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秀英，今年62岁，来自一个小县城。

年轻的时候，我在县里的供销社工作，后来供销社改制，我下岗了，在家里带了几年孩子，后来又去超市当收银员，一直干到55岁退休。

我的退休金不算多，但一个人生活也够用，每个月3800元，加上一点存款，日子过得去。

我丈夫在十几年前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那时候儿子才刚结婚。

我一个人把家里撑了下来，帮着他们带孩子，照顾小孙子，一直到孙子上了小学，我才算是松了口气。

儿子张伟今年38岁，在市里一家私企上班，儿媳刘敏比他小两岁，在一家银行做柜员。孙子小浩今年10岁，刚上四年级。

我一直觉得，家里最重要的就是亲情，所以不管生活多难，我都尽量帮衬着儿子一家。

我拿出自己大半辈子的积蓄，帮他们付了房子的首付，又在他们二胎计划泡汤的时候，主动提出让我搬回老家住，好腾出一间房给孩子。

虽然他们嘴上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们心里是松了口气的。

回老家这几年，我一个人生活，种点菜，养几只鸡，日子过得倒也自在。

只是，每次看到邻居家的孩子回来看望老人，我心里总有点酸楚。儿子一年也回不了几次电话，更别说回来看看。我想，也许是他们工作太忙了，我不能太自私。

今年暑假，我想着孙子放假了，儿子儿媳也能请几天假，就提议全家一起去旅行。我自己存了一些钱，再加上这几年省吃俭用的存款，拿出2万元，想着让大家一起好好玩几天，增进感情。

他们一开始推辞，说不用我出钱，但我坚持，说这钱本来就是留着给他们的，他们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答应了下来。

我满心欢喜地计划着这次旅行，想着一家人能开开心心地在一起，没想到，这趟旅行却成了一场让我心寒的噩梦……

02

旅行的第一天，我们一早坐上了高铁，前往一座风景秀丽的沿海城市。

我提前订好了酒店，选的是一个环境不错的度假村，想着孙子喜欢玩水，那里有游泳池，也有儿童游乐区，儿子儿媳可以放松一下，一家人能好好享受假期。

刚到酒店，我满心欢喜地给他们安排房间，特意给他们一家三口订了大床房，而我自己住的是普通标间。

可刚一进房间，儿媳就皱起了眉头：“妈，你怎么订这儿了？这地方离景点太远了，去哪都要打车，多麻烦啊。”

我愣了一下，赶忙解释：“我看这里环境好，孩子也能玩水，想着你们工作忙，难得放松一下……”

儿子见状，赶紧打圆场：“算了算了，住都住了，明天早点出门就行。”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想着毕竟是全家出门，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影响心情，便笑着说：“是啊，难得出来玩，咱们就随遇而安吧。”

可从那一刻起，我就感觉自己成了个多余的人。

第一天，我们去了一个著名的海滩，孙子兴奋地跑到海里玩水，我也跟着下去陪他。可没一会儿，儿媳就皱着眉头走过来：“妈，您别下水了，小浩玩得太疯了，一会儿感冒了怎么办？”

我有些讪讪地站在一旁，看着孙子继续玩耍，心里有些难受。以前在家里，我带着孙子玩，儿媳从来没这样说过。可现在，似乎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晚上吃饭时，我满心期待地点了几道儿子和孙子爱吃的菜，可儿媳却嘟囔着说：“妈，您点太多了吧？吃不完多浪费啊。”

我连忙说：“没关系，吃不完可以打包，明天当午饭吃。”

儿子低声说了一句：“妈，咱们还是节省点吧。”

我突然觉得，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明明是我掏的钱，可却处处被嫌弃，连点几个菜都得小心翼翼。

第二天，我们去了一个著名的景区，排队的人很多，我想着帮着孙子拿水，结果一不小心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差点摔倒。儿媳看到后，脸色一下就变了：“妈，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事，没事。”

可从那一刻起，我发现他们对我的态度变得更加冷淡了。

第三天，孙子想去游乐园玩，我原本以为能和他一起开心地度过一天，可到了游乐园，儿媳却坚持让我坐在休息区，说是怕我太累了。我心里清楚，她是不想让我跟着他们。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排队玩项目，而我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望着来来往往的游客，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我突然意识到，这趟旅行，根本不是一家人一起享受天伦之乐，而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地安排的一场“多余的旅行”。

晚上回到酒店，儿媳坐在床上刷着手机，随口问了一句：“妈，明天回去您直接回老家吧？我们还得上班，没空送您。”

我心里一凉，低声应了一句：“好。”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沉默着，儿子也没多说什么，只有孙子偶尔问我：“奶奶，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奶奶有点累。”

回到小县城的家里，我心里五味杂陈。这几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儿子家的依靠，总想着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们，可直到这次旅行，我才真正明白，我早已成为他们的负担。

他们并不需要我，我的关心、我的付出，甚至我的存在，都是一种“打扰”。

我坐在沙发上，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有了一个决定。

03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银行，挂失了我的社保卡，换了新的密码。以前，我的社保卡一直放在儿子那里，每个月的退休金都直接转给他们，想着帮衬他们的生活。可现在，我终于明白，我该为自己打算了。

我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菜，又买了几盆花，回到家里，把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傍晚，儿子打来电话，说是想让我给孙子买点学习资料，我微笑着回绝了：“以后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安排吧，我年纪大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儿子有些不习惯地问：“妈，您是不是生气了？”

我笑了笑：“没有，我只是想过自己的日子了。”

挂断电话，我坐在摇椅上，看着天边的晚霞，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终于明白，人到晚年，最重要的不是依赖谁，而是学会独自生活，学会珍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