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5到28岁,我喜欢了白楚悦整整13年。
在我28岁生日那天,她终于同意了我的追求。
然而婚礼现场,她却当众悔婚,转而跑去陪她那位被车蹭破皮的白月光。
她不知道的是,我是个攻略者。
今天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如果不能得到她的爱,我就会死。
1
我紧张地捏着手里的花束,好兄弟兼伴郎暗自在我腰上掐了一下。
“兄弟,放轻松点。”
我点头,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对面那个白纱拖地的女孩。
那是我喜欢了13年的女孩,白楚悦。
然而此时的白楚悦却显得有些急躁。
她时不时地看向手里的手机,还扯了扯挎着她臂弯的岳父,说着什么。
白楚悦一边说,岳父的脸色可见的越来越差。
我身边的司仪还在喋喋不休。
终于,司仪一句“有请新娘入场”。
白楚悦将胳膊从岳父臂弯里抽了出来,我的右眼皮跳了一下,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白楚悦拎着裙摆,甩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大步朝台上跑过来。
我也上前迎了几步,“悦悦,出什么事了?”
她只是瞟了我一眼,神色焦急地抢过司仪的话筒。
“抱歉各位亲朋好友,因一些突发事宜,今日的婚礼暂时取消,希望各位能够理解。”
音响将这句话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的脑子犹如被轰炸一般,晕眩不已。
我晃了晃,兄弟文海连忙扶了我一把。
“嫂子,这,什么意思啊?”
白楚悦将头纱摘掉,看向我,“楚江今天回国,他出了车祸,医院给我打来电话,我得去看一下。”
文海的脸一下就黑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是要死了吗,为什么非得你去?”
白楚悦不理他,对上我的眼睛,“你知道的,楚江没有家人,他只有我了。”
文海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他,握上白楚悦的手腕,“可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好歹,把仪式完成。”
白楚悦明显不耐烦,想要抽出手腕,可我捏得很紧,她没能抽出来。
“陶朔,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楚江现在在医院生死不明,你还要我心安理得的和你完成这个什么破婚礼?”
2
我再次用力捏着她的手腕,乞求道,“求你,用不了多长时间的。我的父母,我的亲朋好友都在这里,求你,不要让我那么难堪好吗?”
白楚悦一根一根将我的手指掰开,眼神里都是失望,“陶朔,你太自私了,你所谓的颜面,比楚江的一条命都重要是吗?”
说完,她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白楚悦拎起裙摆,光着脚丫,快速跑走的背影,我心里一片悲凉。
我早该知道,她不爱我,我也留不住她。
是我异想天开,妄想着不属于我的爱情。
台下亲友们的议论声逐渐大了起来。
我看到我的舅舅正愤怒的扯着白楚悦爸爸的领子,问他是什么意思。
舅妈也一旁哭着骂,“你们白家欺人太甚,白楚悦平日里欺负我们小朔就算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存心要我们丢脸是吗?”
我看到舅舅的拳头快要砸到白父的脸上,慌忙跑到台下,拉着他的手,“舅舅,不要。”
舅舅一张脸气的通红,“小朔,别怕,有舅舅在呢,今儿个不给他们一个教训瞧瞧,还真当我们家没人了不成。”
白父白母虽然平日里娇惯女儿,可也知道今天女儿犯了多大的错误。
已经有好事者举着手机开始拍小视频了。
“新娘到底为啥走啊?是不是这男的不行,让人家姑娘发现什么了?”
“我看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死渣男一定是干了什么对不起姑娘的事,不然哪个好姑娘能在婚礼现场逃婚啊?”
“不是不是,我坐的离舞台近,我听见新娘说什么楚出车祸了,她得去医院看看。”
“什么楚?新娘家人啊?”
“你们说的是楚江吧,那我可知道,白楚悦和楚江是高中同学,俩人上学那会还好过呢,听说俩人还是彼此初恋呢,后来高考完了,楚江就出国了。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也是他们同学。”
“那要这么说,新娘问题比较大啊,新郎这是婚礼当天被甩了?”
周围人议论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的心脏猛然的揪紧。
而另一道声音也在我耳边响起。
【攻略失败,宿主即将死亡】
【死亡倒计时:12小时】
3
系统冰冷的宣判着我的结局。
我是个攻略者,在5岁那年来到这个世界。
任务就是得到女主白楚悦的爱,失败就会死。
我和白楚悦是青梅竹马,从5岁认识她开始,至今23年,我一直在她的身边。
从一开始的为了完成任务而接近她,到15岁那年,爱意萌生,18岁那年真正爱上她。
我喜欢了她13年,几乎占据了我一半的人生。
我的心脏猛地抽痛着,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听见舅舅舅妈的惊呼声,接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睁眼的时候,我人已经在医院了。
舅舅舅妈围在我的病床前,舅舅止不住的叹气,舅妈不停地抹着眼泪。
白母尴尬的坐在不远处,而白父的声音从门外清晰的传进来。
“我不管你有什么事,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来医院,陶朔已经被你气到进医院了,医生说他情况不太好。”
“我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女儿,婚礼当天,弃新郎于不故,你会让整个白家沦为全城的笑柄。”
争论还在继续着,我只觉得头大。
舅妈替我掖了掖被子,眼睛红肿的问,“小朔,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自从父母去世后,我就很讨厌医院的味道。
我说,“我想回家。”
舅妈握着我的手,“乖,医生说你现在需要留院观察。”
我搓了搓她的手背,带点撒娇道,“不要嘛,舅妈,我就是要回家。”
舅妈无奈,“你都多大人了,堂堂男子汉,怎么还会撒娇了呢。”
我索性坐起来抱着舅妈,“舅妈,我爱你,带我回家吧。好不好,求你了。”
我从未这么直白的表达过爱意,舅妈很快又开始抽抽搭搭起来。
她看向舅舅,舅舅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白母,白母更尴尬了,“你们看着办,放心,如果需要治疗,费用这方面我们家可以全部负责。”
“谁他妈稀罕你家的臭钱!”一辈子温柔不与人争执的舅妈,脸红脖子粗的爆了粗口。
舅舅拍拍我的手背,重重的说,“走,回家!”
老人常说,叶落归根。
所以往往病重的人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撑到回家。
我也不例外。
如果要死,我也只想死在家中。
4
送我回家不久,舅舅舅妈就急忙出门去了。
酒店的亲友,还需要他们去安置和交代。
我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一边思考着这短暂的人生,一边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没想到的是,连这片刻的安宁都不曾多享有。
电话很快响起来。
是白楚悦。
“陶朔,这几天我要在医院照顾楚江,没什么事的话,不会回去。”
我问,“他伤得很重吗?”
“嗯,软组织挫伤!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在观察两天比较好。”
我捏紧手机,“那我们的婚礼怎么办,你不辞而别,不需要交代一下吗?”
白楚悦不耐烦的说,“你为什么还在纠结这些?你错过的无非是一场婚礼,丢的无非是一些所谓的面子,面子值几个钱?你说个数,我补还不行吗?楚江可是差点死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和他去争?”
我苦笑,我虽然不懂医,但也知道软组织挫伤和差点死亡之间,隔着的怕是断手断脚亦或失血过多。
“白楚悦,你到底,拿我当什么?拿我们的感情,当什么?”
白楚悦厉声道,“陶朔,这么多年了我不是没有告诉过你,你永远无法取代楚江,是你自己非要凑过来的。”
我苦笑,“是啊,我早该知道......”
许是听出我的情绪不对,白楚悦语气缓和了些。
“陶朔,我知道这些年你对我很好,我也的确很感动。”
“可是陶朔,感动不是爱。”
“我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
“不过我们已经领证,从法律的名义上来讲,我们就是夫妻,这一点已经无法改变。”
“我不会离婚,就算是给你这么多年的守候一个交代。”
“可你不要妄想我会爱上你,这永远不可能。”
“你也尽管放心,如今我和楚江充其量就是,恋人未满,友情之上。”
“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就让我和他相处几天,算是成全我年少时未能实现的梦。”
白楚悦一字一句,重重砸在我的胸口。
我紧紧捂着心脏的位置,呼吸急促,说不出话来。
“陶朔?你没事吧?”似乎是听到我的呼吸频率有问题,白楚悦疑惑地问了一句。
我只感觉呼吸困难,喘息道,“我不太舒服,你、你能不能回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