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走出来，面见副部长。将速写的西班牙文的记录给对方看。副部长仔细阅读，眉头紧皱。海伦的字迹很漂亮，基本看得懂。官员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角有些犹豫，他思索好半天没说话。后来他终于开腔了。“具体地址有没有？”

“没有，他没说。”海伦回答。“我想这么机密的事，不会告诉我。”

副部长点点头。“我赦免了他小组的人，决定不去追究这些可怜的人的责任，而且对他如此看重西班牙正腹感到欣慰。但必须告诉我具体地址，否则我将难以相信在罗塔海J基里，会储存有这么危险的东西，我对那些J官们的大胆感到震惊，如果被我查出来，他们要上J事法庭！”

海伦知趣地点点头，到此和副部长配合默契。她莞尔一笑，说：“副部长阁下，您是否亲自见他一面？我想他信不过我这个翻译，还有，具体地址是不需要我知道的，我担心知道了对我不利，我和我丈夫还想好好过日子，这些事，在走出这道门后就是直布罗陀的海风，我不想带走这些危险的信息。”海伦的话非常明智，她不想因为知道这个不该知道的地点而被西班牙人陷害。副部长很吃惊地看着海伦，似乎没想到这个东方女人这么聪明滑头，不但人长的美，人也很不一般，也生出不少敬佩。

“看来小姐是做过秘书的。”他绷紧的面孔浮现出一丝恭维，这种表情施舍给一个亚洲人，副部长是第一次。

“谢谢阁下，我确实当过秘书，但不是给西班牙人。”海伦不卑不亢地回答。副部长接着问：“他刚才怎么样？会不会死？”

“难说，我担心你失去问主要问题的机会。”海伦提醒。“希望您表现出诚意。”

“我当然……”副部长琢磨了一下，也很胆怯，毕竟要见一个有辐射的人，在当时人们对核辐射不甚理解的年代，这是需要勇气的。当里面传来女护士弄盘子和工具的声音时，副部长一咬牙。

“让您丈夫出来吧，把防辐射的衣服给我。”他提出了要求。海伦满意地点点头，其实她内心是不希望龚剑诚在里面的，因为爱洛依丝小姐进入了工作状态，她担心剑诚会遭受后来的嫌疑，这对他继续在西班牙工作不利。

“穿我的吧！”海伦马上将防辐射马甲脱下来，交给了副部长。副部长耸耸肩，然后由着海伦给他穿上。虽然有点小，但有了保护，副部长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去。海伦则没穿马甲就走进笼子帐篷，对龚剑诚点点头，示意他出去，龚剑诚有点诧异，但海伦自己先出来了。

“您可以进去了！”海伦做出邀请的姿势，副部长立即走了进去。不过此时的龚剑诚并没有直接出来，因为内心有另外一种想法。他担心爱洛依丝出事。自从爱洛依丝进来之后，他就想到了她情人韦尔奇先生的叮嘱，这件事他不敢不当回事，因为韦尔奇和爱洛依丝是他接触到的情报局的人中，第一个有求于自己的，而至于当初詹姆斯上校老滑头和后来接替詹姆斯的托夫特主任，都没有很好的私交。爱洛依丝和龚剑诚相互看了一眼，脸色也略微紧张，虽然若无其事地打开了医药包，首先按照以前的方子给病人打了针，但她还是很担心身后跟进来的那另外一个女护士，这个女护士似乎在盯着她，可能觉得今天换了人，她也觉得奇怪。

爱洛依丝拿出了一个小铁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后，取出体温计，她稍微犹豫了一下，因为就在这个时候，身后那个陪同来的女护士说话了。“小姐，您一定是新来的，对于这么危重的病人，最紧迫的事是给他打消炎针和强心剂，量体温和外涂用药是我的工作，按照程序，要在最后进行。”

“哦，对不起，我是新来的，不过按照一般程序，看到病人危重，要先量体温确定他没高烧，方可对症下药。”爱洛依丝见多识广，看来也算老江湖，对护士工作不陌生，因而对这样的指责并不接受，她自有对付的办法。不过这要分轻重缓急，别忘了病人可是西班牙正腹天字号看守的人物，她的话说出来就多少有些唐突了，岂止病人身份可不一般，就是治疗的每一个细节都是要有审查的，何况是急救程序，那都是要严格把关的，内务部有专门的医务官员负责此事，而那个官员就在笼子外陪同副部长。爱洛依丝说完也有点害怕了，因为她似乎不该忽略一点，这里外可是不隔音的。

“不，您不能这要固执，3号病人的情况危险，您这样做会被解雇的！”那个女护士显然对爱洛依丝的狡辩很不满，爱洛依丝看到那位护士在准备棉球和酒精时，心里有点慌了。很明显，按照医学程序，护士的这个动作表明，她很可能将体温计的水银球部分进行擦拭以消毒，那样前功尽弃还好说，若是毒，药遇到酒精变色了，事情就可能会曝光，这位护士很有经验，难免会喊叫，外面的特工马上就会冲进来，接下来的发展将难以预测。她的额头渗出一点汗，由于没有预案，爱洛依丝心里发慌，手就有点不由自主了。

“哦，我刚才不是……已经给他打针了吗，按照医生的药方来的。”爱洛依丝紧张地敷衍，想先量体温，谁知那位女护士却从一个小暖水瓶里拿出一个玻璃药瓶，放在小车板上。“您不知道还有这副药吗？真不知道卡洛斯医生怎么找您来，这件工作对您不合适，小姐，您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恕我直言，您大概连护士学校也没进过。”

这样的挖苦让爱洛依丝手心里满是汗珠，她最担心外面那个负责医疗的官员突然闯进来对她盘问，那样就难以脱身了。爱洛依丝终究不是西班牙本土人，她那带有明显美国口音的西班牙语很可能让她自报家门。内务部的特务可不是吃素的，佛朗哥元首在西班牙国内实施堪比法系思专制的统治，人们防谍的神经都是绷着的，爱洛依丝这点破绽足以让他们发作，毒，药不久就会被查出来，毕竟卡林顿生前只是贿赂了那个值班医生，真较起真来，那个卡洛斯大夫是挺不住的，爱洛依丝很可能会面临谋刹的指控，这在西班牙就是死刑。

爱洛依丝真的胆怯极了，这支药是她的软肋，她根本就不知道打针的程序，马尔斯的暗刹计划漏洞百出，真后悔没听韦尔奇的话，她完全可以不接受这个活儿，情报局的特工只是打下手的，可后悔已经晚了，谁让她那么要强呢。

她只能支支吾吾地敷衍，试图推延时间，干完活儿就离开。“哦，谢谢小姐，我今天有点着急了，忘记卡洛斯医生的叮嘱，真对不起，可您为什么将药品放在保温瓶里？卡洛斯医生没有告诉我这一点……”

“他应该清楚，有些药需要低温保存，小姐，咱们医院从美国进口的冰箱不是坏了吗，还没有修好，只能用这种办法来保存，这支药很贵。”女护士没有继续为难同伴，说着交给爱洛依丝，但声音很小。“我不会去告发您，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护士，干完活就走吧。”

爱洛依丝的思维顿时石化了，目光也有些眩晕，知道演不下去了。

医务官听到了那个女护士先前的话，首先就感到奇怪，进来后看了一眼爱洛依丝，因为面生，就皱皱眉。“你是今晚的班吗？”他严肃地问。“我怎么没见过你！”

“是的，先生，我刚从护士站分配到这儿的。”爱洛依丝还算镇定。

“护士站，谁介绍你来的？”官员面孔冷冰冰地问。

“是护士学校的洛佩斯校长介绍我来圣十字圣保罗医院的，他认识卡洛斯医生，我想我能干好这个活儿。”爱洛依丝低着头红着脸回答。“说是照顾一个危重病人，但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爱洛依丝讷讷地摇头说。其实她真的不敢抬头，现在很难实施暗刹计划了，这句话等于是打退堂鼓，她现在希望这个官员勒令她滚蛋，这样她就会很无耻但会很安全地离开，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对她安全就越构成威胁，因为情况和预先计划的完全变了样。不过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

“小姐，您不知道护士在工作的时候，是不允许戴戒指的吗！”那个官员不愧是特工出身，立即对爱洛依丝这个破绽产生怀疑。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爱洛依丝的确忘记了这个细节，她手上的戒指虽然不大，而且包在胶皮手套里，可还是被眼尖的特工医务官看穿了。她当时就有点紧张，立即说：“对不起，我今天新来上班，本该来之前就放在更衣室里，可我忘记了这个原则！”

爱洛依丝的紧张也加剧了对方的怀疑。“你的更衣室的衣柜是多少号？我需要调查一下。”官员紧逼不放。爱洛依丝的心跳陡然加速，什么更衣室衣柜，她只是在那里匆匆忙忙换了衣服，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个放衣服箱子有号码，她语噎了。“我……没有看清楚。”

“分配新来护士的更衣柜，在雇佣通知书上是写着的，我需要看一下你的雇佣证明。”

“我没带来，先生，是在家里。”爱洛依丝胡言乱语了，而且完全处于被动，马尔斯根本就没有给她任何证明。但医务官却冷笑了一下。“你在撒谎小姐，通知书是不会邮寄到你家的，是在医院的人事科，录取的人需要来医院看公告板。”官员对爱洛依丝小姐严重怀疑了，然后对身后说了一句，“请把主任医师卡洛斯先生给我请来，我要问问他，是通过什么途径让这位很阔绰的小姐弄到这儿来当护士的，按照她戒指的黄金成色看，她不太像倒夜班糊口却薪水很低的护士。”

这句话出口，爱洛依丝就等于接近被逮捕了。龚剑诚突然脱下防辐射马甲，动作很大，随后用英语大喊一声：“不像话！两个男人进来居然穿防护服，却让两位可怜的被辐射源照的晕头转向的女护士发号施令！真是无耻！”说完，将马甲交给爱洛依丝。“小姐，他们这样不公正地对待你，我感到愤怒！”

龚剑诚的英语和普通西班牙人交流时会遇到障碍，绝大多数西班牙人不会英语，但副部长和那位对爱洛依丝怀疑的官员却完全听得懂，非但如此，他们的英语甚至比龚剑诚还要地道，而且龚剑诚示意爱洛依丝和那位小姐穿马甲，并对男士怒目而视时，官员和副部长都非常意外，也十足的尴尬，内务部医务官原就穿着防护服，因为他随时要进入病房。龚剑诚又大声责怪起来：“不是吗？大男人都穿防护服却让这位紧张要命的小姐站在辐射源下说话！你们是在犯罪！谋刹罪！”龚剑诚说完，对副部长冷哼了一声，傲慢地走了出去。“看你就像怕死鬼！”出门还扔出了这么一句“歹毒”的话。

两个官员瞠目结舌，无言以对，虽然龚剑诚是局外人，但这种指责对于讲求体面和高贵风度的西班牙高级官员来说，真是种带有相当深刻讽刺的挖苦，医务官立刻也脱下那件衣服给了另外一个护士，副部长也想脱，官员赶紧制止。结果这么一折腾，给了爱洛依丝喘息的时间，也就在这时，那位女护士急急忙忙喊了一句：“病人要不行了！快！打针！”那位护士示意爱洛依丝马上行动，两个人忙碌起来，爱洛依丝很麻利而专业地将药品里的药水抽到针管里，那个女护士代替爱洛依丝过去给病人打针。爱洛依丝知趣地辅助她，知道她是在帮助自己。内务部副部长很难为情，申斥了身边医务官让他滚出去。医务官也感到刚才自己纯属多余，一个新来的护士，遇到这样辐射强烈的病人能不紧张吗！副部长的训斥让他惶惶然，很没面子灰溜溜出去了。

怀疑的疑云暂时被再次紧张的场面冲淡了。爱洛依丝毕竟接受过训练，对护士工作还是拿的起来的。她和那个女护士配合的很好，针打了之后，两个人用药棉擦拭黄显荣溃烂的伤口，大约过了五分钟，老黄神智才恢复过来。副部长舒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一眼两个女护士，对他们说：“出去吧，你们辛苦了！”

“对不起，先生，我今天新来，就碰到这么紧张的事，话都说不好了……”爱洛依丝胆怯地给副部长解释，副部长则宽厚地说：“我女儿今年大学毕业，去实习也经常出错，不要太在意，你们在外面随时等待，不要把刚才那家伙的话太当回事。”

“谢谢先生！”爱洛依丝感激地说，然后将体温计收起来，和那个女护士退了出去。副部长轻轻地坐在“3号病人”身边，极尽和善，当然是装出来的，他用最简单的西班牙语说：“我是官员。”

黄显荣看清了他的脸，用手指点点，意思是我感到很高兴。副部长也很高兴，对方知道他的来意就好，现在无法通过翻译进行对话，他需要用肢体语言来解释。就用基督教的人特有的捂住胸口的姿势说明自己诚心诚意，并拿出了自己的证件，上面有西班牙王国内务部公章，不管黄显荣看懂看不懂，那大蓝章子可够吓人的。

“先生，就想问您的问题，刚才那位小姐已经告诉我了。”副部长比划着，然后拿过旁边的纸和笔，并将黄显荣的手拿起来，握住笔。还有手指堵住嘴唇，表示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说出去，最好写下来。黄显荣的手已经毫无力气，他颤抖了半天，也没写出几个字。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老黄咬紧牙关，在纸上写下了好几行西班牙文，有的字母还写的不对，但大致“长相”差不多。

足足写了有三分钟，手才松弛下来。副部长端详那个地址，眉头从刚开始喜悦舒展，到最后蹙在一起，他的内心也经历了大喜过望的无奈。为何蹙眉？因为地址的确是J港，而且和曹县人交易的人，是一位上校。上校在J港位置不算低，那里才是少将。副部长觉得问题相当严重，这是严重的渎职行为，弄不好里面是一个很大的贪腐案，这要是被元首知道，会炝毙他们的。副部长认识那个上校，知道“3号病人”没糊弄他，虽然不好收场，可总算他没白来巴塞罗那。

副部长感激地握住黄显荣的手，说了好几句感谢，然后还给病人鞠了个躬，完全是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弯的腰，这大概是他懂得的一点对东方人的感激，毕竟鞠躬在东方人心目中代表尊重。黄显荣闭着眼睛，根本没看他，副部长尴尬地退出去了。

海伦一直没有介入刚才的紧张状况，当龚剑诚出来后，她平静地看着剑诚，走过去，亲昵地将头埋在龚剑诚宽阔的胸膛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异常沉寂，直到副部长走出来，几个内务部的官员都才迎上去。副部长对这些跟屁虫置之不理，却对海伦点了点手，然后主动向走廊走去。海伦和龚剑诚对视一眼，龚剑诚点头。海伦也跟了过去。在一个处置室门口，副部长见海伦跟进来，关上了房门。海伦表现出紧张的样子，副部长则拿出那张纸。晃了一下，又装起来。

“地址写给我了，你要注意病人的情况，我看他好像活不了多久。”

“我明白，先生。”海伦大方地点点头，“可我不想陪着这个死人了，您应该考虑我的健康。”

副部长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大把的钞票，大约是十万比塞塔，“现在，我只相信你，小姐，你要清楚，这里面有不少人我是信不过的，你也应该知道间谍无孔不入，我内务部的人也多见钱眼开，他们在舔美国人的靴子。”说完将钞票交给了海伦。

海伦将钱装起来，淡淡一笑。“阁下有何吩咐，尽管说。”

“我要你陪护病人一夜，就是今天夜里到明天上午，病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用你的曹县文字记录下来，但不要告诉任何人，不要用西班牙语，我信不过他们……”副部长朝外面看看，“你不懂我们这行。”

“好吧，我尽力而为，不过我丈夫刚才得罪了您，有些冒昧……”海伦有些尴尬地解释。副部长摆了摆手。“也许正因为他鲁莽，我才那么看重你们的诚实，别为难你丈夫，他是正直的人，希望讲一下，我不介意。当然，我需要你们就一夜。明天上午我会将病人转运到马德里，希望小姐能够跟我们一起去，我实在找不到您这么优秀的翻译了。”

“运走？”海伦惊异地看着副部长，也有点弄不清怎么回事了，探寻地说，“来之前，特工先生告诉我，明天上午内务部将病人交给美国，您的意思是到马德里给美国人吗？”海伦冷哼一声，“恕我不能要这笔钱，我不能看着同胞被美国人带走，杜鲁门和麦克阿瑟占领了我的祖国，不管他们是不是善意，我都很反感。”海伦说着将钱又掏出来，准备甩给对方。这让副部长也一愣，他警惕地看着海伦。“谁告诉你的交给我美国人？”

“你们特工啊！那个留小胡子的！还有一个高个子！到医院去接我们，您要知道，我现在是孕妇！”海伦气哼哼地说。副部长那双眼镜后面的双目此时变成了可怕的黑洞，犹如双筒猎炝的炝管那样，幽深而黑暗。假如海伦再放出一个目标，对方就要“扣动扳机”了！

“您说什么？我从未派人到医院去请您！是您的表姐今天下午到医院来，随后就拉肚子住院了，情况很糟糕，我派人去询问，您表姐说实在坚持不了，能否让我妹妹和她丈夫过来帮助您，他们的西班牙语比我好，我这才同意的。您刚才说什么小胡子！您看一下，我的特工里根本就不允许有胡子，除非他们执行特殊任务！”

海伦也非常震惊，这一点她根本想不到。难道那两个家伙不是内务部的人？那么会是谁呢？海伦后悔没问李银春大姐，可也没有机会啊！如此看，小胡子和大个子是有其他后台的。那会不会是心理战略机构的人？海伦警惕万分，机警地将钱收了起来。

“阁下，您是什么职务？”

“我是内务部副部长，叫我加利西亚先生吧！”副部长刚才神色非常严峻，不过介绍自己的时候却显得和蔼可亲。

“加利西亚先生，您刚才的话让我感到恐惧！”海伦直面对方，一副瞧不起的样子，“这是西班牙，我不认为这是一出针对我的闹剧！我应该说，对您没有任何娱乐价值！”

“严重了，贝拉小姐，这件事您要很清楚与我无关。我告诉您，在巴塞罗那，美国人在活动这您务必清楚，他们想进行一些不合法的活动。当然我首先要澄清与西班牙无关，不过我感谢你的配合，如果不讲出这件事，我想不到他们的行动正在进行，而且手段很卑鄙。”副部长拿出名片，这可不是一般的信任，国家负责秘密保卫和调查工作的副部长的名片，比那笔钱更有价值。海伦收起名片，观察了一下对方，随后坦然地说：“愿意效劳，但我想病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只是担心医护人员闹情绪，她们似乎很不适应对付这种病人，那两个护士的手一直在颤抖，非常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