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离世后,天神特意让我住进降瑛殿照料嫂嫂和刚出生的侄子,谁知她俩却是白眼狼,把我害死。

云思文化 2024-09-30 09:17:17

哥哥为护苍生以自身血肉铸剑镇住邪祟。

神女嫂嫂闻讯悲痛不已,直接早产。

听闻我的琴声有抚万物心神的作用,天神特意让我住进降瑛殿照料嫂嫂和刚出生的侄子。

为了给哥哥守贞,嫂嫂挖去了我的眼睛,却在我的琴声中生出情意来时勃然大怒,罚我去后山给哥哥系经幡。

就连我一手养大的侄子也斥责我心思不端。

可他们不知道,我的琴无意,只跟随听琴的人心境而变。

后山路途坎坷,我目盲重重跌下山谷,醒来一双手也面目全非。

这次我自请离开降瑛殿,嫂嫂脸上的表情却比之前更冷漠。

“离开?你可知自请背宫之人,需要提去仙骨,受雷霆之苦?”

下一秒,匕首划破我的皮肉。

天雷滚滚,嫂嫂终于慌了神。

但九重天上,再无我。

01.

进降瑛殿之前,我就被挖去了双眼。

只因嫂嫂降瑛说她要给哥哥守贞。

数百年的功夫,我在黑暗中每日为嫂嫂降瑛和侄子青鸾弹琴,只为治愈当初嫂嫂生产时留下的顽疾。

在我的悉心照料下,青鸾如今的个头都快赶得上我了。

降瑛的身体也大约恢复。

这日,降瑛宴请仙子,照例唤我弹琴。

她点了一首《高山流水》。

明明是冰天雪地的降瑛殿,琴声响起后却春暖花开。

降瑛大怒,因为她知道,琴声是心境的反应,冷着脸斥责我。

“不周,我接你来降瑛殿,是为了让你照顾青鸾,我以为挖去你的双眼就能断了你的心思,没想到你却如此不堪!”

“你这般,如何对得住你死去的哥哥?”

我被罚去后山为哥哥挂经幡。

不挂够九千九百九十九条不许回来。

饶是我早就习惯了近百年的黑暗,去后山的路也不平稳。

待我背着装满经幡的背篓摔倒在地时,身侧传来嗤笑的声音。

降瑛殿里面的路我已经走过无数次,是断不可能摔倒的。

感受着脚下硌人的石子,我知道,这是有人有意为之。

“青鸾。”我唤我侄子的名字。

他不愿意站出来和我对话,我却耐着性子同他开口。

“我是你的小叔,从你生下来还是糯米团子大小就在你身边照料,如今也过了一百个年头了。”

“你就是如此般对待你的长辈吗?”

我的声音温和,青鸾却猛地扭过头去,矢口否认。

“你才不是我的长辈!”

“娘亲说了,你觊觎我父亲的位置,不周!你当真不知羞!”

“我父亲为了六界苍生以身铸剑镇住邪祟,永无再轮回的可能,你作为他的弟弟,却觊觎他的妻子,我真为你感到害臊!”

青鸾跑开,同他一起玩的小仙童也用编的儿歌骂我。

“不周不周不知羞,瞎了眼睛想嫂嫂!哥哥为天下苍生死,他却想着娶嫂嫂!”

屈辱在心底蔓延开来,却不及降瑛和我亲手带大的青鸾给的万分之一。

四海八荒都知道,我的琴能抚慰人的创伤,也知道我的琴声能幻化出各种实体。

却鲜少有人知,我的琴声是根据听琴的人心境变化而变。

大殿上的春暖花开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降瑛。

起身,我一瘸一拐的继续朝着后山走去。

心,却已经如一潭死水。

我告诉自己,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去挂经幡。

哥哥,你的遗愿我怕是完成不了了。

02.

我是被抬回降瑛殿的。

后山的路本就崎岖,我目盲又崴了脚,没挂几只经幡就从上面滚落。

我的运气实在算不上好,滚落的时候被一条尖锐的石头划破了手臂,连带着手臂上的筋都被挑断。

后山本就人少,等有仙娥发现我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我被带回降瑛殿,高烧不退。

小仙娥拿不定主意,去请降瑛过来,她却在听明止吹笛。

我知道明止,降瑛的同门师兄。

听说两人的关系很好,数千年前还曾定下婚约。

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明止失踪了,降瑛等了他五百年也不见踪影,最后无奈嫁给了我哥哥。

我知道,在她心里我比不过明止。

何止明止,在她心里,我甚至都比不上路边的一株草,一朵花。

但我知道,自己不能死。

三天两夜,我硬生生凭着自己的意志熬了过来,那双享誉三界的手,却再也无法弹琴。

它被刺断了筋脉,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甚至连伤口都开始腐烂生蛆,何谈弹琴?

我就着屋里的烛火一点点剔除手上的腐肉的时候,数日不曾跨进我这里的降瑛来了。

她一进门就照例叫我弹琴给她听。

我未做理会。

降瑛气冲冲的拉开帘子。

“不周!我看你是教训还没吃够!我留你在降瑛,就是因为你的琴声有疗愈作用,不然你一个只会抚琴的小仙,连踏进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只是当她看到我帘子后溃烂的双手后,连降瑛本人都愣了。

“你的手……”

“在后山摔了。”我不愿多提那几日的苦难。

我高烧不退,需要救治,降瑛却陪在明止左右,听他吹笛连仙医都不肯给我请。

三天两夜,我听着身侧仙娥说要我自生自灭的话,硬生生靠着自己的意志挺了过来。

哥哥已经死了,我不能再出事。

降瑛的反应却很大,皱紧眉头说,“怎么不请仙医?”

得不到我的回应,她面上的怒容比之前更甚,张口就道。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知道明止来了,所以故意摔伤自己不治,就为了博取我的同情!”

“好啊不周,现在为了能引起我的注意,你居然连这种下三滥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传我的令下去,不许任何人给他看病送药!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03.

降瑛拂袖而去。

铁了心要给我一个教训。

我忍着痛一点点剔去了手掌上的腐肉,却没有合适的药,只能摸索着去后山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两株药草。

我的运气还不错,确实找到了那么一两株。

捧着它们如同捧着心爱的东西一样回了降瑛殿,路上却有仙娥匆匆来报,说青鸾受伤了。

我照料他百年,早就对他视若己出。

听闻他受伤,第一时间就抛下草药去看青鸾。

但我却扑了个空。

反倒是我的草药被掉了包。

极为相似的草药,摸上去却痒的厉害,我原本溃烂的手迅速化为脓水,恶心的要命。

青鸾却在不远处的地方冲我做鬼脸。

“该!谁让你用苦肉计骗取娘亲的同情,想要赶走明止?你这点把戏,我早就看穿了!”

降瑛和明止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看到我溃烂到脱骨的手掌,上面还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明止下意识的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却还是一脸担心的开口。

“降瑛,我看不周的伤口确实恶化的厉害,要不给他请个仙医治治?”

因为目盲,我并看不清降瑛脸上的表情,可她口中的话,却像是一把利刃,直接插进了我的胸口。

“他就是装的而已。”

“随便上点金疮药就行了。”

说着,她把一瓶金疮药放在了我手心。

但我却没有接住。

我的手掌心里早就没了肉,又怎么可能接的住药瓶?

瓷瓶落在地上,四分五裂,明止惊讶的厉害。

“这不是太上老君那三千年才出一瓶的愈合仙露吗?据说对外伤有奇效,不管多么严重的外伤,用一次就有效果,用上一个月,连原本的疤痕都看不到。”

“这么好的东西,不周你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摔它啊!”

“就是!”青鸾也是一脸的心疼,过去一把撞开我,将地上还没撒完的仙露捡了起来,一脸的心疼。

“不知好歹的东西!”

我被撞翻在原地,右手掌完全脱落。

却不及此刻我心痛的万分之一。

强忍着剧痛,我从口中吐出一句。

“降瑛,我想离开降瑛殿了。”

我的话让降瑛怔在了原地。

反应过来后她才冷着脸开口。

“不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拱手,我再度开口,“求降瑛仙子成全!”

降瑛的面上却带上了怒容,将青鸾好不容易才收集起来的剩余一点仙露全都掀翻在地,怒道。

“降瑛殿乃圣殿,所有离开之人,必须剔去仙骨,受雷霆之苦!”

我笑了,下一秒,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匕首,狠狠刺进了自己的后背。

仙骨剔除的感觉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疼。

再加上我的左手压根就没什么力气,用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其撬动分毫。

明止已经被我疯狂的动作吓到,下意识的去看身侧的降瑛。

降瑛握紧了拳头,却纹丝不动。

哪怕到了此刻,她也不信我能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直到一整根仙骨都被我从后脊梁剔除。

捧着鲜血淋漓的仙骨,我笑的惨然。

“仙骨,剔了。”

“受完雷罚,我就可以离开了,对吧?”

说完,我不顾降瑛震惊的眼神,晃晃悠悠走到空处,掐了个引雷诀。

滚滚天雷对着我的身体劈来,降瑛的眼神终于有所松动,冲着我扑来。

却被明止死死拉住。

第一道天雷已经劈下,过于虚弱的身体直接踉跄跪下,我却不服的挺直了自己的脊梁。

一道,两道,三道……

整整八十一道天雷,一击不少的劈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意识早就混沌,压根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却还是咬咬牙,硬撑着离开了降瑛殿,走到南天门,一跃而下。

“不要!”身后是降瑛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却觉得解脱。

04.

我昏迷了一个月。

再醒来已经到了魔界。

昔日的长老对着我直抹眼泪,看着我孱弱的身体更是不住的开口。

“殿下,到底是何让您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幅样子?”

真好,我还活着。

虽然连动一下都吃力,但至少还能说得出话来。

“说来话长,你先把我放进灵泉里,我需要养伤。”

长老却有些犹豫。

“殿下,你伤的如此重,现在入灵泉,怕是……”

我脸上的笑却格外轻松。

“八十一道天雷我都受的,这算什么?”

“再说了,以我现在的身体,还有别的选择吗?”

长老默然,最终还是拗不过我,将我送进了灵泉。

我的身体太弱,下了灵泉连自己漂浮都做不到,长老就帮我做了一块板子,好让我固定身体。

但他说的没错,灵泉是真疼。

刚踏进泉水的那一刻,我便感受到了蚀骨铭心的疼。

但这样的疼,比起我在降瑛殿里的遭遇又算的了什么?

等身体稍微恢复了点,我抛开了木板,一个猛子直接扎进了灵泉。

七七四十九天,我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除了一双眼依旧不能视物,一双手再也不能弹琴。

长老替我找来两只萤火虫精点在眼睛上,视物的事算是解决了,就是不大能在白天出门,所以我总是在眼睛上覆上一层白纱用来遮挡刺眼的光线。

至于手……

长老为我想尽了办法,依旧不能解决。

我却拎了拎旁边的长枪,感觉用着还挺顺手。

宽慰长老说,“弹不了琴就弹不了琴吧,我看这花枪使起来还挺顺手的,就这吧。”

05.

接下来的日子我很忙碌。

我和哥哥其实是结拜兄弟。

他是仙界的上仙,我是魔界魔尊最小的儿子。

一次我偷偷溜出去去禁地玩,险些被哪里的上古凶兽要了性命。

是哥哥救了我。

他和天上的那些仙人都不一样,并没有因为我是魔族人就对我赶尽杀绝,反而提供了药物让我养伤。

偶尔,也会训几只凶兽让我玩玩。

我的琴,也是他教的。

我真怀念那个时候,虽然无聊,但也无忧无虑。

我们结为异性兄弟,对着四海八荒发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可后来我食言了。

哥哥前往荒蛮之地深处奉命斩杀上古第一凶兽。

凶兽发难,要冲出结界。

关键时刻,是哥哥以身殉剑,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和魂识镇住了凶兽。

我赶到的时候,哥哥的最后一缕魂识已经快消散。

弥留之际他求我,让我替他照顾好他的妻儿。

这可是哥哥的遗愿,我怎么可能不遵从?

因此哪怕被挖去双眼,我也无怨无悔。

可哥哥啊,那人,不值得你,也不值得我为她牺牲一切。

我宁愿凶兽出来祸害天下苍生,也不愿你再也入不了轮回。

回魔界的第六十天,我已经荡平了周围不安分的妖族。

恰逢哥哥忌日,百无聊赖的我提上一壶酒跑去他牺牲的地方寻他。

这里早已寸草不生,唯有一把剑直插地底。

风吹过,剑身嗡嗡作响,我知道那是哥哥的声音。

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打开了酒壶,我一杯哥哥一杯,喝了个伶仃大醉。

兴起的时候伸手握住剑的前段,冰冰凉的触感,像极了哥哥。

我睡过去了,再醒来时面前站满了天兵天将。

领头的人正是降瑛。

07.

数月未见,她比之前多了些许沧桑。

见到我后,眼眶微红,似有千万情绪想要说出来,却又张不开口。

我摇摇晃晃起身准备离开,降瑛却伸手拦下了我。

“不周,擅闯禁地是重罪。”

“你要治我的罪?”我反问她。

降瑛没有说话,反而让自己的人退下。

空荡荡的禁地,只有我和她,她盯着我的眼睛,忽然开口。

“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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