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封建礼教余威尚存的时代背景下,陆振华所构建的家庭宛如一座等级森严的封建堡垒。陆振华在家庭之中,俨然是至高无上的主宰者,其地位恰似古时的土皇帝,威风凛凛且不容置疑。
他对家中女性所谓的“爱情”,实则是一种极度扭曲的自恋映射。他曾驰骋沙场,率领千军万马,彼时众人都对他唯命是从。这种在军队中养成的绝对权威意识,被他不假思索地移植到了家庭环境里。
在他的观念里,夫妻之间、父女之间,理应遵循一方绝对服从另一方的模式,就如同军队里的上下级关系那样刻板僵硬。
陆振华对女性的征服欲,不过是为了彰显自身的能力,以此来确认自我的价值所在。
傅文佩给予他真挚的情感,他却视若无睹,而雪姨谄媚迎合的姿态,却能让他沉醉其中。
雪姨深知在陆家这样的封建父权家庭中,陆振华是绝对的权力核心。
她把自己的角色定位为依附者,总是想尽办法讨好陆振华。
比如在婚礼上,她会打破常规,效仿陆振华敬礼,这一行为就是在以陆振华为中心,积极向他靠拢的信号,所以迅速赢得了陆振华的欢心。
在日常生活中,很多时候陆振华还没开口,雪姨就能马上会意,并冲在前面替他说话。
剧的开头,依萍向父亲索要 200 块钱时,雪姨立刻反驳:“200 块,好大的口气呀!九一八事变以后,日本人占领了东北,我们是逃难到的上海。你爸爸老了,不及当年了,你怎么一点也不体谅你爸爸的难处呢?再说了,你们那儿只有你们母女两个人,我们这儿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呢。”
表面上看,她是全心全意在为家庭考虑,实则是在维护陆振华的父权权威,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取陆振华的信任与宠爱,进而巩固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
就像现实中一些人在职场里拼命讨好领导一样,目的就是为了得到更多的资源和上升空间,雪姨在陆家八个姨太太一个陆老板这个复杂的“职场”中,把陆振华当成了最大的“领导”,用尽浑身解数去迎合讨好,所以陆振华最终还是把雪姨留在了身边。
雪姨的一生都在围绕着陆振华的喜好和需求运转,几乎没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愿望。在陆家这个小天地里,陆振华就是“皇上”,雪姨会把自己的目的和想法,巧妙地包装成是为陆振华考虑,以此来达成自己的目标。
她在陆家的生存模式始终就是压抑自我,让陆振华的愿望取代自己的愿望,为了在陆家站稳脚跟,不惜放弃自己的个性和真实需求,一切以陆振华的喜怒哀乐为导向,成为了一个只知道迎合丈夫的“工具化娇妻”。
她在掌管财政大权后,偷偷将财产转移给情人魏光雄,对陆振华的解释是,她始终在帮陆振华做投资,只不过跟错了会,投资失败,钱全部打了水漂。这明显就是早就编好了一套说辞,糊弄陆振华的。这与古代社会中仆人糊弄昏君的说辞简直一模一样。
因为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长期的情感压抑必然要寻找出口,所以她结识了魏光雄。
她在陆家的日子,表面上看似风光无限,在与其他姨太太的明争暗斗中脱颖而出,成功掌控了财政大权。
然而,那隐藏在光鲜外表之下的苦涩,唯有她自己方能深切体会。
她与陆振华之间有着 30 岁的巨大年龄鸿沟,随着陆振华日渐衰老,对她的兴趣也逐渐消逝。她在陆家的生活,仿若被困于一座精美却寒冷刺骨的囚笼之中。
她曾悲愤地宣泄:“陆振华,你这个糟老头子,你的岁数,都能当我爹了!我还年轻呢!你陪伴那匹马的时间都比我多,我难道要守活寡吗?”从她的话中,不难看出她对这种压抑沉闷生活的极度忍耐已达到极限。
只是,雪姨自幼生长于社会底层,是当时人们最看不上的“下九流”,戏子出身,所受教育匮乏,又缺乏基本的谋生技能。
在她的认知里,女性的生存之道唯有依靠男人。
于是,她选择出轨魏光雄,试图逃离陆家的困境,却未曾料到这只是从一个困境陷入了另一个更为险恶的困境。
她将在陆家所习得的生存模式原封不动地照搬至与魏光雄的关系之中,为其转移财产,仿佛是带着丰厚的嫁妆改嫁一般。
然而,魏光雄并非真心相待之人。他收留雪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雪姨诞下了尔杰,可一旦他对尔杰的身世产生怀疑,雪姨便即刻失去了利用价值。
再者,与年轻貌美的安娜相比,雪姨已毫无优势可言,她就如同一件过了保质期的商品,被魏光雄无情地弃如敝履。
由此可见,雪姨的出轨行为,不仅仅是对婚姻的不忠与背叛,更是她在封建父权社会的重重压迫下,无奈且愚昧的挣扎与反抗。
她始终未能觉醒女性独立自主的意识,而是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的命运交托于男人之手,其结果只能是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终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悲惨的结局。
陆振华与雪姨,他们的故事是那个时代封建家庭关系的一个缩影。在封建父权的阴影笼罩之下,无论是男性的绝对权威意识,还是女性的依附性生存观念,都如同两把利刃,无情地切割着家庭关系中的温情与和谐,最终酿造出一杯杯苦涩的悲剧之酒,让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都品尝到了痛苦与绝望的滋味。