.69亿元，销售费用为15.80亿元。研发费用为9152万。2020年至2022年研发费用率分别为1.92%、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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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温婧
/樊宏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