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到古代成了青楼里的一名龟奴,每天都要在肩上垫好白手巾,让姑娘斜靠着坐在上面,将她送到有钱人家府上。
人们都觉得龟奴低贱,但龟奴的好岂是一般人能体会的。在将姑娘扛在肩上的那一刻,我就与姑娘有了肌肤之亲,再加上路途中的颠簸,每天都要饱餐一顿视觉和触觉的盛宴。
我在青楼里览尽各色美人,也在这里度过了自己幸福的一生。
……
我叫林琅,是个研究古代民俗文化的学者,这天夜里我在研读明代著作《青楼韵语》,准备写一篇关于古代青楼的学术论文,正做着笔记,突然一阵困意袭来,竟不由自主地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我就发现了不对,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古装衣服不说,还躺在草垛里。
我半天反应不过来,愣神中,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狗子,该起来了,一会儿咱们就要上路了。”
啥?狗子?是在叫我吗?
我正准备起来问个清楚,脑袋突然一阵剧痛,一股信息涌了进来。
消化了片刻,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我是穿到了明朝万历二十二年,家住山东,不但喜提狗子这个难听的名字,还是个十岁的拖油瓶。
人家穿越都是在太平盛世,我却穿在了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灾害连连不说,刚一睁眼就已经在和爹娘逃荒的路上了。
还没等我把白眼翻下来,我爹猛地拉了我一把,我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吭泥。
我爹催促道:“别发呆了,饿傻了?今晚要能到了扬州府,也许能讨到饭,你再坚持一下。”
啊?还要讨饭?
我不情不愿地跟上爹娘,我爹牵着我,和我娘背大包挎小包,一家三口,一人一根打狗棍,拄着上了路。
一路上遍地赤黄,连颗长叶子的树都没遇到,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我爹娘就停下来扒了树皮煮着吃。就这样熬了三天,我们终于走到了扬州府地界。
一到这里,景色大变,四处青山绿水,一派祥和。
长时间吃树皮草根的我们,浑身浮肿,身心俱疲,眼里却放着亮光,好像随时都能找到吃的。
果然,我们又往前走了两里地,就看到了搭在路边的粥棚。
我爹娘见有吃的,以为是有心善的员外布施,霎时间如战神附体,一人一只手,架起我,挤开人群就凑到了最前面。
等来到近前,才知道是在买卖下人,旁边已经有几个小孩儿,被买下在那里候着了。
我爹实在经不住大白馒头的诱惑,就背着我和我娘耳语起来。
我见我爹说的眉飞色舞,我娘却一个劲地摇头。也不知我爹后来说了什么,我娘终于点了头,然后我爹就兴高采烈地将我带到了为首的中年妇人面前。
看他那着急样儿,我都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而是在路上捡的了!
我爹上来直接说:“这我儿子,看看,值多少银子?”
中年妇人身后站着几个打手,她抬眼随意打量了我一下,说:“这么小,能干啥?”
我爹龇着牙,脸笑得像朵菊花,憨憨地说:“能吃!”
这智商,我宁愿不是他亲生的。
我娘见他办事没谱,连忙把他拉到后面,补充道:“能砍柴,会烧火,还会上炕捏窝窝。”
中年妇人表面不满,但她狡猾的眼神,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我瞥了眼那不靠谱的爹娘,本想上前揭露中年妇人的心思,可我的脚却像长在地里一样,挪都挪不动,嘴里也无法说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卖。
中年妇人故意晾了我爹娘一会儿,才干巴巴地说:“看身板还不错,八两银子吧。”
我爹一脸愁苦:“平常最少也得十五两,现在怎么才八两。”
中年妇人一脸不耐烦:“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形势,想饿死就滚一边去。”
我爹知道再坚持也没有好结果,咬咬牙同意了,随后他就与中年妇人签了卖身契。
吃得一顿包饭后,我爹拿着中年妇人给的八两银子,带着我娘离开了,全程没回头多看我一眼,只有我娘泪眼汪汪,充满了不舍。
自此以后,我就沦为了别人的奴仆。明朝的奴仆有好多种,大多地位低下,就算赎回了卖身契,也是官家眼里的贱民。
可当我被中年妇人带到了一个名为满春院的地方时,我才感觉到了不妙,尽管走的是后院,但前院时不时传来莺莺燕燕的调笑声,还有那香气迎人的胭脂味,这分明就是青楼嘛,而那个带我回来的中年妇人肯定就是鸨母了,也就是老鸨。
我被买到这里做奴仆,岂不是以后要做龟奴?
直到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不但成了地位低下的奴仆,而且还是最下等的龟奴!
不过好在是青楼,不是相公堂子,明末男风兴起,我要是做了兔儿爷,那才叫悲催!
想着往后的悲惨命运,我很想哭,但身体却木然地跟随着鸨母,被安排到了一间柴房。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个带着绿头巾的中年男人喊了起来。按照我对明朝民俗文化的了解,这人应该是龟公。
虽然后世也将龟奴叫做龟公,但在真实的历史时空里,他们之间还是有区别的,龟奴一般指青楼里的杂役,而龟公则通常是鸨母的丈夫。
明朝规定娼妓的家属必须戴绿头巾,我一看他装扮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龟公上来直接道:“我是满春院的掌班,你姑且叫我公爹吧。”
“是!”我乖巧地低头答应。
“以后你就跟着我做事。”龟公又说。
“知道了,公爹!”我再次点头,尽管内心很想反抗,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配合起来。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成了个小苦力,每天在后院里忙乎,喂马劈柴、烧火倒水……
同我一起买来的男孩,和我一样被安置在柴房,女孩都收入了内院,开始由鸨母和伶人教授礼乐知识。
干完一天的活的时候,我常和小伙伴们爬上内院的墙,偷看里面姑娘们弹琴、唱曲,有几次被鸨母发现,还挨了一顿庭杖。
时间久了,内院周围哪里藏身不易被发现,哪里能看到鸨母重点培养的漂亮姑娘,都被我摸了个透。
闲暇时间里,我经常和小伙伴们讨论内院的新鲜事儿:
“今天妈妈刚买回来五个姑娘,可是一个比一个俊俏!”
“内院的桃红天赋真好,琵琶才学三个月,已经弹得有模有样了!”
“听说春杏再有一周就要接客了,买她‘梳弄’的是城里有名的金二员外。”
……
“梳弄”就是姑娘的初夜,未破身的姑娘头上只梳辫子,等第一次留客过夜后,就改梳成发髻,所以称之为“梳弄”。
除此之外,我还了解到很多让我大跌眼镜的专业术语。比如“开盘”,指客人让姑娘陪聊天、唱曲,不包括其他不堪入目的内容;再比如“出局”,指客人把姑娘接到外面过夜;还有“跳槽”,是客人抛弃了原来相好的姑娘,和别的姑娘好上了……这些词语流传到后世,却完全变了样。
我在偷窥内院的日子里,和一位名叫青鸾的姑娘结识了,我们两人情投意合,一有机会便凑在一起,我给她讲述城里坊间的名人趣事,她为我演奏绕梁小曲,虽然我们偷偷摸摸,但却乐在其中。
有一天,和我同住的奴仆张二与内院的夏荷私会,被鸨母抓了正行,张二被公爹打断腿扔了出去,夏荷也被鸨母卖到了窑子。自那以后我就不敢频繁接近内院,青鸾也开始故意躲着我。
虽然都是风月之地,窑子却与满春院不在一个档次,满春院是官营,里面多是官妓,档次高,姑娘们吹拉弹唱的本领也强。但窑子不同,那里是私营,做的都是皮肉生意。
夏荷去了窑子,她的结局必定是生不如死,每天有接不完的客不说,小小年纪身子就要被玩坏。
没了青鸾作伴,我在后院的日子越发枯燥,最近江南一带也遭了饥荒,好在满春院有官府负责饮食,我从来不曾饿过肚子,仔细想想,在青楼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就这样过了几年,我长大成人,个子挺拔壮实,公爹将我调到了前院,专门伺候风月场里的姑娘们,从这里开始,我正式成了一名龟奴。
我几次想逃脱命运的安排,但只要我违背原本故事的走向,我的身体就不由自己控制,凡是顺着故事发展,我就能掌握身体主动权。
成为龟奴后,我每天要做的活儿就是背着姑娘们出局。今天李公子点了桃红,要送到李府,我就在肩上垫块白手巾,让桃红斜靠着坐在上面,将她送过去。
明朝的女性已经开始缠足,满春楼招牌响亮,每天都有富商点名姑娘出局。因为姑娘们大多小脚,不方便走路,于是这进进出出的工作就成了我们这些龟奴的生活日常。
龟奴因为行走时像拖着石碑的乌龟,被人们戏称为龟奴,但龟奴的美好岂是一般人能体会的。
为了送姑娘出局,将姑娘扛在肩上的那一刻,就与姑娘有了肌肤之亲,再加上路上行走时一颠一颠的实际情况,那种触感别提多美了。如果路程较远,肩上的姑娘再换几个姿势,那体会到的滋味可就丰富多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